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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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是铁门,拉着门闸,里面还挂了把锁,没有钥匙是没办法开门的。短暂思索后,童丹青决定翻墙,刚好墙壁垛着一摞装化肥的麻袋,童丹青三两步爬上去,正准备翻时,一个淡淡的声音在她身后地方不大不小地响起:“这村里狗多,狗一叫,你跑不掉的。”

童丹青腿一软,直接从化肥垛上摔了下来:“你谁啊?”

“张尹。”

童丹青没想到对方这么痛快就答了,抱着侥幸心理,童丹青继续问:“你是他们的人吗?”

“算吧。”

找到同盟合伙出逃的梦想瞬间破灭。

于此同时,临水警方正在目标别墅附近几条公路上进行技术盘查。这次的跨省拘捕临水方面派出的都是精英警力,说实话,就连行动的总负责人戴明峰都没想到,那样一个狡猾的罪犯会因为涂帆的那通电话暴露了他。

除了可能涉案的涂帆被控制起来,其余两名曾失踪人士,出于安全起见,都被警方保护了起来。

戴明峰是在天蒙蒙亮时接到的来自b省电话的,从五条留有相同可疑车胎印的公路上,他们总算排除了其余四条,剩下那条就该是嫌犯的逃跑路线。

“追。”戴明峰一声令下。

经过几个小时的追踪,警方终于在b省辖内一处名叫陈家望的村落里找到了疑犯的踪迹,在村口那棵树上,他们找到了属于童丹青的衣服痕迹。

可自此,和上次一样,他们又暂时失去了嫌犯的踪迹。

这次是个四岔路口,四个方向。

这是童丹青和张尹坐在一起聊天的第二晚,从张尹口中童丹青得知对方是被那个所谓的老板带大的,老板派他值夜,看着不让童丹青跑掉。

张尹看上去好像有病,脸色不大好,说句话就咳嗽个不停,童丹青问他到底得的是什么病时,张尹没说。童丹青抱膝坐着撇嘴:“看来如果我想问你这起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肯定也不会说的了。”

张尹的回答倒真让童丹青意外:“你想听,告诉你不是不可以。”

童丹青呆住。无视掉童丹青的表情,张尹说起了故事:从前有个小孩,小时候经常被他的爸爸打。那个孩子很聪明,他拼命通过各种途径去学习知识,他真是个很聪明的小孩,后来他长大了,离开了他那个爱使用暴力的父亲。可是因为他没钱读书,找工作时四处碰壁,终于在一次打工时被人陷害,然后警察把他抓进了监狱。

在狱里的日子,他和自己发誓,一定要报复这个抛弃了他的社会,坐牢那几年,他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人的欺负,当然也学了许多犯罪的手法,他突然觉得犯罪是个报复这个社会的方法。

他犯过许多罪,没人捉得到他,慢慢的他开始寂寞,于是某年,他找了几个童年有过和他相同经历的小孩,通过各种方式把他们塑造成自己理想中有能力、有智商还愤恨社会的人。几年之后,他突然发现,那几个人并没按照他想的那样成为有智商的野心犯罪家,他们安于现状,安心享用着他给他们飞幸福生活,心安理得的。

意识到这点后,他计划着把自己造就的这几个残次品毁掉。不过他不想就那么简单的结束他们的生命,于是在一个短暂的思考过程后,一个关于一本悬疑小说的犯罪思路出现了。

“老板说唯一的意外就是你。”张尹看眼童丹青,又咳嗽了两声。

童丹青好像在听那出古希腊神话:皮格马利翁雕塑美艳的塑像,祈祷塑像活过来,成为他妻子,神话的结局是完美的,而现实面临的结局竟然是摧毁。

“张尹,我会死吗?”童丹青问这个模样比她小,个头却高她很多的年轻人。

年轻人望着天,答非所问:“我们每个人都会死。”

离开别墅第四天,他们在一个小镇落脚。童丹青和驼背老头儿坐在一起吃饭,天还没黑,张尹不在,而童丹青没告诉任何人,这两天,她一直在尽量留下线索给警方。

不知为什么,今天他们竟然能看电视,那是镇上的一处民宅,电视虽然是彩色的,却有雪花,图像不算清晰,不过声音倒是听得清,所以童丹青清楚明白的听着电视里播音员做着如下播报:近日,临水市某住宅发生煤气爆炸,死一人,另无人伤亡。据悉,该名死者名叫涂帆,是临水市某网络公司的技术人员。目前死者死因,警方尚在调查当中。

“我真得开始佩服你们这位老板了,他脑子里到底都是什么啊!自己活得不幸福干嘛也不让别人幸福,变态!”

