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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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他只是不习惯医院这种压抑的氛围。

床上的戴明媚比想象里的状态差许多,脸色苍白,当然这和失血也是有关的。卢珊先开口:“戴明媚小姐,警方现在需要你对遇袭那天的情况进行下描述,如果你身体出现任何不适,和我们说,我们会立即停止问话,好吗?”

戴明媚点头,问询正式开始。

“请简单描述下那天的具体情况。”卢珊拿笔准备做笔录。戴明媚盯着锥形的圆珠笔尖,记忆渐渐被拉回一天前……

她同龚克他们告别之后去更衣室换下场戏的戏服,中途她发现该那场戏佩戴的一条项链忘在了保姆车上,于是她要昕姐去拿,她留在房间继续换衣服,就在这时,突然有人从门外进来,什么话也没说就朝她动刀。

“你当时看到是谁对你动刀了吗?”卢珊停笔,问。戴明媚摇摇头,“他当时在我背后,我没看到他的长相,不过……”

不过随后赶到的昕姐该是看到了,昕姐为了保护就快昏厥的她,扑上来和那人拼命,然后她听到昕姐叫那人的名字——田明亮。

“我去局里申请对田明亮的拘捕令。”卢珊走出病房门,对龚克说。龚克却沉吟着什么:“可有些东西我总觉得哪里不对。”

卢珊清楚她这个学长在案情面前有些奇怪的习惯,不过没等她想到说服龚克的理由时,一通电话给了她理由。来自闽山分局法医科的电话,经查明,来自田明亮家充气娃娃上的血渍已经证实是死者萧可人的了。

虽然血迹是如何形成的暂且不清楚,不过田明亮无疑成了萧可人案最大的嫌疑犯。

警方在田明亮经常出入的几个场所撒下天罗地网,只等田明亮入套。

可怪事就是这样接二连三的发生了,两天时间静悄悄的过去,田明亮像人间蒸发了似得没了踪迹,案情一筹莫展。

这天,龚克坐在窗前,面前摆着萧可人案的卷宗资料。窗外阳光正好,马上就到七月了,逐渐升高的温度融化在临水湿润的沿海氛围中,天气并没热的恼人。

龚克拿着笔在纸上做记录:临水——肃清市——脸——萧可人——密室——戴明媚——伤人——田明亮。

这几个看似毫无章法可循的词汇在龚克脑子里盘旋往返,在某个瞬间,似乎有条线在脑海里闪现,可等他想去抓时,那条线又瞬间不见了。

真是恼人的感觉。不过这也让龚克兴奋,他看向窗外,窗台摆着盆三色堇,是童丹青送的,他不知道对方用意何在,不过确实喜欢这花儿,也就收了。

身后飘来茶香,是铁观音的味道,他回头,看着沏茶回来的叶南笙朝他走来。

龚克接了杯子,倒上两杯,和叶南笙一人一杯对饮。

“902,你说到了规定期限,这案子还是破不了,老穆动真格的不让我嫁你了咋办?”第一口喝得有些急,叶南笙吐着舌头边拿手扇边说。

“据我对穆老师的了解,她没那么不通人情。”龚克吹凉自己那杯和叶南笙做交换。叶南笙喝着温润茶水直摇头:“那是对别人,她最爱看我笑话了,我怀疑老穆压根就没打算让我嫁给你。”

“南笙,你要对我有信心。”龚克单手摸着叶南笙头顶,不知怎么,刚刚还焦躁的心绪就平静了。也许人在良好状态下做什么都是顺的,案件就在那个下午毫无预兆的有了进展。

萧可人肚子里面孩子的爸爸找到了。让人意外的是这人的身份有点让人跌眼镜。

那人叫吕阳,上个月才过完他三十二岁生日,不是圈内人,甚至也不是什么社会名流,相反,这个叫吕阳的男人只是肃清市一名普通的高中老师,教数学的。他是在得知萧可人死后主动联系到警方的,根据他的解释,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出现,是因为之前他带了几个学生进京参加数学建模比赛。

“我是在一家酒吧外认识可人的……”关于吕阳和萧可人的故事其实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英雄救美的故事,酒醉的女人被流氓调戏,英雄出现救了她,再然后两人就相爱了。

