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对不起(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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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忍住喷笑出声。

那名随从虽穿着侍卫服混在人群里,但走得磨皮擦痒,浑身一副懒洋洋的架势,不是楚情还有谁?他大概为了不被人认出来,在脸上抹了香灰,可惜容貌虽遮,那双狭长邪魅的眼睛一样勾人,短短瞬息,她就听见身边有女子议论起那名侍卫是谁,眼睛长得真好看云云。

“王妃,怎么了吗,遇见什么高兴的事了?”阿金好奇道。

魏青棠摇摇头,还是忍俊不禁:“没,就是没想到楚妖孽居然会纡尊降贵干这事儿……”

跑来给容墨当随从,可真是委屈他了,不过她的心也安定下来。

楚情的武功数一数二,有他出马,就算魏九的人动手,也能保容墨平安。

游街走到一半,果然,道路两旁屋檐上有黑衣杀手跳入。

“啊!刺客!”

“快跑!”

“救命呐……”

水泄不通的大街上顿时一片混乱,人群抱头乱窜、慌乱尖叫,容墨勒住马儿缰绳,脸上也有几分惊异。

那些刺客明显是冲着他来的,然而下手狠辣,凡是挡道的一概诛杀,短短片刻大街上血气冲天,一名黑衣人跳到他面前,容墨故作镇定地问:“你是何人,胆敢行刺?”

那黑衣人冷笑一声,抬手就一剑刺来。

容墨瞪大眼,他是实打实的弱书生,半点武功不会,此刻剑刺到眼前福至心灵叫道:“你、你是魏九的人?”他声音很大,可穿不破周遭嘈杂,那黑衣人剑势稍顿,跟着露出狞笑,“既然猜出来了,状元郎,督公爷命我送你归西!”

他狠狠刺去,容墨闭上眼,预感中的疼痛却没到来。

他睁开瞧去,只见两根修长的手指截住剑刃,慵懒的嗓音在耳边响起:“终于来了,我都等得不耐烦了!”

容墨一震:“楚三公子?”

楚情朝他挑挑眉毛,看向黑衣人,那人大惊:“是你?楚情?”

楚情打了个哈欠:“是我,哎,你们早些来多好,这一路的灰尘可不好吃啊~”话音未落,繁花剑出,一片炫目光影连绵。酒楼上的阿金捧脸叫道:“天呐,是楚三公子,他的剑法真好看!”

魏青棠斜了眼几乎变成星星眼的小丫头,心道楚妖孽的剑法的确好。

当初在宸王府,能跟一群雪衣卫斗得游刃有余,而且最主要的是,云殊也说过这人能力不错。

黑衣人骤遇强敌,立刻吹了声口哨,十三个同行立刻围拢过来,刀光剑影,混杂着厮喊厉喝,魏青棠坐在二楼好整以暇地看着戏,时不时听阿金发出惊叫赞叹,活脱脱一个小迷妹行径。

“老大,怎么办?”一名黑衣人抹了把嘴上的血。

那名老大咬咬牙:“督公爷吩咐,此人必须死!”他一说完,黑衣人脸上全露出决绝之色。他们从怀中摸出一样东西掷下——

“不好,雷火弹!”

楚情声音方歇,四周顿时响起震天动地的轰响。

嘭、嘭嘭!!!

火光爆开,到处都是惨叫哭嚎,那弥漫的烟雾遮掩了大街所有情况,魏青棠几乎瞬间起身:“不好!”她手在窗栏上一按,整个人轻雁般跳了下去。此刻街上充满刺鼻气味,她捂住口鼻向容墨找去,突然耳边听到一声:“你干什么!”

接着“噗”得声,有滚烫液体溅到脸上。

“容墨、容墨!”楚情失声厉喝,烟雾散开,魏青棠只见就在自己一步之遥外,容墨重重跪在地上,一柄明晃晃的利剑插在胸口,大片鲜血染红了她的眼。

“容墨……容墨!!”少女忽然发了疯,冲过去紧紧抓住他,“你别死、你不能死,容墨,听见没有,你不能死!!”

然而书生已无法回答。

他抬起头来,勉强冲她笑了笑:“告诉她……对不起……”他一张嘴大口大口鲜血喷涌出来,容墨剧烈咳两声,头一歪,身子迅速委顿下去。

魏青棠怔怔望着这幕,不久前温若华那场大火又浮现眼前,她近乎疯狂地摇晃他:“不行、别死!容墨,你给我起来!”

可是没用,无论她怎么摇晃,他都始终一动不动……

“小丫头……”楚情忍不住出声。

魏青棠还似魔障了般呢喃:“容墨,醒醒,你快醒醒!”

“丫头,他已经死了!”

楚情厉声喝道,啪得声,魏青棠反手给了他一个耳光。

他大怒,却在看见少女含泪的眸子、不停哆嗦的嘴唇时一愣,“你……”

她和容墨应该没有什么交集,为什么会这样痛苦?

魏青棠唇齿发抖,全身抖得和筛糠一般。

两次,已经两次了!

表姐和林慕寒,现在又是容墨,她好像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身边人死去……明明重活了一世,明明知道有危险,为什么还是躲不开,为什么还是会重走前世的路!

她痛得直不起身,只能抱头蹲下来,一滴滴泪水无声地滑落,痛到极致,就连哭的力气也没了。

楚情看着她痛苦至极的表情,心也跟针扎似的,忍不住拉她入怀:“小丫头,没事了、没事了……”他想安抚她,想让她不要那么害怕,然而一阵如雷的马蹄声起,接着一只大手就将他强扯了开去,白衣入眼,云殊一把从他身前接过少女,搂了人,平素淡漠无温的眼眸微微眯起,若是有人能瞧见正面,便能看见那幽深如谭的眼底有一团惊人的冷戾爆出。

“伤着了?”

三个字,惨叫不休的大街一瞬寂静若死,那股慑人心魂的气势碾压胸腔,便连方才哭得最狠的孩童也不敢再发一声。偌大的长街萧杀冷肃,片刻前是屠场,片刻后是地狱。

少女勉强抬起头,泪眼模糊的视野里,男人清寒冷峻的脸出现在眼前。

她是做梦吗?

还是做梦。

轻轻启唇,嘶哑着声音唤:“阿殊?”

男人点了下头,看着她颊边血迹,胸口一紧,几乎说不出话。他勉强克制着自己抬起手,擦去那刺目的鲜红,殊不料小家伙突地闭眼,毫无征兆地向他倒来……

“青儿?青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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