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夙儿弃画(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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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夙儿善画翎毛,特别是画运动状态的鸟儿,更是有着不一样的灵动感。

在玉夙儿满八岁时,母亲玉浅为检验其画艺高低,挑选了其中十七幅较好的画作,请中人到集市上去卖,结果一天之内,卖出了其中的九幅。

在将画交与中人之时,早已讲定不能说出玉夙儿之名,若不是这样,七岁女孩的才情,恐怕已经在边疆小城中引起波动了。

玉夙儿听了画作大卖的事,心中非常得意,一整天绕着玉浅转来转去,脸上分明写着一个大大的乐字。

玉浅也很得意自己的教学成果,她觉得玉夙儿在画艺上灵智过人,未来在画艺的道路上应该是前途无量。但她没有将得意显摆在脸上,而是淡淡地压在心底,然后,她从容地对玉夙儿说:“要知道你到底画得好不好,单凭这一次画作贩卖的成功还不能判定。”

玉夙儿跃跃yu试道:“那要怎么办,才能判定呢?”

玉浅将玉夙儿抱入怀中,问道:“还记得三年前带你去的,那个道伯伯家的小僧吗?”

玉夙儿道:“记得记得,我还记得他只比我大一个月,我叫他小僧哥哥,怎么呢?”

玉浅道:“道伯伯是当今天下,最厉害的画家之一,他家的小僧,跟你一样也在学画艺。我明天带你去他家,将你的画与小僧的画比较着看,只有超过了他的画艺水平,你才能真正地算得上是画艺前途无量。”

听了玉浅的话,玉夙儿的心怦怦直跳,她很期待,明天能够战胜小僧的画艺,让母亲百分百地给她以肯定。

第二天,玉夙儿跟着母亲玉浅,果真来到荒村破庙,拜见道圣子一家三口。

玉夙儿拿出自己的画作给小僧看,画中画的是一只仙鹤,小僧看着这只仙鹤,觉得自己画的画差过玉夙儿画的仙鹤,便红着脸,显出万分的羡慕。

道圣子看着这只仙鹤,朝玉浅直竖大拇指,道:“短短三年,将小小的夙儿陪养到如此水平,妹子可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呀!”

姜花儿望着这幅鹤画,也朝道圣子道:“夙儿这画呀,特别地惹人喜欢,特别是其中一股清纯稚气,让人产生无尽的联想,看她的画,我竟产生比看你的画还有趣的感觉。”

姜花儿对这画爱不释手,便向玉夙儿讨要道:“夙儿,你这幅画画得这么好,能不能将这幅画送给伯母我,做个纪念呀?”

玉浅连忙说道:“怎么不行啊?这幅画,本来就是我们两母女特意选了出来,要送给大哥和大嫂的。”

玉夙儿的画,比千金万银还让姜花儿喜欢,姜花儿乐开了怀,忙收进屋内,将它和道圣子画的那幅《雨夜青枣树》藏在一起。

玉浅要道圣子拿出姜小僧的画作,道圣子叫姜小僧自己去挑选两幅觉得最好的作品出来给玉浅母女看。

姜小僧去挑选画作了,玉浅想要看姜小僧的画但还能控制自己的情绪,玉夙儿却是紧张地蹦来跳去,不时地朝屋内张望,看了几眼见姜小僧还不出来,她便用稚气未脱的声音叫道:“喂,你快点啊!你快点啊!”

姜小僧慌慌张张地拿着两幅画出来,第一幅是……那幅画上线条堆积得实在是太多了,反正到处都是毛发,毛发底下到底是什么东西就实在不知道了。

玉夙儿看着这幅画脸上露出尴尬,她原以为姜小僧的画,最起码也应该和自己差不多的,但是,画得这么乱七八糟,连是什么东西都看不出来,这样的水平,她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去评价。

姜小僧见玉夙儿这幅神情,脸一红,就卷起画布准备走回自己的画室另选一幅画作再出来。

玉浅儿连忙拉住他,从他的手中要过画布慢慢打开,然后她望着画作,疑惑地问小僧道:“小僧,你能不能告诉我,这画上画的是什么呀?”

