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第 47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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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鲁一直是不愿意提及这个事儿, 却又渴望被他提起。这是她心底最痛的伤疤, 好像一经提起就会像结的痂被人撕开一样, 血淋淋的疼。

他知道这一点,说的很谨慎。

徐鲁抬起胳膊握上他的手,平静的看着他, 低声:“我今年二十五岁,有喜欢做的事, 喜欢的人,过的也挺好的。”

江措听她说着, 轻笑出声。

她皱眉看他, 小女生一样的口气道:“笑什么?”

江措缓缓吐出一口气,看着她又笑了一声。她总有一种把明明很糟糕的局面扭转的很轻松的力量,好像他们现在谈论的是明天的天气一样。

她脸颊上的泪还没有干,眼睛湿漉漉的。

江措抬手去擦, 笑说:“笑我家妍妍哭都这么好看。”

徐鲁皱皱鼻子,仰头拍掉他的手。

“别动手动脚的。”徐鲁蹙起秀气的眉头, 轻声说, “流氓。”

江措听她这样叫, 笑:“我哪儿流氓了?”

徐鲁坚定道:“哪儿都流氓。”

他从床上坐起来, 看着她穿着昨晚的吊带, 双腿用被子盖着的样子, 眼波流转,眸子里还有泪滴,要多撩人有多撩人。

江措声音压低了:“试试看?”

徐鲁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了深沉的欲望, 他的喉结滚了一下,裸露在外的胸膛坚硬的发烫。昏暗的灯光下,八块腹肌,肌肉结实,身体常年训练被太阳晒的黝黑,浑身蓄满了力量。

她糯糯道:“干吗?”

江措委屈:“难受。”

她故意傻傻的问他:“哪儿难受?”

江措:“你摸摸。”

说着去握她的手,徐鲁吓的倏地缩回手指。

江措低低笑。

“又不是没见过,脸红?”他弯腰俯身去看她的脸。

他的热气扑过来,徐鲁缩了缩脖子。

江措低声:“妍妍。”

她现在就是想和他这样待着说说话,便无辜的眨眨眼:“那怎么办?”

江措舔唇,看她:“你说呢?”

徐鲁咬咬唇,想道:“要不你自己去洗手间解决一下?”

江措轻“嘶”了一声,倒吸一口凉气。他黑色眸子紧缩了一下,深深看了她一眼,摸了两下鼻子。

“没你怎么弄?”他问的坦荡,“你教教。”

徐鲁当即拍了一下他的胸膛:“不许耍流氓。”

江措脸上挤出一个很痛苦的表情,声音低而沉道:“真的妍妍,不行了。”

徐鲁蹙紧眉头,又怕他这样子,看着他难受的样子,不禁道:“那你轻点,我一点劲儿都没有。”

像特赦令一样,江措低笑。

他眼底渐深,低头凑了上去。

徐鲁两只手抓着他的肩,忍不住道:“你慢点。”

他笑着逗她:“怎么慢,你教我。”

徐鲁推着他的肩,撇过脸不看他。

后来直到两个人筋疲力尽,瘫软在床上,彼此依偎着。她趴在他身上,想起自己刚才失魂一样的叫,虚脱着问他:“你这房子……隔音吗?”

江措低头看她:“很差。”

徐鲁砸了一下他的大腿:“流氓你。”

江措挑眉:“还有劲儿打我?”

他一副又要动起来的样子吓唬她,徐鲁缩回脖子,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我累,江措。”她都快没声了。

江措揉了一下她的脸颊,低笑道:“我知道。”

徐鲁拧了一下他的胳膊,惹得他笑起来。

他低头问:“舒服吗?”

“你不要脸。”她连骂他都没力气。

江措深深的闻了一下她的味道,潮湿的,体味浓浓的,他生怕散去,将自己埋在她的脖子里。

他轻喘着气叫她:“妍妍。”

女孩子似乎已经昏睡。

江措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慢慢从床上下来。卧室里只有一盏昏黄的小灯,他一边裹上浴巾,一边低头看她。

她被他弄的疲惫不堪,这会儿睡得很安静。

江措站着看了一会儿,去客厅简单的处理了一下腿伤。他坐在沙发上,从茶几上摸到烟盒,点了支烟。

烟雾缭绕在空气里,衬得这夜静极了。

他想起这几年每逢去山里矿上检查安全隐患,都是程勇带人去的,带的也不是一二队的兄弟,大都是新兵蛋子,说是普通检查不必要浪费资源。还有上次商场的安全事故,矿山那次出事有人报警,消防车却半路返回,实在让人难以捉摸。

矿上真出了事儿,这事儿就大了去了。

江措吸了一口烟,重重的吐了出来。他抽完一支,还想再点上,卧室的门被推开了,徐鲁穿着吊带靠在门框上,细长的大腿白花花的。

她静静的看着他,也不说话。

江措拍拍大腿,看她说:“过来。”

徐鲁走到他身边,被他伸过来的手一拽,坐在他大腿根上,就这么靠着他的胸膛,拿着他的烟盒玩。

江措问:“怎么不睡了?”

