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一更】(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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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秦越鸣住在同一栋别墅, 与, 和秦越鸣住在同一个套间,这完全是两码事。

叶思栩从听到这话到车子开入酒店地下停车区,脑子发直,眼神呆滞。

他觉得是自己的问题,秦越鸣应该没有想太多, 只是觉得方便而已, 总不至于还要另外安顿自己。

但叶思栩浑身不自在, 尤其是裹在他的夹克外套里,几乎要分分钟自燃起来。

下车时, 叶思栩正要动,才发现自己被安全带捆住了,两条胳膊都在衣服底下, 别扭地转动一下身子,试图伸手去按安全带。

又笨拙又可爱。

秦越鸣帮他按开,放回安全带,又将夹克取下来。

叶思栩感觉暖意离去, 恋恋不舍地嘟了嘟嘴巴,自己按着车门锁推开下去。

今天车门好像已经完全没问题, 开合都感觉不到卡顿。

秦越鸣看一眼他自己下车,没做声,只是迈下车,绕过车头,打开夹克衫披在他肩膀上。

“不用了吧?还好的。”叶思栩看他冷峻的面庞近在眼前, 口中虽然这样说,但还是乖乖将手臂伸进袖中。

秦越鸣整理好衣服,弯腰仔细将拉链也扣上。

看叶思栩黑发红唇,白嫩的脸颊肉嘟嘟,裹在宽大的正黑色上衣中,像个晶莹剔透的雪娃娃,嫩生生地诱人。

叶思栩心里寻思,难道秦越鸣真的把自己当做了秦越风吗?

他怎么这么用心地照料自己?

之前在秦家,的确听张姐和向姨偶尔提过,秦家俩兄弟关系极好,秦越鸣出国那几年每年暑假都要飞回国内带着弟弟满世界玩,在弟弟的学习上面他也很上心。

一想到秦家父母和秦越风都已经离世,叶思栩又不由得替秦越鸣难过起来。

世上最难不过八字:生离死别,孤苦无依。

叶思栩挥了挥长及手指的衣服袖子,轻笑着道:“你的衣服好大啊。”

秦越鸣揉揉他的头发,应了一声“嗯”,打开副驾驶车门,将叶思栩刚才一直搁在车台上的口罩帽子取出来,给他扣上。

叶思栩怕他要给自己戴口罩,忙自己接过来。

伸出去的手指尖触及他的手指,似火星一点,他快速扯了口罩回来,故作自若地戴上:“会有什么记者吗?”

“嗯,省掉不必要的麻烦。”秦越鸣道,“走吧。”

叶思栩看看他的面颊,心道:那你为什么不戴?而且你不戴,被记者拍到的话,还是个新闻吧?

不过他也没敢问。

正闷头走路,一辆不眨眼的车子冲进车库,摩擦碾压过蓝色地坪漆,发出刺啦一声,刺得人耳蜗疼。

车子是从两人面前驶过的,叶思栩感觉车子即将开过之前,右肩有一道力量把自己往后搂。

秦越鸣紧紧揽住了他。

那车子肆无忌惮地扬长开进停车区最里面。

叶思栩仰头看一眼紧紧皱着眉头的秦越鸣,忙道:“我们走吧。我……我想喝点热水。”

“嗯。”秦越鸣照旧是揽住他肩膀的姿势,没有放开。

叶思栩也没有提醒他,反正也不是经常有这种机会被他这样一直搭着肩膀的。

进入电梯,叶思栩见秦越鸣刷卡按了二十六楼的客房层,心里又开始七上八下,似乎揣了滚烫的金豆子,捧着也不是,倒掉又舍不得。

他瞅一眼光可鉴人的电梯镜面,秦越鸣单手斜插在长裤口袋中,右手拿着手机在刷消息,姿态随意而潇洒。

而自己呢?

