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6 部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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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正农站在一旁皱眉沉思着,但细想很久以后,还是摇了摇头战战兢兢地说:

“属下不敢妄加猜测。”

“你们两个家伙!”

许平tiáo侃地笑了笑,眯着眼yyang怪气地说:“最近总喜欢装糊涂了。明哲保身是好事,不过有时候真的会让人讨厌。”

“属下以为……”

杜宏明白主子说的是自己,话语里的不满也让他心里一突,犹豫一会儿后,立刻小心翼翼地说:“骁骑将军虽然年迈,但身子骨一向结实。现在病得很是时候,也病得很是合适!”

“尤其是猛hu营和蟒蛇营的残部结合以后……”

孙正农一看杜宏这样说,也不敢再隐瞒自己的想法;但看到许平面无表情,心里还是有点忐忑,大胆地说:“与其说是突发重病,还不如说是在最巧的时候发病。”

“下去吧!”

许平动了动嘴chun,本来想说点什么,但最后还是想一个人静一静。

“是!”

两人互看一眼,也识趣地退了下去。

偌大的御花园里,除了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外,再也不见半个人影。

谁都知道许平最不喜欢的就是奢侈和排场,所以丫鬟们也不敢贸然前来服侍。

空旷的地方再美丽,显得寂静压抑还是让人有几分不舒服;再美的风景没有人来欣赏,总会让人有种说不出的孤单。

“洛勇呀……”

许平虽然一脸平静地躺着,但脑子的运转却是空前激烈。

所有的场景、所有的事情、所有的一切都在不停jiao织着、混an着,慢慢地让疑惑和猜想都变得有脉络起来,勾勒出的场景总是让人倍感无奈和恐惧。

天机营的横空出世、天武营的突然集结,现在连猛hu营和蟒蛇营的余部都已经到来,朝廷的兵马也算是阵容庞大。加上恶鬼营的话,朝廷投入战斗的军马已经快有二十万了。

津门的周家军也把所有的兵力拿出来,不管是莫坤的四万大军、叛变的饿ng营兵马,或是战斗力强悍的周家军嫡系,似乎除了镇守东北的破军营之外,所有该来的都来了。

这还是平叛之战吗?这根本就是开朝大营之间的混战了!

功勋卓越的大将、隐藏二十余年的兵马、倍受委屈的开朝大军,似乎超越了二十年的太平盛世,在这一刻把他们的荣誉、委屈、煎熬和不满一起释放出来;用战斗来证明他们还活着,再次用战争来向世人宣布他们的存在。

朱允文一开始并没有将纪龙视为最大的威胁。现在再回过头来看,朝廷的一连串运作显示皇家最大的顾虑不是纪龙的反叛,而是来自开朝之战遗留下的问题:功勋卓著的将军和浴血奋战的士兵们。

津门不过是个牵引一切的舞台、一个供这些桀骜不驯的老兵发泄的舞台!

因为在不知不觉间,他们的功勋、傲xg已经影响到朝廷的正常运作了。

虽说不少老兵已经告老还乡,但战功赫赫的他们在地方上却是官员不敢得罪的势力;朝堂之上也随处可见这些老兵带来的影响,他们有着比其他人更高的威信和资历。

用他们浴血奋战时的强硬态度来阻碍朝廷的政策、影响朝堂之上的公平、庇佑他们的子孙为祸一方,不知不觉间已经成了大明最大的祸害。

甚至在有些地方,这些老将们的子孙为所yu为,而地方官员顾及他们的战功不敢管束。这种情况越来越严重,开朝后越来越多的问题也让朝廷倍感头疼!

“战争,只有规模宏大的战争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

纪镇刚看似疯疯癫癫,但别有意味的话却像梦魇一样的先知。虽说看似漫不经心,却解释这场战争泌须存在的理由。

“你来了?”

许平的思绪都在这已经完成的y谋之中来回荡漾着,当听见一阵轻盈的脚步声走近时,眉头不由得皱了一下。

轻挪莲步细无声,小巧的脚步每走近一步都尽显婀娜之姿,一身洁白无瑕的长裙看似一尘不染,但在飘舞的裙袖间,却有几滴让人厌恶的血腥破坏这份纯净。

飘逸的白裙配上绿sè的饰物,显得既纯洁又充满贵气,灵动的身影让人感觉到一种融入自然的惬意。

三千青丝细长而又柔顺,虽说只是简单地梳理了一下,但在简约中却有一种说不出的韵味。一双水眸明亮而清澈,深邃黝黑有着说不尽的睿智。坚挺的鼻子,未抹胭脂却嫣红动人的樱桃小口,看似普通的五官却组成沉静似水的美貌。再加上白皙如玉的肌肤,如静水明月般的安宁,美得似是不食人间烟火般的纯净。

大家闺秀的温婉、小家碧玉的灵动,在她身上结合得无比完美,美得让人无法找出一丝的瑕疵。

“太子殿下!”