小僧也知道自己的画太差,便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道:“是一只兔子。”

玉浅望望画布上黑漆漆的一团所谓“兔子”的东西,不禁也噗嗤一声笑了。

看着玉浅带头笑,玉夙儿也跟着咯吱咯吱地笑了起来。

玉浅边笑,边奇道:“是不太像!不过,我很奇怪,你为什么会选这幅画来给我们看呢?”

道圣子是何等人物,姜小僧也不像是没有灵xing的孩子,道圣子教出的姜小僧,绝不在这一个层次上,姜小僧必是有什么原由,才会选出这幅画来给自己和玉夙儿看,所以,玉浅才有如此一问。

姜小僧摸摸自己的脑袋,道:“这幅画是我画得最久的画,我画它,从构思到作画,认认真真用了三十天的时间,你知道我给这只兔子画了多少根毛吗?”

玉浅侧着眼睛问道:“那你画了多少根毛啊?”

姜小僧道:“我先用十天时间,数兔子毛,数到后面就数糊涂了,十几根也做一根数,最后我数到了一万零八百根。数完兔子毛后,我就开始画兔子,我十天画兔子的身体,十天专画兔子的毛,直到把一万零八百根全毛都画了出来,嘿嘿,由于我的笔尖没有兔子的毛细,所以把兔子的原样都盖住了,才变成一团黑的呢!”

玉浅听了不禁心一动,玉夙儿则在一旁着急地问道:“娘,那你说,是我画的画好,还是小僧哥哥画得好啊?”

玉浅边卷起手中的画,边道:“再让小僧哥哥给我们看完另一幅画再说吧!”

姜小僧打开第二幅画卷,画面上画的是树弯腰、草伏倒、鸟群奔、白云散。

玉浅又问小僧:“那你这画的又是什么呢?”

小僧眼中带着无尽的幻想道:“我画的是大老虎在叫呢!”

玉浅奇道:“可是,这画面上并没有大老虎啊!”

小僧带着老虎一般的凶狠神情说道:“老虎是森林之王,它的啸声啊,最厉害了,只要一听到它的啸声,大树就会弯腰,野草就会伏倒,鸟群就会奔腾,白云也会被它的声音震得散开呢!”

小僧说完,玉浅集中jing力,按着小僧所要表达的感觉定睛往画上望去。果真有一种奇怪的气息,从画面中哗地冲了出来,仿佛大老虎真的从对面扑过来了。

玉浅想起了张僧繇,张僧繇的画,能让人产生联想,小僧的画,竟也有这么一点意味。

临行之时,玉浅向道圣子夫妇告别,姜花儿拉着玉夙儿的手,道:“夙儿要认真学画,你的画艺美感已经超过小僧哥哥了,三年以后,再来与小僧哥哥比画艺啊,那时候,小僧哥哥不一定输给你哦!”

玉夙儿听到姜花儿赞扬自己,满脸的喜悦。

玉浅却说出让所有人都意外的话:“夙儿回去以后,我不会再让她学画艺了!”

玉夙儿一听,眼圈便刷地红了。明明自己的画画得比小僧哥哥的好啊,为什么辛辛苦苦学了几年,就不让自己画了?

姜花儿起先一惊,但她马上从惊愕中释怀出来,转而安慰玉夙儿道:“夙儿天生聪明,画艺学得好,其他的东西,说不定会学得更好哦!”

玉浅没再多说,拉着两眼通红的玉夙儿的手,朝道圣子一家挥手告别。

带着满腹的疑问,玉夙儿跟着母亲回到了家。进家门后,玉夙儿终于发问道:“娘,我画的画难道没有小僧哥哥画的好吗?”

玉浅道:“如果就拿现在来说,你画的画,要比小僧哥哥画的画好。”

玉夙儿不服气地道:“那你为什么不要我画了?”