长及大腿中间的夹克衫套在他身上,显得腿断人矮,站在极高大的秦越鸣身边,对比惨烈,不忍直视。

又戴着口罩帽子,叶思栩感觉此刻的自己很陌生,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

一个可以和秦越鸣光明正大站在一起,穿着他的衣服,得到他关爱的陌生人。

“想什么?”秦越鸣将手机斜插入口袋,两根手指,伸过来抬高叶思栩的帽檐,人也弯腰,专注地看向他漆黑的大眼睛,“嗯?”

“没……没什么。”叶思栩心道,为什么他总是凑得这么近啊!

心如擂鼓,山呼海啸。

幽深眼眸简直叫人欲要逃跑。

秦越鸣松开手,直起身子:“电影怎么样?”

语气淡淡的,好像听不出什么情绪。

叶思栩瞪大眼睛:完蛋了!我怎么回答这么难以琢磨的问题?

要是说不出关键,硬是要夸的话,一定会被嘲笑的吧?

可是在秦越鸣这个导演面前,他能说出什么专业话语啊?这不是关公门前耍大刀么。

秦越鸣眼帘微耷,漫不经心地望着镜面中叶思栩纤细的手指头不安地在裤子边缘摩擦来摩擦去,他嘴角噙着淡笑,又刻意地“嗯”了一声以示提醒。

那手指终于狠心一握成空拳,叶思栩也终于启唇回答道:“可是我好像没有看懂,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秦越鸣眼尾染上笑意,继续冷冷地“逼问”。

叶思栩看着电梯的楼层按钮一下一下地闪着金黄色的光芒,可死活还没到二十六。

这密闭的空间,怎么空气越来越稀薄。

叶思栩想,同秦越鸣在一起,他可真容易“高原反应”。

浑身皮肤都在烧,叶思栩半晌才支支吾吾、声如蚊吟地道:“感觉故事本身的寓意很深刻。但第一遍看的时候,关注点可能会被演员、场景、偶发性的细节给吸引过去,导致对故事本身的把握是很浅显的。”

秦越鸣眉尾一抬。

此时,电梯抵达,他按住电梯门,让叶思栩先行走出去。

叶思栩踩上短绒地毯,望一眼长长的客房走廊,鼻息间是淡淡的檀香味。

他忐忑地抬眼看向沉默不语往前走的大男人,柔柔地问:“我说的不对是吗?要是……”他顿了顿,纠结道,“我也不太懂,如果我说的不对,你告诉我好吗?”

声音软绵绵的,好像在示弱讨好。

秦越鸣抬手将他的帽子取下来,又揉一把有些乱黑色短发:“最近在剧院学了很多东西?”

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但叶思栩用力点头:“嗯。”

他每天都在排练,回家后还拿着排练的视频反反复复地看,最近的确颇有收获。

“有时间跟我一起拉片?”秦越鸣驻足在一间房门前,低眸取出房卡。

叶思栩看他问得随意,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压着内心的雀跃,小声问:“真的吗?什么时候啊?”

秦越鸣推开门,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先进去,打着商量问:“等你回来就开始?”

回来……

叶思栩傻愣愣地望一眼玄关处的大立面镜,和自己的眼睛对了个正着,口罩下的脸上挂着笑,忍不住地低头,再也不敢看自己。

开心得想要跳起来。

真羞人啊。

秦越鸣将随身的小物件丢在玄关处的白色陶瓷碟中。

车钥匙丢进去时,发出清脆的“当”的一声。

这惊醒了叶思栩,他立刻意识到今晚两人住在一个屋檐下的事实。

“那个……我住哪里?”

秦越鸣依旧在看手机,倨傲而冷淡地抬了下下巴:“左手边这一间。”

“哦。”叶思栩看他似乎皱眉头,便想赶紧一个人独处,于是快步走向自己的房间,不料被秦越鸣按住肩膀,“先点一份宵夜。”

叶思栩驻足,看他去两个房间之间的书桌上取了一份厚重的酒店单递给自己。

“自己选,打沙发边的座机,我去冲个澡。”秦越鸣交代道,“帮我要一杯威士忌,皇冠的就可以。”

叶思栩愣愣地接过:“好,好的。”见他似要走回自己房间,便立刻问,“那你需要吃点什么吗?你晚饭吃了吗?”

