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他是我的温暖(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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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后面搂住纪先生的腰,我头轻轻枕在他背上,避开了他的伤口,他话声音闷闷的,带着一点血液的回响,“饿了吗,”

我摇头不饿,他将窗子合住,转过身一点点用手指为我梳理头发,他把所有头发都梳理柔顺后,还对我不闻不问,我忍不住问他,“如果有一天,我对你做了不好的事,你会怎么对我,”

纪先生手指在我头顶顿住,他表情很好笑的,“你不会,”

我觉得这三个字比任何武器都具有杀伤力,活活贯穿了我的心肺,

他我不会,

他这样相信我,甚至连一丝一毫怀疑都没有过,他把我看得人畜无害,单纯无比,他对所有人都充满了防备,唯独在我面前卸下一切羽翼,我怎么能那么无耻和外人一起伤害他,我怎么做得出这样的事,这会遭天谴遭报应,

何堂主把所有子弹都检查完毕后,从地上提着箱子站起来,他对纪先生可以走了,我还在神游中,他轻轻拍了拍我后脑,“不要胡思乱想,我明早回来,你好好睡,”

他完拿起一旁的白sè围巾缠在脖子上,跟着何堂主往门口走,我看着他背影,大脑在这一刻像疯了一样滚动运转,两个声音不停的交战,我觉得我真的要死了,这样的日子一天都是煎熬,

在最后关头,还是理智胜出,我冲过去拉住他的手,“我跟你一起去,”

纪先生没想到我会提这样的要求,他怔了怔,“我们去港口,那边很乱,”

我点头我知道,我就想陪你去,你当带我见见世面,

他果断拒绝我,“我去办很重要的事,带着你不方便,我还要考虑你,”

我根本不能确定霍砚尘这么卑鄙,做出注射大剂量毒品来控制我的事,就不会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在我身上下了其他功夫,比如人体芯片,比如肉sè的监视器,也许我把他想的太无所不能,可防人之心不能无,我记得纪先生安排过古惑仔潜伏进卡门宴内部,霍砚尘也未必不会安排他的人,在纪先生身边盯梢我,

跟这些人打交道,错一步就死无葬身之地,

所以我必须跟去,至少在表面,我要让霍砚尘看到,我在为他鞠躬尽瘁做事,但纪先生明显不打算带我去,我实在找不到借口,干脆耍赖扎进他怀里,我手指在他背部伤口的位置轻轻摩挲流连着,“怎么办,我就是不放心你的伤,”

纪先生原本因为我不太懂事蹙起的眉宇在听到这句话时,彻底舒展开,他伸手在我?子上点了点,“一池可以照顾我,”

“他是糙汉子啊,你见过几个大老爷们儿伺候伤患的,男人忙起来哪里顾得上那么细致的事,就知道钱钱钱,我还是不放心,”

我梗着脖子不依不饶,纪先生沉默不语,我将两只手合在一起,做拜托状,朝他挤眼睛,“我保证不吵闹,安安静静的,我就是想在你忘了自己还有伤时候提醒一句,”

我挺起自己xiōng膛,用力在上面拍了拍,拍得nǎi子疼,“我保护你,”

纪先生喷笑出声,他没有丝毫办法,又不忍心回绝我的好意,权衡再三还是妥协了我的请求,何堂主欲言又止,觉得带我不方便,我又把那番保证的话原封不动扔给他,这下把他噎住了,

我们坐进头车里,何堂主在副驾驶,开车的是一名保镖,其余保镖陆陆续续也坐进后面的车,浩荡绵长的车队一路开出小区朝新标码头的方向驶去,

我一脸满足枕在他肩上,车开了一会儿,纪先生不知从哪里变出一个纸袋,??的,开口被封住,他撕开口之后车里立刻香喷喷的,散发出糕点的香气,他从里面取出一块递到我嘴边,眼神满是期待等我吃,我被他眼神中的柔情蛊惑,浑浑噩噩张口含住,机械的嚼着,我觉得哪怕是毒药,我也认了,

我咽下去才觉出来嗓子眼儿甜得发腻,我问他,“你怎么还带着糕点,”

他摸了摸大衣口袋,语气云淡风轻,“刚才随手揣进来的,”

何堂主从后视镜里看向我,“早晨冯小姐不打招呼匆忙离开,纪先生还没醒,他留着这些糕点特意给你尝,自己也没吃过,”

“多嘴,”

纪先生面sè冷冽斥责了何堂主一句,我被他对我的好窝心得险些掉下眼泪来,纪先生不是擅长花言巧语和浪漫情怀的人,就冲他对白茉莉冷冷清清的模样,我就知道他对儿女情长有多寡淡,他愿意为我做到这一步,姜环都没对我这么细心过,

他又喂我吃了第二块,我垂下眼眸,将额头抵在他肩上,我将自己整张脸都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看到,我眼圈早就红透,正含着几滴我用力要憋回去的泪,我大口大口咀嚼吞咽着,心里烫得像烧了一把大火,

他一路都在我喂我吃,我到最后都吃撑了,还狠命的往下咽,纪先生以为我爱吃,他喂完最后一块还问我是不是没有饱,我你下次还喂我吗,他如果你喜欢这么吃,

我笑着挽住他手臂,“那我还可以吃五斤,”

他跟着我笑出来,下巴在我头顶蹭了蹭,“yòu稚鬼,”

