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六章 皇后怎么了（1 / 1）

皇后回到昭阳宫，接连数日闭门不出。淳贵姬与岚昭容二人合力，将后宫事务一揽子承下，顿感压力倍增。

嫔妃们皆传，皇后此次扳倒芳贵嫔，心力交瘁，故此旧疾复发，又病倒了。可玲珑却知，事情并不如此简单。御医院的御医们，并没有被召去昭阳宫，可见，皇后并没有生病。

可一连数日谢客，任谁也看得出来，其间必定有变故。玲珑心中不安，去福熙宫打探情况。

繁杂的事务突然压下，莫瑶连照顾皇子的时间都少了很多。奶妈虽是百里挑一的顶尖人才，可莫瑶还是不太放心，与玲珑商议后，均觉得小意稳重细心，又知书达礼，倒是极好的人选，遂拨去皇子殿当差，负责管理皇子殿的宫人和日常事务。

玲珑走进福熙宫，恰见车马局的总管戚咏迎面出来，戚咏脸色并不十分好看，倒似有些忧色，见了玲珑，礼貌地问了声好，又远远地去了。

宫中众人，不管是嫔妃还是太监宫人，多次事件过后，都知寇玲珑的“威名”，无不礼让三分，所以戚咏的尊重也不足为奇，倒是芳贵嫔团伙才倒下，能在后宫屹立下来的，几乎都是处变不惊的主儿，如何又会有忧色，倒是奇事。

丹桂和茉莉见玲珑前来，赶紧送上暖手的小炉。见她们小心翼翼的样子，显然莫瑶心情也并不好。

果然，她坐在殿上，正与珍宝局总管陈妈妈谈话。玲珑便在外门廊下，一边暖着手，一边悄声问茉莉：“贵姬娘娘可是遇到什么难事儿了？”

“可不是，芳……那罪妇一倒台，各司局人心惶惶，如今内务司的李总管、营造局的贾公公这些立了功的倒还好，其他司局里头，查得厉害，羽林军循着那罪妇招供的罪证，在各司局抓了不少人，方才车马局的戚公公过来请辞，要出宫回乡去。前脚才走，珍宝局的陈妈妈又来了。”

“难道也是来请辞？”

“我虽然没听到，想来也是了，陈妈妈先是找皇后，可皇后这几日都闭门不出，陈妈妈便来找咱贵姬娘娘，初次请辞，娘娘未准，这是来第二次了，想来还是坚持着。”

玲珑叹息：“这些人虽不像严永清那样为虎作伥、作恶多端，但是想来也有些牵连，若要放开手去查，谁都难保不会查出些问题。所以都想早点脱身呢。”

虽说素来瓜葛甚少，玲珑与他们也没有恩怨，可同为后宫，见树倒弥孙散，终究有点兔死狐悲。一时，沉默不语。

没多久，陈妈妈出来了，脸色并没有比戚咏好看多少，走过玲珑身边时，甚至没有发现她。

玲珑进了大殿，见莫瑶坐在殿中，亦是满脸不快之色。见玲珑进来，稍稍展颜，招呼玲珑坐下。玲珑哪里肯坐，在莫瑶身边挨着。

“陈妈妈也是要请辞？”玲珑本是要来问皇后的事，却碰上莫瑶正发愁，只得先解了莫瑶的心事再说。

“你瞧见戚咏了是吧。还不止他们两个，还有些在宫中呆得时间久的，也一骨脑儿吵着要放出去。宫侍局严永清又犯了事，无人处理这些事，都吵到我这儿来了。”

“想辞的，留也无用。严永清和史承儒收监，戚咏和陈妈妈欲辞，后宫这些司局，本来就多为当初季庭芳的羽翼，趁机全部换血，也是好事。”

“这话原也不错，可这得皇后做主，虽说各司局看起来皆是独立，其实牵一发而动全身，不是那么容易。老的如何安排，新的又派谁来继任，都有讲究。”

听她提到了皇后，玲珑觉得，终于可以切入话题了，遂问：“皇后究竟怎么了？宫中都传说她凤体违和，可是……”

莫瑶讳莫如深地一笑：“可是不见她召见御医，是吧？”

“正是，倒让娘娘识破了。”玲珑有点不好意思。

“谁都不见，包括皇上。无人知晓原因。”莫瑶摇摇头。

“连您也不见？”玲珑惊讶。

莫瑶苦笑：“我还能比皇上更亲？皇上每日都去，却每日都被拒之门外，宫里这传言，已经沸沸扬扬，都说是皇上惹皇后生气了。可这么多朝以来，可曾见过哪位皇帝要如此看皇后的脸色？”

玲珑震惊不已，看来，皇帝与皇后之间，一定发生了极大变故，否则绝不至于如此。“娘娘，我觉得，皇上不是惹皇后生气了，而是让皇后伤心了。”

“伤心？”莫瑶有些不信，“皇后虽多年以来无法侍寝，可皇上一直对她敬爱有加，凡是皇后开口，断没有驳回的，十几年来，从没有红过脸，便是寻常夫妻也难做到。皇上怎会惹皇后伤心？”

“这就不得而知了，我也是从娘娘你说的，皇后这几日的表现来推测。

莫瑶望着玲珑，突然双眼一亮：“我有个主意！”

……

长信宫内。天宸帝翻阅着桌上成堆的奏章，提笔写了几个字，又烦躁地放下，起身来回踱步。

张妈妈从门口悄无声地进来：“卑职见过皇上。”

“张妈妈，朕等你多时。”肖璎指了指一旁的椅子，示意她坐下。

“卑职站着就好。”张妈妈言语和缓，垂手站于皇帝面前。

“你在太后身边多年，又陪伴皇后这么些年，辛苦你了。”肖璎对张妈妈一贯尊重。

“先太后对卑职恩重如山，皇后又极为体恤，这是前世修来的福分，不言辛苦。”

肖璎终于忍不住道：“皇后这几日，好不好？”

“不好。”张妈妈回答得极是爽快。“朕想向她解释，可她都不愿意见朕，张妈妈你陪伴太后与皇后多年，对她们最为了解，朕想听听你的看法。”“皇上对于皇后之情深，天下人人皆知，最了解皇后的自然是皇上您。皇后表面和善可亲，极为宽容，可实际上却心思细腻。若瞒她一辈子也就罢了，一旦露出些风声来教她知道，必不能轻易解释过去。皇上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