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天辰新皇(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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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第二天,云天倾才想起带着苍梧二人大闹文渊阁的原因,哭笑不跌。想她一向冷静自持,也被昨天容凌的甜言蜜语迷得晕头转向,竟然忘了自己的初衷。

磨磨蹭蹭起身,简单洗漱完,云天倾坐在镜子前梳头发,从镜子中看到容凌的身形,云天倾转身,肩膀被容凌按住,容凌说:“别动。”云天倾依言坐在镜前,从镜中看到容凌神情紧张地拿着梳子一丝不苟帮她梳头发,表情严肃至极,好像对待她的头发就像对待手段高明的对手一样。云天倾心中泛起甜蜜,同时,头上连绵不绝的刺痛提醒她,享受容凌的服务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疼的话说一声。”容凌没忽视云天倾皱起的眉头,下手轻了几分,不一会儿,云天倾头上顶着歪七扭八的发髻。云天倾举着镜子很臭美地前看后看,被容凌一把抢过镜子,“别看了。反正就是梳个头发而已。我第一次梳女子的发髻,效果不好。”

云天倾眼尖,看清容凌脸颊上飞起的红晕,抿嘴轻笑,“我觉得很好。其实我特别希望帮你梳头发,摸在手里滑滑软软的,感觉很好。”

容凌脸上的红晕更加明显,咳嗽两声故作镇定说道:“白天,不适合说这个话题。我们,做别的事情吧。”

云天倾愣了好半天,在容凌略有期待的目光下渐渐明了,低头看看自己的前胸,也学着容凌咳嗽两声,义正言辞说道:“我觉得这个话题很好。”

容凌和她一样,认真看眼她的前胸,比她还义正言辞,“我真心觉得这个话题不适合谈下去。或者,你愿意后果自负。”

“……”

两人吃过早饭回到武英宫下棋。云天倾的棋艺在容凌的锻炼下有了突飞猛进的发展,此时和容凌对阵,云天倾也有了容凌几分气定神闲的气韵,随手应下一子,似是漫不经心说道:“容凌,苍梧说出实情,当初他背叛我是因为清欢用国师的身份许诺帮他找回师倩,但昨日清欢却说他已经把国师之位传给提督那个孩子,不再是国师,你说对于他这种想赖账的人,该怎么收拾?”

容凌也随手应下一子,“清欢看似可恶,但他背后还有人。先不要急着动他,等引出幕后黑手,一起收拾了便是。”

云天倾皱眉,又落下一子,“但是苍梧寻找师倩一事不就耽搁了?”

容凌淡笑,“不会,清欢那人吃硬不吃软。你对他越好,他就越得瑟,对付他,不如直接来硬的。”

云天倾拍手称好。容凌凉凉扫她一眼,“说到这个,我倒是想问你,当初和苍梧一起骗过清欢,从舒夜手中逃出去后,怎么不来找我?”

云天倾落子的手微微一顿,随即装作没事人一样落子,说道:“当时我遇到纳兰雪夜了。他要说出我的身世。我以前经常奇怪,为何我听到清欢吹的曲子会眼花,想着干脆利索解决完事情,就和纳兰雪夜一起去了传说是我的母国的吉泽王城。纳兰雪夜哄骗我让我报仇,让我放干了血。不过按照清欢的习惯,可能还有后招。纳兰雪夜应该还活着。”

容凌眼睁睁看着云天倾把她的白子送进包围圈,又问:“后来呢?你明明来看祭天大典,为何不出现?你可知那时我很生气?”

云天倾更加心虚,“那时师父桐笙来找我,说有一个一劳永逸的方法帮我解决这些烦人的上一辈恩怨纠缠的麻烦。我心想着,反正我是要和你长长久久在一起的,不如把麻烦解决了,也好过一直被人拿着把柄威胁,所以就跟着桐笙师父走了。我们去了吉泽王城。吉泽王城有座大大的雪山,雪山脚下有棵枯树,桐笙师父帮我和枯树中的祖先沟通,我放弃了圣女之灵气,成为一个普通人,从此再也没人敢拿什么国仇家恨烦我了。耳根子算是清净了。”

容凌又看眼云天倾继续把白子往包围圈里送的落子,笑道:“这么说,桐笙师父倒是做了件好事。”

云天倾黯然叹息,“算是吧。桐笙师父也付出很多代价,她在我面前变成了树。她还安慰我,她这是去找她关心的人去了。让我不必悲伤。其实,看着她从我眼前消失,我也没太多悲伤。人死了,本来就是应该回归自然的。所以桐笙师父消失只是从一种存在形态转化成另一种存在形态。况且,作为人的这个存在形态,桐笙师父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她走的毫无遗憾,也毫无牵挂。我替她开心。”

容凌支着手看云天倾,轻笑,“你倒是豁达。”

“还好吧。”云天倾松口气。不管是谁,她都没说自己胸口的秘密。一来是因为不想自己的软点被别人利用,而来也是不想关心自己的人担心。容凌一向机敏,骗过他不容易。云天倾早就想过会有被逼问的这一天,早就练习好了应对的说辞,真中有假,假中有真,云天倾一遍遍修改自己的说辞,最后定稿时,云天倾保证,即便是容凌,如果没有亲眼看见当时的场景,他也想不到到底发生何事。云天倾暗自得意,收敛心神猛地一看棋局,大叫道:“喂喂,你不能耍赖,我什么时候把棋子放在这个地方!这不是找死吗?”

