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八章 回家的绝望（1 / 1）

看着这似曾相识的地方，疯癫的女人已经记不真切，却只觉得这地方熟悉又亲近。

“疯子来了！疯子来了！快跑了！”看着她远远地走来，在一遍玩耍得孩子们一哄而散，有些胆子大一些的还拿起一块石头就想着她扔了过来。

轻巧得躲了过去，狠狠得瞪了几个孩子一眼，疯癫的她才慢慢悠悠地继续在河边走着，她已经不记得自己是谁了，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为什么要来到这里，为什么要在这里停留，她都不知道了。

只是觉得自己想在这里待下去，便一直在这里停留，已经一年多的时间了，这也是她飘忽了十几年停留的最长的一个地方了，她恍惚间有种感觉，自己就是为了来到这里才会一直飘荡，这就是她想要找到的地方，这就是她的目的地。

但是为什么会来，到底来干什么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只是知道舍不得离开便一直留了下来。

她就住在村外的一个小破屋里面，白天的时候她会出来找些东西吃，晚上就回去窝着，至少也是个去处，比她之前在路边随处就睡的日子好了不知道多少了，这里的人家有时候还会仍一些烂菜叶子什么的出来，这些东西都是能填饱肚子的。

就算记不得为什么来这里，也无所<谓了，她觉得现在这样也挺好的，因为她老是疯疯癫癫的，但是力气却也挺大，这里的人基本也只是躲着她。却也不会经常来欺负她一个疯子。

最严重的那次是她把一个小孩子给吓哭了，孩子的家里人便找来好几个壮汉用棍子打了她一顿，让她好几天都不能动弹，只能窝在路边等着伤自己慢慢好，那次她饿了三天的肚子，要不是已经习惯了，平常人饿也饿死了。

当时村子里的人都准备找人把她的“尸体”搬走了，却突然发现她居然还活着，当时还真吓了他们一跳。

后来疯癫女人也学乖了，不在去吓唬那些孩子。就算是被孩子们拿石头大一下也就忍忍过去了。小孩子本就力气不大，能拿得动的石头也就那么点，在扔出来，打在身上还真没有多疼。

他们都叫她“疯子”。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叫什么了。便也认为自己就叫做“疯子”。突然听见身后有人喊她：“喂，疯子！”

一个转身便看见一个石子扔了过来，原来有一个小孩居然绕道她后面去了。拿着一块石子就向着她扔了过来。

打在脸上生疼生疼的，疯女人当时就怒了，就算是被打一顿也要教训这个小子。

孩子以为她不敢对自己怎么样，离得有些近，不然也不能打的她那么疼了，疯癫女人几个健步上前便把小孩逮住了。

“你这个疯子快放开我！我爹不会放过你的！”孩子此时也感觉到了害怕，挣扎着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此时女人已经完全被怒气吞噬，毫无理智可言，在她眼里这就是那些想要欺负她的人，这就是那些恶人，在她的眼里大人小孩没有区分，只有陌路人和会欺负她的人。

女人看着一边的河想也不想得便直接将孩子扔了下去，“砰”地一声，孩子在水中拼命地挣扎着，在水中沉沉浮浮。

不远处的孩子们看到眼前的一幕都惊呆了，一个个都吓得面无血色：“疯子杀人了！疯子杀人了！”

孩子们疯了一样地向着家中跑去，在附近的几个大人也闻讯赶了过来，看见有个孩子在河里扑腾，便一跃而下下了喝去救人。

这小孩也是会些水的，只是一下子被人扔下河蒙了，便只记得扑腾了，在喝了几口水之后就只剩下心慌意乱，谁还记得其他什么。

诸寄瑶看着孩子在水中扑腾的样子，呆愣了，脑中渐渐开始清明起来，她的辉儿，对她是回来找她的辉儿的，她的辉儿在哪呢？

这么想着飞快地转身向着家的方向狂奔而去。

“我的儿啊！这是怎么了？”孩子的母亲此时也到了河边看见一个劲地咳嗽的儿子心疼的不行，“这是怎么回事？”

她只听说自己的孩子落水了，便急急忙忙地赶来了，到现在也不清楚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

“是那个疯女人，是她把长根扔下河里去的！”一边的几个孩子叫道。

“这个疯女人她想找死吗？”长根娘一下子就火了起来，要是自己的孩子自己不小心掉进河里也就算了，现在看来孩子也没事，但是居然是被人扔下去的，那怎么可能忍得下这口气，当下便四下望去。

