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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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厢里的灯光微微昏黄,音乐撩人。甜点被穿着燕尾服的英俊男侍者送上来,

白晓晨从严尚真给李乔眉切好牛排就一直低着头,这时突然站起来,对他们微微颔首,“我要去补个妆,失陪。”

安静坐着的另外三个人向她投来目光,见她颜色正艳,表情淡淡的,头发松松地被夹住,脸上还有点红晕——喝了酒。

“我和你一起去。”李乔眉伸手拿下餐巾,随手放在桌子上,也施施然站起来,用手扇着风。

白晓晨无所谓地耸耸肩,等李乔眉从严尚真的位置侧面走到她身边,没有完全靠近她,就行云流水地转身,要去开门。

李乔眉大跨一步,抢在她前头,抓住门把手拉开,似不经意地撞了白晓晨一下,将白晓晨挤到门边上,然后回眸一笑,“我先啦。”

白晓晨喝酒了,酒量又很浅,本来就头晕眼花,被她这么看似无意实则刻意地一撞,险些站不稳,踉踉跄跄地后退几步,扶着额,好一阵晕。

“小心。”方独瑾眼明手快,起身扶住她,余光看到紧握住拳的严尚真。

他全身肌肉紧绷,已经发力,但是没有起来,仍靠着座椅看着他们两个。

白晓晨嘶了一口气,缓过神来,推开方独瑾,轻声说了谢谢,要往出走。

就在这一番忙乱中,她用来挽头发的发夹在拉扯中被碰落,啪地一声,摔在地板上——碎了。

音乐进展到j□j处,暧昧又缠绵。

白晓晨听到声音,诧异回首,一瞬间,青丝散落,恰如浓云染墨,瀑流玄色。

严尚真偏过眼,目光所及,见她面似桃花,雪肤红唇,黑发如瀑,诧异地盯着地上碎掉的夹子,微张着嘴,眼神里有些许迷离,好像还没反应过来时怎么一回事,神情迷迷糊糊的。

既天真,又妖娆,美而不自知,媚而不自明。

总有这种尤物,让人沉迷。

他的理智没有快过动作。

弯下腰,捡起碎掉的发夹,握在手心里,然后伸展开,已经成为三瓣的发夹便安安静静地平躺在他的手心里。

见她疑惑地看着自己,严尚真有些狼狈,垂下眼,全身上下不知怎么就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他用左手解开衬衫的第一个扣子,将发夹送到半弯着腰看着自己的白晓晨面前,沉声静气说道,“你的东西。”

没看白晓晨了,严尚真端详着眼前的花花绿绿甜点,好像这是一幅画一样。

他感受得到,感受得到手掌心里传来的酥酥麻麻的感觉,和那柔软滑腻的触感,心荡神摇。

强忍住跳起来吻住身边人的冲动,目不转睛地看着餐桌。

白晓晨拿过他手中的发夹,叹口气,小声说道,“坏了。”她拢了拢头发,总有一缕俏皮地落在耳前,挡着脸。

酒意散了许多。

已经退回位置上的方独瑾打量了她一眼,突地想起什么,从西装口袋里摸索了一下,拉住要走出去的白晓晨,不等她开口,就把手里的亮晶晶粉钻发夹拿出来,也不去看严尚真的表情,低头为白晓晨戴上,扎住前面的头发,然后柔声笑道,“好了。”

白晓晨这次酒是真醒了大半,错愕地摸着头上的粉钻发夹,反应过来,谴责地看向方独瑾,“好啊,原来是你偷得。”

无声地做着口型控诉,得到她的谴责的方独瑾反而心情大好,言笑晏晏,语气亲昵地说,“不谢谢我?”

白晓晨打了个寒噤,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急急摇头跨了出去。

方独瑾身形高大,挡在白晓晨的侧面,从旁的角度看过去,两人似乎在相谈甚欢,说着悄悄话,然后女方摇着头出去,煞是亲密。

严尚真缄默,冷静地又把高脚酒杯满上,眨也不眨地一口气喝掉。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外,方独瑾才微笑着坐到位置上,看见空空如也的红酒瓶,惊讶了几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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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侍者为他们阖上门。

包厢内一片寂然,音乐声也停了。

严尚真后仰,靠在座位椅背上,双手十指交叉,放在腿上,面无表情地看着方独瑾,“你是什么意思?”

