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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阿兄想明白, 再来见我吧。

走在回府的路上, 姜槐脑海不断冒出这句话。阿瓷共问了两个问题:知道怎么要吗?知道她想要什么吗?

将小姑娘送回柳府, 晨光熹微,年轻的将军走在飘落细雨的长街, 雨滴打湿了她额前碎发。

姜槐反复回味着离开鸾山谷底时的画面,离别前阿瓷做了什么呢?她伸出手细心的为她整敛衣领,浸在眉眼的温柔, 含蓄而体贴。

月白长袍在风雨里鼓动, 越发衬得姜槐身子骨单薄,犹如闲庭漫步,不急不缓, 再抬头,已经回到家门口。

门口停着鸾驾, 姜槐淬在眉梢的柔情凝成冰,管家急急忙忙迎出来:“将军!贵妃娘娘来了!”

那个女人……

姜槐吐出一口郁气, 面无表情迈进门。

正堂, 人间风雅的四字烫金牌匾下,宣贵妃一身织锦裙衫,发间碧色簪子发出温润碎光, 她的手边放着一杯沏好的热茶,袅袅茶香升腾而起, 唇角微扬, 岁月静好。

姜槐视而不见。

她强忍着恶心俯身道:“臣, 见过贵妃娘娘。”

宣贵妃笑容生动, 手指屈起散漫开口:“大将军贵人事忙,今日眉梢隐有春意,莫非,和哪家小娘子幽会来着?”

这话旁人听不得,管家领着众人不露声色地退出去,左右侍候的宫女也跟着退到门外,姜槐隐忍的嘲讽再也压不住,低声道:“轻浮。”

“将军也知轻浮二字如何写?”宣贵妃不怒不恼地盯着掌心纹路,“姜槐,你与本宫,一定要如此说话么?本宫究竟哪里得罪了你?”

“或许贵妃不知,有种人,生来便惹人厌恶吧。”姜槐无意与她周旋,一股烦躁不断地从心头攀升:“贵妃若无其他事,便回宫吧,恕臣……”

“当然有要事。”宣贵妃从袖口取出一卷明黄圣旨:“姜槐,如今你可是奉旨教授本宫武艺,怎的,你还想抗旨不遵?”

圣旨被丢到茶桌,茶水从杯盖溅出来,姜槐眼观鼻鼻观心:“不敢。”

“那就是了。”瞥了眼她被雨水打湿的衣袍,宣陵皱眉:“速去更衣,本宫在此处等你。”

姜槐巴不得离她远远的,转身便走。

这冷傲的态度再次惊得宣陵秀眉挑起,她的五指缓缓聚起,广袖一挥,直将茶杯扫落在地。

宣贵妃脾气大是出了名的,而她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姜槐无礼,实在教人匪夷所思。

今上却不知怎么想的,后妃与权臣来往过密,他竟不觉忌惮,隐隐地,更有股暗中成全的意味。

姜槐一身玄衣,腰束纯白绸带,眼神冷厉,远远看着,不像要授人武艺,反而有种千里奔丧的漠然。

宣贵妃气得喉咙一梗,也不管外面细雨霏霏,抬腿出门。

将军府建造之初是按照一品侯府的规格打造,不等姜槐带路她径直推开一扇门,宽敞明亮的风雨堂,十八般兵器齐齐列在兵器架,想也没想选了一把未开锋的长剑,看向姜槐:“来,你我切磋一二。”

姜槐眼帘微动,身形忽动,空手夺白刃。

有那么几次她甚至想直接了断这女人性命,却在每次冲动狂躁时,理智压上心头迫她收手。

宣贵妃风仪极好,哪怕朝中已有重臣斥她为妖妃,但再是骂得不可开交,那些人也不得不承认,她有恃宠而骄的资格。

优雅,从容,妖冶,艳丽,嚣张,薄情。

人世间所有溢美、所有极端的词汇堆在她身上,犹不觉过分。

世人看到了美,隔着那层美貌皮相,姜槐恶心地血气翻涌,她干脆闭上眼,也因此错过宣陵一瞬宠溺的眼神。

“真是个小孩子。”宣贵妃莲步轻移,手指抚上她的假喉结:“姜槐,你还想杀了本宫不成?莫非…就因着本宫知晓了你的秘密?堂堂二品延西大将军竟是女儿身,说出去谁肯信?”

