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劲敌如彩云出岫(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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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平素要注意休养,却又不可休养过多,否则也是容易出问题的。”储若离斟字酌句,想着怎么让丽婕妤身体骨痛快点,怎么又不让她听着刺耳,总之,就是一句话,当御医的,最高的境界就是让主子们身心都愉快舒坦。

“比如呢?”丽婕妤懒懒地问。

“比如娘娘午睡,以小半个时辰为宜,多了就过了。娘娘宫里点的香,虽然清新扑鼻,令人安心舒展,却有一个小小的缺点。”

“哦,愿闻其详。”丽婕妤是个娇艳的女子,也颇以自己的娇艳为自傲,她认为,只有娇艳的女人才能用这么娇艳的香料。

“这香料,用来安神自然是极好的。但是娘娘睡眠香甜,原本就不需要外来的药物助眠。一加这香料,反而嗜睡,人便会显得精神不足。”

丽婕妤听得频频点头,足见储若离猜了个**不离十:“我说怎么白日里都会哈欠连天,这人懒怠的,未免身体乏弛。”

身体乏弛,只是好听的说法,其实是丽婕妤最近有些发胖的迹象,虽说她的身材依然是极其曼妙的,但是,皇上喜欢她什么?还不就是浑身的媚骨和堪盈一握的小蛮腰。

前几日,侍寝的时候,皇上抚摸到她腰间,停留了一会儿,说:“爱妃最近心宽了。”

丽婕妤顿时心头一紧,心宽的后面,可不就是“体胖”,皇上最爱自己舞蹈的张弛有度,以及床上的柔若无骨,弄一身肉可不好玩,舞蹈固然是折损了一点儿美感不说,以后在床上让皇上搬个大腿都要累出一身汗么?

这太可怕了!

那晚她曲意迎欢,弄出许多姿态,娇声浪语,索求得皇上欲罢不能。皇上掐着她的胳膊,一边冲撞,一边气喘吁吁地骂她:“小浪妇,朕在你这田里耕了多少次,又被你吞了去。”

纵然是欢爱之间的嬉语,也足以让丽婕妤心生警惕。皇帝想要孩子,皇帝的每一次努力,都希望结出果子。如果自己这耕地怎么耕都一片荒芜,皇帝早晚会失望而归,去别人的土地上洒播种子。

不是没有这个苗头,最近肖璎去别的嫔妃那儿明显多了。且不说之前的丘美人、如今的馨充华依然是侍寝的常客,芳贵嫔、惠淑仪、怡修仪也保有着相当的恩宠。今年新晋的秀女,除了个别人,原本肖璎并没有特别钟意的,也不上心,如今也一个一个慢慢地轮着,尽量雨露均沾。

如此一算,占去的竟大半是原本属于自己的机会。这不得不让丽婕妤着急。

“储御医,你在调养将息方面,向来是有一手的。可是你说后宫的女人们,调养将息又是为了什么?”丽婕妤用美丽的双眼斜睨着他,这个年轻御医的每点小动作都十分可爱,透着不自知的调皮。

“卑职明白,自然是为了皇嗣繁衍。”储若离心中却想,还有就是为了皇帝用得舒畅啊,顺手啊。这一点他没说,后宫的女人们未必不明白,这么多嫔妃的曲意奉承早就说明了这一点,只是不说穿,大家也就心照不宣,说穿了,女人未免有点悲哀。

“明白就好,储大人也该为本宫好好开一方,让本宫早日领先一步才是。”这话说得透彻明白,不绕弯子。

储若离一拱身,鞠躬道:“娘娘言重了。为大齐王朝的后宫开枝散叶出谋划策,本来就是卑职的职责。”

丽婕妤听言,微微一笑道:“在我面前,不用说场面话。只管悉心地替我调理便是。龙种这事,没有点能耐和命运,是怀不住的。”

说到能耐和命运,丽婕妤颇有点自傲,想来是觉得,自己要么不怀,要怀,一定是怀得住的。所以,一切问题都在于:怎么还不怀?

储若离暗自叹了一口气,宫里的女人,就是争来争去,争口气。肚子鼓不鼓,也是那口气。

这丽婕妤,其实是有危机感了。

如果这宫里的女人们知道,即将有一个劲敌,要从数年的牢笼里出来,会不会紧张得回宫抹脂粉?

不会,她们通常会气愤得出宫打新宠。

这就是女人,常常不是想“我要更强”,而是琢磨“我弄垮谁好呢?”