“开始我并不知道她是什么明星,直到后来她说她准备复出,要和我分手我才知道的。”吕阳神情沮丧哀恸,从表情学角度看,龚克觉得那不该是装的。

“既然分手了,你干嘛还要趟这趟浑水?换了正常人,除非警方找到自己,否则是不会来的。”卢珊提出自己的疑问。吕阳也点头,“是,如果不是她给我打了那通电话,我想我也是不会来的。”

直到吕阳回家这天,他才听到萧可人留给自己的一通电话留言。说话的她语气有些不对,当时她就说了一句话:吕阳,我来找你。

卢珊随后去吕阳家核对了那通电话录音,让人惊愕的是,时间恰好萧可人死亡时间的两小时前。

卢珊精神一震:拨打到吕阳家的这个固话所在地,就在临水。经查,那是临水市一家整容医院的电话,而这家医院的院长也姓田,刚好是田明亮的叔伯堂姐。

卢珊仿佛看到破案的曙光就在眼前。就在闽山分局卯足全劲儿准备奋力一击时,一通来自名都花园警卫室的报警电话彻底打破了这一切。

田明亮找到了。

在湖里。

倒映出来的真相——

六月的望音湖,湖面平静的没一丝波澜。湖边几棵垂柳碧绿,树下是平整的草坪,间或开着些不知名的小白花。微风轻轻,荡起树枝,随风嗅得到淡淡草香,是温柔和煦的初夏天气。

然而这种舒适的氛围似乎并没触及湖东岸。东岸的树少些,稀疏站了几棵,那里的青草味儿却更浓,草地上有没来得及清走的碎草屑。似乎是草坪修剪工作进行了一半就被迫终止了,这是才赶到现场的叶南笙的第一印象。

事实也的确如此。负责现场督办的是留守分局的佟喆,他才接到电话就带着几个人手飞奔到了现场,此刻,几个同事正穿着防水衣在湖里艰难的打捞着什么。

见到龚克和卢珊来,佟喆和同事点点头,示意他们继续,自己则走向卢珊,准备做情况汇报。

“发现情况的是小区的园丁,据他说,是修草坪到湖边时发现湖里有东西起起伏伏的,开始他以为是那个不讲公德的居民丢的垃圾,就拿木棍去够,这一够不要紧,才发现是个死人。”佟喆复述着刚刚得到的笔录。

叶南笙看着还在湖里打捞的刑警们:“确定是田明亮了吗?”

“目前还不确定,不过根据衣着和这个,应该差不多。”佟喆递来一个物证袋,透明塑封袋里,一个敞开的皮夹里,田明亮的身份证件清晰可见。

“等人捞上来再看吧。”叶南笙一贯的脾气是在物证和尸体间更偏重于后者。

法医似乎都怕夏天,高温天气,各种细菌滋生,蛆虫和巨人观等现象总是让法医们为之头疼。好在眼前这具尸体是具相对正常的。打捞上来后,根据死者完好的面容,基本可以判断他就是警方一直在找的田明亮。

看着床上闭目而卧的田明亮,不知怎么,叶南笙突然想起了以前经手过的那名死者聂唯,同样是死在水里,一个是花季少女,一个是品行不良的编剧。

凝起眼神,叶南笙戴好塑胶手套,接过助手递来的手术刀,说:“我们开始吧。”

这次解剖,叶南笙同闽山分局一名姓邱的法医搭档,她负责打开死者头颅部,而邱法医负责死者腹腔查找伤处。可惜一小时后,他们准备缝合起伤口时,一无所获。

“身上无外伤,加上胃中有残留的酒精,该是他自己失足投湖的。大约知道警方在查他,心虚了。”邱法医盯着田明亮**的下身,皱着眉:“这人没少得性病,生活太不检点了。”

邱法医的话并没引起叶南笙的注意,相反,她思考着另一件事。

“死者死亡时间是什么时候?”她问。邱法医回忆着脑中的数据,“肛温测量不适宜在水中浸泡的尸体,从尸僵以及角膜混浊程度看,死亡时间该是昨天半夜十至十二点间。”

“如果从肛温判断呢?”叶南笙问。邱法医不知道叶南笙为什么追问这点,他笑着耸耸肩:“如果从肛温判断,那死者的死亡时间该在四十八小时之上了。不过这根本不可能的吗?人都死了,还怎么持刀伤人?难不成尸体自己会站起来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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