童怜轻盈地走到许平的面前,慢慢地放下了一壶酒水,细语温声地说:“您似乎也想明白了!”

声音宛如三月春风,似乎在一瞬间就能吹去心里所有的y霾,但灵动的眼眸却不时闪烁着智慧的光芒,让人有些放松,却也感觉到被窥破的不舒服!

深邃的眼眸透出能d穿一切的光芒,总是会让人感到自己像是赤身l体一样,把所有的思想都bào露在她面前,没办法保留自己一丁点的秘密!

绝世的容颜让人为之一滞,娴静如水的气质更是不逊sè于任何皇家女子,但许平却对她深不见底的智慧有几分恐惧。

看了看桌上的酒水,他有些嘲讽地笑道:“久闻大名了,纪龙手下的第一能人,谁曾想过会是如此美丽的女子。”

“但你似乎并不惊讶我会在直隶。”

童怜温婉地站在一边,笑盈盈地说:“为什么不问问我,偏偏选择在这时候自投罗网?”

“我倒是在想,禁军为什么没把你丢进大牢里,而是像宾客一样让你自由行走?”

许平的话充满自嘲的味道,面对童怜这样一个女人,即使不被她的美貌所折服,也会产生和她倾谈的冲动。

童怜确实是朝廷的头号钦犯,但面对她的时候,却很难有将她折磨一番的想法。

童怜笑了笑没说什么,很熟练地为许平斟满一杯美酒,似乎两人之间并没有过往的仇恨,也不是站在敌对立场的两个人,而是跟很体贴的知己谈论风月;没有任何血腥,也不带有任何怨恨,轻松得让许平有些不自在了。

童怜见许平一副镇定自如的样子,但眼里还是有着极度敏感的戒备,小手拿起酒杯,优雅地晃了两下,有些顽皮地笑道:“殿下,难道你觉得我会下毒?”

“不!”

许平也不知道为什么,面对她时并没有自己预期中的仇恨,反而对这智慧深不见底的女人产生空前的兴趣,拿起酒杯后坦然笑了起来:“如果你喜欢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就不是我时时刻刻都想杀的人了。”

“爽快!”

童怜嫣然一笑,两人碰杯之后都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轻松的攀谈和彼此的微笑,任谁都想不出两人之间微妙的关系。

佳酿清醇可口,宛如山间细泉般甜美,带着凉意流入喉间,给人空前的清爽。

酒入口中顿时甘香四溢,许平顿时舒服得叹息一声。

他看了看像是来做客访友般轻松的童怜,还是忍不住说。“柳如雪虽然没办法抓住你,但也纠缠得你寝食难安。现在她被我tiáo走了,你完全可以找个地方隐世,为什么还要来直隶?难道你真的妄想纪龙能登基大宝?”

“柳如雪?确实冰雪聪明,让人很是头疼,好几次晚一步就会栽在她手里!”

童怜摇了摇头,话语里带着几分俏皮地说:“只是她有点太忙了吧?前不久还在江南追杀我,现在又被你tiáo去深沽,暗地里伺机而动。女人做到这分上,也真是难为她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

许平眼里有些y狠地眯了一下,虽然派了欧yang复和冷月前去,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让柳如雪率着魔教的残部在暗处支援。

这事是自己秘密安排的,绝对不可能有别人知道。

“猜的i。”童怜咯咯笑了起来,不好意思地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样子还是那么顽皮、纯真。

“说吧,为什么自投罗网!”

许平感觉这个女人实在太可怕了,眼下她没有半点的情报能力,所有的情报网都被朝廷撕碎;但她却能凭着道听涂说就把事情想得那么透澈,这种冷静又恐怖的聪慧,恐怕世上难寻第二了。

“因为是时候了!”

童怜若有所思地看着许平,轻松又有点平静地说:“当我听说猛hu营和蟒蛇营集合完毕、直津门时,我就知道该是骁骑将军生病的时候;而您,大明储君,平叛督军也会来直隶了。”

“你真是看得比谁都透!”

许平摇头苦笑了一下,虽然童怜的表现很是轻松,但总感觉和她说话很耗费jīng力。

轻松的对话之中总会让人谨慎得不断给自己施加压力,让自己不在她面前露出任何破绽。

“其实我很佩服洛将军!”