“贵妃娘娘不觉得自己知道的太多了么?”

“我只恨知道的太少了。”宣贵妃唇边噙着一抹冷傲:“姜槐,你到底是谁!”

姜槐睁开眼,只要她稍微用力,就能捏断这女人的腕骨,细滑的触感在她指腹传来,她厌恶地闪动着眸子:“问我是谁,你想死么?”

“你敢杀我吗?”宣陵嗤笑道:“从进门到现在,你共有十二次灭口良机,可你都做了什么?姜槐啊姜槐,你不会是,不敢动我吧?”

咔嚓!一声脆响!

宣陵唇边溢出淡淡闷哼,她的手无力垂落,眼神复杂的看着姜槐,咬牙切齿道:“你竟真敢?!”

“贵妃若再对微臣动手动脚,便不是断一只手那么简单了。”姜槐眉目生倦:“我讨厌你,你以后要想活命,不要刻意出现在我面前了。”她缓缓转身:“宣贵妃,人,还是惜命为好。”

“所以,你承认你是女儿身了?”

“不承认。”姜槐冷淡的捉了她骨节完好的手:“贵妃无需百般试探,你若不信,剥了微臣衣裳便是。”

“呵。”宣陵冷笑:“你以为本宫不敢?”她的手微微用力,拉扯开姜槐系在腰间的纯白色绸带!

姜槐好整以暇的望着她,挑衅勾唇:“烦请继续。”

“你!”宣陵狠狠剜她一眼,负气出门。

一只脚踏出门槛,她身形一顿:“姜槐,男子生成你这般相貌,本宫是万万不信的,你最好不要露出破绽,否则……我教你后悔今日举动!”

“微臣,恕不远送。”

衣衫半解,姜槐盯着自己的雪色里衣,有片刻怔神,她快速系好衣带,长长的叹了口气:“真是孽缘。”

怀里空荡荡的,以往这时候她还能抱抱阿瓷缓解郁闷,想了想,她走出门道:“去把小姐送来的猫抱过来。”

日上三竿,云瓷望着窗外已经有些时辰了。

她的唇边噙着笑,少女怀春,酸得柳如岸都想提剑往将军府和姜槐打一架了。

瞧瞧,就猜到妹妹清晨不见人影八成是被人拐跑了。可恶的姜槐,不仅拐他妹妹的人,还把心一并偷走了!

他纠结着眉头,抬腿走过去,用食指小心地戳了戳某位傻姑娘:“喂,收敛着点吧,被爹爹看到可就藏不住了。”

云瓷含笑:“我本来就没想过藏啊。”

柳如岸彻底无语,不顾形象地翻了翻白眼,末了又舍不得走,巴巴地挨着妹妹坐下:“阿瓷。”

“嗯?”

“阿瓷,哥问你个事啊,你不准藏私哦。”柳如岸鬼鬼祟祟压低着声音生怕被人听到:“阿瓷,喜欢一个人什么感觉啊?你和姜槐,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云瓷微愣,怎么也没想到再正经不过的大哥会问这样的问题。她瞧了眼柳如岸挂在眉梢的意动神色,暗道:大哥这是想娶妻了?

问别的她或许还要考虑考虑要不要说,但问姜槐,云瓷这会巴不得有人来和她提姜槐。少女怀春,哪能一个人欢喜?于是她果断的拉着嫡亲兄长,一起分享这段甜蜜的感情。

左右大哥是亲大哥,一不会笑话她,二嘛,男人应该比较了解男人吧?

她暗自期待柳如岸能够为她出谋划策。

柳如岸支楞着耳朵,越听心里越酸,好嘛,这该死的甜美!

