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二号投稿。(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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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然而柯皑没感受过什么叫福无双至,此时此刻却是明白了“祸不单行”四字怎么写。

不过这还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是,柯皑是法学一班的学生。

而他宿舍四个人的学号又是头四号,每次点名就从他们几个开始,想跑都跑不掉。

往日他们可以当法学村群童欺老教授他老无力,一人能变变变四人。

然今日老教授甩手做掌柜,点名生杀大权扔与沈给给。

柯皑式方张。

他紧张地眯着眼睛,目光一错不错放在沈容度身上,试图看出来点什么。

个子蛮高的,深灰色的大衣,里面套一件深色毛衣,长得长得

不行我实在是看不清

柯皑式放弃。

柯皑揉了揉眯久了的眼睛,寄希望于沈容度是个好脾气。

而讲台上的沈容度,脸色很差,脾气,目前也很差。

他面色不虞地审视着座位上一群学弟学妹,终于在老教授半带暗示性的咳嗽声中露出一个微笑。

前排几个离得近一点的学弟学妹们被这个微笑渗得不寒而栗。

他在外面呆了几天,今日刚返校,就被盖上了一个gay戳。家喻户晓妇孺皆知,人人见他都要嘿嘿嘿几声,眼神宛若在看一盘九曲十八弯的蚊香。

室友见他突然回来都不直接在宿舍里换衣服了,非要钻进厕所里。之前跟他告白过的若干学妹,纷纷给他发了一只油炸脆皮鸭的图片。

三年男神,一朝变gay。

而这一切,都要拜“可爱的树洞”所赐。

好,很好,非常好。

沈容度又笑了笑。

不要让我知道,那个树洞后面的管理者是谁。

然后他敛了过于外露的情绪,带上眼镜拿起桌面上的点名册,开始今天的工作。

“柯皑。”沈容度念出第一个名字,微微抬头,银丝边眼镜反着凌厉的光。

柯皑还在心里在战战兢兢,乍一听到自己的名字,立马站起,喊了十分响亮的一声“到!”

沈容度推了推眼镜,把目光挪到教室后排。

清晰的图像聚在他瞳孔里,一个棕黄色小卷毛,正绞着衣服下摆,瞪着眼不安地盯着自己。

自己有这么吓人吗?

沈容度微微皱眉,想想授课前老教授一而再再而三的叮嘱,努力牵扯嘴角让自己的表情再好看点。他点头,示意这名同学坐下,在柯皑的名字后面打了个对勾,念出表格上第二个名字。

“齐鸣飞。”这是柯皑的室友儿子之一。

“到。”柯皑捂嘴发出闷闷一声。

沈容度四下扫视了一圈,并没有看到这个人站起来或举手,不由得又提高音量,“齐鸣飞?站起来我看一下。”

“不不不,不到”

柯皑式秒耸。

台下一片哄笑,柯皑简直想挖个地缝钻进去当土拨鼠。

然后接下来柯皑剩下的两个儿子都光荣地缺了勤,在挂科补考的边缘试探。

儿子们对不起,爸爸没能给你们答到

一节课下来,柯皑没记住几个知识点,光顾着刷手机了。

关于沈容度是个gay的话题,越来越火热。战地甚至已经从微博转移到了咕咕大学的匿名bbs论坛,当代大学生们估计是闲出pì了,一个个飘红帖高高挂起。

从生辰八字到身高体重,成绩学分到奖状证书。全方位全立体,三百六十度环绕地将沈容度这个人给扒了一遍。

什么温文尔雅沉着冷静,钢琴八级家室显赫,柯皑一概都没记住。

他就记住了那句“空手道不知道什么带,反正揍人很厉害”以及“身高至少得有个188”。

那自己这170的身板怕是还不够他两拳揍的

柯皑式害怕。

他抬头偷偷看沈容度。

而此时沈容度提了个问题,正欲找人来回答一下,扫视着下面的人群。

所有的同学都低下了头,只有柯皑瞪着眼傻不拉几地抬头,两人正好四目相对。

沈容度只记得这个学弟名字的发音很独特,还是名单上排名第一,印象深刻,当即点头,“最后一排那个棕色卷发的男同学来回答一下。”

柯皑转了转头,发现最后一排只有他一人,也只有他一个卷发男同学,只得磨磨蹭蹭地站了起来,没说话。

刚刚沈容度问了什么问题?