童怜嫣然笑了笑,带着几丝恭敬地说:“虽然我没经历过开朝之战,也没见过这些高高在上的开朝大将,但四大军营的故事我也很喜欢听。照理说,最具才识和认知的应该是用兵出神入化的哮定将军庄炼英。但事实上,我认为最有大智慧的却是骁骑将军。在巨大的权势和荣誉面前,他冷静得让人毛骨悚然,舍弃的时候更是斩钉截铁。甚至每次想起都让我有些害怕,这样的人往往是最可怕的;一旦成为敌人的话,绝对是最可怕的敌人。”

“愿闻其详!”

许平心里早就有底,但还是愿意一边品着美酒,一边听着她宛如天籁的声音;听这位自己怨恨许久、又佩服许久的绝sè女子,诉说她独到的想法。

童怜会心一笑,抿了抿酒水后,难掩敬佩地说:“开朝之时,四大军团全都封官进爵,四大上将更是风光无限。不过那时的洛将军就懂得急流勇退,放弃一切的荣誉和权力,只为求得余生平安。现在皇上请他出马,他并没有仗着辈分和资历婉拒,也不敢推托年迈而拒绝长途跋涉,而是在朝廷的运作下,以一副高tiáo的姿态再次出现在世人面前,因为他知道朝廷现在需要他这么做。”

“然而,他知道他的目的却不是平定叛an。”

许平眼神一眯,眼里闪过痛苦也闪过无奈,冷笑着说:“朝廷虽然没有明说,但他知道他的作用是把这场战争推进水深火热之中,让这场战争注定不能以和平的方式解决。洛勇所做的事不是为了所谓平叛的胜利,而是推波助澜让杀戮更加剧烈,让双方找不到任何退路,只能选择倾尽全力杀掉对方。”

“这就是天机营连连失利的原因。”

童怜妩媚地笑了笑,带着几分tiáo侃说:“不知道殿下看明白一切后,觉得是纪龙的叛变危害大,还是圣上的心狠手辣更加骇人?不得不称赞骁骑将军的大智慧,即使不用明说,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圣上需要他做什么,也知道他该怎么做才能保住自己的晚年之乐。”

“这个不是我能评价的!”

许平看着眼前这个美得不可方物的女子,绝sè的容颜、婀娜的身姿,如此尤物在前却没有让自己产生任何sèyu,心里只想和她的灵魂进行jiao谈。

或许有些话题只有自己和她之间才能尽情攀谈,甚至一些枕边之人都难以谈得如此尽兴、如此透澈。

许平不愿意过多去评价朝廷和老爹的是非,马上转移话题,有些疑惑地问道:

“我现在更想知道的是,为什么你会选择来自首?津门现在还没到一败涂地的时候,你完全可以选择再去投靠纪龙,帮助他抵御朝廷的围剿。”

“津门现在是还没……”

童怜摇了摇头,带着几分自嘲说:“但纪龙一开始已经败了,从一开始他就败得很彻底。从京城之an后退守津门开始,我就知道他登大宝的梦想不可能实现。也知道他绝不是朝廷、更不是圣上的对手。”

“为什么?”

许平饶有兴趣地看着她,童怜的话总是让人那么期待。似乎她早就看透一切,甚至有的事她比谁看得都明白。

“因为那时他不敢放弃津门,挥师京城!”

童怜的话里有点轻蔑,但也有点说不清的酸楚和嘲讽:“那时如果他肯听我的话,带着周家军挥师京城的话,朝廷一时半刻难有招架之力,即使禁军想勤王也难上加难。但他却不敢放手一搏。后来还妄想着擒住你来和朝廷谈判,这想法太天真也太懦弱了。”

童怜眼神眯了一下,省略了一些话,感慨万分地说:“纪龙是一个绝顶的权臣,喜爱玩弄y谋和权术的朝堂是他最好的舞台。然而他根本没有一颗枭雄的心,也没有傲视苍生、舍弃自己的觉悟,更没有君临天下的气魄。如果他有圣上一半的雄才大略和决绝,恐怕这时也不会被朝廷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那你为什么要帮他?”

许平沉l了一会儿,不得不承认童怜的话很对!

她的目光很长远,也把事情看得很透澈。一开始洛勇也是那样蔑笑,嘲笑纪龙没有一个枭雄的胆略和毒辣。

童怜的看法已经很清晰了,但她没有把话全说出来:到了这地步还妄想生擒太子和朝廷谈判,他根本没有君临天下的气魄,没有上位者的残酷和无情。

“因为我曾经很爱他!”

童怜的语气充满哀怨,也充满隐隐的怨恨:“但现在我知道这种爱是畸形的,也是不该存在的。因为他是我的父亲,我那个曾经恨得想让他下地狱的父亲。”

“是吗?”

许平一点都不惊讶,反而有些同情地看着眼前黯然神伤的女人。

或许有时候也想同情自己,帝王之家的生活总是充满权谋,实在太让人疲凭了!

