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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道山, 风雪再临。

藏经阁内, 元璧翻看着历代先贤留下来的古籍, 不解道:“师父,小师妹这是什么意思, 怎么突然命咱们彻查星沉谷?星沉谷,这地方听都没听过,师父, 你听过吗?”

白须白发的元洗一身道袍, 端的是仙风道骨。听到这话,翻动书页的手指有了短暂停顿,他仔细想了想,翻遍脑海所有记忆, 都没能寻到与星沉谷相关的任何东西。

他道:“山主行事自有她的道理,璧儿,如今她已是棋圣, 你不可再称呼她师妹,棋道山尊卑有序,切莫乱了章法。”

元璧放下古籍躬身受教:“是,师父。”

“至于星沉谷……”

元洗望着诺大的藏经阁, 傲然道:“只要它曾存在过,总会有迹可循, 棋道山历史悠久, 若此处寻不到星沉谷的线索, 其他地方更没有了。继续找吧。”

元璧振作起精神, 片刻,他揉揉发痒的鼻子,忽然问道:“师父,你说山主既然找到了大将军,为何不把他带回山?她二人不是已经……”

“莫要胡言。”

“哦……”

师徒二人带领山上十八位护道长老,在漫漫书海搜寻关于星沉谷的只言片语。

女医悠闲地提着鸟笼从藏经阁门口路过,元璧隔着重重书架瞥见她藏青色的衣角,赶紧道:“莫姑姑,今儿中饭我想吃糖醋丸子!”

莫女医摆摆手,头也没回,心里暗骂了声臭小子,回道:“知道了。”

日头渐渐升高,褪去夜晚的喧嚣,白日的凤城安静地像柔弱美人。

客栈内,云瓷坐在榻前温柔凝视着心上人,帕子轻轻擦过她额头生出的细汗,深情款款道:“阿兄,不管过去发生了什么,我都会陪在你身旁,我不会嫌弃你,更不会离开你,你不要怕。”

姜槐睡得很沉,经历过漫长深夜的思考,云瓷早将来龙去脉理顺,而真相,越来越靠近那个匪夷所思的答案。

异时空灵魂。

云瓷唇角微弯:“不管你从哪来,你都是我阿兄。”

她的手拂过姜槐好看的眉,俯身轻轻吻过她的唇,那唇很软,带着点点微凉。

姜槐就是在此时睁开眼。

她的眼睛比星辰还要璀璨,笑起来带着少年天真和教人难以抗拒的魅力:“阿瓷,我睡了多久?”

“七个时辰。”

云瓷贴心地将她扶起,目光扫过她微微敞开的衣领。

姜槐唇边勾着一点坏:“阿瓷要伺候我更衣吗?”

能一觉醒来见到想见的人,姜槐很开心,她伸手揽过小姑娘腰肢。

云瓷支撑不住倚在她怀里,嗔道:“又想做坏事?”

姜槐点点头:“是啊,看到阿瓷就忍不住欺负。”

“那你想如何欺负我?”

姜槐指尖划过她的喉咙,引得云瓷身子一阵战栗,她笑得肆意,满身风流:“想好好欺负你,我做了噩梦,你要不要安慰我?”

“安慰?”

“对,安慰。”

姜槐忍不住吞咽口水,湿热的吻落在她侧颈:“阿瓷,我梦到爹娘的星坠了。”

声音里的哽咽眼看要压不住,她用力把人紧紧抱在怀里,感受着小姑娘的身躯一点点变软,她的心也跟着柔软,吻地越发温柔。

云瓷被迫仰起头,默默承受她或轻或重的亲吻,呼吸微乱,带着不可抑制的喘。

她抓着姜槐金丝镶边的袖口,五指慢慢收紧——姜槐带给她的这种感觉简直太熟悉了。

若说过去的阿兄和她认识的阿兄有何区别,或许可以用一个坏字来形容。

更坏,更邪气,更任性,也更张狂。

她的腿脚发软,终于在承受不住时闷哼出声。

姜槐爱极了她的声音,却也知道不能继续了。她不能欺负小姑娘太过,否则阿瓷会恼。

可就此把人推开,她也舍不得。于是她秀眉轻挑,埋头在她锁骨落下一吻:“好了,放过你~”

小姑娘眼里泛着水光,委屈道:“醒来就知道欺负我,阿兄,你明知道我心疼你,竟然抓紧机会变本加厉。”

她被折腾得实在没了力气,明眸轻转,揽着姜槐脖颈,娇声道:“抱我到梳妆台前。”

姜槐向来听她话,顾不得穿外袍,着着里衣就将人抱过去。

透过铜镜,待看到侧颈极为显眼的吻痕,云瓷羞得瞪她一眼:“阿兄,你故意使坏对不对?”

