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四章 出路（1 / 1）

为了保住甘姑娘的双手，玲珑亲自出面，去请了御医院在外伤诊治方面最有造诣的许御医。虽未能使她双手恢复如常，到底也保留了一部分功能，只要不是细致的活儿，还可以将就。

甘姑娘这样的低级女官，原本亦只能由低级的实习御医来医治，她明白是玲珑的心意。是玲珑为她不平，才能有机缘获得许御医的医治。只是，研磨胭脂，或是调制水粉，这些事情，终究是与她无缘了。

她也在宫侍局的出宫名单上。

“你若不想出宫，珍宝局绝不会让你走。”玲珑向她承诺。

“可我留在这儿还能做什么？”甘姑娘自从遭了难，精神状态一直不太好，人也消沉。

“又不是事事都得你亲自动手，你身上的那些经验，对于香料与花粉的把握，无人能及。便是留下给他们作个指导也是好的。”

甘姑娘沉默一会儿，道：“我知道寇姑娘对我好，可是寇姑娘您自己也不会在珍宝局呆一辈子。你若不在珍宝局了，谁又会如你这样保护我。不如早些出宫，我也解脱，您也少个累赘。”

别看甘姑娘素日文静，心思却重，人也倔。而且，玲珑知道她担忧得也不无道理。可是，从宫里出去的大龄的宫人，再回到老家，多半境遇都是比较凄惨的，让家人给配出去做个妾侍，也已是了不得的好归宿。

“你若出宫，又如何自处？”玲珑忍不住问。她知道甘姑娘老家山高路远，且极其贫穷。

“我也有些积蓄。宫里，或许会给我配个人家吧……”听得出来，她亦十分迷茫。

宫里配的男人，都是些守卫或是皇亲贵族家的仆从。日子是能过得下去，只是，盲婚哑嫁的，一旦被人带走，红盖头揭开，那个人是满嘴龅牙还是满脸麻子，皆不能由自己控制，从此恪守妇道，与这人过一辈子罢了。

而且，甘姑娘如今双手这样的情况，只怕那些指望她回家帮衬家务甚至干农活儿的，更看不上她，最后不知道落到什么样的男人手上。

一想到这些，连玲珑都觉得替甘姑娘无法忍受。

“我这有个去处，只不知道甘姑娘你是否愿意……”玲珑试探道。

甘姑娘燃起些希望，问道：“寇姑娘请说？”

“素来与宫里有生意来往的那些个商家，你也是略知道的。其中有一家向来是以首饰珠宝为主，胭脂衣裳为辅。不过，老板娘倒是跟我说过，若想把胭脂水粉这生意做大，需要一个懂行识货之人，倒不用亲自动手调制，只需替她掌控着便好。我看还是比较适合你的。你若有意，我倒可替你问问。”

玲珑说的自然是芸娘的胭脂坊。芸娘早就对胭脂水粉生意垂涎三尺，只是一直没能找到合适的行家来替她当差，她自己又精力有限、分身乏术，故此胭脂生意一直做得不咸不淡，没有像珠宝首饰那样轰动。

听及此，甘姑娘双眼亮起：“若能自己养活自己，自然再好不过。寇姑娘，请您替我问问。”甘姑娘长得其实很是清秀，此刻脸上泛起了消失已久的光泽，便也颇为动人，“若能逃脱宫中的婚配，我甘素萍……无以为报！”

说着，眼泪便流了下来。

此话对芸娘一说，芸娘比甘姑娘更加激动。她知道，宫里的胭脂坊出来的首席调制师，自然是身手非凡，就算双手有点小残疾，已经不能亲自动手，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她要的是甘姑娘的见识与脑子，甚至是她在宫里呆了这么多年，对宫廷事务的把握。

“她都不用做什么，只往那儿一坐，出自宫廷的首席调制师，不用动手就是一块活招牌。至于嫁人，那就更不成问题了。你哥哥那些手下，长得仪表堂堂的多了去了，一听是宫里出来的漂亮姑娘，早就眼睛都直了，回头我跟你哥再把把关，不怕没有好姻缘。“

玲珑乐了，这个嫂子，真是极快的脑子，才盘算好的人才，立马就把人家的终身大事也给解决了。

霍英姿和芸娘是夫妻档，所以也极欢迎夫妻档来给他们当差，用心、稳定、不容易出事儿。

解决了甘姑娘的问题，珍宝局的名单很快就报上去了。

说起这事，皇后还特意问了甘姑娘何去何从，听玲珑说了她的打算，心中稍安：“好好一个姑娘，要是就这么毁了，倒真是怪可惜的。如此也甚好，只是麻烦霍夫人了。“

莫瑶听罢，在一边捂着嘴笑：“霍夫人那儿，你给安排多少人了？“

玲珑有些不好意思：“上次蕴秀宫的月霞她娘和妹妹，还有就是这回的甘姑娘，这也是人家恰好用得上嘛。“

“据本宫所知，这才是玲珑的本性吧。据说，当年在你福熙宫，就没少往里扒拉人？“

“何止人，还有猫和鸟，如今都好好在我福熙宫，跟大爷似地伺候着呢。“说完，莫瑶和皇后都笑起来。

玲珑也干笑了两声，却想起了小灰。虽说小意每日都给它放飞，可到底，它已经没有最初的作用，变成一只纯粹的宠物鸟。

或许当初就应该将它还给肖珞。玲珑心中颇为后悔。人事已非，留着一只鸟儿又有什么用？

又听皇后在问莫瑶：“宫侍局明明是你在主理着，怎么这回放人的事，都说是荣淑仪的主意？“

这一点，玲珑也很纳闷，便支楞起耳朵听着。

莫瑶皱了皱眉：“事先一点风声都没有，朱庆余也是突然接到的旨意。后来才知，是荣淑仪直接找皇上说的。这也罢了，偏旨意还说，便是连名单也直接由宫侍局交荣淑仪过目……“

“过份，这岂不是生生地将你给撇开了？“皇后语气有些愠怒。

莫瑶默不作声，心中却亦是有想法的，半晌道：“坏了规矩，以后难免接二连三。““雪山王快到了，先将这事对付过去。再养一个夏天，本宫差不多也可以出手了。“皇后慢悠悠地说着，语气冰冷。ps：到这里，这本《第一女官》竟已不知不觉写了一百万字。我是一个第一次写网络小说的新手，没想到自己能坚持下来写这么长，更没想到一路走来，能有你们这些不离不弃的读者，鼓励我，鞭策我。最近又来了很多新读者，谢谢你们的肯定，更谢谢你们的吐槽。我会加油，争取将故事写得更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