“一切也该结束了。”

童怜的自言自语很是诡异,因为平叛之战还没结束,朝廷已经着手收集纪龙的罪证,说明朱允文一开始就把纪龙视为手上的棋子,根本没把他当成真正的对手。

尘封多年的罪孽一一浮出尘世,当年的第一权臣,最y暗的一面被人不断挖掘。

包括纪龙少年时的勃然心动、当年对童怜母亲的凌辱和愧疚。

两人不约而同沉默了。这场y谋中,似乎大家都是受到控制的棋子。即使是纪龙也按照黑暗中的轨迹前进着,虽然身不由己,却又那么无奈。

开朝大营桀骜不驯的兵将们已经被送进津门这个战场之中,这场y谋会伴随着一条条人命的消逝,在残忍无情中有一个完美的收尾。

皇权的可怕呀,朱允文高高在上,手握着乾坤主宰这一切,手指轻轻一点就让人身不由己地成为他的棋子,为他编织着一场预期之中的战争;为了他的权力、为了他一朝天子一朝臣的清洗。

多年的构想、密不透风的安排,现在一切已经尘埃落定,等的只是朝廷为这场战争总结出一个美好的谢幕。

“殿下i。”童怜感觉气氛太压抑了,空气中的y霾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马上打破沉默,微笑着说:“民女在这里还是先恭喜你了,现在独掌军机大权,日后这平叛之功会让您在朝堂上的威信空前高涨。圣上虽然圣心独裁,但对您也是关切倍至。他是个铁血的皇帝,也是一个好父亲!”

“你觉得我会高兴吗?”

许平有些自嘲地反问一句。

洛勇这老狐狸很聪明地选择最好的时间生病;他把一切都布置完成了,但是他不敢贪图这个天大的功勋,因为老爹的眼睛随时盯着他的举动、他的想法。

功高震主是臣子最大的禁忌,洛勇深明这个道理;已经在开朝之战中功勋卓著的他,不想步上纪中云的后尘,要不然他也不会一开始就选择卸甲归田了。

“童怜!”

许平感觉身心无比疲惫,叹息一声后闭眼问道:“说吧,你来这里有什么目的?你曾经是我最想杀的人,现在和你聊天,你的话虽然让我感觉难堪,但也特别轻松,不过这不是让你活命的理由。”

“我知道!”

童怜并没有半分惊讶,而是缓缓点了点头,满面轻松地说:“就算你肯放过我,以圣上的心思,他也不会让我活在世上。童怜一开始就没打算活命,只不过是想在最后关头做点什么,证明自己活过!或者说,我想看看这场权谋最后会是以什么样的方式收场!”

“你觉得以前活得很假、很痛苦吧!”

许平不禁哈哈大笑起来,一直压抑的脑子似乎也有点疼痛了,忍不住有些讽刺地说:“痛恨的父亲、为了赎罪而宠爱你的父亲、带给你和你母亲不幸的父亲,你却在不知不觉间爱上这个罪人,一个你不可能爱的人!是不是感觉自己很可悲,也很可笑丨。”

“是!”

童怜并没有半点不悦,反而欣然笑了起来,以一副无所谓的口吻说:

“但这一切对我来说已经过去了。我已经不爱那个曾经怜惜我的男人,也不恨那个带给我不幸的父亲。或许有的事比做梦更加飘渺,假到让你不觉得这是真实的!”

“很想得开嘛。”

许平啧啧tiáo侃着,话里依然有着讽刺的意味。

“想不开,那您觉得我该gan什么?”

童怜温柔地笑了起来,jiao笑中带着些玩味地说:“是该找个地方自尽?或是悲愤地选择与纪龙同归于尽?我不想死得那么窝囊,也不想再为他做什么了。我只想找个能陪我谈论这一切的人说说话,想好好地轻松一下。找个人聊聊天或许是最好的办法。”

“你觉得我是最适合的?”

许平对于她的平淡感到几分意外,毕竟人生经过这样的大起大落,如此悲剧又戏剧的过程,即使一个大男人都会崩溃。但她为什么却能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轻松得让人有些适应不了。

“算是吧!”

童怜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笑ii地说:“我感觉我们之间会有很多的话题,有些话或许只有我们之间能说。事实上一开始我对殿下也是有几分好奇,但大多数还是因为你那些古怪的作法。虽然那些威力强大的炮火让我很是意外,我相信圣上也会惊讶万分,但这并不能影响津门的大局。从一开始你做的事便离经叛道,但总是把利益放在长远的未来,而不是急利眼前,让我感到奇怪,也很有兴趣。”

“我不需要你夸奖i。”许平此时对于自己无法掌控的状态也是倍感无力,自嘲地笑道:“我做的事不需要和任何人解释,更不需要你们所谓的理解。”

“您需要好好地休息了!”