容凌暗笑,“你仔细想想,就是刚才你向我解释你去向的时候,心不在焉,随便放进去的。”

云天倾一下子蔫了,竟无言以对。

容凌得意洋洋攻城略地,大手笔收回棋盘上的白子,心底忍不住担忧。今天上朝时候他遇到达钰了。知道顾瑞安和慕容青的失敬,同时知道独孤轩然回宫,独孤涟漪前来凑热闹的消息,同时,还有更糟心的事情……

“天倾,我有件事和你说。”容凌思考过后,珍重开口说道。

本来云天倾耿耿于怀容凌借用审问她的时机害她输棋,本想冷嘲热讽两句,抬头看见容凌严肃的神情,也跟着严肃起来,“何事?”

“天辰此次折损严重,国力衰败,但还不到灭国的地步,若要局势稳定,需选出一个新皇。不知你有何合适人选?”

云天倾嘟着嘴落子,“自古后宫不干政,你的事情你自己解决。”

容凌大笑着刮她的鼻子,“胡闹,平时怎不见你如此懂事?”

云天倾正色道:“平时在开玩笑,现在你说很严肃的事情,我当然要配合你严肃一下,不然岂不是对不起你扑克脸的表情?”

低沉的笑从唇边溢出,容凌摇头,“直说,你有和想法。”

云天倾收手,抱胸看着容凌,“你不是早就有合适人选了?问我何意?”

容凌挑眉,“你同意。”

云天倾抿嘴,沉默片刻,“当初泽州沦陷,我虽不在场,但事情经过我还是略有耳闻,南风亦的事情我也知道不少。你念旧情,但不知道他是否领你的情。这件事,我不是很乐意,但如果你坚持,我保留意见。”

言下之意就是同意了。容凌不相信自己有足够的理由说服云天倾这个儿荒诞的决定,唯一的可能就是因为提意见的人是他。容凌猛然意识到云天倾对自己无条件无底线的纵容,一时恍然。他认识的云天倾,从来不会因为 任何人改变主意,而今更加圆滑。好像,他的云天倾在不知不觉中慢慢改变,变得更让人着迷。

“在看什么?”云天倾满眼戒备,死死盯着容凌打量的目光。

容凌笑得温和,“当然是看你。我在想,若是让你去说服南风亦乖乖接受天辰皇位,成功率有多大!”

云天倾终于找到冷嘲热讽的机会,语调拉长,用若有所思的调侃“哦”了一声,打趣道:“用美人计,该你容小王爷上才对。再说,容小王爷怕是忘了,当初我还和南风亦有婚约的。难道你就不怕我见异思迁?”

容凌自信且自负,“这世上,你看上本王,就在看不上其他人。”

云天倾咬牙,露出魔爪在容凌面前晃悠上,“容凌,说出真话你就不怕被灭口?”

容凌哆嗦两下,装作很害怕的样子,“哎呀呀,好害怕呀,云女侠饶命……”

不待容凌装腔作势说完, 云天倾一扑而上。

云天倾见到南风亦时,他正在修建花枝。不同于她闲着没事玩似的修建,南风亦很专注。云天倾从来没有见过神态平和,一脸严谨的南风亦,呆了一下,站在花池边等候,随侍的太监正要尖声怒吼,被云天倾挥手制止。那时正是午后,太阳高照,虽是冬天,但阳光仍旧刺眼。云天倾感受强烈的日光照在脸上,脸上出了一层汗,还有油腻腻的感觉,但花池里的南风亦安静如处子,依旧专心拿着大剪刀修建梅树枝,好像世上除了那一件事再无其他要事能引起他的关注。阳关在他身上泛起温暖的波光,南风亦褪去狡诈阴邪的气质,变得像邻家大哥哥一样温暖亲切。原来,南风亦还有这样一面。云天倾低头沉思。当初,南风亦只是嘉铭帝为了吸引朝中危险以求保护容凌的一颗棋子,后来他亲手杀父夺位,当上皇帝,实则是个傀儡皇帝。容凌在金陵起兵,南风亦重用幕无烟,其实是嘉铭帝的安排,嘉铭帝一直想让容凌登基,可惜容凌即便在烽火硝烟中夺位,也把江山扔给幕无烟。后来,嘉铭帝知道容凌并不是他的亲生骨肉,一手控制南风亦这个亲生儿子。其实,南风亦一直把嘉铭帝当成父亲看待,奈何,嘉铭帝从来不把他当成儿子看。蓦地,云天倾感觉南风亦一生悲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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