秦越鸣舒展一下胳膊,开始解衬衣扣,进门前,遥遥望向叶思栩:“你看着点,顺便带一份就可以。”

男人的棱角极为锋利,高挺鼻梁与深陷的眼窝形成一个奇妙的角度,灯光从另一侧照过来时,在眼窝处留下淡淡的阴翳,似有一种隐藏在平静之中的深邃与危险。

叶思栩被这难以言喻的魅力勾住,情不自禁地咽喉,立刻收回眼神。

等道秦越鸣关上房门,他才脱力似的耸肩,低头开始翻阅这本厚厚的酒店说明册。

他窝在沙发里,托着下巴,一门心思地在广式早茶菜点区域选了几道菜。

等捧着座机打电话时,叶思栩听见打开的声音,不自觉地望过去,只见guang裸着上半身的高大男人从容不迫地从眼前走过。

叶思栩眼神直勾勾地望着秦越鸣宽肩窄腰的流畅线条,脸上心里都飘过盛大的火烧云。

“先生?鲜虾云吞两份、虾饺一份、马蹄糕一份对不对?您还在听吗?”电话里的人程式化地同客人确认。

“在……”叶思栩匆匆低眸,曲起腿,下巴磕在膝头上,“就这些。”

“好。”对方记下后,又道,“大概二十分钟左右送到,您方便开门吗?”

“方便的。”

叶思栩抱着自己的腿,两只眼窝都压在膝盖上,用力挤压,闹起孩子脾气。

秦越鸣裹着浴袍从洗手间出来时,他还这么鸵鸟一样窝着。

羸弱又幼小。

秦越鸣一边擦去头发上的水珠,一边提醒地问道:“不热吗?”

“啊?”叶思栩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都没有听到秦越鸣开门的声音,这会儿脸又开始发烧,低眸看一眼身上宽大的夹克,“哦。”

他想,我真是太丢人了吧。

慌张地拉开夹克拉链,慢慢脱掉,齐齐整整地搁在另一侧的扶手上。

身上忽的少了几分重量,明明原先就不属于自己,可这会儿脱掉,居然失落起来。

他揉着自己浅咖的薄毛衣,汇报工作似的闷头道:“我点了虾饺、云吞、马蹄糕,还有酒。”

秦越鸣母亲是沪城人,这一点叶思栩从张姐口中了解过,连带秦越鸣的口味也是偏清淡。

叶思栩说完后,没等到秦越鸣的回应,有些疑惑地抬起头看他。

魁梧的身躯裹在白色的浴袍中,有力的身体曲线一览无余。

叶思栩的视线从他露在外面的胸口肌肤上一闪而过,继续低眸,眼观鼻鼻观心。

等秦越鸣走向沙发时,叶思栩才猛的醒过来:他不是要穿着浴袍坐在我对面吧……

想什么来什么,果真秦越鸣毫无顾忌地坐在单人沙发中,架起腿,淡然道:“你去冲个澡,一会儿一起吃夜宵?”

叶思栩根本不太抬头,傻登登地“哦”一声,立刻放下腿,一不小心磕在茶几上。

秦越鸣见他这么冒失,皱皱眉,要去扶他,却被他快速跳着避开。

“不用,没事。”

活脱脱一只受惊的小兔子。

叶思栩闪身进入洗手间。

里面还有雾气熏蒸,他皮肤绯红,也不知道是臊得慌还是闷出来的。

秦越鸣在外面静静地等,顺便接了一个李言北的电话,来问他今天首映礼的情况。

电话里,李言北问道:“你今天没回文城吗?我本来打算跟你喝一杯。”

李言北本来也要去捧场,奈何临时有事,刚从北京飞回文城。

秦越鸣双脚架在对面的沙发上,靠在椅中:“你不陪蒋老板?找我喝酒?他不得跟去?”