童怜款款地站了起来,道了个福,柔声说:“殿下看来比谁都累,或许睡一下对你来说是最好的办法。童怜在此随时恭候,等待您的处置。”

这话要是由别人口中说出,或许会有挑逗甚至勾引的意味;但从她的嘴里说出来却有一种别样的魅力。

感觉上童怜似乎不在意自己的生命,她或许也想知道这次叛an的结局,想在这里见证一个对朝廷,或者对皇家来说最完美的结局。

话音一落,童怜就款款退下,回到为她准备的厢房去休息。

轻松随意的模样完全不似一个重罪在身的钦犯,而像是一个认识多年的知己,让人无法对她产生预期中浓郁的怨恨!

许平看着她的身影缓缓消失在眼前,沉默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近确实是累了,太累了!如果什么都想不出来的话,或许自己还是那么热血冲动;但现在想通一切,总有一种空虚和痛苦在心里纠缠。说不出原因,也说不出那种难受的滋味!

不管是为了军务而日夜不停地c持,亲力亲为地处理柳叔所留下无法弥补的空缺,全力代替他的位置而事必躬亲;还是身处在这场y谋之中,神经随时紧绷着,在战争之中的感悟总是让人那么难受。

面对一个完美的y谋,总感觉人xg和生命脆弱得让人心疼。

随时警觉的思路和不断建构的思维,一步步解析皇家这场y谋给人的震惊,一切都那么压抑、那么冷酷无情,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似乎很难在心里找到一点安详的地方,让自己抽出身,享受往日惬意而轻松的自在,让身心得到最大的释放!

“童怜呀!”

许平默默地念叨一句,再次闭上眼睛。

面对这个女人,真不知道该怎么去怨恨她!感觉上她就像一本阅读不完的书,蕴藏太多的智慧、太多的d悉;只是第一次见面就让人不得不去正视她娴静的外表下,那让人恐惧的智慧。

第六章 煮熟的鸭子飞了!

虽然战争还没有结束,但以双方的兵力来看,这场战役已经没有变局,许平不想再过多去思考其中的细节。

有时候事情知道得越多,人就越累,这种心灵上的疲乏甚至比r体上的劳累更加让人难受,因为折磨的往往是一个人脆弱的内心。

目前的情况已经明朗,经过那么久的大战后,朝廷tiáo集的兵马越来越多,几乎呈现一面倒的形势。

开朝大营除了镇守东北的破军营外,已经全部屯兵津门。周家军再厉害也不可能在这种围攻下破茧而出,更不用说击溃如此多的开朝大营。

除了兵临城下的各路大军以外,直隶近十万的禁军也不容小觑。哪怕周井真的是诸葛再世、真能逆天地击败其他的军队,但是当他的军队伤痕累累时,还能不能抵挡住十万禁军的铁蹄!

这是一支正当壮年的军队,个个血气方刚骁勇善战,恐怕大战过后再强的军队都不是他们的对手。禁军的成员几乎是各地挑选出来的佼佼者,强悍战斗力再加上jīng良的配备,恐怕眼下的大明很难找出一支军队能对抗这支帝王之师了。

行邸的花园后院已经是皇室居住的范围,平常人没有宣见不得擅入。大院尽显皇家的奢侈,尤其是东房的装饰更是别出心裁;不管是翡翠屛风、碧玉挂件还是珊瑚装饰,都点缀得jīng美而又巧致!似乎是早就准备好一样,只等着它的主人来临,呈现出主人该有的尊贵。

广大的浴房在地上挖了一个近十公尺的大池,池内的温水冒着点点轻烟和阵阵香气,地上和墙壁上都镶嵌着sè彩yan丽的鹅卵石,四周挂着丝绸薄帘和一道道jīng致的玉面屛风,显得唯美而梦幻,让人有如临瑶池仙境的错觉。

引来山上的温泉注入池子确实是少有的想法。池子左右各一个竹管,源源不断地入水,一个出口将多余的泉水排出,既保持池子里的恒温,又能排出沐浴后的wū垢。巧妙的设计让这池清水即使不用人力,一年四季都能保持温度和洁净。

温热泉水接触到皮肤的那一刻,浑身的细胞仿佛都在兴奋跳动着,每一个毛孔都被刺激得放大开来,风尘仆仆的身体迫不及待地想接受水源的清洗。池内漂浮着缓解疲劳的草药,更是散发别致的异香,让人紧张的神经在这一刻得到最大的放松。

丢下略带血水的衣服,全身泡入泉中的时候,许平舒服得哼了一下,闭上眼享受这种久违的舒爽!

