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9.第269章 破茧成蝶的冯伶俜 34(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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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怕琅玡王声张,刘桃枝堵了他的嘴,还用他衣袍下摆盖住了他的头,一直带到了大明宫。【风雨首发】”吸了口气,张明觉得于心不忍,微微皱起眉头,神色惋惜:“琅玡王……是被活活打死的。”

哐——

这一声声音十分的轻微,若非整个房间静悄悄的,而又恰逢张明语音落下的时候,这显然是不会被轻易发现的。

张明敏感的皱起眉头,一个转身已经长剑出鞘,蓄势待发的指着声音发出的方向,双眼警惕的扫着那一片。

片刻,他感觉到自己的肩头一重。

张明回过头时,宇文达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肩上的力道也来自于宇文达宽厚的手掌。两人四目相对,宇文达闭了闭眼睛又摇了摇头,张明才恍然大悟的睁大了双眼。明白了什么,张明将长剑收回剑鞘之中,退后两步朝宇文达拱了拱手,转身就往房门的方向快步走去。

张明出了房间将原本守在房门口的两位侍从也一并带着走远了一些。宇文达收回目光,隐在袖袍中紧握成拳的双手早已经因为心里没底而骨节泛白。

宇文达有些失措的喘了口气。

对高俨是如何死的宇文达早就已经有了感觉,依照小怜的说法,再依照刘桃枝之前处决他人的作法,他自然知道高俨必然不会善终。可是想到高俨离弱冠之年还有些距离,就因为身份而遭受非人的折磨死去,他不忍,可是另外一个人知道后就不可能仅仅是不忍了。

他不敢告诉她。

可是这事情却是她拜托他去调查的,他也从不打算隐瞒她任何事情,答应了,有结果了,他就一定会告诉她。可是他没有办法亲口告诉她,只好让张明回来亲口禀告,而自己则让她躲在了屏风后偷听。

偷听……

不。

宇文达忽的往前趔趄了两步。

这不是偷听,只是因为他不敢亲口告诉她而委屈她要隐藏自己。可是这样的答案他虽明白,却远不及她知道了那样来的痛心。

那应该是她当成生命一样在乎的人吧?

烛光的光影依旧摇曳着打在宇文达颓然的脸上。

他一步一步往那涂饰简朴的屏风走过去。知道屏风后的人蹲在哪个位子,也知道她会有怎样的表情,可是他却不知道她此刻心里会想些什么。

一手搀扶住屏风的木框,宇文达深深吸了一口气,吞下心中的不安和焦虑才跨过了屏风的位子。

小怜背靠在屏风上,听到脚步声缓缓地抬起了头。她的眼眶血丝四起,泪水也在眼眶中一波一波的闪着光,却强忍着没有落下。

宇文达心疼的皱起眉头小心翼翼蹲在了她的面前,抬手替她理了理脸颊两旁散乱的长发。

知道张明会在这个时辰到私宅,他不敢亲口告诉她就让她过来了自己的房间。她连长发都来不及打理好只取了一件外衣就早早的蹲在了这里。

“张明走了吗?”她眉眼含笑的望着他。

眯起的眼睛已经将眼眶中的泪水挤了出来,一滴泪水顺着眼角落在了她的手腕上,她只觉得胸口一凉,仿佛被什么击中了。

宇文达依旧这样看着她,没有回答。

“那我回去了。”

院落里的大叔随风摇摆,枝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好似一道催命符一声又一声的重复着。

宇文达蹲了许久,也等了许久,却一直不见小怜起身。他往前倾了倾身子,这才看清她垂下的头早已经泪流满面,却始终强忍着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声音。

一丁点,都没有。

动作轻柔的将她捞到自己的怀中,宇文达让她的头靠着自己的胸膛,另一只手替她拭去脸上无声的泪水,顺着这样的姿势坐了下来,紧了紧手臂:“若难受,别憋着,这里……没有别人。”

目光漠然的直视着前方,小怜像一个稻草人一般纹丝不动。

小怜如同死尸一般的反应让宇文达觉得十分心惊。早前她知道高俨死在晋阳的时候也是强忍着难过,可到底还是让他能够很明确的感觉到她的心情。可是,现在的她却让他摸不着头脑,隐在黑暗中的双眸他也察觉不到一丝半毫的情绪……

她在想什么?

这段时间的相处他早已经觉得她这小小的身躯不知道装载了多少的人情世故,他不知道她能撑到什么时候,他害怕自己若是让她明白到她的伪装,她放宽了心,会有许多不断溢出的伤害和折磨会淹死她。

那个时候,他还能怎么去救她?

当初自己的另一个皇兄死在宇文护手下的时候,他在自己的王府朝皇宫的方向跪了一天一夜才得以明白过来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去走。那个时候没有人敢打扰他,后面的一段时间他也没有见过任何一个人。

越安静,就越能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心疼的替小怜将两颊边的散发撩到耳后,宇文达后腿用力,手臂从她的腘窝下穿过,作势就要将她横抱起来——

她却忽然扯了扯他的袖袍。

宇文达一怔,片刻后才知道是她扯住了自己。低下头去,她的脸还有晶莹的泪光,仰起的头却似乎在诉说着什么令人痛苦的回忆。

“阿俨跟我说过的……他说他是大齐身份尊贵的王爷,即使要死也是有尊严的。”

顷刻间,她的泪水如同狂风暴雨一般瞬间将宇文达佯装的沉稳击破。他看着她失了形象的哀嚎大哭,面色愠怒的用双手将她紧紧地揽入了自己的怀中,脸颊紧紧地贴在她的耳旁,她的哭声就如同在他心中被放大一般冲击着他的耳膜。

还有他的胸口。

“刘桃枝刘桃枝又是刘桃枝!”眼泪从脸颊肆意滑落,她的声音却一阵比一阵激昂,仿佛要将什么吞入腹中那般:“长恭哥哥那时候的感觉……那时候他一定比我更难过。为什么是刘桃枝,他明明答应过我默许了我可以将和士开绳之以法的,即便要杀了阿俨都不该让刘桃枝去啊!高纬!胡韵!我要诅咒你们……你们……你们这些……你们这些毫不顾及亲情的冷血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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