说的是李言北的先生,蒋寒城。

李言北笑着道:“得了吧,十年两看相厌,老夫老妻,你以为要多腻歪?”

话音刚落,秦越鸣便听见有个细高的声音传来:“uncle!daddy找你!”

这是李言北家的小男孩oscar,daddy指的就是蒋寒城。

秦越鸣沉沉一笑,眉目舒朗:“忙你的去吧。我在沪城呆一晚,明天回去。”

李言北也没多说,手机就被oscar夺走。

“秦叔!你好啊!”oscar脆生生地打招呼,“uncle跟我说你有新电影上映,也有uncle,那我可以看吗?我想带妹妹去看。”

“你什么时候多了个妹妹?”秦越鸣眯着眼,单手揉住自己的眉骨,放松地和着小孩儿聊起来,“你daddy还是你uncle给你添的?”

“都不是啊!”oscar道,“苏叔叔家的妹妹啊,叫圆圆。”他又雀跃地强调一遍,“苏圆圆。”

秦越鸣依稀有印象了,听李言北说过,利达影视前经纪人,苏文宣。两家因为孩子的事情,走得很近。

“好,不过秦叔的电影,不合适你们看,等你们长大了可以看。”

“这样啊,那好吧。”oscar颇有些遗憾地道,“那秦叔怎么不拍卡通片呢?迪士尼那样的!”

“你的建议很不错,可以纳入我的下一个十年拍片计划。”秦越鸣柔和一笑,注意到洗手间的门被打开,走出一道修长奶白的身影。

望一眼那白白净净的面孔,他轻咳一声:“oscar,我有点事,先挂了,过两天去你们家看你。”

“好呀,秦叔再见!”

小孩儿就是无时无刻地热情。

秦越鸣收起手机,瞥一眼穿着t恤牛仔裤的叶思栩,心道:可是面前的这小孩儿,就没有那么热情了。

叶思栩的头发也已经擦干,他看向秦越鸣的眸光,问道:“夜宵还没有送到吗?”

秦越鸣耸肩,手臂依旧随意地搭在扶手上,撑着脑袋,若有所思地看向他:“饿了吗?”

叶思栩摇摇头,双臂抱着怀里的毛衣慢吞吞地走到门边。

“阿叶。”

“嗯?”叶思栩扭头看看他,不明所以。

水当当的脸颊,泛着雾气的大眼睛,随时随地会脸红,还真是叫人忍不住想逗弄。

秦越鸣起身,淡然道:“我行李箱里有干净的衣服。”

叶思栩看他转身要去拿,便道:“没关系的,我不……”

秦越鸣侧身对他,似乎仰起头,轻轻叹气,嗓音低沉,百般无奈地道:“总是这么怕我做什么?”

“……”叶思栩愣在原地,见他推门进去,整个人呆呆地僵站着。

脑海中反复播放着秦越鸣方才的晦暗神情与语调,叶思栩心里闷闷地想:他怎么这么难过的样子?是我让他难过了吗?

那我要怎么做?是不是应该顺着他一点?

纠结又犹豫。

直到秦越鸣出来,还看到叶思栩维持方才的姿势,一动不动。

秦越鸣径直走到他面前,将干净的白衬衣递过去:“穿这件吧,裤子没有,我的不太适合你。换洗的衣服一会儿叫客房服务,洗了明早送过来也来得及。”

叶思栩为难地接过衣服,仰头看看他,黑眸一闪烁着诚挚的光芒,又快速低声糯糯地解释道:“我……我不是怕你。”

秦越鸣深邃的眼眸望着他精巧的鼻尖儿,忍不住揉他湿湿软软的黑发:“知道了,那你去换吧。”

正在这时,有人按了房门铃。

叶思栩点点头:“谢谢。”