当身上的尘埃一点点消融的时候,似乎能清晰地感觉到一直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也能感觉到压抑的心灵有一种莫名的释放。

行军之中生活总没那么的细致,当然生活上的条件也不可能那么好。

虽然贵为储君之尊,但许平也是严厉约束自己,和士兵同吃同住,不敢有半点的特殊。别说随行的丫鬟了,就连一个女人都不能留在军中,这段时间确实也是累坏自己了。

行邸里的丫鬟们红着脸看着男人强壮的身体和俊朗的容貌,脸上多少有点羞怯,但还是赶紧把许平的衣服收拾好,又拿来花瓣和缓解疲劳的草药陆续丢进池内。

大概是因为行邸的主人第一次到来的关系,她们一个个紧张得额头上布满汗珠;动作也有些生疏,显得很不适应。

丫鬟们一个个战战兢兢地不敢上前,有点害羞也有点好奇地打量她们第一次见到的主人。尽管这些丫鬟个个都是年轻貌美的小姑娘,只要递个眼sè就可以为所yu为,但许平对她们没有半点兴趣。

这时反而有点想念小米,可爱的小丫头总知冷知热地把自己伺候得无微不至。

这时候如果她在,或许她会一边浅笑着,一边为自己梳理有些an的头发。

浴房里的空气安静得有些压抑,许平闭眼不出声,丫鬟们连大气都不敢喘。

这时一声动人的天籁远远传来,打破有些怪异的宁静:“太子哥哥,你来啦!”

声线温婉又带着明显的喜悦,甜得就像是最新鲜的蜂蜜一样,又宛如山清水秀间百灵鸟动人的歌唱。

天籁环耳,让人瞬间感觉有如春风抚面般的清爽,舒服得连骨头都有点麻了,令整个人彻底放松,有种想闭上眼仔细倾听的冲动。

甜美而纯真的声音似乎一下子驱散心头的沉重y霾。伴随着喜悦声线而来的一阵欢快脚步声,若侧目望去,可见一个jiao小可爱的身影正急切跑来。

浅绿sè的小裙子随着脚步上下飘逸着,细长的裙带像是jīng灵在跳舞一样。

jiao小的身躯俨然是山里最动人的仙子,灵动的步伐加上银铃般的笑声,给人无比欢快又特别纯真的感觉。

“太子哥哥……”

洛凝儿一脸惊喜,小跑到浴房的屛风前时,还带着说不尽的喜悦。

但是当她绕过屛风后,却是“啊”的大叫一声跑出去,躲在屛风后气喘吁吁地jiao嗔道:“讨、讨厌!你、你怎么没穿衣服!”

小ló lì居然还在直隶,原本以为洛勇会带着这宝贝一起回京城,现在一看她还在这里,许平顿时感觉一阵惊喜,但也被她这没头没脑的话弄得哈哈大笑起来,哭笑不得地说:“小凝儿,那你告诉太子哥哥,谁洗澡的时候穿衣服!”

“我、我……”

洛凝儿满面羞红,紧张又倔强地说:“但是门卫大哥只说你回来了,没、没说你要洗澡呀!”

许平满头黑线,脸上本能地抽了两下后,有些郁闷地问:“为什么我要洗澡还得搞得人尽皆知,难不成我还得特意去通知门口的那帮臭男人?真有趣!”

“反正就是你不对!”

洛凝儿紧张得语无n次,索xg耍起小无赖。虽说有点小孩子的不讲理,但话到她的口中,总让人觉得趣味无比0 洛勇告病的时候她急得哭哭啼啼,好在洛勇早知道孙女的xg子,好生安wei以后才算是让她放下心来。回程的时候见孙女虽然乖乖的,但整个人像是丢了魂一样,已经成jīng的老狐狸当然看出小孙女情窦初开,犹豫再三后才决定把她留在这里,让她自己去解决自己的事。

不得不说洛勇对孙女宽松的教育,在这年代倒算是少见了。

好可爱的丫头呀,许平当然不会和她计较那么多。只是这时看着屛风后jiao小又动人的朦眬身影,心里也有点发痒;稍稍沉l一会儿,双手趴在池边,用极端温柔又极端深情的轻语说:“凝儿,过来让太子哥哥看看,太子哥哥想你了!”

充满磁xg的声音让人心跳加快,话语里浓郁的关怀和情愫都让人无法抗拒。

连站在一旁的丫鬟们都感觉心跳快了不少,情窦初开的小凝儿更是无法抵抗,芳心一阵不安稳的颤动;尽管矜持的思想告诉她这是不可以的,但她还是控制不住地迈出脚步。

小ló lì羞涩而靦腆地走了出来,羞答答地站到池子前;小手不安分地玩弄自己的裙带,小脸一直低着不敢抬头看上一眼,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更是让人食指大动。

“有什么好看的!”

