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外祖母(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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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竹兰苑,绿儿和阿金都忐忑不安地等着。

特别是绿儿,之前品花会她跟在郡主身边,眼见着那位老夫人如何为难郡主,如今郡主过去,根本是羊入虎口。

可出乎意料的是,魏青棠出现在她们眼前时非但没有受损,反而容光满面,那张小脸上白里透红,似乎颇为欣悦。

这是……难不成岑老夫人良心发作,终于看出郡主的好了?

魏青棠看着她们古怪的表情就知在想什么,一人一记弹额:“没去成岑老夫人那儿。”

“!!!”

两个小丫鬟惊讶要问,魏青棠笑着穿过她们:“被宸王拦下了……总之说来话长,先进去吧。”

而另一边,宸王府上。

云殊下了马车,边解开大氅边道:“她的话你听见了?”

秦恒接过大氅弯了弯身:“属下听见了,三月皇家春猎,郡主必在名单之上。”

“嗯。”云殊侧脸还欲再说,忽然两枚柳叶镖直射而来。

他指尖一错稳稳接住,秦恒拔剑立刻冲到他身前:“谁?!”

下一瞬呆滞:“柳公子?”

柳折枝一身红衣招摇,斜卧于墙头妩媚风流,只是此刻那双凤目微微上挑,细一看去,分明携了怒火。

“哟,这不是宸王殿下吗?怎么,温柔乡呆够了,舍得回来了?”

句句带刺,秦恒正要解释,却被云殊挥退。

他负手看了看墙头之人,忽地垂眼,淡淡往院里走。

被无视了的柳折枝:“……”

从墙头一跃而下,直接挡在他去路上:“你发什么疯,半路上把人劫走,你知不知道老夫人生了多大气?”

云殊轻描淡写睨他眼:“是吗?”

柳折枝气得肝疼。

“你知不知道我费了多少口舌才让奶奶同意见她一面,你倒好,直接把人拐走。阿殊,我之前便同你说了,要想赐婚,老夫人这关你过不去。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来……解铃还须系铃人,奶奶也并非蛮不讲理的人,只要到时候她忍个气卖个乖,这件事也就过了,你为什么……”说到这儿,瞧他还是副无动于衷的表情,柳折枝终于看明白了,冷笑,“你就是舍不得她受丁点儿委屈是吧?”

云殊给了个“还算有脑子”的眼色,径自从他身边走过。

柳折枝给气得扑开折扇,呼呼地给自己扇风。

行,皇帝不急太监急,他就看他怎么过老太太这关!

书墨苑,岑老夫人正在指挥下人们摆画。

许是气得狠了,这老夫人越挫越勇,干脆叫下人们把京城里适龄婚配的女子画像全找出来,摆满了院子。

她像皇帝选妃般挨个儿挑过,有满意的,就叫人收起来去找才艺品性、家世背景。

岑家是百年大儒,云殊虽然走的行伍路子,但他是岑妃留下的唯一血脉,这宸王妃也断不可轻忽了!

岑老夫人这般想着,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

下人们赶紧跪地行礼:“见过王爷!”

岑老夫人眉头一紧,别开脸。

今天云殊把人带走的事情她也听说了,原本肯松口见人已经是她最大的让步,哪知这小子非要挑战她的极限。岑老夫人在家中那也是说一不二,哪怕老太爷也要给面子的,岂容小辈如此挑衅!

她冷冷一笑:“呵,老身还以为王爷早把老身给忘了呢,原来还知道‘书墨苑’怎么走。”

下人们瑟瑟发抖,只道老夫人同主子置气,万一这火儿发到自己身上……

于是纷纷伏低了身子,唯恐两位主子看见自己。

柳折枝最后进来,眼瞧老夫人一腔火气唇挑冷笑。

呵,都是自己作的,让那小郡主来不就没这回事了吗?

他懒洋洋倚在墙边,只等看这出戏怎么唱下去。

偌大的书墨苑,寂静如死。

一阵清风拂过枝头,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云殊长身而立,淡漠的脸容模糊而遥远,好似一团看不清的雾。

岑老夫人抱起手臂,又冷笑了两声,她还打算找些尖酸刻薄的话出出胸中这口恶气。

忽然,薄唇轻启。

“外祖母。”

淡淡三个字,却似施了定身法般将老夫人定在原处。

只见她一向威严的脸庞抖了抖,面上尤似生出难以置信的神情,她紧紧盯着云殊,生怕方才听见的一切都是错觉。

片刻后,岑老夫人颤声问道:“你……你方才叫我什么?”

对比老夫人的失态,云殊清冷表情似乎比平日还要淡上两分,他握在身侧的手指缓慢收紧,而后抬眼,平声道:“外祖母,云殊心悦魏家女。”

岑老夫人已被他那声称呼濡湿了眼眶,不住点头道:“好、好……你若是喜欢她,那就娶她,外祖母一定帮你!”

听到这话,柳折枝一个趔趄差点没栽倒。

他刚才听见什么?

老夫人说什么?

这算是……答应了?

柳折枝想起之前费尽心机也只能让这老太太答应见她,可云殊一声“外祖母”,就让这固执死板的老夫人同意了?

云殊眉眼间的清寒因着那话略微驱散了些,见着岑老夫人情不自禁走上前,迅速退后:“既然如此,那就尽快让皇帝赐婚。”语毕转身,没有丝毫犹豫地离开书墨苑。

岑老夫人看着他的背影露出几分苦涩,然而很快被欣喜取代。

不管怎么样,他开始叫人了,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柳折枝忿忿走上来:“奶奶,你怎么就答应他了!阿殊分明就是在……”

不等他说完,岑老夫人打断道:“你听见他叫我什么了吗?”

柳折枝一噎,就见老太太两眼泪花:“他肯认我了,他终于肯认我们岑家……”

柳折枝愣了愣,旋即想起一些往事,沉默下来。

明眼人都看得出,云殊那一声“外祖母”别有所图,可谁能怪他,谁又有资格怪他。

当年的一切,分明就是剖骨拆心,他能原谅岑家已是不易,至于皇室更是艰辛,甚而那场“卫盛战”中挺身而出,保全大盛,莫说别人,哪怕是跟了他多年的柳折枝都万分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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