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红他枫叶白人头(上)(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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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阿哥才不过五岁,正是玉雪可爱好逗好玩的时候,矮墩墩的娃娃,脸蛋胖乎乎的,谁看见了都乐意逗他说些奶声奶气的傻话。康熙最是喜欢自己的幼子,又是自己心爱的妃子所出,愈发是疼爱,早早带在身边教导了。

几个大点的阿哥要么是已经成家,要么是即将成家,看着幼弟心里难免有些蠢念头,都愿意哄着弟弟冲着自己憨笑,偏偏十六阿哥也是个伶俐的,被逗弄了几回就觉得自家哥哥没几个正经了,爱扳着小脸装大人,那些阿哥更是愿意自毁形象来招惹他。

巡视了塞外的兵备,各地的官员也来汇报了政绩,这勉强算太平盛世的时候,康熙过得还算舒心。

带着儿子们猎了几回,倒是小阿哥们出风头,尤其是十三阿哥十四阿哥,年岁不大,可穿着一身猎装,骑在高头大马上就是比旁人要英气几分,少年郎的脸庞日渐的有些棱角,说话也带着几分心机,让康熙格外得意。

十三阿哥十四阿哥年岁相近,身量也差不多,连面容都带着几分相似,可惜了是隔母,到底是瑜亮情结,这次出来颇有些面和心不合。不论是坐骑还是兵器,但凡是有高低的都要拼命一争。

到了猎场上更是如此,这个向东那个就必定向西,上午十三阿哥猎了只黄羊,下午十四阿哥没有打到麋鹿就绝对不回头。

康熙暗自笑在心里,小孩子争竞,可爱得很,谁都愿意看乐子,哪个会费心去劝和呢?到了晚上的时候,猎来的猎物成了锅中菜盘中餐的时候,哪个还会记得是哪个最英勇?

十六阿哥依偎在康熙身边,吃得满嘴油光光的,十个指头都是酱汁的褐色,邋遢得不像,八阿哥挨着五阿哥坐,五阿哥匕首玩的精纯,不管多厚的肉块都能切开,连关节都卸得干净,八阿哥看得羡慕,自己也抓了根羊膝准备依样画葫芦。可惜技不如人,满手肉渣弄得满身狼狈。

五阿哥已是吃得半饱,看见八阿哥吃得狼狈,也不做声,只憨憨笑着把自己面前切好的一盘子肉推了过去,瓮声瓮气说了一声:“吃!”

八阿哥笑着净了手拿起筷子开始大口的吃,果然味道新鲜,滋味鲜美,狗腿地给五阿哥执壶倒满了酒碗,五阿哥一口便饮尽了。

十三阿哥十四阿哥疯闹够了,都挤到八阿哥身边讨果子吃,对着弟弟两对亮晶晶的眼睛,八阿哥还是狠下心把他们推开:“边儿去,一身的臭气,还不去洗刷干净了再来?”

十四阿哥哪里是肯听人的?越发粘着八阿哥不肯放,还特意把额头上的汗珠蹭到八阿哥的衣襟上,八阿哥嫌弃地不得了,从怀里掏出条汗巾子,把弟弟按在腿上满头满脸的擦了好几遍才放起来。

十三阿哥也羡慕起来,却不敢像十四阿哥那样放肆,只是可怜巴巴看着八阿哥,八阿哥让内侍又拿了些布巾来,丢给十三阿哥,让他自己擦。

有气没力擦着脑门的十三阿哥故意做出几分委屈的神色:“八哥你偏心眼!只顾着十四,就不管我了!”

八阿哥哪里看不出来他的小心思,笑着说:“就是偏心怎么地了?今儿哥哥吃的黄羊可是你弟弟打得,你让皇阿玛给你擦去!他吃了你的猎物就该赏你!”

十三阿哥得不得这一句,立刻起身蹭到康熙身边去,做小儿状讨老父的欢心,康熙本就喜欢自己的骨肉,干脆把十三阿哥揽到怀里喂了口烈酒才罢。

十四阿哥根本瞧不上自己的小哥哥,倒到八阿哥怀里滚了半天,八阿哥扶都扶不起来:“还不给我滚起来,闹得我胳膊都酸了!”

:“八哥给我靠靠吧,待会弟弟给你捏捏?像弟弟这样没人疼的,哥哥总得要顾惜几分吧?”说着十四阿哥便藏不住了,开始斜着眼去横上头的十三阿哥。

八阿哥摩挲着弟弟的头顶,用力地拉了拉他的耳垂:“就你傻,跟我撒娇有什么用?也学着点好啊?看看上面那个,那才是你该讨好的!”

十四阿哥不屑一顾地呲牙:“自己皇阿玛,需要怎么讨好?那是女人干的的,好儿郎凭本事顶天立地,我才不学那些歪门邪道,白白堕了志气!”

