第 240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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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摔了一跤突发意外,你因在场却没能把他救回而心生内疚。所以,你就算为了如此护你的nǎinǎi,是不是也该尽快振作起来?”

“你别说了,妈。”佟佑安qiáng忍着心痛,捏紧了拳。

肖钰又默默站了片刻,轻声说道,“天太冷,你膝盖有旧伤,不要这么折磨自己。”

“妈,你回去吧。”他无动于衷,背影像尊雕像。

肖钰伸出手去,很想像他儿时每次受了老爷子的惩罚后,那样满是心疼的安慰性的摸摸他的头,可是手却在快要触到他的头时,缓缓僵在了空中。

她的儿子,已经长大了,他可以独自去舔自己的伤口了。

她缩回手,没再说什么,只是缓缓转身离去。

han意凄凄的墓园里,只有佟佑安一人独自跪在冷风中。

已经连日不曾成眠的他,至今都没法接受这个事实。

爷爷走了。

他那钢铁一样、青山一般的爷爷,就这样走了。

而且走之前没再睁开眼看他一眼,没再留给他一个字,哪怕是怒骂他几声都好……

心中排山倒海的悔意,压得他透不过气。

如果当时他在看出爷爷脸sè不对的时候,就立刻停止和他交流,恐怕事情就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他以为若老人知道自己有一个心心念念期盼着的重孙女会很高兴很高兴,可他却低估了老人对萧家的恨意。

往事一幕幕涌上心间。

眼前悦动的画面由儿时慈祥又不失严厉的那张英武的脸,逐渐变幻,终成为最后离别时那张青灰如土的苍老的脸。他知道,爷爷那紧闭的双眼后,一定是深深的失望和痛心。可是爷爷又是否知道,硬生生让他抛弃他至爱的妻女,他又如何能做到……

是佟君卓催他回家的电话中断了他混沌的思绪。

他起身的时候,僵硬的双腿几乎支撑不住,他深深的,深深的,向爷爷的墓碑鞠下躬去,满心忏悔的向老人一再的说着那沉重的三个字,对不起……

回到老人家里的时候,所有的亲人都在。

佟君卓第一个迎上前,用力的拍着他的肩,“不关你的事,不要太自责。你这个样子,会让你爷爷走的不安。”

佟佑安满口泛苦,想坦白的那些忏悔的话,在触到薛文锦的目光时,被她虚弱而有力的声音,即刻拦截。

“大家都听好,老头子走的突然,让人难以接受。但往开了想,他已经82了,我过了这个年也就80了,我们这样的年纪,发生什么样的意外都应该算是意料之中。老头子这一辈子不容易,年轻时落下的那一身的伤,个个都可能是最终要了他的命的缘由,他走就走吧,这样也不会太遭罪,倘是真活到病入膏肓身上chā满了管子像个实验室的动物一样只剩一口气的话,还不如这样来的干脆痛快。这也是他的福分……”

薛文锦的眼泪一颗颗的,缓缓往下落。

她的声音很低,却出奇的清晰。

“还有啊,我知道老头子是太想君逸了,他们爷俩分别了多少个日夜,老头子就苦苦想了他多少个日夜。他虽然平时从不说,怕勾起我的痛来,可我眼不瞎心不瞎的,我都知道,他是一个人忍着这份思念……如今他去找君逸了,大概对他来说,也是件高兴的事,所以你们啊,过了今天,就谁也别再悲悲戚戚的,人都得死,可活着的人还得把这日子继续的过,尤其是佑安你,你不用自责,就算你是医生都无力回天,这都是命,你记住了吗?”

佟佑安的喉结急速的上下滚动,心如刀绞的他,一个字都说不出……

在众人的哽咽低泣声中,薛文锦的声音继续响起,“此外,借着老头子的死,我也郑重向你们说一句,我要是哪天有什么意外,你们千万不要给我chā上各种仪器和管子让我活遭罪,你们放弃治疗,是对我最大的孝心,一来让我免受毫无尊严的煎熬,二来让我早点去找老头子,给他做个伴。不然的话,他连个茶都沏不好,连个苹果都不会削,夜里被子落了都不知道重新盖好,你们说他笨手笨脚又孤零零的在那边,我怎么放的下啊……我真是放不下啊……而且,我走了,对你们也是一种解脱,免得你们再记挂,你们个个都有自己的事业要忙,我不愿意拖你们的后腿……”

“妈!别说了,别再说了……”

佟佑安的姑姑佟瑾萱紧紧搂住薛文锦,泣不成声,“是我不孝,这么多年回来陪你和我爸的日子屈指可数……妈,对不起,对不起我爸,对不起你……”

她这番话让每个人都陷入深深的自责中……

“唉……孩子大了,总是要飞的,你爸不会怪你们,我更不会怪你们。你们每个人都把自己的日子过好,你们个个都有出息,才是我和老头子最高兴的事。”薛文锦轻声叹着,“我累了,大概今天这番话,是我最后一次对你们说这么长的话了,你们把我的话都牢牢记好,我就知足了。”

她刚起身,却身子一摇,佟瑾萱连忙搂住她,她轻轻推开她,“我还能走,不用担心。”她挥挥手,“你们都回去吧,你们几个,我谁也不跟,我不想给你们添累赘,我也不想离开我和老头子的家。这里有小刘他们照顾我,你们谁也不用惦记。”

“妈……”佟君卓佟瑾萱等几个人同时开口,薛文锦却挥手止住他们的话,看向佟佑安,“佑安,你跟我来,我有话对你说。”

佟佑安上前搀扶住她,随着她缓缓走进了卧室。

把她安顿在床上躺好,佟佑安二话没说就跪在了她的床前,她皱眉拽着他,“你给我起来,坐到我身边来!”

佟佑安怕她激动,立刻依言起身坐下,她才缓缓说道,“佑安啊,所有的儿孙里,你爷爷最疼的人就是你。你们的冲突要了他的命不假,可是从头到尾我都听得一清二楚,老头子的急脾气上来,根本听不进人说话,你是试图跟他解释,只是你结扎的事戳痛了你爷爷的心,才让他急火攻心……所以,你不要压力太大,把自己bī垮。”

“nǎinǎi……”

薛文锦挥手,示意他安静。

“这些天啊,我跟着你爷爷去的心都有了,我也确实爬不起床来,说不出句完整的话。可直到他们告诉我你把自己折磨成了什么样子,我这才想起来,如果我不和你说这些话,你这孩子,恐怕后半辈子都走不出这个yīn影。”

薛文锦轻轻的摸着他的脸,“佑安,爷爷nǎinǎi都老了,就算你爷爷这次不出事,我们俩也陪不了你几年的时间了,你不要把责任全怪到自己的头上,如果你这样,你爷爷他也会心疼的。”

她轻轻叹着,目光有些涣散。

“至于你们争执的那件事啊,谁对谁错,我也不想做评判。你爷爷的恨我理解,因为我也一样;可你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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