车停在新标港口,差不多是凌晨一点,我和纪先生从车上下来,有一拨人马提着油灯正在等候,为首的男人四十来岁,留着不长不短的中分头,他迎上来喊了声容哥,目光落在我脸上,“容哥怎么把女人带来了,咱这道上的栽娘们儿手里的可是不少,女人是个麻烦,惹事,”

纪先生握了握我的手,“她没关系,你有什么直接,”

男人皱眉看了看我,他似乎很讨厌女人在旁边,估计以前吃过女人的大亏,有了很大戒心,不过他也没办法,他把嘴里咬着的烟头朝沙坑里吐掉,“这批货我一直盯着,没受cháo,可有一半掺了不够纯的粉,不仔细尝没问题,如果试粉的行家,就不好了,”

纪先生问,“不是一直那个上家吗,从来没出过不纯的问题,”

男人把耳朵上卡着的烟取下,放在?子底下大口闻,“上家不直接和我们接触了,中间进来几个漏鲨,专门捡便宜吃,可能往里面掺了劣粉,还是按照纯粉的价格卖到我们手里,不过现在黑市也这样,特别纯的除非自己开厂子提炼,容哥不是有这个打算吗,”

纪先生没话,何堂主在旁边问如果是不纯的,能不能倒出手,下家还买不买账,男人,“不买也得买,除非他别干,现在行情都一样,他从哪边进货,都这档次,还不如和我们老客户合作,”

纪先生指了指前面让他带路到仓库看看,男人在前面照明探路,地上很不好走,靠着岸边的沙子都成了湿泥,涨cháo时候被淹泡了,沾在鞋上很容易滑倒,往里面到处都是坑洼,纪先生为了防止我绊着,几乎把我夹在怀里,

新标港口分为东南西北四块,不同于另外一个特别大的港口是政府直接经管,新标全部是私人承包,每年给政府交租子,交一笔十分庞大的税,政府也就不闻不问了,

纪先生的地盘在南边,属于整个港口面积最大,也是位置最好的,直接通港销往海外邻国,不需要二次中转,被查出问题的几率也就大大减小,

我们到达仓库,两个在门口看守的保镖把铁栅门推上去,里面很冷,温度特别低,比外面要低五度不止,有点像冬天,到处都很黑,只有安放箱子的头顶吊了两盏白灯,用来照明验货,

我还没走进去,就感觉到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我下意识看了眼走在我前面的纪先生,他没有察觉到我身体发出的嗡嗡的闷响,而是专注盯着每个被封条锁住的箱子,几个男人蹲在地上拿铁锹铲土,不知道在找什么,我抿了抿嘴chún,趁乱想悄无声息往外面走,我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可纪先生背对我也知道我在动,他沉声问我去哪里,我被他突然的发问吓得一激灵,我一谎就结巴,断断续续的,自己都觉得连不上,我告诉他我出去透透气,这里霉味太重,

何堂主扫了我一眼,“怎么会有霉味,这些东西最怕发霉,”

“一池,”

纪先生警告语气喊了他一声,何堂主立刻闭口不语,我捏着衣服下摆站在那里不动,纪先生站稳看着我,他看了我一会儿,我在他极具洞悉力的目光中有些心虚,我慌张移开视线,笑着问他怎么了,他只了三个字,“外面冷,”

这三个字并没有什么,可我却隐约被碰到了哪根神经,在一瞬间溃败了全部的防守,城墙轰然倒塌,

那种感受好像流浪漂泊太久的人忽然有了一个家,这个家里有床,有遮风避雨的墙壁,我可以躺上去,不用担心狂风bào雨,无所顾忌的睡一觉,

我深深吸了口气,?子里酸酸的涨涨的,我一声不吭,他朝我走过来,把灰sè大衣脱掉披在我身上,他在我xiōng前拢了拢衣摆,“透完气早些回来,”

我口袋里的手机还在拼命震着,不允许我沉浸在他给予我的温暖中不可自拔,纪先生给我穿衣时也感受到了那qiáng大力度的震动,他只往我口袋里瞥了瞥,便装做什么都不知道,转过身去继续和何堂主吩咐那批货物,

他想不到我成为了他与霍砚尘争夺的间谍,但他一定觉得不对劲,也许会以为我和姜环藕断丝连,他之所以不点破不询问,除了主动等我坦白解释,也许是对于自己和我的关系不太好把控,

我从仓库里疾步走出去,我觉得霍砚尘的声音就像催命符,一点点从我耳膜里穿透进来,把我bī得崩溃,我接通后攥着手机,目光始终追随纪先生站在仓库口的背影,他身上的黑sè衬衣被海风吹拂?起一个巨大的包,他时不时朝我张望一眼,似乎怕我丢了,我隔着那么遥远都能看到他眼睛里的担忧,我不信,我真的不信他会利用我欺骗我,我觉得所有人都在挑拨离间,其实他是对我最好的人,

我咬着舌头,我恨不得把自己咬死了,摆脱这一切尔虞我诈,也不用遭受身体毒瘾发作的痛苦,霍砚尘还在bī我,我朝着面前的礁石大声喊出来,“我做不到害他,”

巨大翻滚的海浪将我这四个字吞噬湮没在cháo水中,霍砚尘还没来得及张口询问我情况就被我这句话砸了回去,我们隔着电话陷入一段冗长的沉默,直到我以为断线了,想要从脸颊挪开看一眼屏幕,他忽然语气幽幽,“这世上没有做不到的事,只要你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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