和妹妹比起来,他怎么活得这么苦?不仅要操持家业,身边连个体贴细致的女孩子都没有。

前八年他忙着找妹妹,如今妹妹找到了,不仅找到了,心里还藏了人,反观他……除了变得更富有,其他的想想还真没有!

“大哥,你说姜槐有没有听懂我的言外之意啊?”云瓷羞红着脸:“听懂的话,那他会不会来提亲啊?”

柳如岸心里一阵憋闷,苦着脸道:“应该能听懂吧,哎呀!你们怎么这么暧.昧!阿瓷,不好这样的~”

“可不这样,他怎能开窍?”云瓷小声道:“况且阿兄如今好多了,你是不知,他以前根本不懂这些,纯粹媚眼抛给瞎子看……”

“什么?”柳如岸震惊道:“那你岂不是暗恋得很苦?”

一句话,说得小姑娘羞恼别开脸:“也没有啊,阿兄已经对我很好了~是我贪求,想要更好。”

柳如岸目瞪口呆:“妹妹,你到底喜欢了什么人啊?男人,哪有见了你这等美色不动心的?他……他有没有对你做过什么?”

云瓷委屈道:“他哪会对我做什么?向来是我欺负他……”

“什么?!”

“哎呀大哥,你反应不要这么大嘛~”

柳如岸结结巴巴道:“我反应、我反应能不大吗?阿瓷,姜槐他……他……”

“他什么?”

“他不会不行吧?!”

噌地一下,小姑娘脸色涨红,整个人快要烧起来:“大哥你在胡乱说什么?再这样我可要赶你走了!”

“别……”

柳如岸挠头道:“我实在无法理解啊,我家妹妹生得貌美如仙,他若心里有你,哪能忍住不对你动手动脚?即便他心里没你,总该有身为男人的本能吧,你们到底怎么回事?你们有没有……”

他压低喉咙,云瓷耳朵红得滴血,小幅度地点点头。

这下换成纯情少男柳如岸不好意思了,他也红着脸,小声道:“我能问下什么感觉吗?”

“大哥!”云瓷嗔恼地瞪他眼:“说正经的呢!”

“哦哦!”见她再逗就真得恼了,柳如岸摸着下巴道:“不应该啊……”

兄妹两人不知不觉都以一种鬼鬼祟祟的姿态聚头商量着:“世上的确有种人天生对这等事冷淡无感,保不齐姜槐就是这种人呢。”

柳如岸同情的看着妹妹:“若真如此,妹妹就要受累了。”

不仅要教人动情,还要诱人动欲,这都什么事嘛!

云瓷红着脸道:“阿兄说过,他懂得。”

“懂什么?”对上妹妹略带威胁的眼神,柳如岸一拍脑门,“哦哦,知道了。他既然懂的话,那就更不正常了。”

“这有什么不正常?”云瓷白他一眼:“难道如狼似虎才叫正常?那分明是鲁莽好嘛,阿兄斯文儒雅,大哥你不好把他想成那样子的。”

“好好好。”柳如岸愁秃了头:“可他一直正人君子下去,哪会明白对妹妹的心意?你说过他心里有你,可万一他意识不到那是男女之情,反以为是兄妹之情,又该怎么办?”

“而且,你刚才也说了,他骨子里离经叛道根本不在意男女大防……”越说他越郁闷,继续挠头:“这相当棘手呀!他根本不是正常男人嘛!”

云瓷眸子凉凉地瞧着他,柳如岸手一哆嗦,赶紧赔笑:“没有没有,我没有诋毁他的意思。我是为你发愁嘛~”

“大哥,能做的我都做了,我还能怎么办啊?”云瓷烦恼地托腮叹气:“他若想不明白,不来提亲怎么办?”

“不来?”柳如岸长眉一挑:“他都和你那样了怎好意思不来?我柳家嫡小姐的便宜是那么好占的吗?”

“大哥想做什么?”

柳如岸嘿嘿一笑:“想要姜槐彻底开窍,这就需要妹妹配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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