白衬衣从秦越鸣的手中抽离,柔柔地扫过他的掌心。

等叶思栩关上门,他才慢条斯理地走大门边开门,请送餐的人进来。

酒店送餐人员将酒和云吞都放在桌上离去。

秦越鸣一一掀开银色的餐盘盖,热气腾腾的云吞倒是合口味。

等他坐在椅中,端起威士忌酒杯时,叶思栩才走出来。

秦越鸣扫一眼,却瞳孔微缩。

此刻的叶思栩只套着自己极为宽大的白衬衣,薄透的衣摆堪堪落在大腿中间,走路时后摆随着两腿交叠的动作,隐隐约约显出身后浑yuan饱满的曲线。

轻抿菱唇的男孩子慢慢地朝着自己走来,浑身的肌肤都透着奶白的光泽与馨香。

松松挽在小臂处的衬衣袖口时不时落下来,他纤细的手指轻轻拨弄,动作温柔,手里拿着要洗的衣服搁在沙发边缘。

威士忌酒杯就抵在薄唇边,秦越鸣只是闻着味道,便已经醉得不知今夕何夕。

叶思栩微微倾身坐下时,过大的衬衣领口下落,胸口的白皙一览无余。

秦越鸣自知再盯着他,就已经超出正常范围,便立刻收回眼神,将另一份云吞打开,推过去道:“快吃吧,一会儿糊了。”

“嗯。”叶思栩捧着精致的金边白瓷碗,热乎乎的,还有些烫手,他立刻缩回去,捏了一下自己的耳垂缓解指尖的温度,乖巧稚嫩。

秦越鸣叮嘱道:“慢慢吃。”

他盯着叶思栩衬衣领口里脖颈处粉色的肌肤,又抿了一口威士忌。

灼烧感沿着唇舌蔓延到四肢百骸。

叶思栩一边吃一边低声道:“挺好吃的,是吗?”他抬起眼,和秦越鸣带着火苗的眼眸撞在一起。

一晃神,勺子磕在瓷碗边,发出清脆的响声。

叶思栩不安地搅动云吞:“你不吃吗?是不喜欢吃吗?”

因为他那样说了,叶思栩强撑着勇气,一直望着他。

只是他不知道,自己这双含水双眸中楚楚可怜的眼神多么……勾人。

秦越鸣将威士忌一饮而尽,深沉地凝视他的眉宇,启唇笃定淡然道:“喜欢。”

喜欢此刻的云吞,更喜欢此刻的你。

秦越鸣低眸,拿起勺子,开始慢慢地吃起来。

叶思栩夹了一个虾饺,咬一口,看到大虾仁,还惊喜地挑眉,小心看一眼对面的秦越鸣,热气腾腾之中,竟然叫人生出一种家的错觉。

等两人都吃完,叶思栩右手撑在桌面上,托着下巴,望向秦越鸣:“对不起,我……可能有点笨。”

秦越鸣不知道他这话从何说起:“怎么了?”

叶思栩踌躇,手指在桌上无意识地画圈圈,低头,柔声道:“是因为我很像他吗?”

这可能是极为难得的,叶思栩第一次主动说点话题。

秦越鸣轻咳一声,眉骨下深陷的眼眸第一次流露出一种深不可测的意味:“嗯?”

叶思栩忽的双手交叠,趴在手臂上,淡淡道:“因为我像他,所以你对我这么好吧?”

秦越鸣心里咯噔一下,敏锐的察觉到不太妙的气息。

叶思栩也没有等他说话,自言自语似的道:“我能感觉到你很想念他。”他见秦越鸣似乎一言难尽地望向自己,便用力扯起一个笑容来,“那以后就把我当做他吧。好吗?”

这样我就知道,你对我好都是理所应当的,而不会因此而胡思乱想,甚至异想天开,做着玫瑰色的美梦了。

秦越鸣薄唇微启,咬紧的后槽牙,甚至摩擦出了细微的声响。

叶思栩好像从秦越鸣绷紧的下颚线看到了一丝不该有的肃然,他有些慌张,怀疑是因为自己主动提到秦越风,而导致他的表情忽的如此凝重。

“那我……我去睡了,晚安。”叶思栩惴惴不安地要逃离,却在经过他时,被宽大的手掌一把拽住自己细嫩窄平的手腕。

“阿叶。”

叶思栩惶恐不已,不知道他忽然要做什么:“怎……怎么了?”