徐鲁摇头:“醒了睡不着。”

江措抱着她,想起她这几晚似乎睡得都不是很好,偏头道:“睡眠质量平时都这么差吗?”

徐鲁想了想,说:“还好。”

“这叫还好?”

徐鲁歪头道:“现在都好多了,放以前晚上失眠都睡不着的,整晚整晚做噩梦,跟没睡一样。”

江措半晌没声,过了会儿低声道:“等忙完这阵子,带你出去玩。”

徐鲁眼睛一亮,看他:“真的?”

“真的。”

“可是你工作那么忙。”她说。

江措:“再忙也带你去。”

徐鲁莞尔。

“开心了?”他道。

徐鲁笑,就是不说话。

江措道:“吭个气呗大小姐。”

徐鲁拧他。

江措:“大姐,大妹子,要不……”

他还没说出那个词,徐鲁已经吸了口气紧紧盯着他,那眼神里似乎是“你敢说出那个词试试看”的样子。

江措笑:“侄女?”

徐鲁气的拍了他一下,江措闷声笑。

那个晚上他们说了很多话,有一句没一句的,像是又回到了从前。他逗她开心,有说有笑的样子。

她给他讲做了记者的一些事儿,有时候被领导砍掉选题,气到想骂人,最后还是乖乖的换了选题,被岁月慢慢磨平了棱角。

徐鲁记得一件事。

那时候她想做一个很好的纪录片,一个人拿着相机就跑去别的城市,拍下一些特别的人,还有他们说的话。也有过隐形拍摄,被人追着跑的时候。这个纪录片并没有在圈内公映,只是出现在一些小范围的贴吧论坛里。

有一个留言,她记得特别清晰。

留言说:“你这也太不现实了,一个人到处跑采访,现在条件基本都是一个团队,再不行也两三个人,你们报社直接就让你去?假的吧,而且拍的也不怎么样。”

徐鲁看到这条,忽然就有些难过。

她想一个人想做一个采访怎么了?就是想做一个自己觉得比较好的事儿怎么就被人说不现实呢?

什么是现实?

非得是每个月朝八晚九,按部就班,再找一个合适的人结婚,做着一个差不多的工作,也没有喜欢不喜欢,是这样吗。

就像她来这,大概也被人说是笑话。

如果很久以后她写一本书,把这里的故事写下来,被人看见。或许他们会说,你看这女的,不现实。你看这故事,太假。

后来,那条留言有人回复。

回复说:“这个记者难道不是在做她应该去做的吗,新闻这个行业不应该多出现这样一些人吗,为什么一个人单枪匹马就被说成可笑不现实呢。这个世界怎么了,还会好吗?”

看到这条,徐鲁鼻子泛酸。

读大学的时候她曾经和一个朋友聊起,说新闻这行太多负能量了,你什么都做不了,全他妈是利益优先,正面优先,要想做一个很好的深度报道太难了。

朋友说:“所以才需要你这样的人啊。”

也是这句话,撑着她来到这。为了曾经奋不顾身的誓言,哪怕孤立无援,总觉得,应该来做一些事的。

说到天快亮,江措问她:“后悔过吗?”

徐鲁想了想,回答说:“刚来这的时候,去南坪的那个晚上,从车上下来,天都黑了,下了雨,也不知道去哪儿,就想这会儿要是待在自己被窝多好,一个人跑过来是有点傻,但不后悔。”

江措说:“那就行了。”

徐鲁靠在他怀里,玩着他裹在臀部的浴巾,又道:“那个你在南坪抓到的疯子,应该不是想杀我,只是想给我点警告,让我迎难而退。我想背后操纵这一切的人,可能现在觉得我也没什么用,我毕竟是个记者,出了事他们要负责的。”

江措抱紧她,道:“不会有事儿。”

徐鲁忽的回头看他的脸,说:“现在是二〇〇九年,你说十年后这世界会是什么样子?”

江措:“怎么突然问这个?”

“你说说呗。”

江措:“我想想啊。”

徐鲁:“快点。”

江措下巴搭在她的肩上,鼻尖慢慢一点一点蹭在她的脸颊上,缓缓道:“世界好不好我不知道,你会很好我知道。”

徐鲁笑:“我哪里好?”

江措看着她的眼睛,似乎比这灯光还亮,清澈又干净,跟个十八岁的小姑娘一样,什么都想要一个答案。

“哪儿都好。”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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