姜槐嘿嘿笑了两声,下巴轻抬,颇为傲气道:“你本来就是我的,我欺负你不行吗?”

云瓷被她既霸道又显孩子气的话说得哑口无言,余光瞥见她衣衫不整,淡淡的火气堵在心口很快平复,她道:“过来。”

姜槐老老实实靠过去,云瓷无奈道:“凑近些。”

“你是要揍我吗?”

“谁要揍你了!”云瓷扶额。

眼前的姜槐仔细看其实更像十六七岁的少年,远没有那份成熟稳重。她轻叹一声,嗓音流淌,说不出的温柔:“阿兄,过来,你衣带开了,我给你系上。”

“这样啊。”姜槐笑着走过去。

两人挨得极近,云瓷克制着羞意为她轻挽衣带,蓦然觉得,这会的阿兄就是个孩子。宠溺地看她一眼,指节翻飞细心的为她整敛好衣领:“去拿外袍。”

姜槐挨着她舍不得动,长臂伸出,随意瞥了眼挂在衣架的长袍,一股内力荡出,素手轻招,眨眼将袍子取了过来。

她开心地将衣服递给云瓷。

云瓷笑道:“阿兄很得意?”

“难道不值得得意吗?和武功盖世比起来,阿瓷为我更衣岂不是世间最值得快意的事?”

“倒是嘴甜。”

云瓷认真地为她穿好衣袍,指腹一点点抚过她胸前,问了个很奇怪的问题:“阿兄,你今年多大了?”

“十六。”

十六啊。

云瓷在心底喟然长叹。

姜槐看见她心里就喜欢,唇角的笑压都压不住:“今日我要开炉炼丹,阿瓷会陪我吗?”

“会,你做什么我都陪你。”

姜槐笑得灿烂:“等我炼好伤药和给你的驻颜丹,咱们就回星沉谷,昨夜……”

她顿了顿:“昨夜极有可能是我看错了,我要亲自回去看看。爹娘常年不出谷,或者他们在修炼哪种怪异的功法,以至于星位黯淡被遮掩。”

她握紧了云瓷的手,从中汲取到力量:“爹娘一定在谷里等我回家,我性子贪玩,喜游戏人间,几乎每年都要跑出来两三回,他们肯定想我了。你说对不对,阿瓷?”

云瓷眼角微湿,笑道:“对。我陪阿兄回家。”

“阿瓷,我真喜欢你。”姜槐定定地看着她,握着她手踏出门:“走,我带你去炼丹。”

印象里,这是云瓷第二次见她抬手炼制丹药,震撼丝毫不比第一次少。

少年站在药炉前,仿佛会发光。

她的自信,她明媚的笑,都是云瓷爱到骨子里的。

姜槐熟稔地将草药揉碎,为让身边的小姑娘清楚地看到她每个步骤,她特意放缓速度,每当要有进一步动作,她都会耐心讲解一番。

云瓷对丹道是实打实的门外汉,饶是如此,一炉丹药炼下来她也懂了很多。

“阿瓷知道我的梦想是什么吗?”

姜槐将装药的小瓷瓶递给她,神采飞扬:“我是星沉谷阿星,是爹爹口里所说的三百年不世出的天才,梦想是站在苍穹山成为天下第一药剂师。阿瓷,你说我的梦想会实现吗?”

“会。”云瓷笃定道。

“是的,一定会实现!”姜槐将她抱在怀里:“走,我们回星沉谷!”

星沉谷……

云瓷心弦一紧,紧接着一颤。

她目色悲悯地垂下头,不教姜槐看到她眼里的难过。

若她猜得不错,这辈子…她怕是再也回不了阿兄的家了。岁月有多漫长,而家没了,她没法去揣测阿兄会不会崩溃。

她与她十指紧扣,步子迈开,暗道:或许阿兄早就崩溃过了……

清醒,有时候意味着残忍。

前往星沉谷的路需要一直向南,她们策马驰骋整整耗费三天来到一处陌生且极广的水泽。

姜槐怔在那很久,直到眼睛看得酸痛,她下马时膝盖发软,走出两步猛地跪倒在地:“家呢?我的家呢?”

云瓷紧紧抱着她的腰,眼泪也跟着落下来:“阿兄,我还在…我还在!”

百里水泽,人烟罕至。

姜槐挣脱她,凄声道:“不可能,我不信,我的家呢?这就是星沉谷,我不会记错!”

她的指尖冰凉,不管不顾地往水泽走:“爹?爹我回来了!娘?娘你在哪里?”