方独瑾直视他,平静地说,“就是你看到的意思。”

严尚真嗤笑一声,反问,“可别告诉我你要和她结婚?”他笑意未达眼底,嘴角是弯的。

顿了一秒,方独瑾才说道,“未尝不可。”

严尚真捏住酒杯,看着里面红色的液体,晃晃,听到声音,然后说道,“不要招惹她。”他嗓音又低又沉,有说不出来的情绪在下面翻腾,酝酿。

“你们已经离婚了,不是么?”方独瑾反问回去,泰然自若。

“哼。”严尚真仰起头,喝掉杯子里所有的酒水,眼神如刚出笼的猛兽一样,挣扎,野性,激怒。

“你不适合她,你只是想玩玩,找别的女人去。她玩儿不起的。”

方独瑾脸上的平静有一丝裂痕,叠着手里的餐巾,慢慢说道,“也许我不是玩儿呢。”

严尚真的态度让他生出警戒,话不能说太满,方独瑾默默想到。

“你不可能娶她的,”严尚真松开领结,握拳透掌,冷着声说,“不要因为自己的一时贪心,毁了白晓晨,你担不起那个责任。”

方独瑾平视严尚真,笑,“你怎知我担不起?再说,你可没资格来教训我怎么做。”

严尚真乌沉沉的眼眸里是化不开的浓墨,他也笑,“她不爱你,你强行接近,也得不到她的心。”

方独瑾洒脱一笑,回答说道,“那没关系,可以慢慢培养感情,她父母见我愿意接手,绝对是狂喜。或者等到我没有热情的那一天,她喜不喜欢我,我也就无所谓了。”

严尚真也换了脸色,微微一笑,眼里笑不见底,一字一句道,“那你就试试看。”

方独瑾抬眸,两人面无表情对视。

餐厅里人不多,客人的衣着打扮也非富即贵,白晓晨扶额,走到洗手间。

水龙头探测到体温,自动流出凉沁沁的水。

她洗着手,感受着凉意,心里的燥热渐渐散去。

打开粉盒,稍稍补了妆,扑扑粉。

左顾右盼看了看自己的形象,还可以。白晓晨合上粉盒,检查了一下小手包。

李乔眉走进来,嘴里叼着一只长长的女士烟。

喷了个烟圈,用食指和中指夹住香烟,李乔眉抱臂倚在墙上看她,嬉笑道,“呐,今天你可服气了。”

又来了,白晓晨无奈地翻翻白眼,阴阳怪气没个完,难不成她就那么好欺负?

默不作声地往外走,全当没看到李乔眉这个人。

对于这种人,无视是最好的选择,因为他们所有的高兴都是建立在别人的恼怒之上。

不出意料,李乔眉果然变了脸色,跟在她身后,“白晓晨,你眼睛是不好使吗?”

白晓晨点点头,加快步伐,“我没工夫陪你玩这种幼稚的游戏,也请你不要来烦我,严尚真已经是你的了,你还想怎么样?”

她真是不耐烦了,李乔眉死缠烂打觉得很好玩么。

越想越生气,停住脚步,李乔眉一个不慎,险些撞到她身上,差点摔倒,气急败坏地盯着她喊喊,白晓晨等到她说完,才笑笑,“哦对了,少抽点烟,你眼角都有皱纹了,打的玻尿酸好像也要返工了呢,鼻子不够挺了哦。”

和李乔眉做朋友这么多年,这人有什么死穴她一清二楚,此时白晓晨一说,只见李乔眉脸立刻涨得通红,气急败坏地看着周围看热闹的人,“你你你”抖着手指着白晓晨颤着声,就是说不出个一二三。

白晓晨冷笑一声,扭头就走。

温柔太久,都以为她好欺负呢。

严尚真也是,李乔眉也是,方独瑾也是,就连她爸妈也是。

一想到刚刚看到的程慧发来的短信,白晓晨就心烦——真把她当攀附权贵的工具。

搞笑!