“长根娘，你先带孩子回去换身衣服，可不要着凉了才好，我们去帮你把那疯女人逮过来！”旁边一个壮汉忙说道。

“对对对，那就麻烦了，我先回去了！”说着抱着长根往回跑去。

待长根娘带着长根走了，村人四下望去却没有发现那个疯子的身影，便有人问道：“那疯子去哪了？”

“我刚才好像看她往哪边跑了！”

“走，我们这次一定要把这个疯子赶走，现在都敢直接把孩子扔河里了，以后还得了，我们以后都不用出门了不成！”

“对，把她赶走！”说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得向着一个方向而去。

而此时疯癫的女人正向着自己曾经的家中跑去，现在她已经恢复了清明，想起了自己是谁，她是要回来见儿子的。

此时停在自己家门口，诸寄瑶却是有些不敢近前了，之前有些激动便不管不顾地跑了过来，此时才想起来，自己如今这副鬼模样怎么见自己得儿子，她有些想要退却，却听见屋门打开的声音。

她想要找个地方躲起来，却是怎么都挪不动脚步，万一这开门的是自己的儿子呢？

门缓缓地打开，诸寄瑶觉得这一瞬间比任何时候都来的漫长，比她这十几年的流浪还要漫长。

出来的是一个四十几岁的中年男子，诸寄瑶看着男子一下子呆愣住了，这不是她的儿子，现在她的辉儿也就二十几岁的年纪，虽说她这几年比较混沌，但是这点还是能确定的。

说不出现在是个什么感觉，这里怎么会有这么一个人在的，她的辉儿在哪里，她仿佛再次魔障了一遍，跑向男人，死死地抓着他的肩膀，口中传出沙哑的声音：“这，这里原来的，原来的人呢！”

她已经有好几年没有说话了，一直这样混混沌沌地或者，更没有人会和她说话，她几乎是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努力才问出了这句话。

男人被这个突然出现，又这样抓着自己的疯子搞得一愣，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呐呐地道：“已经死了有块十年了！”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干嘛要回答这个疯子的问题。

“死了！死了！”诸寄瑶笃地松开了收后退几步，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怎么就死了呢？

不会的！不会的！

话说这二狗子祖孙两拿了那十两银子之后，二狗子奶奶便买了三亩地，然后便将这三亩地租了出去，最开始的一段时间还是不错的，有租子收，她一个老太婆照顾一下孙子就好。

但是好景不长，很快那些租地的人便不愿意交那五成的租子了，毕竟他们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太太，还有一个傻子，谁能把他们看在眼里，自己辛辛苦苦中的粮食送别人一般怎么都觉得不舍得。

交的租子便开始一次少过一次了，二狗子奶奶也想将田地收回来重新租给别人，但是他们一个个租地的人比她这个地的主人还蛮横。

之后便只能勉强靠着租子不至于饿死，但是却也从来没有吃饱过。

二狗子是个傻得，傻子哪晓得这些，他就只知道自己饿了，又一次他奶奶出去了，把他锁在家里，他自己竟然爬窗户跑了出来，之后就好几天都没有找到人，发现的时候尸体已经漂浮在村外的河道上了。

他们都说这二狗子是被河里的水鬼缠上了，之前掉进河里没有淹死却是烧坏了脑子，这一次是被河里的水鬼给收回去了。

唯一的孙子死了，二狗子的奶奶哭瞎了眼睛，后来没两年便也走了。

诸寄瑶完全不能接受自己儿子死了的消息，踉跄着起身，想进屋去找找自己孩子还在的影子，却被男人一把推开：“我说你这疯子是想干什么，直接就往我家跑！”

说着直接抄起一边的扫帚就朝诸寄瑶大了过去，从河边赶过来的村人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景象。

男人被突然跑来的一群人吓了一跳，手上的动作了停了下来：“不能这是？”

“这疯女人把长根扔进河里的，我们是来教训她的，要把她赶出村子！”有人回道。

“正好这疯子刚才竟然还想跑到我家去！”说着便又抄起了扫帚打了起来。

诸寄瑶完全无心应付，她现在就是一心求死，儿子死了她不知道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心头钝痛，一口血便喷了出来，直直地倒了下去，便再也没有起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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