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海微澜 十四(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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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份看似格式错乱、并不正规的m语版材料,记载了自四十年前至三年前, 一个毒枭家族足足几十年的发迹发展史。

这个族系相当庞大, 父系为古城人, 发迹时坐镇头把交椅那位老大, 母系为m国人,借着两地亲缘关系,及历届军政府上台之初对它的仰仗, 渐渐坐大、日益盘根错节。

后期的军政府慢慢发现, 不知不觉间任其坐大, 这个武装集团慢慢成了他们的最大心病,这才有了后来这份调查分析档案。

根据报告上文字的读法, 该毒枭父姓ke, 音同柯。

云海是给十音提过一嘴,这份材料的出处可能是m国的旧军政府。

报告内容到三年多前戛然而止,三年前正是m国正式政府成立之时,军政府统治由此退出历史舞台, 这份关于柯氏的研究调查, 便止在了那里。

至于m国政府有没有延续这份调查,就不得而知了。

新政府上台时百废待兴, 有几个地方至今还在内战, 一时无暇顾及, 也极有可能。至少云海的外情会替他搜集来这份材料, 不就是因为那个地方的货品一直在为祸南照?

“你能看懂那么多!”十音持着头灯,使劲打亮那页面, 边扫视边感叹,“我老大是绝对不行的。”

“我也是半蒙半猜,读得吃力。”孟冬说。

“那你一页一页地给我慢慢讲,不用着急。”十音央着他,“反正有的是时间,把你能看懂的地方给我细细说一说。这果然是重大信息,要不是你,我们就损失了一大部分资料,回去我也要给你请功。”

孟冬一把按灭那头灯,也没收了那叠纸,气息渡进她耳朵里:“那眼睛就毁了,明早接着说不行?”

柯氏一族的族谱非常详尽,详尽到了每个人都有长篇大论的简历,找得人眼花缭乱。

本来看在云海一片苦心,孟冬连粗略的都不想讲,说好了放假,工作就该抛在脑后,没看他连琴都不好好练了?也没心思练。

月白风清良辰美景,被一份材料毁了,岂不吐血。

可刚才在帐篷里……后来十音再次哭得哼哼唧唧梨花带雨,算起来这是今晚第二回哭。

第一次是在溪潭里。

刚才这回哭得更凶,孟冬搂在怀里说了好久的软话,十音的脑袋一偏,抹干泪挤眉弄眼地笑:“那梁老师给我讲那材料说的是什么。”

“那不行。”

十音也不争,刚擦干的眼眶像安了个阀门,霎时再次潸然泪下。她强忍着,没一点哭声,只是和他对视着,悬悬而望,可怜得要命。

孟冬轻叹了一声:“哼。”

十音破涕为欢,知道他妥协了,起身要去找那叠材料。被孟冬一把捞进怀里:“你别走,我来找。”

“那我不成树袋熊了?”

“对。”

现在他大致讲完,也已经口干舌燥,称眼睛累,十音倒不至于逼迫下去。

也的确是累了,m国语虽不算艰涩,但他纯粹只是突击学习了一段时间,掌握程度有限。那么密集的文字量,要不是加加一脸倾慕地在旁催着问着,他不一定能读下来。

“孟冬你困了么?”十音和他并排躺着问。

“不困。”

“哦哦,那好的。”十音说。

“好什么?”@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就想表达一下崇拜之情,觉得你特别好。”

“好也算是夸?难道不是坏才算夸。”

“说什么呢,我在说你给我翻译材料的事。为人师表,不要每分钟都在诲淫诲盗。”

孟冬嗤地一声:“饮食男女,忘了那些材料。讨论一下缺点。”

“你没缺点,温柔体贴……”

“小混蛋,又在骂人?我在讨论什么你知道。”

他习惯如此,总结体验,改进技术。

就好像每次演奏会后,孟冬会反复回听现场录音,记录和复盘表现,以期下一次做到更完美。

“你当是你的音乐会?又没录音。”

“你还肯录音?”孟冬在低笑,光想想就眼饧耳热,“真的?求之不得。”

此刻夜虫也寂寥了,除了泉响和树的簌簌,这夜只剩下头他俩从相识到分开的过程。

孟冬挪开目光,唇角揶揄像在冷笑。十音知道这人明明就在不好意思。

“自恋。”

十音奇怪:“怎么是我自恋,明明是你恋我啊。”

孟冬唇角的弧度忍不住,这种小混蛋真的很烦。

“到底叫什么哦?”

“野鸽子。”

“嗤,”十音不满,“梁老师写个情歌还带揭短的?改个名吧,不然以后我怎么给小孩炫耀,说这是你爸写给我的歌?这就不好说了啊。”

“怎么不好说,你不是野鸽?”

“我是,那你再唱一遍,”十音笑盈盈的,“特别是副歌,多唱几遍,那几句怎么怎么‘爱我’的。”

“自恋鬼,不唱。”

“为什么?”