他心底里有某种预感,好像他要说出什么了不得的话,不会是要让自己以后不要再去秦家吧?

他哀求似的道:“我说错话了吗?对不起。我……我向你道歉。”

秦越鸣知道他性格绵软,又觉得在今天这样一个仓促的日子告诉他,怕他难以接受,于是只能压下胸腔汹涌的热意,放柔语调道:“那以后我对你好,你能欣然接受?”

“能。”叶思栩违心地道。

秦越鸣微仰视他闪烁的黑眸:“那现在让我抱会儿可以吗?”

叶思栩傻在原地:“为……为什么?”

秦越鸣微垂眸,看向别处,做出一副难以接受的神情:“所以,还是不可以吗?”

“……”

叶思栩想了想,好像是自己说要他把自己当做亲弟弟秦越风的。

那秦越鸣要抱一下自己的弟弟,的确也无可厚非。

叶思栩只能眸光呆滞地轻声道:“那……那你抱吧。”

说完,便见秦越鸣张开双臂紧紧地搂住自己的腰,将自己往怀里按进去。

薄薄的衬衣根本抵挡不住席卷而来的热意,叶思栩似卷入了名为秦越鸣的热潮中,心中难以自抑地渴望纾解此刻疯狂的情绪。

他几度抬手,都无力垂下。

他多想碰碰秦越鸣的头发,就像他那样揉着自己的头发。

可是不是已经决定要扮演好秦越风的角色,怎么忽然又开始被不能言说的私心侵占了意志。

他右手最终还是没能抬起来,只紧紧握住搁在腿边。

秦越鸣深深地轻嗅他身体软软的气息,手臂越收越紧,心道:这小兔子,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而不自知吗?

也不知道拥抱了多久,叶思栩才小声问:“好……好了吗?”

秦越鸣松开他,微仰头,幽暗的眼神扫过他柔粉的唇畔,站起身,主动牵住他的手腕:“走吧,去睡觉。”

“……”

叶思栩看着男人一堵墙似的站在面前,慌张地轻轻挣扎一下右手。

动作轻得叫秦越鸣直接无视了,慢慢地握着他的手,堂而皇之地带他进入客房。

客房的灯开着,叶思栩一进去就看到对着门的黑色玻璃面上,两人的身影。

他穿白色衬衣,秦越鸣穿白色浴袍,简直无法视而不见。

秦越鸣将他按在床尾,双手都搭在他肩膀上,弯腰,同他对视:“那以后要看着我说话,回去后,每天一起吃早饭和晚饭。早晨我送你去清光剧院,晚上去接你,可以做到吗?”

叶思栩感觉自己的鼻尖都快碰到他了,傻愣愣地点头:“好,好的。”

圆圆的眼睛上满是不可置信,“可是……”

“那就这样定了。”秦越鸣揉揉他的脑袋,又捏了捏他肉嘟嘟的脸颊,“你自己答应的事情,没有可是。”

“……”

叶思栩的脑子里混乱地好似倒了一堆乱糟糟的颜料,五彩斑斓。

这简直比方亦南导演在排练厅当众骂李放导演还叫人懵好么。

叶思栩浑浑噩噩地想:在剧院,方亦南要是发脾气,还有个程一诺老师可以及时搭救大家,可是现在谁来搭救我啊?

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了。这是我的问题吗?