老头儿安静吃饭,没听见一样。

离开别墅第五天,童丹青知道了当初另一名失踪者死亡的消息,到了第六天,当她得知最后那个失踪者也死了时,她脸上已经丝毫没有惊讶的表情出现了。

看着越来越熟悉的街景,童丹青知道她就要回临水了。她已经有了死的觉悟,所以当第七天,驼背老头意有所指地递杯水给她时,她甚至有点感激那位老板给了自己这么一个安乐的死法。

液体没有味道,喝下去人睡得很快。所以当童丹青再睁开眼,看着头顶的那片蓝天时,她以为那就是天堂。

可龚克不会也在天堂。

他站在叶南笙身后,看着戴着塑胶手套的她从车里拿出了几样东西,那是一身衣服,包括外套和裤子,还有两样东西,看清时,童丹青既吃惊也不觉得意外。

那是个假发套,和……一张人皮面具。

驼背老头儿的。

张尹身上也有那种水煮青菜的味道。

猎犬——

时间倒退回几天前,临水市榆淮分局办公楼的某个小会客厅里,窗台上也摆着盆三色堇,同上次和童丹青见面时那间咖啡吧的一样,这盆开的也很鲜艳。

和上次不同的是,这次龚克面对的是周作土,那个写《夜烧》系列小说的白杨,如果说得再严谨些,是以他的名义出版的。

“真的不想说,我想我们可以请上次见的那位小姐来帮你说说。”通过在周作土家的取证核查,《夜烧》并非是周作土所写已经成为基本事实,说白了一本小说是否是这个人写的不该是警方关心的,可当这本小说和一起恶性案件联系起来时,其中的缘由就不能不被警方所关心了。

此刻的周作土已经没了上次见时的气焰,他耷拉着头,双手合抱成拳,支着下巴,半晌沉默后,他提出要支烟。

似乎没一个做错事的人在选择交代前,都会提这样一个要求,周作土是,同样的情况龚克在几个月前也见过一次,那个设计密室杀人的年轻老师。

烟点燃了,周作土吸了一口就把烟夹在了手端,徐徐的他开口,第一句说的是:“那书的确不是我写的。”

周作土出生在中国西部一个偏远山村,父母都是当地土生土长的农民,靠种地为生。每年春耕秋收,年成好的时候有几万块的收入,不好时全家就要饥苦一年。周作土就出生在这样一个清贫的农民家庭,可他吃苦并不多。

周作土的妈妈祖上出过一个秀才,这让没读过书的周母总想家里再出个文化人。顺理成章的,周母把所有希望放在了周作土身上。

家里没钱,周母借钱,送周作土去读县里的初中,到后来周作土真就不负众望的考上了省城一所次重点高中,直至后来以擦边的分数考取了国家一所一本院校。

幸运女神似乎真很眷顾这个出身农村的年轻小伙子,大学期间,由于他的踏实和优异,先后被委任推选为校学生会副主席。周作土还爱好写作,他写的文章还被部分刊载在学校所在地的个别杂志上,稿费颇丰。

那时的他真觉得自己真会这样彻底改变掉命运,特别是后来他认识了苏媚。苏媚是他们学校人文学院的大三学生,人长的漂亮,还温柔,那时候追她的人特多,所以当周作土在一次偶然从流氓手里搭救了苏媚,苏媚之后成了他女友后,他真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运的人。

世事难料。

大四那年,周作土经不住苏媚要求,替她一位“哥们儿”考试,结果被抓了现形,开除了学籍,读书四年连学位证都没拿到就被赶出了学校,而苏媚那个“哥们儿”则因为家里某个亲戚是市某企业高管,而那个企业才为学校装修赞助了一笔经费而幸免于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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