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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初一, 大禹国一年一度的文会盛事, 柳家小姐主掌书画两道, 文会之上,考核尚未开始, 四大书院集结百位素有才名的学子纷纷下场挑战。

三位大儒厉声呵斥,柳云瓷淡然一笑,高朋满座中广袖轻挥, 一声“笔来”, 划出当代最惊才绝艳的手笔。

半柱香后,照样是一字一画,压得当世男儿再无傲气。

昔日水患临城,柳家斥巨资捧‘槐先生’坐上文坛宝座, 但真正坐稳,皆仰赖今日柳小姐凛眉不惧,倾尽才华交给世人的圆满答卷。

一字一画, 一杆狼毫,已是笔重如山。

文会过后,谁还敢说她虚有其名?

字画被高高挂在云霄楼,抬眼可见, 引八方鉴赏。

消息传进隔壁小院,姜槐破天荒长饮一口烈酒, 剑锋出鞘, 仅以剑舞贺小姑娘声震如雷。

十一月初五, 柳府门前, 拜师者众,柳云瓷闭门问道,诸事不闻。

十一月初八,相思难熬,姜槐飞身跃上屋顶,举目观星。星辰满天,竞道举步维艰。

她心急如焚,连夜布好十二道棋局欲送给她的阿瓷,半晌终是一叹,十二页棋谱尚未震惊天下,已然碎在指尖。

姜槐长舒一口气,选择相信她的小姑娘。观星不语,彻夜未眠。

十一月初九,柳云瓷出城赴会竞道,姜槐暗中护送三余里。

落叶飘零,霜降雾冷,没有阿瓷的禹州城,格外无趣。

回来的路上,苏簌簌含笑问道: “舍不得她吗?”

姜槐眉心微凝,叹:“如何舍得?”

“阿槐。”

苏簌簌停下脚步,眸光幽深,感慨道:“你变了。”

“是,我变了。那在簌簌心里我是变好了,还是变得更坏?”

多年相知,苏簌簌在看清她眉梢裹挟的温柔肆意时,一颗心沉到谷底,语气微冷带着些许不耐烦:“你又要劝我放下?”

“簌簌。”冷风寒,吹动姜槐衣摆。她斟酌道:“我这一生就爱一人。以前不懂尚敢胡为,我承你错爱,先前不懂如何回应,今后是再不能回应。我心里已经住了阿瓷,必要爱她一生一世。簌簌,我非良人,你还未看清吗?”

“我看不清。”苏簌簌径直越过她:“来我家喝酒吧。”

姜槐僵立不动。

“怎么?有了心上人,咱们连朋友都做不得了?”

“做朋友的话,自然可以。”姜槐跟上她的脚步,来到一处小院。

得知姜槐来了,老妇人带着八岁小童献上一壶家酿的好酒:“簌簌啊,这位贵客是?”

苏簌簌轻轻笑了起来:“挚友,也是心上人。”

姜槐执杯的手微微泛白,老妇人噤声不肯再言。

这顿酒,吃得委实不尽兴。

姜槐离开之后,苏簌簌一个人坐在院外的台阶很久,小姑娘离开了,那是不是她的机会就来了?

就此认输吗?

不,她还想再试试。

却没想过,姜槐连允她试试的机会都不给。

十一月十五,延西大将军自请护卫帝妃前往凤倾山祈福,大军出城时,好脾气的苏簌簌气得砸碎心爱的横琴:“阿槐,你心怎能这么狠?”

老妇人自从搬到她隔壁,看在姜槐的份上,一直对她照顾有加。如今见她哭得伤心,忍不住劝道:“姑娘,何必呢?”

苏簌簌眉眼倦然,低声道:“我也想知道,何必呢……”

何必爱一个人这么辛苦?何必不甘,何必怨愤?她饮了五盏桃花酒,直至醉了,执拗出门。

夕阳拉长了人的影,她醉意沉沉地走在长街,脚步踉跄,倾城美色惹来不少觊觎目光。

红妆社,景阳烦闷地合上折子:“阿敖,等阿瓷回来,咱们有得忙了。”

青敖坐在她身边,连日来的忙碌她气色算不得好,但与尊贵的殿下相比,她的脸色还算正常。

她担忧道:“景阳,出什么事了吗?怎么愁眉不展?”

“算不得什么大事。”景阳细指揉着眉心:“太子监国,出城前父皇将十二皇弟交与我,要我护他周全。”

她叹了口气:“太子与十二针锋相对,我夹在中间左右不是人,虽为长姐,可谁又真心视我为家人?”

