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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么?刚才还见他来着。”念儿左右环顾:“小姐,要念儿去寻他吗?”

风里飘荡着淡淡花香味儿,云瓷温柔地摇摇头:“我自己去寻。”

小时候,她最喜欢和阿兄玩捉迷藏的游戏了,不管她藏在哪里,阿兄都能找到她。两人相依为命,她喜欢和阿兄这份独有的默契,这是旁人无法干涉的亲近,是冥冥中纠缠在岁月,哪怕天崩地裂都会存在脑海里的清醒。

她一直相信与阿兄之间存在心灵感应。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不知怎的,这句话从心湖浮出来。

云瓷眉梢透着宠溺,恍若隔着天地虚无一眼便看到姜槐出现在她视线。

明明眼前没有那个人,却早就将那人一举一动铭刻在心。云瓷随心而行,穿过花圃,散漫地拐出小院。身后念儿亦步亦趋跟着,长长的眼睫毛遮盖眸眼里的疑惑——小姐和公子,感情真好啊。

好到,令人禁不住多想。

正所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小姐对公子,便是如此。

青藤茂盛,以不可阻挡的势头攀上高墙,四角的天空下,逼仄充满春天气息的角落里,姜槐拥着怀里的人,堵住那些温柔的琐碎,唇瓣相贴的刹那,她又想起了阿瓷。

想到那晚一句话,看看她,再看看簌簌,问:“苏姐姐怎么了?病了不成?”

彼时姜槐拦腰抱着簌簌,举止亲昵。苏簌簌急忙从姜槐怀里挣脱出来,羞得一时无话。

姜槐笑道:“没什么,你苏姐姐她腿软,过会就好了。”

“……”苏簌簌面上飞过两朵霞云,羞涩的同时并不觉得阿槐说错了。

她和阿槐,光明正大,以后也会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关系,这点,云瓷若能早些看明白。

她想让云瓷知难而退,她不想要这样一个强大貌美,生来在阿槐心中占据极重分量的情敌。

腿软?云瓷闭上眼,复缓缓睁开。一双眸子,不见往日清亮,蒙了层淡淡雾气。

簌簌不愿她多想,看了眼满地蜈蚣,恶心地直犯呕,问:“这东西……哪来的?”

云瓷稳住心神,“所料不差的话,该是门口那群乞丐玩的小把戏。可以去听听那些人私下在说什么。最直接的法子是抓起来先打一顿,打怕了,问什么就容易了,不怕那些人扯谎。”

簌簌和姜槐交换了眼神,簌簌道:“此事我来办,阿瓷,你去房间歇着吧。”

“有劳苏姐姐。”云瓷带着吓傻了的念儿回房,路过姜槐时忍不住问:“阿兄…刚才做什么去了?”

“陪簌簌来着。”

云瓷点点头,一声不吭转身走开。

姜槐望着她窈窕的身影,总觉得阿瓷这态度透着奇怪,她怎么了,心情不好么?末了垂眸看着满院狼藉,眸色涌动出一抹疯狂,冷笑:“簌簌,我看起来是不是太好欺负了?没脾气,所以不会有人怕。”

知道她在说什么,簌簌宽慰地捏了捏她掌心,“阿槐,此事我来办,我来料理,成吗?”她犹豫道:“我见阿瓷心情看起来不太好,你去陪陪她?”

堵在喉咙的话被咽下去,按理说,有人敢在她眼皮底下放肆,敢拿一堆蜈蚣吓唬她疼爱的小姑娘,这事没完,不打断那些人的腿,她便不是征战四方的忠武将军!

但簌簌一番话可谓点在她心坎,她说阿瓷看起来心情不好。

天大的事,比得过哄妹妹开心重要吗?

比不过。

姜槐歇了心思:“那就麻烦簌簌了。”

苏簌簌笑得婉转多情:“我需要你和我客套?”话不多说,腰肢一扭往门外走去。

云瓷就是姜槐的底线。谁敢动一下,试试?她苏簌簌愿意爱屋及乌,只要云瓷能拱手。

簌大美人露出得逞的笑,笑意散去,又环绕着一分挣不断的怅然——她让阿槐去安慰人,何尝不是想借阿槐的口让云瓷死心呢?她没有那个心思便好,若有,趁早掐断!

云瓷和姜槐本就不是兄妹,云瓷小姑娘连阿槐是女儿身都不知,她凭什么,说爱呢?苏簌簌重新恢复意气风发,是了,只有她与阿槐最匹配,换了旁人,都不得善终。

将军身份敏感,她会做姜槐永远的盾牌,嫁给她,爱着她。至于云瓷……只能是妹妹!

念儿吓得半条命都没了。

房门内,云瓷坐在桌前发呆,透明的净水瓶插着娇艳的花,花香混合着哭声,嗅觉和听觉混合在一块儿,她有些烦:“好了,别哭了。”

念儿止了哭声。

“你说,什么情况下,一对男女在一起时,腿会发软?”云瓷指节有节奏的敲打在桌面,她有些后悔没多看两眼。在她移开眼后,阿兄和苏姐姐又做了什么?

单纯的小姑娘蹙眉沉思,完美的侧脸,眸眼映着满满的少女心事。

念儿啊了一声,冥思苦想,耳朵微红,小声嘟囔:“男女在一起总归那么回事,要说腿软,这里面门道就多了。”

“都有什么门道,说来听听?”

“我说了小姐可不能告诉公子,不然奴婢就没法在家里待着了。”

“你且说来。”

念儿对着自家小姐的脸有点说不出口,小姐这么出尘脱俗貌若天仙的人哪能被她污了耳朵?

“这个月月钱,再加一两银子。”

“好!”念儿豁出去了,能让铁公鸡拔毛,她做什么都值了!

一炷香后。

被灌了一耳朵酱酱酿酿的云瓷:“……”

门敞开着,有风灌进来,她脸色越发冰冷。恰是此时,姜槐一脚迈进来,面上含笑:“阿瓷,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一只活蹦乱跳的兔子,睁着双红彤彤的眼睛。姜槐道:“多可爱,阿瓷来养着它好不好?”

云瓷面带霜色,还没从念儿说的那些污糟事里缓过来,她心口沉闷,晦涩地看着姜槐,一语不发。

姜槐殷勤地将兔子递过去,“这么可爱的兔子,养着它不好吗?”

对着他那张白玉无瑕的脸,云瓷一阵头疼,想不明白——阿兄就这么急着绵延子嗣么?

“阿瓷?”

“烤了吧。”

毛茸茸的兔子一瞬睁大眼!姜槐以为自己幻听,尴尬地笑了两声,顺手摸了把兔脑袋,笑嘻嘻问:“什么?我没听清。”

云瓷扬唇,抑扬顿挫地感叹道:“阿兄,原来也好颜色啊。”

温柔的表相刺出一点锋芒,盛开出妖冶霸道的美,如暗夜点亮的花火,飞速窜上高空,就听嘭的一声!姜槐脑海炸开数不清的迷雾,看着气势陡然凌厉的妹妹,一脸茫然:“好颜色?”

“呵。”云瓷轻嗤:“大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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