这个劲敌,梳着饱满的朝云近香髻,一件半新旧的云狐皮长袍子裹着俏丽的身影,由玲珑陪伴着去锦画堂。

虽然丘美人成了馨充华,从此与莫美人有着不小的差距,可她依然与莫瑶交好。馨充华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当年莫瑶在翠宝园对她不离不弃,她始终感念在心。平时有些什么新奇的物事,珍奇的宝贝,一定叫莫瑶先去看一看。

如果是个多心的,会以为她在炫耀。可莫瑶知道不是,馨充华是纯粹的想分享,她觉得高兴,所以想让大家也高兴。

身后传来马蹄声,不徐不疾地行进。

能在宫内用车的,也只区区几人而已。两位姑娘一转头,明黄华盖,璎珞宝车,不是皇上的宸车又是谁来?

马车遇见莫美人,停了下来。果然见肖璎在车内温文地笑着。

这男人怎么可以如此和煦。玲珑不禁想。如果没有后宫的那些传言,没有自己亲眼见到他在昭阳宫对待马良人的漠然,自己还是一直会将他当作一个yy对象吧。

毕竟,无论从学识、地位、长相等等方面,肖璎都是无可挑剔一等一的。

但自己不想当他的妃子,这是肯定的。

“莫美人去哪儿?”肖璎柔声地招呼。

自从开始治疗以来,莫瑶就不怕见到肖璎。她敢于直视,敢于交谈,但是这一次,有点特别。肖璎听说她是去锦画堂,邀她上车同行。

宸车的明黄色帘子垂下,将肖璎与莫瑶二人隔进了一个亲密的小世界。玲珑与太监们一起,紧紧地跟在车后。马儿未曾扬蹄,只需紧赶几步,便不会被落下。

春露的消息果然是准确的。她从思过堂出来之后,被分到了车马局做些杂活,虽说是个苦营生,到底衣食无忧,比在思过堂好了不知多少。春露心里感激玲珑,所以很愿意替玲珑做点事。

肖璎虽然也曾记挂着莫瑶,但是身为帝王,在男女之情上终究是云烟而已,自己不争取,要他来争取你,这不谛是童话里的美好愿望。

天底下没有多少偶遇,如果是一个很关键的时刻,发生一场很关键的偶遇,那么请你记住,这多半是一场预谋。

这场前往锦画堂途中的,莫瑶与宸车的偶遇,便是一场精心的预谋。如果肖璎仔细地看看莫瑶,会发现她淡扫蛾眉,轻脂淡粉,耳边垂着两颗珍珠,洁莹优雅,一如肖璎对她的一贯印象。

事实上,男人很少会关注女人穿了什么,戴了什么。如果他心里对你蠢蠢欲动,那他看到你的那一刻,就已经在心里把你剥光了。

所以,宸车里的莫瑶,与肖璎近得只剩下一伸手的距离。她在肖璎的眼里,只有一个莫瑶,一个恬静纯洁的整体的莫瑶,没有蛾眉,没有珍珠,甚至,没有罗裙与锦袍。

莫瑶拘谨地将双手放于膝上,却拿眼神偷偷地瞄了一眼肖璎。

淑女的勾引最是媚人。更何况肖璎对莫瑶的身体曾经是那么熟悉,要不是那场该死的病……

一只温暖的,带着**的手,悄悄地盖上了莫瑶放于膝上的小手。这手是试探的,莫瑶相信,肖璎之所以这么大胆,是因为他也得到了储若离的信息。这数月的痛苦医治,效果到底如何,莫瑶自己也想知道。

她将手轻轻地翻转过来,柔柔地缠上了那只温暖的大手,五指交缠。她能听到自己内心的跳动,以及掌心的潮热。

“瑶儿,我们很久没有这么亲密了。”肖璎在她耳畔磨蹭,享受她发际的柔软与温润的体香。

耳畔颈脖间传来肖璎的呼吸,麻酥酥的,让莫瑶心神荡漾,又深怕病根还未去绝,扰了这难得的旖旎时光,荡漾之中又升起无名的紧张。这紧张叫她微微地颤抖,紧紧地抓住肖璎的手,捏得指节泛白。

这样既荡漾又紧张的情态,竟让肖璎升起一种偷情的快感。宸车在宸道上缓缓前行,明黄色锦帘遮住了无边的春色,莫瑶被肖璎的唇舌进攻得无处躲避,不由轻轻地哼出声来,又猛然想起车外有人,顿时飞红了脸,将余下的呻吟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肖璎被她娇羞的样子挑逗得性起,想着怀中这熟悉又陌生的人儿,两年来不知有了怎样的变化。这么一想,另一只没有被莫瑶捉住的手,就侵入了她的衣襟。

感觉到了肖璎的手,莫瑶猛地将他捉住。肖璎想摆脱,却发现莫瑶虽然柔软,却自有柔软的坚持。

“皇上,外面有人……”

言语虽然小声,却已让车外的玲珑听了个周全。她知道,事情成了一半。

“啊。”又是一声轻呼,努力忍住又突如其来的轻呼。“皇上……”莫瑶娇颤的声音听得连宸车前的马都踉跄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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