八阿哥心里赞了一声好,却不肯让十四阿哥听了骄傲,又说些闲话,不过是白日这匹好马跑得英气,那个侍卫拉得弓满。

十四阿哥不是笨蛋,甚至可以算是一个早慧的孩子,闻弦歌自然知雅意,也换了付面孔笑嘻嘻地没心没肺高乐着。

酒过三巡的时候,正是微醺然,陶陶然,有的人爱放歌,有的人爱劝酒,一时间闹哄哄的,王公贵族也难得这样相聚,且是在草原上,都松快了几分精神,皇帝也不愿败了众人的兴致,这酒宴便一直开到了月上远山的时分。

跌跌撞撞的贵胄们被内侍们搀扶着回到各自的营帐,喂了大碗的解酒汤,拿热手巾擦了手脸,放倒头一顿好眠,等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红日当空,各人忙忙碌碌起身梳洗,免得在君前失礼。

挂好了玉璜,绑好了辫子,理顺了马蹄袖,匆匆赶到大帐前的贵胄们却被完全忽视了,皇帝正急着拉偏架呢,哪里顾得上这些人的仪容是否端正?

一大早上,鄂伦岱就跟大阿哥嚷嚷起来啦,直吵得营地周围连着野兔都呆不住,野麻雀也都飞得远远的。

大阿哥自来霸道惯了,又有个护短的坏毛病,划到自己圈子里的人就想护着,不为着别的,为着不给别人自己护不住人的名声,也要死命保住啊!

晚上的时候,大阿哥就火力对准了索额图,大有要翻脸的架势,旁人谁个会来当这个炮灰,都举着杯子躲得远远的,索额图本来想着自己圣眷已失,何必同大阿哥硬着顶呢?捂着胸口,弯着老腰就要尿遁,惹不起我躲得起啊?反正皇帝还没发话呢,咱跟着急什么?你还不是皇帝呢,我怕你个球!

索额图的无赖没有耍成功,也可以说是太成功了,至少成功骗到了半醉的鄂伦岱,鄂伦岱大概是美酒喝得迷了眼,满腹的骄横化作了浩然之气,丢了杯子就冲到了大阿哥面前,仁义道德无所不说,就差指着大阿哥鼻子骂他忤逆了。

大阿哥也是酒上了头,红上了面的人,怎么忍得这个?噼里啪啦就跟鄂伦岱对上了,战火一发不可收拾,幸而场面混乱掩了过去,各人被扶着回了各自的营帐,眼看这事就要过去。

可是装无赖的索额图从来不是个记得他人恩德的人,鄂伦岱也不是没有为难过索额图,大阿哥更是他的眼中钉,难得这两个冤家对上了,索额图不利用一下都对不起自己的一下巴的花白胡子!

第二日早上,索额图早早就守在了外头,单等康熙一出来,就佝偻着身子去请安,康熙不是个不体恤臣下的人,关心了几句,索额图摇着头只是不吭声。

康熙是玩惯了心术的,立刻招了人来问话,于是睡梦里的大阿哥同鄂伦岱就被人从温暖的被窝里拖出来,拖到康熙面前问话。

两个晕乎乎的醉汉能吐出什么象牙来呢?康熙很快就觉得自己面对的不仅是狗嘴了,还是两张臭气熏天的狗嘴。

大阿哥不爱读书,鄂伦岱更不爱,吵起架来都没什么弯弯话,虽然话糙理不糙,可是糙话谁也不乐意听啊!尤其是皇帝这种尊贵的耳朵,听惯了和风细雨的轻言细语,大清早的就被这两个糙汉子闹腾地满心怒气,人家家里疼小老婆,欺负大老婆,不孝敬堂上公婆,这是你们应该关心的事情吗?一群娘们!!

营帐外头围了一堆人看热闹,正事轮不到咱们关心,这旗里贵姓家的家事,咱们总能参合吧?那谁谁的堂哥是我家的舅爷,谁谁的女儿是我姑母家的媳妇,大阿哥同鄂伦岱吵得沸反震天,肯定是大事,可不能忘了我啊!

于是康熙更恼火了,望着下面都是自己人,怎么就这么不省心呢?火起来让侍卫统统叉出去,给他们个没脸,看他们还吵什么!

侍卫们把两位贵胄丢了出去,康熙端起了茶盏,准备起身活动活动,朕是出来避暑散心的,怎么会遇见这些二愣子,不成,朕要去纵马一回。

康熙刚刚骑上自己心爱的五花骢,握紧了马鞭,深吸一口初夏草原上带着露珠的清香空气,两腿一夹就准备飞驰的时候,八阿哥却冲了上来:“皇阿玛为何把大哥同鄂伦岱等同处置?”

康熙眯着眼睛看八阿哥,语气里带着些不以为然:“怎么,八阿哥你来替你大哥鸣不平来了?”

八阿哥正色跪了下去:“皇阿玛,儿子是为皇阿玛鸣不平,明明是件简单的小事,偏偏被人情挟持,皇阿玛总想着保全名声,却被人生生败坏了清誉,儿子如何能袖手?”

康熙眯起的眼睛慢慢睁大了,连声音也开始严肃起来:“八阿哥是什么意思,朕怎么听不懂呢?”

八阿哥仰着头直视康熙的眼睛刻意放慢了语速说话:“儿子以为皇阿玛如此英明,怎么会让这点小事拖到今日?隆科多私德不修,以致内帏隐事扬扬在外,物议沸腾难以平息,皇阿玛留中不发不过是爱惜人才,可是自古德才兼备谓圣人,德胜才谓君子,才胜德谓小人。皇阿玛何必为了个小人处罚大哥同鄂伦岱?”

康熙捏紧了手里的马鞭,脸上看不出来是什么情绪,等他再开口的时候连语气都平淡下来:“那八阿哥有什么好建议呢?”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那个

我回来了,下个月开始规律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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