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七章 计策(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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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如此自然再好不过。你笑得这么笃定,莫非已有了主意?”皇后对玲珑充满期待,极想听听她的想法。

“征服,不外乎三种:武力、经济、文化。雪山国的百姓宗教信仰坚定,文化的征服似乎短期内并无可能;而武力征服早有麦潜将军尝试过,用时短,见效快,可惜太容易引起反弹,后遗症颇多;既然目前雪山国最迫切的便是百姓的生活,那么,经济征服显然是最好的方式。”

玲珑知道自己讲得有些郑重,可又知道皇后必须面对的是更善于处理政事的皇帝,能否让皇帝采纳,能否让大臣们同样觉得靠谱,如何叙述显然十分关键。

果然,皇后听她如此条理清晰地道来,神情亦变得庄重认真起来:“看来玲珑你竟是深思熟虑过的,如此周全……”

玲珑不敢说,上辈子的她,在闲时,是看过诸多关于如何处理民族问题的报道的。虽说难以用来真正治国,自己也因时隔多年丢失了很多细节,但古今政事总有相通,作为一种理念和思路,借鉴一下未尝不可。

若能去芜存精,让大臣们像当初处理南疆问题那样,商讨出一个更加适合大齐朝廷的方法来,更是再好不过。

见玲珑停住了,皇后以为是自己打断了她,抱歉地笑笑,说道:“玲珑你继续,姐姐听着呢,的确是颇有道理的。”

玲珑淡淡一笑,从走远的思路中回来,继续道:“既然李相国提议让军队开仓,可见,在西域的军队存粮是不成问题的,且西域的天气也已温暖起来,后续粮草已经可以往里运送。那不妨设立商馆,化军人为商人……”

“你要打那粮草的主意?”皇后问道。

“粮草之后,便是商贸。若要淡化西域百姓的敌意,倒有一法——以物换物。这是最让人觉得原始与平等的方法。你有宝石也好、香料也罢,都可按一定的价格换我的粮食,重要的是,不能趁火打劫,需让他们觉得是平等的交换。”

皇后笑道:“果然是珍宝局的,你倒是想的美,这样一来,连你珍宝局的库存备货都解决了。”

“御医院的药材也一样啊,也用得着嘛。商馆可以慢慢由真正的皇商去接管,将西域的贸易给活跃起来。而西域的百姓既得了粮食,还有了贸易的意识,日后商人们再过去,便也不会那么被排斥了。”

皇后缓缓地点头,颇为认同玲珑的说法,“商馆”,听起来的确比“军营”要来得有善意。

又想到一事,皇后不免悲悯:“若有贫苦百姓,宝石或药材一样都拿不出来,那又怎么办?活活饿死不成?”

“真正贫苦的,给最低限度的救济,设立救济领取时限,促使他们在天气好转之后,想法子自救。朝廷要有扶助的善意,但也不能纵容好吃懒做之人。”

玲珑说这些话的时候,心中越发感激上辈子看过的那些深度报道。同时也为自己曾是个关注民生和时政的知识女性而感到自豪。

可皇后看她的眼神却越发古怪了:“玲珑啊,要不是信王去彻查过你的身世,知道你是在武馆长大的,我真要怀疑你是不是从哪个很远很远的国家跑来的,你怎么会有那么多想法,偏偏还都那么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很远的国家?”玲珑一愣,皇后姐姐也知道在大齐之外,还有很多“很远的国家”么?

“偶有外国使臣前来,也会说起一些轶事,据说在极遥远的西方,女人可不如大齐这般,她们与男人一样,可以出门,可以参政。甚至,还有女王。真教人匪夷所思。”

原来大齐也不是一味地封闭。不得不承认,眼下的这个大齐王朝,比之玲珑上辈子史书上认识的一些朝代要开明得多,否则,单是皇后与她在此谈论雪山国,就已有干政之嫌。

可大齐的男人似乎并不在乎这些,正如君王的后宫可容纳平民的女儿一样,这个可以选拔女官的国度,亦容许女人关注政事。

前提是,你只有关注和建议的份儿,没有参与决策的份儿。所以,说到底,这种开放还是有限度的开放。

可这终究已是难能可贵。

玲珑抹完最后一道膏药,道:“极遥远的西方,我倒也有听过,可那里的女人头发金黄,高鼻深目,比之西域的女人更为长相奇特,哪有我这么端庄秀美。”

玲珑大言不惭,把皇后逗笑了:“真说得出口!”

次日清晨,皇后起了个大早,洗漱穿戴停当,赶在早朝前去长信宫找皇帝。

天宸帝有些意外,皇后已经很少这么主动了。

皇后开门见山地说明来意,开诚布公地坦言这是寇玲珑的想法。天宸帝一听是寇玲珑的想法,便有了些兴趣,他也没有忘记南疆的成功。

可当他听完皇后的叙述,反应却与皇后当时如出一辙。首先,此计果然有嚼头,值得拿到朝堂上去议一议;其次,这玲珑到底是什么来头,不就是个商人家的姑娘,还是最近才给提拔进了皇商队伍,成为队伍里的小字辈,哪来这么强的见识?

皇后摊手,这个我也不知道。内心却想:你比你更纳闷好不好,商人家的女儿还能说与各国行商有接触,她明明是在习武之家长大的,据说还曾经是青州城的一霸,怎么看着半点儿拳脚没学会,还这么斯文守礼,真不知道青州的其他“霸”们要弱成什么样。心里想着,脸上却不能表现出来,还得不着痕迹地替玲珑解释:“只听说,她从小跟着父亲行商,见过不少人物。兴许见识就是从这个上头来的。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便是姑娘家,行不得路,来往的人物多些,见识自然也广。”说罢,见皇帝微微点头,倒也听得进这个解释,便又道:“只看她的建议管不管用,管用的便是好的,至于她是如何想出来的,这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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