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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倾山, 姜槐面带霜色地往主帐行去。

此时禹皇刚从昏睡中醒来, 侍女伺候他更衣, 腰间金黄带子束好,姜槐冷清澄净的声音从帐外传来:“臣姜槐, 有要事启奏!”

睡意被这好听的嗓音驱散几分,禹皇淡笑着整敛袖口:“这孩子,真不教朕清闲啊。”

他吩咐道:“快请进来。”

大太监毕恭毕敬地去请姜槐。

姜槐踏入主帐后, 禹皇一身清爽地屏退众人, 语气亲切:“怎么了?爱卿有何事奏禀?”

姜槐敛眉不语。

大太监耳根子微动,识趣地退到帐门口。

禹皇起身亲手为她拉开虎皮椅子:“怎么了?一脸严肃,看都把人吓跑了。”

她作势要跪,被禹皇稳稳扶住胳膊:“有话说话, 别吞吞吐吐的。”

姜槐身姿秀美,落在禹皇眼里是十二分满意,他道:“说啊, 说什么朕都不会怪罪你。”

“陛下可信臣?”

禹皇神色肃然:“信。”

刹那,看清他眼里的认真,姜槐心绪复杂,轻声道:“臣夜观天象, 帝星下沉,星辉微黯……”

禹皇眉梢裹起三分凛然, 姜槐不再迟疑, 双手抱拳:“恳求帝妃移驾, 凤倾山已非安稳之地!”

“是吗?”早就不再年轻的禹皇此刻笑得春风洋溢, 他一字一句道:“姜槐,你真得很好。”

“臣……”

“好了。”禹皇挥挥手,移开视线:“朕不想再听到那些话。”

须臾,他从容笑道:“纵是有危险,爱卿也会以死护朕吧?”

他似乎不需要姜槐的回答,亲切地拍了拍她瘦弱的肩膀,皱眉:“多吃点,朕的大将军,哪能像个娇女子似的?”

姜槐垂眸,陛下的反应早在她意料之中。为万民祈福,哪有中途离场的道理?星象骗不了人,凤倾山实乃是非之地。

她沉声道:“臣告退。”

人走后,禹皇叹惋地看着她离开的方向,一道响指凭空而起,影卫应声现出身形。

“准备好了吗?”

“万事俱备,待君入瓮。”

“好!”禹皇大笑三声,脸色比先前红润不少。笑过之后,他特意嘱咐道:“把人护好,不准出半点差池。”

“谨遵陛下之命。”

出了主帐,姜槐寻了处风景秀美的地方吹风。

陛下身边有人相护,这是她一早知道的,方才那人也在。祸起凤倾山,看陛下的反应,称得上有恃无恐……

她轻揉眉心,心底那股危机感越发重了。

两日后,深夜,八千兵马空降凤倾山,彻底验证了星象预警。

夜色里,为首那人一身银白铠甲,手握长剑,凛声道:“诛皇者,赏黄金万两!赐王侯身!”

兵荒马乱中,禹皇从大帐走出,待看清马上那人,眉间迅速染上怒火:“逆子!朕早料你图谋不轨,今夜再容你不得!”

年轻的太子一脸轻狂,他嗤了声:“父皇,众子之中,唯那妖妃生的儿子才是你眼里最好的血脉,孤算什么?孤做了十年太子,父皇不死,难道儿还要一直等下去?父死子继,今夜,就让孩儿送您入黄泉!”

他猛地一声喝道:“姜槐!你当真不降?”

姜槐冷眉冷眼地缓缓抽出长剑,脚步迈开坚定地挡在禹皇身前,月色下,她一字一句道:“弑父者,天地不容。”

“天地不容?好个天地不容!”

太子笑得眼泪淌了下来,怒指禹皇:“他心里眼里唯有那祸国妖妃,他算哪门子父!好,既你不降,孤也懒得同你废话,今夜,就让你们明君良将一同命丧黄泉!”

“——杀!”

森凉嗜杀的字眼从齿缝蹦出来,寒风起,血腥充斥整座凤倾山,兵戈相交的声音混乱嘈杂,天边残月不知何时凝成一弯血月。

禹皇振臂一呼,埋伏在暗地的三千精兵齐齐出动,三千精兵,每一个都是以一敌十的好手。

他冷眼望着在血海厮杀的太子,怒斥一声:“当真有其母必有其子!你母后暗害朕的阿陵,如今你竟要弑父!”

太子腾空而起一剑斩断兵将手臂,面目狰狞道:“有你这样的父皇,谁稀罕当太子?!孤继位实为名正言顺,你娇纵十二,信赖景阳,孤在你心里一文不值,为何不能反你!”

“好,好!到现在你还执迷不悟……”禹皇扬声道:“拿弓箭来!朕要亲手了结这逆子!”

一句话,气得太子火冒三丈,他反手夺刀一刀收割人头,神情近乎疯狂:“来啊!你敢杀我,我就敢杀你爱妃,你不是爱那个女人爱得发狂吗?我就逼你发疯,逼你发狂!看你该如何当这皇帝!”

箭在弦上,禹皇抬手弃掉弓箭:“逆子!你到底做了什么!”