玉浅摸着玉夙儿的小脑袋,坚定地道:“虽然就现在来说,你画的画在美感上和综合水平上超过了他的画,但你画画的潜质却败给了他。”

玉夙儿眼圈一红,眼泪簌簌地掉,这三年,她可是在画艺上花费了太大的心血,突然被母亲一句话判定为输,她当然非常地难受。她边掉泪边哽咽着说:“娘,你以前不是说我的潜质无可限量吗,那你现在为什么,说我的潜质败给了他呀?”

玉浅不被玉夙儿的眼泪打动,她坚定地道:“如果没有姜小僧在的话,你在画艺上确实无可限量,但是今天我看了小僧的画,才知道你不是他的对手。”

玉夙儿不说话,汪汪的大眼睛直盯着玉浅,想要知道更详细的解释。

玉浅道:“小僧的那幅《兔子》,虽然看起来是一团糟,但你听他说了吗,他为那只兔子认认真真画了一万零八百根毛,你记得,你为自己的仙鹤,画了多少根毛吗?”

玉夙儿抬着头望着母亲,摇摇头。

“虽然画作上一团糟,但他却清清楚楚地记得自己给兔子画了一万零八百根毛,这说明他在心里面,却是非常地jing准与仔细,而jing准与仔细,正决定了未来工笔手法的技艺高低,所以,在这一点上的潜力,你毋庸置疑地败给了他。”

玉浅停顿一下,又问道:“小僧那幅《虎啸图》,画面上只有树、草、鸟和云朵,却没有老虎,对吧?你画的鸟儿,动物啊,有没有哪一幅画不是实实在在的鸟儿,不是实实在在的动物呢?”

玉夙儿想想,又摇了摇头。

玉浅道:“小僧小小年纪,却开始尝试用有形的东西,来表现无形的东西,虽然今天看到的这幅《虎啸图》,表现得并不太恰当,但他现在的心里,无形之中已经有了一把打开传神之门的钥匙,所以,总有一天,他的画艺jing进,必能达到天人合一的传神之境。所以,在传神这一点的潜力上,你又不及他。”

玉夙儿的泪还在流,玉浅作一个残酷的最后总结道:“jing细不及他,传神不及他,我在画艺上又不及他的父亲道圣子,所以,只要有他在,你在画艺上就绝对比不上他。夙儿,我们不做则已,一做就要做到超越一切,既然画艺上再怎么做,也达不到超越此人的目的,不如现在趁着你年纪还小,坚决改行,再在另一条道路上试图超越。所以,我决定,以后我们便不再学画艺了。”

玉夙儿听了玉浅的话,若有所思道:“那我以后学什么呢?”

玉浅道:“我要带你到偏僻的山林隐居,潜心修炼乐艺和武艺,直至学有所成,再来与全天下的乐师,一决高低!”

玉浅说到做到,第二天就带着玉夙儿远走他乡,经过三个月的长途跋涉,终于来到一座风景优美的无名竹山,隐居下来。

那一年,姜小僧、玉夙儿满八岁,以海洋为家的神龙,也已经满了八岁。

神龙调皮率xing,水淹苍洲,旱累江川,短短几年时间,九洲就被他弄得一塌糊涂。

以栽种为生的农民受神龙之苦,纷纷上诉皇帝,请求皇帝寻找异人治神龙。

皇室本就与神龙有旧隙,便悄悄地组建了一个特殊的族群,叫屠龙族,其任务便是屠杀神龙,取出太阳。

屠龙族的最高首领,便是口中藏着飞剑的太子博。

神龙有了海王令,赤松子又教了他一些布云行雨的本事,他的法力也比刚出世时,已经强了不知多少倍。

神龙带领水族与屠龙族经过了数场大战,双方各有损伤,矛盾也逐步升级。

陆地人族与海洋水族之间的一场大战,颇有箭在弦上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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