叶思栩不无绝望地想:这好像还真的是我的问题。

“那个……”叶思栩半尴不尬地嗫嚅着嘴唇,声音低到尘埃里,“我……那……”

秦越鸣盯着他无神的双眸,显然已经完全懂得他目前混乱的状态,淡淡道:“阿叶,有没有人跟你说过,如果你想表达一件事,得先思考清楚再开口。不要随时随地,暴露你内心的纠结。”

叶思栩一顿,眼神这才聚焦,心道:他怎么又突然这么严肃。

“哦。”叶思栩眼神下移,心虚不已,视线焦点落在他的鼻梁上。

凑得这么近,房间的灯光又明亮,他才注意到秦越鸣的鼻梁中央偏左的位置也有一粒很小很小的痣。

叶思栩就这么看着,愣愣地道:“我一紧张,就说不清楚事情。对不起。”

秦越鸣用力揉一把他的后颈,掌心贴着肌肤,温实:“今天说了多少句对不起?”

“嗯?”叶思栩不明白他的用意,“怎……怎么了?”

“不是你的错,为什么要说对不起?”秦越鸣道,手指尖堪堪触及他的耳垂,但他还没意识到,似乎被自己的话所吸引,“不要随便说对不起,说得多了,就不值钱了。”

“可……”叶思栩立刻闭嘴,刚才他还说——没有可是。自己又情不自禁地“可是”起来。

“好的,那我知道了。”叶思栩眸光落在他的薄唇上。

秦越鸣最后揉揉他的后脑勺:“如果我说的话,不对,让你觉得不舒服,你可以反驳我。”

叶思栩瘪瘪嘴,可怜巴巴地说:“可是你又不让我说‘可是’。”

“呵。”秦越鸣忍不住勾着薄唇淡笑。

这还是叶思栩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到他的笑容,眉目舒展,眼尾微下耷,甚至有一些纹路,却显得面前的脸孔如此的真实、细腻,有一种岁月沉淀的成熟味道。

他直勾勾地看着,又意识到不合时宜,别扭地转开眼。

可是下一刻,秦越鸣忽的凑近他的耳朵。

那双唇近得似乎是擦着他的脸颊移到耳根处。

叶思栩脑子嗡的一声,似乎只听得到自己雨打芭蕉似的狂乱心跳声。

“在我面前,你可以说可是.”秦越鸣如是道。

叶思栩双目圆溜溜地瞪着他肩头的浴袍,左手压在被子上,恨不得揪出一个洞来。

秦越鸣也注意到他这脊梁挺得笔直,显然是过于紧张导致的僵滞感。

都是因为自己么。

他总能轻而易举地被这小兔子的反应取悦。

看叶思栩都忘了回答自己,秦越鸣又带着气音在他耳孔旁问道:“不好吗阿叶?”

呼吸的热流涌入耳朵,叶思栩猛的道:“好!”

再不好,他就要疯了。

“那你快去休息吧。”叶思栩第一次说出这种急促、带着点命令意味的话语,说完,脸又红又羞,“我……我要休息了。”

秦越鸣这才直起身子,自上而下地垂眸望着他,揉乱他乌黑柔软的头发:“明天一起吃早饭。”

“嗯。”叶思栩低着头,盯着这件不合身的白衬衣下摆,浑身高热。

等到门吧嗒一声被秦越鸣带上,叶思栩才翻个身,扑倒在床上。

他挺了挺窄腰,心虚地要发疯。

刚才秦越鸣站的那么近说话时,他下面都抬头了。

叶思栩想:我怎么会变成这样,跟一个变态一样。仅仅是说两句话,竟然就有反应了。

他的脸颊热烈地、持续不断地燃烧。

秦越鸣合上门之后,并没有立刻走远,靠在门框边,淡淡地想:导演这一行里,我的演技应该还算过得去吧,至少骗骗这只小兔子,目前看上去完全没问题。

一想到叶思栩方才一系列的反应,笨拙的演技之下涌动着一颗真心,实在是叫人舍不得欺负的太狠。

秦越鸣踏步离开,摇摇头,也松口气。

万一小兔子不配合,闹腾起来,他就运气没这么好了。

说到底,对手戏,得要双方都入戏,才能有条不紊地进行;一旦有人想离开这个舞台,那就没的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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