这些话原本她不想说,但青敖不是外人,她既问了,她就不好再遮掩。

她问: “阿敖,我会有成功的那天吗?”

青敖指尖一顿,这话问得隐晦,而她心如明镜,轻快地笑起来:“是生,是死,是福,是祸,青敖都会陪在殿下身边。况且,景阳不是已经没有退路了吗?与其等太子登位,不如自己拼力一搏。”

“论才华、心性、手段,殿下只输在是女儿身。但又有何妨呢?殿下看我,不也是女儿身吗?”

当朝唯一女状元,在此之前,谁也没想过考场之上会被女子压地抬不起头。

青敖又道:“阿瓷不也是女儿身吗?可她已经在竞争棋圣了。”

“竞道金帖被送进柳府的那天,全城是怎样的轰动。四海棋圣,这路并不比殿下走的那条路难。跨过去就是跨过去了,若被吓到,为何要苦心孤诣地选择开始呢?”

景阳笑容里多了分真心:“阿敖知我。”

“我愿一生追随殿下。”

两人相视一笑,既有君臣之礼,又有知交之情。想到竞争四海棋圣的云瓷,景阳释怀地执了茶杯:“阿瓷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厉害。”

青敖垂眸感叹:“是啊,身为她的朋友,我们也不能懈怠。在她回来之前,将书院的事办好,阿瓷若能在竞道中拿下好名次,主掌书院招生一事,再合适不过。”

“青敖没想过她会竞道成功吗?”

女状元仰头看向外面的天空:“她不比殿下,她太年轻。”

“年轻难道不是好事?”

青敖道: “过刚易折,慧极必伤,我只盼她平安归来。竞道而已,再是四海盛名,也没必要竞生死。”

景阳沉默半晌,忽然道:“姜槐去凤倾山了。”

她又道:“凤倾山距离棋道山相隔百里,阿敖,这些日子我冥思苦想,思来想去,能让阿瓷倾心不悔的人,除了姜槐,还有谁呢?她二人冷清,却将全部热情无怨无悔给了对方,阿敖,你知道吗?我好羡慕,也好嫉妒。”

人间孤冷,谁不想有人暖我一生?

得之,何其幸?

出了红妆社,天边残阳如血,景阳孤身走在长街,却在最黯然神伤时,跌入最柔软的怀抱。

苏簌簌醉眼看她,笑:“你又是谁啊?来我怀里作甚?”

那句抱歉卡在喉咙,在看清那人眉目时,连同惊叹被完全咽了下去。景阳天生喜欢美人,而眼前的美人,醉色三分,艳色三分,她下意识搀扶,免得她跌倒。

“你在…看什么?”

“看你啊。”那些灰暗的心情被她的容颜照亮,景阳贴心道:“你醉了。”

“你想死吗?”

“什么?”

苏簌簌挣脱她的禁锢,醉意上涌,她重复道:“你敢那样看着我,想好怎么死了吗?”

“想好了。”景阳一手扣下她藏在袖间的匕首:“美人藏锋,不知我可有幸死在你怀里?”

苏簌簌痴痴笑了起来:“我心有所爱求之不得,凭什么要成全你?你要我杀你,我偏要放过你,走开!”

“小心。”景阳急着将她捞进怀,不放心道:“像你这样的美人,喝醉酒往街上行,不怕被歹人欺负吗?”

“我为什么要怕?”

“为什么不怕?”

“因为她会护着我啊…不管我受了什么欺负,她都会护着我……”

景阳眉心忽动,问:“她是谁?”

“她啊……”苏簌簌眼前满了姜槐的影,满了她们那些充斥欢笑的过往,她意乱神迷,笑着揽紧那人,倾心献吻。

淡香钻入鼻尖,及至牙关被撬开,景阳呆愣着任她将自己席卷。

没等她从那股奇妙的感受里回过神,大美人抱着她二话不说痛哭起来:“可她走了,她一声不吭走了……”

滚烫的热泪砸进景阳衣领,砸在她柔软的肌肤,她怔怔地抱着怀里的绝色美人,不知为何,明明痛是不同的,她却能在这热泪中感同身受。

她道:“她走了,不是还有别人吗?”

苏簌簌猛地推开她,嘶声怒喊:“可我不要别人!你到底懂不懂?我不要别人,我不爱别人!我就要她!”

那一刻,看着决绝冷艳痛哭流涕的女子,景阳摸着心口,忘记了如何呼吸。

她艰难地喘口气:“要我…要我帮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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