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痣/(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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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言愈演愈烈。

说实话,林千岛挺佩服孙琳琳的。如果说学校里的八卦系统是一张铁路网,那她无疑是北城这一站。无数条铁路线无论如何弯弯绕绕、曲曲折折,基本都会在她这里汇集。

林千岛也知道,孙琳琳在别班有不少小姐妹。她甚至怀疑,为八卦而生的孙琳琳去认识那些人,一起作伴玩耍只是其次,最主要的,其实是她想得到她们所掌握的八卦信息。

而且,孙琳琳这个人表达欲不是一般强,一天到晚都忍不住在林千岛旁边逼逼个不停。

林千岛感觉,孙琳琳就是一个八卦电台,而自己不得不成为她某些时刻的唯一听众。

“对不起,”孙琳琳本不想再触林千岛逆鳞,奈何,她觉得自己良心上过不去,觉得自己一定要对姐妹负责,于是,她还是实话实说了,“岛岛,我不得不沉痛地告诉你,虽然许渡舟的事的确是我没脑子瞎几把乱搞的,但还是有不少人说,许渡舟在追你。”

“呵。”操。

林千岛埋头画画,日常不想理她。

“我真的尽力了。”孙琳琳一脸痛苦,鬼知道这是不是她装出来的,“你知道,我也在力挽狂澜,说这只是一场乌龙和误会,对于许渡舟,你是拒绝的……但他们唯恐天下不乱地反驳我,说你那天早上明明和许渡舟聊得挺投机。”

林千岛:“……?”

“所以,这事儿还是怪你吧。”孙琳琳总结道。

“他们怎么不挖了自己的眼?”

神他妈挺投机。

“那我再跟你说个别的事儿?”

还有什么能比这件事更令人头大,林千岛含糊地“嗯”了声,但又想到什么:“等一下,你先告诉我,这些话是什么时候开始传的。”

“啊?”孙琳琳不知道林千岛为什么会关心这个。

但想了想,她还是如实地告诉林千岛:“他们传得可快了,就那天早上之后吧。那扩张速度和范围,弄得我都挽回不了了,你不知道我有多难。”

“喔。”林千岛点点头。

孙琳琳默了默,凑到她身边:“那我再跟你说个别的事儿?”

“……”

“说。”

“赞同你和许渡舟不会在一起的人说……”孙琳琳咽了口口水,“因为姜伦的事,你因爱生恨,从此心灰意冷,对所有男生都再无兴趣,喜欢上那个……”

“王北亭?”林千岛震惊,手里笔都掉了。

“是的。”孙琳琳眨眨眼。

“欸?可是你和她认识么?我觉得,王北亭他们那群人都有点可怕欸……一开始听那些人那么说,我还在想,这群人脑洞简直比天坑还大,他们怎么不说美羊羊会和红太狼在一起?”

林千岛:“……”

*

晚上,林千岛和王北亭解释了这件事,王北亭一笑置之。

林千岛还问了点别的。

[北亭姐,你说宋时洋吃棒棒糖么?]

王北亭震惊了,反问她:[那你觉得,狼会不会吃草呢?]

“……”

看罢消息,林千岛竟真的认真思考起来,最后觉得,在某些极端情况下……

大概也不会。

[那他会碰棒棒糖么?比如说,只是拿起来看一看,然后又不怎么高兴地放回去了。可能只是因为睡懵了,或者,只是没看清那是个什么东西?]

王北亭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笑了。

[我觉得,宋时洋这个人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发懵。]

[也不会瞎。]

*

生活慢慢归于平静。

男女生宿舍区的后院是连在一起的,中间以一段长长的铁艺栅栏相分隔。

讲实话,林千岛一直觉得,这个铁艺栏杆挺搞笑的。因为,如果真有男生想来女生宿舍区,或者有女生想到男生宿舍区的话,从外面绕一段路就能过去。如果不怕监控,她甚至感觉那段栅栏挺好翻。