“领证再唱。”

十音哀怨:“什么事你都等领证……”

“那当然,你不是说快了?我饿了。”

十音还在烤鱼,孟冬已经搁下提琴过来了,抓过一柄烤鱼,咬了一口低头看,开始仔细清理那些鱼刺:“加加,这鱼刺多,等我弄完你吃这条。”

晨昏交替,山中不记年。

无论怎么珍惜时光,沧东就在眼前了。前夜他俩明明可以出了雨林住去城里,但是十音流连,孟冬也就迁就着,多露营了一晚。

早上鸟雀呼鸣,十音还在梦中,她的卫星电话在响。孟冬接起来没说话,那头的哑嗓子在低低笑:“这下总是相看两厌了吧?假期结束,出来干活。”

“你厌了谁?”梁孟冬问。

“哥。”云海在笑,“我不知道是你。”

主动叫他哥,等于黄鼠狼给鸡拜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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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和云海会合,白天还好,三人主要时间是在交底m国旧军政府的那套柯氏的调查材料。

从材料上可见,柯氏当年的掌门人前后一共生下了九个女儿,才生到一个小儿子,儿子聪颖好学。柯氏之前族中没什么读书人,只有那第九个女儿学医。

虽说柯氏族人行为比较开放,那九小姐早早就未婚生下个女儿。但柯氏仍认为女孩学医毕竟没什么用,勒令那学医的女儿尽早结束学业回家联姻,儿子则送在了古城医学院就读。

可惜柯家这儿子比较短命,就读期间,于一场大火之中丧生。

柯氏掌门人本来将希望全付系与这儿子,受此重击一病不起,再无心思过问生意与族中事务,又不想把苦心经营的天下交给旁支,只能一并传给了小女儿。自那以后,那位九小姐就替代她父亲,慢慢接手那支武装组织,一步一步成为真正掌权人。

这位九小姐对外很少露面,即便以掌门身份与人有生意上的交往,也并不以女性角色示人。她一年中有很多时间都居海外,身份奇多,狡兔三窟,行踪难料。

从军政府的报告上来看,九小姐的女儿一直都养在海外,她那位联姻的丈夫常年却在m国。

这位九小姐毕竟是学医的人,当时m国军政府正在逐步缩减罂.粟作物的种植,九意识到家族生意迟早要走转型之路,十来年前开始窥伺新型违禁品的生意。

当时进货渠道还有些闭塞,她将目光投向了沿海一带的制药企业,但她的如意算盘并未打响,沿海城市制药企业的进货渠道管制很严,违规成本相当高,家家都恪守本分,无意与她合作。十年前,她甚至不惜血本搞垮了一家w市的医药企业,但经过她两年的努力,那些周边医药企业仍是油盐不进,没有形成合作气候。

因为太过激进,八年前,九小姐一度差点被边防缉毒部门查知了身份,一路痛击。

那时候柯老头子缠绵病榻十多年,还没挂掉,族中有人拿出确凿证据,质疑那九小姐实是杀害弟弟的罪魁,那场大火正是由她一手策划,手段毒辣之极。@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其实那时柯老头已经失势多年,想给儿子讨问公道都没能力了。

内外交困之际,九小姐发了狠,躲去海外之前,联合族中其他势力,将她父亲、质疑她杀弟之人、以及那个常年在外偷情的名存实亡的丈夫一并做了。

因为是借力打力,九小姐再想开展新型违禁品业务,就要忌惮那些帮过她的族人。那些族人把着旧时生意舒服惯了,有种有收,利润惊人,根本无意去和什么内陆药厂合作,辛辛苦苦开发什么新型制品、开拓新兴市场。

九小姐进军新市场的计划,就此慢慢搁浅下来。

调查报告结束在三年多前,当时这位九小姐所持的基金大幅持有了一家香港公司,似乎蠢蠢欲动,可能又在动新市场的脑筋了。家族的力量不能参与进去,也要用资本参与进去。

当然这事军政府不甚在意,他们忌惮的是柯家武装组织的日益壮大,分析角度的主要是该从什么途径去打击、瓦解柯氏。

云海听得若有所思:“这太有价值了,十音,这些信息和当年九先生的案卷完全就能一一对应。多谢你孟冬!”

十音有些怔忡。

军政府报告中轻描淡写一笔带过的,但呈现的时间点再清晰不过,那个九先生十年前不惜血本搞垮的,正是爸爸苦心经营的企业。

真相来得猝不及防,爸爸的确是被人逼死的,为了强迫他涉毒!

她比命还看重的人的生死,在九先生这种人手里,不过是她一个手起刀落罢了。

十音告诉孟冬,这种消息早在意料之中,她自己可以消解情绪的,一点也不要紧。可这只是她惯常的做法,孟冬在身边,他觉得哪怕是安安静静陪她吃顿饭也好。

云海虽然很认同,但夜里就来重要任务了。

“文静知道我和你在沧东,联系上我,说要请我俩一起吃饭。”云海说。

文静是云海名义上的前妻,十音的师姐。

她当下的情人是名m国毒枭,突然找上云海,两人都有些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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