洛凝儿羞怯的话小声而动人,虽然还是耍着小脾气,但她还是忍不住偷偷看了许平几眼。

日思夜想的男人就在面前,这时她似乎紧张得不知道手往哪放了。

尽管都是苴蔻年华的女孩,但洛凝儿往这里一站,不管是清纯的外表还是羞涩的气质,立刻让小丫鬟们自愧不如。

虽说是小家碧玉般的清纯,但不管是容貌还是气质都比她们强上许多;更难能可贵的是,小ló lì完全没有半点千金小姐的jiao贵,反而单纯可爱,让人想嫉妒都不好意思。

许平更是看得喜爱不已,见她羞涩得不敢抬头,偶尔偷看自己一眼还会难为情得低下头去,模样实在太惹人怜爱了。

许平立刻温声诱导:“凝儿,抬起头来,让太子哥哥好好看看你!”

“嗯……”

洛凝儿声如蚊蚋般点了点头,羞怯的眼睛既是惊喜又是不好意思地看了看许平,好一会儿后才慢慢抬起头。

jīng美的五官、巧致的小脸依旧那么迷人,两抹青涩的羞红挂在雪白小脸上,楚楚可怜的模样更带着让男人浑身酥软的韵味。

小ló lì宛如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坐立不安地站在面前。脸上既有羞怯的红晕,又有心动的喜悦,相信任何一个男人都会食指大动。

许平刚构思着下一步该怎么实行的时候,却是眼一尖,看到一处煞风景的地方,指着她的裙子,有些着急地问:“凝儿,你是不是受伤了?”

粉绿的小裙子上,几点小小的血珠虽然不是很明显,却让人担忧万分。洛凝儿低头看了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做了个鬼脸后嘻笑着说:“没什么啦,刚才我出去打猎了,应该是不小心弄到身上了!”

“吓死我了!”

许平马上松了口大气,还以为她是受伤,还是来大姨妈了?

不管哪种状态都会让人郁闷万分。但想想小ló lì这时候还往外跑,又担心不已,立刻板起脸来训斥:“外面现在兵荒马an,你一个小姑娘家怎么能到处跑,要是出事了怎么办?到时候怎么和你爷爷jiao代!”

“是爷爷要我去的嘛!”

小ló lì有些不满地嘟起小嘴,尽管知道这是一种疼爱的唠叨,但还是满面委屈地说:“这段时间爷爷一直让我跟那群军大哥出去打猎,但每次打的都是小鸽子,我也不喜欢嘛!”

“鸽子?”

许平有点愣神,心里也有点困惑,还是沉下气来柔声诱导:“凝儿,这都是你爷爷让你做的?那些军大哥只带着你去打鸽子,没让你gan别的吗?”

“没呀!”

洛凝儿一提起这事,似乎有点兴奋,马上胀红着小脸说:“你不知道,这几天我打的鸽子可多了。一天打个两、三百只不是问题,每次都用好几个麻袋装着才带得回来。”

“凝儿好厉害呀!”

许平心里隐约猜到什么,看她那么高兴,索xg顺着她的话问道:“那些军大哥都在gan什么,不会一路上就看着你在打猎吧?”

“差不多吧!”

洛凝儿有些迷茫,也有些郁闷地说:“但他们经常拦截一些骑马赶路的人,好像说是在抓j细。而且他们很过分,每次我s下来的鸽子都原封不动地jiao给我爷爷,我想看一眼,爷爷也不准,还告诉我只准打鸽子,其他鸟连看都不准去看!”

“但是我不喜欢嘛……”

洛凝儿又是撒jiao又是抱怨地嘟起嘴:“那东西有什么好玩的?一箭过去就掉下来了,一点难度都没有……”

“对对,我家凝儿箭法那么好,确实委屈了!”

许平一边微笑着敷衍她,一边冷笑了一下。

那么久的疑惑算是解开了,看来那些所谓的军大哥不是禁军就是大内高手,一直在暗地里阻截各方的斥候和传令兵,为的就是让这场战争更加混an!

所谓的出师不利根本就是洛勇自导自演的,为了让战争的全局变得激烈,他才会暗地里破坏津门各军的通信系统,从而让本就jīng神紧张的将军们各自为战,把战争推向更惨烈的剧烈。

洛凝儿虽然半点武功都不会,但那神奇得让人毛骨悚然的箭法自己也见识过,说百步穿杨一点都不为过。速度之快,如果稍不小心,连自己都难以防范,又快又准;别说是区区几只信鸽,恐怕一流的高手都很难招架!比起一般的暗器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看来这事全是洛勇gan的。这老狐狸倒真够狠的,骗自己的孙女没事就跑出去打鸟。说是玩耍,实际上是利用她这一手绝技阻截情报。

大内高手们武功再高,很多时候想拦截飞鸟也是不太可能;但是如果有她这样一个百发百中的神箭手在,别说信鸽了,恐怕连苍蝇想跑都难!