侍者为她拉开门,白晓晨笑笑,走进去。

一进门,就觉得气氛有点怪。

定睛一看,严尚真慢条斯理地切着盘子里的食物,方独瑾也切着小甜点,但都没有吃。

见她进来,同时投来目光,一个冷若冰霜,一个亲近温柔。

她一定会疯的,再待下去。白晓晨想了想,走过去拿起包,挤出一个笑容,“我先回酒店。”

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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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一顿糟心的午饭,把白晓晨呕得没法儿。

下午跑去酒店的健身房运动了一下午,出了满身的汗水,才稍稍解点恨和怨。

晚上关机,跑去游泳,饭也没吃。

哗的一声,白晓晨从游泳池里站起来,拿着放在岸边的毛巾擦着脸,她穿得是比较保守的四角泳衣,但也遮不住曲线玲珑。

视线清明起来,走到位置披上毛巾,到更衣室换好衣服出来,头开始有点晕了。

不该运动那么多的,白晓晨暗道,扭扭腰,松松肩膀,走到位置上。

伸手去自己下午买的,放在桌台上的报刊,白晓晨被一个人按住了手。

抬头一看,是严尚真。

他只穿着衬衣西裤,没打领带,衬衣还松了一个扣子。

白晓晨用力抽回手,冷冷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要先发制人,所以她先摆出“请你勿近”的态度。

严尚真坐到一边的遮阳棚下的躺椅上,看着游泳池,“小眉要搬过来。”

小眉?白晓晨听得直恶心,更有说不出的委屈,但仍扬着下巴斜睨着他,“哦,随你便。”

扩了扩胸,要往住宿处走,经过严尚真坐的躺椅的那一瞬间,被他牢牢抓住手腕,没有情绪波动地对她说道,“别走。”

“别走。”这一声简单成功地挡住了她前进的脚步。

白晓晨不争气的心停跳了一刹那,板着脸看他,没有甩开他的手,稳着声音问道,“干嘛?”

自己不会露出来惊喜了吧,白晓晨暗暗琢磨着,可不能输了阵势,千万要板好脸色。

直勾勾地盯着严尚真。

严尚真没看她,仍旧盯着游泳池里的碧波。

“离方独瑾远一点。”他声音淡淡的,手上用力。

就这些?

时间好像停滞了。

白晓晨有点懵,回过神来,干涩着嗓音,“就这些?”

严尚真哦了一声,好像想起来什么,她的心一紧,却听他说道,“安分点,不要到处招惹男人。”

他的嗓音大小刚刚好,却像重重的捶点,落在她的心上,砰砰直响,不能忍受。

刚刚的她一定是傻逼了,才会有那种期待。

白晓晨笑笑,咦了一声,“那和你有什么关系,用得着你来管我?”

都要离婚了,何况他是没眼睛吗,是她招惹的方独瑾吗!

“我要是愿意,谁也管不着,你也是,前夫。”她猛地撇过头,冷笑着回到,“马上就回去签字,绝不会让你久等。”

严尚真这次抬起头看她,手上依旧没放松,看着她说,“你和他在一起,只有受伤的份儿,你以为和我离婚后,他可能娶你吗?结局只有一个,就是你被抛弃,输得一塌糊涂。”

所以不要为方独瑾的身份地位动心,他不适合你。

“那又怎么样,我已经被抛弃过,不在乎第二次。谢谢你的忠告,你要是不说,我还真不知道方独瑾可能对我有意思呢,真是谢谢你了哦。”白晓晨立刻反击,笑得既张扬,又得意,但凄凉。

游泳池这里很安静,不知为何一个人也没有,只剩下他们两个,管理员也不在了。

白晓晨有种说不出的无力感。

严尚真沉默许久,方说道,“你就这么水性杨花,这么趋炎附势?”

她想笑,但已经笑不出来,有一把刀在她五脏六腑绞割,缓慢地,一遍遍折磨。

她咬牙,直到咔咔作响,方回答,“是,我就这么水性,我就这么虚荣。”

嗯,他都给她定罪量刑了,还有什么申诉的必要?

徒增笑料!

空荡荡的场馆里,回响着她的声音。

“我就是要嫁入豪门,我就是要攀附权贵,之前是你,哦既然你不要我了,那换个人就好。你说是不是,谁让我长得还行呢?”

“呐,既然要离婚了,还不许我找下家吗?什么,你说爱情?你不是说我的爱情很廉价吗?我要什么爱情,我就要钱,就要权。”

“满意了吗?——满意了,就松开手。”

作者有话要说:十一点更新,嘻嘻,谢谢大家。

谢谢留言呐,我很高兴,嘿嘿。

大家都各种意味深长啊,争取再来一轮碰撞。

白晓晨要雄起几回了,不能老让她被欺负啊。

留言吧同志们,一回来就开始赶了,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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