我特么不知道啊

沈容度当他是坐的远没听清问题,十分贴心地提高音量,重复了一遍。

“根据我国刑法,造谣诽谤,故意捏造并散布虚构事实,贬损他人人格,破坏他们名誉。情节严重者,如何处理?”

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十二分的应景了。

听着听着,柯皑觉得身边的同学们都消失了。

阶梯教室变成了法庭。沈容度身披法袍手执法槌,高高在上坐在法官的位置上。而自己就是那个被告人,正接受沈容度来自灵魂深处的严刑拷问。

“被告人柯皑,你为什么造谣我是gay!为什么?”

“对,对不起大佬qaq”

柯皑式瑟瑟发抖。

可怜,弱小,又无助。

沈容度又一句话把柯皑的脑补打碎,“听到问题了吗?”

“啊?”柯皑可不想再接受一次拷问,连忙点头,“听到了听到了。”

他刚刚没有听课,根本就不知道,也回答不上来。

正好此时第一节的下课铃响了,柯皑躲过一劫松了口气,沈容度略觉可惜地耸耸肩。

柯皑趁着大家都走出教室休息,混进人群里默念着沈容度看不见我看不见我,走进阶梯教室一旁的厕所里。

刚刚被点名提问差点把他吓niào,得赶紧来放放水。

洗手时,他仍想着该怎么处理沈容度的事情,心不在焉地拧了一下水龙头。

不料这一下用力过猛,水花四射,喷溅到旁边洗手的同学身上。

“抱歉抱歉同学,不好意思。”柯皑忙从口袋拿出纸巾,“你擦一下吧,对不起啊。”

那人挽起被打湿的毛衣袖子,露出小臂,接过柯皑递过来的纸,“没事。”

柯皑一楞,抬眼皮盯着那人修剪得整整齐齐的指甲,没敢抬头。

这人,听声音

好像是沈容度啊!

柯皑千藏万躲,最后还是自己撞人脸前了

他的目光从沈容度的手慢慢挪到小臂上,看着一片颜色健康的皮肤以及绷紧的肌肉线条,不自觉又想到帖子里关于沈容度的科普。

“大一的时候就带着同学组团队去校外接项目,很是社会。”

但是柯皑只记住了“很社会”,总觉得自己隐隐约约在沈容度的小臂上看到了小猪佩奇纹身,甚至忍不住想给这个社会人来一波掌声。

“谢谢。”沈容度拿纸巾简单擦拭了一下衣服,觉得这个眼下这个发型有点眼熟。

不就是刚刚上课自己点名提问到的那个小卷毛嘛。

而小卷毛此时恨不得自己没来过厕所,pì股上抹胶水牢牢粘在凳子上。

不过所幸,沈容度道谢后就走了,柯皑再度松了口气。

他洗过手后磨磨蹭蹭地往教室里走,心想下节沈容度应该不会再讲课了吧,毕竟没哪个大学生闲着浪费生命,给既抢食堂又抢澡堂的人嫌狗憎的学弟学妹们上课。

他没想到的是,最后一排他坐的那个位置一旁

多了个人,还正好就是刚刚和他在厕所狭路相逢的社会人沈容度。

柯皑石化在教室门口,害怕被打的心情和浓浓求生欲在脑内交战,双腿宛若guàn了铅般沉重,不知该不该进去。

逃课吧

可谁知道下节课李老头点不点名,之前也不是没有这样点过,自己也是濒临挂科边缘的主。

于是害怕挂科的心情也加入了战斗。

然后他又想起了自己的包还在位置上搁着。

于是乎,风萧萧兮教室门口寒,柯皑一去谁知道回不回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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