“太子哥哥,你怎么了?”

洛凝儿抱怨了一会儿,见许平满面严肃地发呆,以为是自己的话太多了,马上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用楚楚可怜的眼神看着许平。

“没什么。”

许平回神,解开心中的疑圑后,心情好了许多。

见小ló lì无辜地看着自己,立刻心痒难耐,脑子转了一圈后柔声说:“凝儿,你走近一点,让太子哥哥好好地看看你。”

“不要……你笑得很坏!”

洛凝儿顽皮地吐了吐舌头,一副你是大坏蛋的样子,做着鬼脸的模样更加可爱。

“但是你身上……”

许平故意一副嫌弃的样子看着她,其实裙子一点都不显脏,几点小血珠不细看的话根本看不出来。

“这个呀……”

女孩子都比较爱gan净,小ló lì果然皱了皱小粉眉。似乎是真的怕许平讨厌她,马上不高兴地说:“不理你了,我先回去洗一下!”

在她郁闷转身的一瞬间,许平确定她那把jīng致的象牙弓没有随身携带,立刻抓准机会拿起池子旁边的腰带猛地往前一抛。

带着内力的腰带准确无误地缠上她细嫩的小蛮腰,洛凝儿还没反应过来时,就感觉到i 股有力而温柔的力量将自己往后拉,顿时吓得惊叫起来。

小ló lì的身体轻盈而jiao小,被强大的力道一拉,顿时脱地而起,宛如小jīng灵般飞舞着。

没等洛凝儿回过神来,小身子凌空飞向池子里,整个人扑通一声掉到泉水里,溅起一阵欢快的水花。

“哇……”

一不留神就掉进池子里,洛凝儿立刻惊慌得胡an挥舞手脚。当发现池子的水并不深时,还是惊魂未定。

小脸慢慢地浮出水面,也不顾自己的形象了,被水呛到的喉口格外难受,立刻闭眼难受地咳嗽起来。

可爱的小脸难受得一阵发红,更是让人心疼。小ló lì这时什么都顾不得了,除了咳嗽外也,没注意到自己的形象有多么诱人。

黝黑细长的头发湿淋淋地贴在雪白肌肤上,轻盈而细薄的小裙子也湿湿地贴在身上。虽然并不能看见任何实质的东西,但能勾勒出青涩而迷人的曲线,以及她jiao小玲珑的可爱。

“你、你gan嘛呀……”

洛凝儿缓了好一会儿才好受一点,刚想抱怨的时候,一睁开眼却是吓得低下头。

此时许平已经y笑着站在她的面前。yang刚的上身bào露在空气之中,结实的肌r覆盖一层水珠,更显出一种力量的美感;齐腰深的水根本不能遮掩任何东西,清澈的泉水还覆盖在充满男人味的身体上。

一阵前所未有的冲击,让小ló lì感觉头晕目眩,紧张得连呼吸都有些错an。

但是她害羞低头所看到的景象,让她脸上顿时红得像火在烧一样。

本来她就是小巧玲珑的身材,站着只到许平的xiōng口,现在一低头,立刻清楚地看见男人猥琐的下身。龙根黝黑而粗壮,虽然还没有完全硬起来,但在她青涩的水眸看来已经很大了。而且g头还露出水面,像是一只独眼在看她一样古怪。

“呵呵……”

洛凝儿顿时噗哧笑出来,突然很是顽皮地指着越来越硬的龙根,哈哈笑道:“好、好好玩呀……像、像个丸子……”

许平满脑袋的冷汗,刻苦营造的暧昧气氛立刻烟消云散。而且,自己的g头什么时候像个丸子了,像哪种丸子?我那个闷呀!

但是转念一想,这年代的女孩儿都比较单纯。看小ló lì笑得那么单纯,恐怕她连最基本的男女之事都不懂。就像当初的小熏一样,懵懂而可爱,有一点点好奇又有一点点害羞,只知道男女之间不能有肌肤之亲,连怎么生孩子都是满脑袋的问号。

“凝儿……”

许平走近一步,越看小ló lì衣服湿贴在身上的样子就越冲动,不过还是温柔地拉住她的手,轻声诱导说:“咱们一起洗吧,陪着太子哥哥好不好?”

“不好……”

洛凝儿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但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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