云瓷任由她往水泽行,身子弯下,终于抱膝痛哭:“阿兄……”

姜槐眼睛通红,一掌拍下激起无数水花,她的衣衫被打湿:“家呢?爹娘呢?到底发生了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家没了,那我……我为什么还活着?”

她继续往深处行,对于身后的呼喊置若罔闻。

她的脑子乱糟糟的,嘴里嘟囔着:“阿星,我是天才阿星啊,我怎么连星位都会辨错?家…没了,爹娘也没了……我呢?我为什么还要活在这陌生的星空下?我是谁?姜槐又是谁?”

“阿兄……阿兄你回来!”

撕心裂肺地呼喊声听得她心脏抽疼,姜槐茫然无助地回眸:“阿瓷……我没有家了…我的家没有了……”

云瓷听不到她在说什么,起身随着她往水泽行:“阿兄,别怕,我来陪你!”

大悲过后,姜槐一脸木然,她嘴里快速道:“我是星沉谷阿星,星沉谷乃道法圣地,我乃道子,如今天地道法还在,为何星沉谷会化作百里水泽?爹娘那么厉害,为何天空之上找不到他们的星?不…我不信…我不信!!”

她发疯似地往前走,神情似癫若狂:“我一定是记错了,这里不是星沉谷,我的家不在这里,对,我的家不在这!”

她举目望向百里水泽,掩面哀哭:“不在这里,又在哪里呢?”

满心的孤独汹涌而起,眼泪蒙住视线,她仰头笑了起来:“我到底是谁啊……”

“阿兄?阿兄!”云瓷一脚跌进水里。

姜槐动作迟缓地回头,在死意彻底席卷前,她看到水里挣扎的少女。

“阿兄……回、回来!”

姜槐摇摇头:“不…不……”

她依旧往深处行。水没过她的腰身,身子慢慢下沉,这里是星沉谷,她敢拿性命发誓,这里就是星沉谷!

是她生活了十六年的家。

家没了,她为何还要活着?她活着的理由是什么?

“阿…阿兄!”

悲痛欲绝地喊声震得她胸口发胀、发麻,浑浑噩噩中,姜槐被她吵醒——谁?谁在喊我?

她从水底潜上来,少女倒在水里再也没露头。

心口处那疼越来越强烈,姜槐眨眨眼,泪滑落脸颊:“阿瓷……”

那痛搅得她霎时清醒:“阿瓷!”

一瞬间,她眼里迸发出强烈的求生欲,慌张道:“阿瓷,我去救你,别怕,我来救你!”

晨光倾洒大地,水面波光粼粼。

费尽辛苦抱着怀里的人走出水泽,姜槐的眼泪不住地往地上砸:“阿瓷,你千万不要有事……我已经一无所有了,不能再没有你……”

从白日,再到深夜,云瓷被她的哭声吵醒。

篝火旁,她爱的人哭得肝肠寸断,连带着她的心也跟着疼:“阿兄……”

“阿瓷?”

姜槐蹭得站起身,快步走过来:“阿瓷,阿瓷你还好吗?”

她的指颤抖着搭在小姑娘腕间。

“阿兄,别哭。”云瓷温柔地揽过她的身子:“我会心疼。别哭。”

“不哭,我不哭。”姜槐忙不迭擦干眼泪:“我听阿瓷的,我不哭!”

眼泪止也止不住,云瓷无奈抬袖,呼吸透着虚弱:“都说了会心疼,为什么还要哭?”

姜槐双手紧紧抱着她,悲痛大哭:“阿瓷!阿瓷我没有家了,我找不到家了!我再也回不去了!”

“你还有我,姜槐,我是你的。”

“不,不!我不是姜槐,我是阿星,我是星沉谷的天才阿星!”一口血骤然从她口里喷出来!

云瓷眼泪滚落在她唇角,看着怀里再次陷入昏睡的姜槐,她道:“睡吧,阿兄。”

从衣袖里取出药瓶,想了想,云瓷服下绿色小药丸,抵在舌尖温柔地撬开她的口,一点点将药送进去。

篝火燃了一夜,姜槐始终未醒。

如此,三日已逝。

今夜无星无月,棋道山护道使者于暗夜现身:“山主,查到了。”

云瓷坐那不动,事到如今,她竟不敢去动那隐约的真相。

使者默然退去,隐在暗地继续护卫。

风从窗子吹进来,不知过去多久,云瓷看了眼昏睡在榻的人,起身走到桌前。

锦盒被打开,她长吸一口气,抖着手鼓起勇气展开那段过往。

棋道山送来的消息很简短,短到能令人一目了然:

“星沉谷,至尊无极,道法圣地,五百年前,全谷…覆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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