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吉泽王城（1 / 1）

清欢眉毛一挑，“你们来自哪里，云天倾来自哪里，都和师倩，或者是师倩的生前有关。有师倩在，天玄子就没办法分开云天倾和容凌。而你们的存在，是有命定的原因的。”

悲怆的氛围在清欢说出“命定”二字时上升到最浓郁的地步。苍梧和官苍梧不言不动，清欢打开纸卷，看眼上面的内容，轻笑道：“果然如我所料，他们到了。”

纸条上的内容：二人已到吉泽王城。

云天倾醒来时， 看到是一方晴空，环顾四周，只见白茫茫一片，白雪飘零，远处高山插入天际，白云飘荡，好像仙境。入目的景物太亮，刺得云天倾眯起眼睛。

“喜欢这里吗？”身边出现一个声音。云天倾这才注意到纳兰雪夜。因为他一身白衣和周围环境融为一体，云天倾先前没注意到他，听到他的声音，看到他垂在胸前的黑发，才看清纳兰雪夜侧身站在她旁边，扭头看着远处的高山，神情缥缈如环绕在山腰的白云。

“白雪飘飘，没想到这个世界还有这种景致。”云天倾感慨。她走遍三国，知道这个世界的行情，即便到了冬天都不下雪，因为温度太高，连花都常开不败。云天倾猛地一看到白雪，不经意想起当初唐人街和别人抢面包的情景。那时冷的手脚都放不开，但为了一口吃的，还是拼上去撕咬。那时她记得的不是天上飘的白雪，而是入口的温暖血液。

“想知道为何三国没有白雪，而在这里有吗？”纳兰雪夜问。他看着云天倾，眼中是安静的温柔，云天倾第一次见到这样平和的的纳兰雪夜，一时晃神，终于明白纳兰雪夜能凭一副容貌叱咤泽西朝堂的原因。他若是愿意，恐怕没人能拒绝他的要求。

纳兰雪夜缓慢开口，像讲一个很久很久之前的故事，云天倾觉得他有讲床头故事的天赋。“这个地方名为吉泽王城，国人温驯勤劳，守着巨额财富与世隔绝。国人中男子多才多艺，女子美艳无铸，惹得周围国家的嫉妒。后来，这个国家的贵族产生矛盾，太后身边的侍女出卖了雪山上的圣女，这个国家在二十年前灭亡。圣女在临死前诅咒，冰封吉泽王城，外人永世不得入内。”

云天倾看着高耸的雪山，觉得那山确实很熟悉。她想，可能是因为山头像她在现代见过的富士山。

纳兰雪夜继续问：“难道你没什么想说的？”

云天倾反问：“我该说什么？”云天倾表面漫不经心，但心中一惊掀起惊涛骇浪。纳兰雪夜刚才说外人无法进入。但他们却在这片国土上。说明他们也是这个国家的人。云天倾仔细回想，自己从来没来过白雪飘飘的国家，这又是为何？

纳兰雪夜牵起嘴角，看着云天倾就像看一个闹脾气的孩子，“这是你的家乡，你从这里出来时还是个婴儿呢。天倾，我刚才说过，你还没出生时我就知道你的存在。你的一切我都知道。有些事情，是你无法拒绝的。”

云天倾眼中尽是嘲讽，“纳兰公子，有话请直说。天气太冷，我的脑子无法高速运转。你说的这么暧昧，会让我误以为你对我有意思。”

纳兰雪夜扯起的嘴角笑意加深，笑得很是玩味，“若我说是呢？”

云天倾漫不经心的神态一点点回收，眼中慢慢渗透出凌厉的光彩，“忘了告诉你，舒夜给我下的毒只能奈何我几日。”

纳兰雪夜看着自己胸口的小手，感受手底渗透而出的力道，心中一个激灵。云天倾竟然这么快就恢复内力，倒是他没想到的。

“在很久以前就注意到你，是真话。”纳兰雪夜感受着胸口的紧逼，知道死亡阴影渐渐笼罩他头顶，但他不怕。纳兰雪夜悠然说道：“因为，你是我的妹妹。”

云天倾手指泛红。刚才，她的手已经***他的皮肤。就差一点，她就会取出他的心脏。

“什么？”

时间静止了很久，久到风雪又至，扬起云天倾散乱的长发，纳兰雪夜才听到云天倾的声音。他又说了一遍，“天倾，你是我的妹妹。同父同母的妹妹。”

云天倾保持刚才的动作僵直不动。消化完纳兰雪夜的话后，收回手，轻轻抬头，嗤笑一声，“我不信。”

纳兰雪夜点头，“我理解。”

风雪在二人间穿梭，云天倾眼前是细碎的凄迷，纳兰雪夜的脸在她眼前模糊不清，两人的长发和白雪纠缠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风雪稍停，云天倾听到自己的声音，“是吗？”随即清清嗓子，“你不会做无用的事，说吧，你的目的。”