“父皇,你是要江山,还是要美人?”

太子一身是血,左手执刀,右手以剑撑地,他笑如鬼魅:“你爱什么,儿就毁什么,儿得不到父皇的爱,那就毁了父皇!曾几何时儿也是父皇掌心最疼爱的儿子,可自从有了十二,一切就变了…一切就变了!孤要那女人死,孤就是死也要拉上她垫背!”

八千兵马呈溃败之势,苦心孤诣设下今日圈套,眼看要到收割胜利之时,禹皇怒声道:“停手,都给朕停手!”

他一步步往战局行去,目色疯狂汹涌,他轻声道:“儿,告诉父皇,你把朕的爱妃怎么了?”

“哈哈哈哈……”太子猖狂大笑,伤口处鲜血肆流他竟浑然不觉:“父皇,您也会怕吗?当年母后死的时候,当年十二降生的时候,儿也在怕,怕这一辈子都会失去父皇宠爱,可今日,失去就失去,儿不再怕了,儿要那女人死!”

姜槐眸光迸射出一缕冷寒,她身形变幻,脚下轻功运到极致,游刃有余地穿梭在血海之中,一柄长剑毫无预兆地抵在太子喉咙,她问:“贵妃在哪?”

太子被她眼里浓重的杀气震得蓦地吐出一口血,舌尖舔舐过唇边血渍,他忽然大笑起来:“姜槐,你看到西边升起的火光没有?你看到孤手里的玉佩没有?”

白鱼玉佩,宣贵妃贴身之物!

姜槐抬眸,西边火光肆虐,她心口重颤,长剑顿时在她手里碎成三截!

血雨腥风遮人眼,等禹皇再去看时,哪还找得到她的影?

没了姜槐,没了心爱的女人,禹皇气极反笑,他撑着病弱的身子,字字泣血:“给朕杀!一个不留!”

血海翻腾,人间仙境凤倾山,眨眼成为夺魂死地。

彼时,被掳西山的宣贵妃奋力挣断麻绳,一声冷笑:“凭你们还想算计本宫?本宫剑游四方的时候你们还不知道给哪儿吃盐巴呢!”

她手中执剑,与她对阵的八名黑衣人蓦然抬头,眼里生出骇然:“起火了,起火了!”

机不可失,宣陵身形忽动,一剑从黑衣人脖子抹去!

待其他人彻底消化‘太子要他们葬身火海’的事实后,为首那黑衣人苦笑一声,叹道:“吾等为太子驱使,既是太子所愿,死便死了,不能让这女人逃出去!”

火海连绵,姜槐不顾身后人拦阻,义无反顾冲进去。

禹皇怒意惊天,景阳连夜带兵赶来时被他那一双血眸看得毛骨悚然:“父…父皇?”

禹皇无情地看她一眼,没问景阳为何会来。他的脸色发白,嘴唇不住颤抖:“铲平西山,把人给朕救出来,记住!一个都不能少,都把人给朕救出来!”

豆大的眼泪从他眼眶滴落,泪湿衣襟。景阳骤然踏出一步,惊声道:“父皇!!”

“宣陵?”

“宣陵!”

“宣陵你在哪儿?”

火势蔓延,整座西山都被烟火笼罩,姜槐咬紧牙关往前闯,大声喊道:“宣陵!宣陵!”

呼声回荡山谷,无人应。火光映照中,她脸色惊变:“不,宣陵,你不能死……我不准你死!”

她稍微振作,五识外放到极限,一缕血腥随风从远处飘来,正是火海最为热烈之地!想也没想,再次冲了过去。

宣陵从血水里爬起来,重重咳嗽两声,喉咙里再次呕出血来,周身火浪灼热,她弃了手里断剑,默然坐在那无力动弹。

火海难逃,四围之中,已无生路。她嘲讽地扯了扯唇角,艳丽泛着水光的眸子勾起迷人的笑。

“可惜了。”她道。

还有许多没有做完的事,还有好多心里话没有说,就这样死了,当真荒唐。她低喘几声,撑起断剑就要再觅生机,却在此时听到熟悉的呼喊。

“宣陵?宣陵你在哪里?!”

被火势包围着的宣陵下意识张了张嘴,克制着没将声音发出来。她看了眼即将漫过来的火光,心道:何必再将无辜之人扯进来呢?

且那人是姜槐,她就更不能将人带入险地。

思及此,她安静地闭上眼,从容赴死。

一刹,冰寒剑气裹起凛然之意霸道地中断火势,姜槐飞速冲进去:“跟我走!”

宣陵无力地被她带起,唇边染笑,泪从眼角而出:“你这孩子……”

她缓缓地合上眼,腹部涌出来的血水浸湿姜槐衣袍,血与火不停在蔓延。

姜槐唇色发白,哀求道:“别睡……”

“你不该来……”

“别睡…求你了……”

三息过后,宣陵双手终是垂落下去,姜槐双臂发颤,崩溃道:“别睡…别睡!求你了,求你了母妃……别睡!”

火海漫天,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悲极痛极之际,数十道冰寒剑气凝成实质顷刻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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