后院像座小花园,十分注重校容的学校并没将它忽略,清洁人员们会定期对这里进行清扫和修剪。甚至,当学校往校园里移植什么新品种草木花卉的时候,也不会将这里落下。

有时候,晚饭吃得快,晚自习开始前的时间还很多,林千岛就不急着回教室,而是去宿舍后院喂猫。

自林千岛来到杉藤私校,无意间发现宿舍后院里有群野猫后,她就慢慢地和它们混熟了。如果有心把这段过程做成个视频,想必效果会很催泪感人。

总之,此后林千岛宿舍柜子里常备猫粮,有时周末从家里回来,还会带点罐头。

其实,死过一回之前,林千岛在这里喂猫的时候遇到过宋时洋。但如果把时间换算到现在,那是距此时很久很久之后的事了。

何况,这种事根本可遇不可求,林千岛并没太多想法。

*

大概,是棒棒糖事件一周后的某天。

这天晚饭吃得很快,林千岛心情也不错。从食堂出来后,她让孙琳琳先回教室,自己则回宿舍去了,日常装了包猫粮、两盒猫罐头,而后哼着歌往宿舍后院去。

后院空间很大,所住的猫猫也很多,它们可以在铁艺栏杆的缝隙间自由穿梭,活动范围很广阔。

但只要林千岛轻轻唤几声,它们基本就会从四面八方聚拢而来,喵喵地叫着。

林千岛给每只猫都起了名字,还按毛色和性格将它们分成了两派——蛋黄派和巧克力派。

蛋黄派由一干很温顺的猫猫组成,甜美可爱会撒娇。其中还有一只带着一窝小猫崽、黄白相间的母花猫,虽然林千岛到现在不知道这窝小猫崽的爸爸是谁。

巧克力派则比较有个性,由两只猫组成。

其中一只猫纯黑色,很高冷,总是塌着一张脸,与人或猫都不亲近,却总和另一只猫待得近,会吃林千岛给的东西却不领情,林千岛叫他“不高兴”。

另一只黑白花,一身短毛稀疏而凌乱,上了年纪,浑身伤疤还瞎了只眼,肯定是以前和别的猫打架而留下的纪念,林千岛遂给它起了个名字——疤疤。

先安顿好蛋黄派这一批听话的,林千岛又去找巧克力派那两只。

不高兴不爱理她,于是林千岛一边走,嘴里一边喊的是“疤疤”。

讲实话,宋时洋的确会来后院看猫,但他来得很少。

但,反正,这天他是在的。

蹲在栏杆边,宋时洋盯着那只浑身伤疤的猫,一瞬不瞬。

这只猫,是他曾在校外山里捡到的。

当时,这只猫正在和另一只猫打架,宋时洋闻声找过去,结果两只猫打得不是一般难舍难分,连他靠近都不在意。

宋时洋饶有趣味地看了会儿,觉得这只不自量力却无所畏惧的黑白花猫好像有点意思。

最后,它意料之中地惨败,并弄成了这么一副鬼样子。

之后,宋时洋把它提溜回宿舍,用自己东西给它处理了一下浑身惨不忍睹的伤,反正保下来一条命,但他不想养,看后院有猫就丢这儿了。

此时,他看着它。

看着它,日常一副漫不经心又桀骜不驯的样子在撕咬一根木棍,好像在模拟和什么东西搏斗,兴致勃勃的。

忽然,就听见一个声音——

“爸爸——爸爸——”

不过,发音不太标准,竟然把“爸爸”两个字都念成了一声。

宋时洋留意了一下,这声音好像还挺熟悉的。

当林千岛先找到不高兴,又侧过脸去找多半在它周围的疤疤时,却忽然和宋时洋隔着面铁艺栏杆对上了眼。

两人都,深深地默然了。

谁也没吱声,林千岛立即收回目光,退了几步,在一棵树边蹲下来,将猫粮袋子翻开后放在一边,又去启专门留给这两只猫的猫罐头。

忽然,栏杆那边传来悠悠的一声:“怎么,又喜欢王北亭了?”

“……”

一切都太突然且出乎意料,宋时洋的话,林千岛不知道该怎么接,但明显可以听出其满满戏谑和嘲讽的味道。

顿了半天,林千岛着实不怎么高兴,飞快且很轻很轻地咕哝了一句:“关你屁事。”

宋时洋笑了:“学我?”

林千岛没吱声,将好不容易启开的猫罐头放在草坪上。

不高兴冷着脸上来舔了舔,栏杆另一边的疤疤闻到香味,立即停止了和木棍搏斗的自娱自乐,也不刁自己昔日的救命恩人了,灵巧地钻过栏杆缝隙,来到林千岛脚边。

宋时洋起身。

看着某个熟悉的人抱膝蹲在地上,俯首看着两只猫吃罐头,只留给他一个发顶,同样没有要刁他的意思,莫名觉得有些好笑,点了根烟,漫不经心地说:“王北亭还来跟我解释,解释什么姜伦的事,尔后解释许渡舟的事,最后又开始解释自己……我也想问,关我屁事呢?”

“一下子扯上这么多人,我们林千岛可太不简单了。”

“嗯。”林千岛不抬头,也不反驳什么,点点头。

“这是,默认了?”

林千岛很深沉、很深沉地叹口气。

她这才稍稍抬了抬眼,但双眸被细碎的刘海遮得没什么光:“那你不也,都信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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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很熟吗?干嘛这样吵架?

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我诚心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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