云天倾刚刚还在为“妹妹”二字惊诧，同时响起每次听到笛音时出现的幻觉，她有瞬间的犹豫，是否承认那些记忆，承认记忆中的身份。好像灵魂深处有一个声音在嘶喊，揪扯着她去做她应该做的事情，她刚想松口，就看见纳兰雪夜冰冷的双眸。她见过很多人的眼睛，熟悉了各种冷漠，但记忆中只有一人温暖入春——容凌！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容凌。她来到这里的原因也是因为容凌。唯有容凌，是她的责任。

纳兰雪夜对云天倾态度的转变很是不满，“这个国家被灭，你知道死了多少人吗？”

“什么？”

云天倾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不在乎激怒了纳兰雪夜，“整整一个国家，你知道吗？整整一个国家！”纳兰雪夜说着，情不自禁摇着云天倾的肩膀，“就在雪山脚下，你的母亲，王城高贵的皇后，刚刚生下你，就被人欺凌致死！那里，还有那里，都是被同袍的血染红的，云天倾，你到底有没有心？”

云天倾被他摇的头晕眼花，一把甩开他的钳制，“滚一边去。”

纳兰雪夜苦笑两声，怅然若失，“也对，你一出生就被人保护的很好，从来不知道人间疾苦，即便有小风小浪，都有人帮你挡着，后来遇到容凌，他更是把你捧在手心里，你怎会知道灭国之痛？不仅是我妄求，更是这个国家的悲哀。云天倾，你听听，寒风从这个山头呼啸而过，是这个国家的亡魂在哀鸣。”

一向眼高于顶的纳兰雪夜露出哀求的神色，让云天倾略微动容。但云天倾知道，若是承认她和吉泽王城的关系，后续问题会接二连三困扰她。云天倾说：“纳兰公子，若是情绪悲愤，发泄两下挺好。若是发泄完了，请说正事，引魂曲和我有何关系。”

“难道你还不知道？”纳兰雪夜说：“只有王族才能修习的曲子，你能听懂，而且还有反应。是祖先在召唤你。”

云天倾嘴角抽动。该死的祖先，分明就是鬼魂在召唤她。“我知道了。这种事我以后会注意。再会。”

“等等。”纳兰雪夜当然不能让云天倾轻易离开，拦住她说：“莫非你一点都不记得了？虽然你当时只是孩子，但是你一出生就被选定为圣女，你应该是有记忆的。当初灭掉吉泽王城的部队，就是泽西派来的。可以说，泽西的每个人，都应该是你的敌人。”

云天倾不以为意的神情渐渐严肃，看着纳兰雪夜，像看敌人一样凶狠，“你这么一说，我好想明白了，为何我周围的所有人都说，我和容凌命中注定不能在一起。是不是就是这个原因。他的国家派兵灭了我的国家，所以我应该和他是世仇？我们应该是敌人，不能相爱，更不能在一起？”

云天倾接二连三的反问都很平静，但纳兰雪夜却很不安。联想到云天倾一再因为苍梧点明这个问题焦点而不停绝交，纳兰雪夜觉得云天倾的反应实在太平静了。但他本着说实话的原则，很诚恳地说：“你说的是事实，我们都是为你好。”

“狗屁事实。”云天倾忍不住爆粗口。“你们为我好？在这种为难人的事情上你们才会想起我。是不是真好只有你们心里自己知道。总而言之一句话，我不承认。”云天倾失去所有耐心，甩开纳兰雪夜的阻拦强行突围。

纳兰雪夜害怕伤到云天倾，又必须留下他，急的满头大汗，“你就不能冷静些？非要闹得不可开交才甘心？”

纳兰雪夜没动武，云天倾只是手脚比划，两人争执一番，都是衣衫不整发丝凌乱，喘着粗气互相瞪着对方。像两只互相撕咬的野兽，搏斗片刻，不约而同休战。

“天倾……”纳兰雪夜忍住脾气劝说，“这件事情容不得你胡闹，我们只是……”

“啪……”云天倾大手扬起，狠狠朝纳兰雪夜脸上挥下，纳兰雪夜猝不及防，头偏到一侧，脸上留下清晰的手指印。

“我和容凌是否在一起只是我们的事情，你们千方百计阻止我们，应该不止是敌人这个冠冕堂皇的说辞。我一早就说了，直接说明来意，不然，我不介意和你拼个你死我活。就在这个你最在意的国家废墟上，和你残杀至死。”

纳兰雪夜本就容颜苍白，听到云天倾的话，像是受到很大打击，不由得后退两步，不可置信瞪着她，“你怎么能……你，好狠……天倾……”

“决定好了吗？”云天倾神情冷傲如雪山女王，一丝温情都没有。平常人见到都会害怕地避让，但纳兰雪夜反而觉得这才是真正的云天倾，傲然于世的云天倾，才配做他的妹妹，才当得起新任的雪山圣女。“其实不用我说，你都以猜到了吧。”纳兰雪夜收起所有伪善，用同样冰冷的态度说道：“桐笙师父第一次见你时，向你说明你的身份，你的表情已经说明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