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绿绮闹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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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天倾扶额而笑,“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看来今天我们不宜出行。”

容凌说:“即便我们不出去,事情还是会找上门。现在发生的事,看似偶然,其实是必然。”云天倾不解其意,容凌压低声音,“紫电好像对我有特殊感觉,在我手中安静地很。刚才你不受控制舞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事情的起因就是紫电。云天倾想想,说道:“刚才紫电在我手中好像有了自己的意识,自己挥舞起来,我一时反应不过来,被它带着走。你知道,我不擅长舞剑。我更喜欢隐术毒术。紫电和我没缘分。”

好像赞同云天倾的说法,紫电抖了抖,一副“得瑟”的模样。容凌眯眼威胁道:“我的就是你的,你不要的我也不要。紫电这种破烂剑我要多少有多少,一会儿扔了便是。回头我再寻一把好的,最起码不会陷你与不义。”

紫电蔫蔫地安静下来,独自伤怀。小鬼和提督看到紫电人性化的反应,惊喜万分,挣脱采花贼的大手,跑到云天倾身边,伸手在剑身弹打。

落华宫局势因两个孩子的调皮之举稍有缓和,众人暗自松一口气,却见一个窈窕的白衣女子缓步走来,怀里捧着一个牌位,身后两人抬着担架,担架上的人被白布盖过头顶。来人正是绿绮。她带着青螺的尸体,跪在落华宫的会客厅中,瘦小的身体微微颤抖,仿佛一只无辜的羔羊闯入狼窝,引起众人无限怜爱之心。此情此景,就连冷血无情的云天倾都觉得她有些可怜。

被两个孩子包围住的紫电一点气势都没有,皇帝没感到威胁感,坐在高高的座位上威严问道:“下跪何人?何事面圣?”

绿绮继续发挥示弱群体的特点,哭哭啼啼说道:“奴婢状告云天倾在大周谋害柳溪郡主。”

摄政王此时坐不住了,由看戏的人成功上升为演戏的人,连滚带爬出列,声泪俱下,“陛下明鉴。老臣委屈呀……”

云天倾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早上她见到的摄政王威风八面,和现在一对比,云天倾顿时觉得泽西的政局拼的心智,而是演技。坐在最高位置的几位,个顶个都是演戏中的好手。

摄政王继续说:“小女柳溪分明出使大周,却被云天倾陷害致死,最终连一个尸首都没落下。小女身边随侍的婢女青螺因为知道云天倾的所作所为,被云天倾逼得当众从大周百丈高的宫墙上跳下。绿绮身后就是青螺的尸首。陛下,一定为老臣做主呀。”

皇帝喜欢别致,对摄政王独角戏不感兴趣,听了他的话,只是淡定从容拍拍衣服上的尘土,不轻不淡说:“哦。”

就这么算了?摄政王不甘心,继续说:“这件事晟王也知道。青螺的尸体还是晟王收起,从大周回来转交给老臣的。”

舒夜脸黑了黑。虽然他一直想黑容凌,但现在目测慕容澜的意思,他们不宜动手。谁也没想到慕容澜的态度会转变。最初只是观看容凌是否值得他们花这个心神,而现在……舒夜也吃不准慕容澜的想法,一时不敢做决定。只能走出来,敷衍地解释道:“回禀圣上,泽西的人自然是要回到泽西的。至于云天倾和柳溪郡主的纷争,虽然发生在大周,但牵扯到睿王,还请圣上仔细调查再做决定。”

皇帝皱眉。调查什么他嘴烦了,不耐烦地挥挥手,“行了,我知道了。这件事以后再说。”

本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九王爷突然站出来说:“睿王不止是个种子,眼光也不同常人,女子还是贤良淑德的比较好。没想到睿王竟然选择了行为彪悍手段毒辣的人做妻子,真让人惊讶。”

九王爷说的事实,没有任何褒贬,听在众人耳中,有了不同的意义。太后神色莫名,对睿王说:“九王爷所言极是,娶妻娶闲,云姑娘这样的人不适合当妻子,还是哀家的侄女慕容青更为合适。”

摄政王听得鼻尖冒汗。上头几人怎么把话题从他女儿柳溪之死转移到容凌娶妻的问题上?这是要纵容容凌所为吗?

九王爷见摄政王没有反应,暗道一句蠢货,继续开口,“刚才睿王为了云天倾可以对皇帝陛下拔剑相向,我等明白,睿王定是情深意重之人,但是这人完全不值得睿王倾心相待,还请睿王三思而行。”

云天倾有些愤怒。她和九王爷有仇吗?为何今天他的所有举动都针对她?而且下的都是死手,招招见血。

绿绮听着越发迷糊,不是只要把云天倾的事迹揭露一切就会真相大白,她姐姐就能沉冤得雪?为什么现在发生的一切和她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陛下,太后娘娘,请你们为奴婢做主。云天倾害死郡主,害死奴婢的姐姐,她是个坏人,罪大恶极的坏人。”

听到绿绮口口声声说云天倾是坏人,小云龇牙瞪着她,提督和小鬼直接大哭不止,以表示自己的愤怒,“云姐姐不是坏人,你才是坏人,专门穿成这样陷害云姐姐,你这个大坏人。”

女子和小孩子都是弱势群体。同时演绎弱势群体的特点,旗鼓相当,一时场面有些混乱。皇帝觉得自己耳边有上千只鸭子呱呱乱叫,沉声说道:“够了,都给朕闭嘴。”皇帝不发威,真当他是好惹的?虽然他一直不务正业,专心在木工技艺上,但这并不代表他是个笨蛋。若他真是脑子有问题,他不会安稳坐在皇位上,早就被宫里的阴谋阳谋害的尸骨无存。

看戏的百官抖了抖。他们还没想明白为何一向好脾气的皇帝会发怒,太后也沉声说道:“哀家在落华宫举行接风宴就是为了庆祝睿王出使大周顺利归来,你这个小小的婢女竟敢将尸体抬到皇宫,甚至抬到落花宫里,将哀家这张老脸置于何地?以哀家看,你不是为柳溪郡主讨回公道的,你是诚心来捣乱的。”

绿绮脸色苍白。她什么都不懂,只是按照别人的吩咐做事。她知道达官贵人做事都讲排场,她的做法很不妥,但那人说,只要她这么做了,就一定能达成她的目标。那人说这话时笑得很好看,眼睛像一泓清泉,倒映着她迷茫的小脸。她直觉相信那人的话。她也挣扎过,但只要一想到姐姐青螺曾经接着晚上的油灯给她补衣服的场景,她觉得所有的问题都不再是问题只是她愿不愿意尝试,想不想努力的差别了。

“奴婢知错。奴婢此次进攻,本来就是抱着必死的打算。”绿绮眼中闪过绝望,趁众人愣神间撞到角落里一张桌子腿上,脑袋最柔软的地方磕在桌腿的钉子上, 一股血哗啦啦流了一地。

绿绮倒在地上,意识昏迷中好像又见到了那个人,白衣灼扬,面容清癯,一举一动都赏心悦目,好像天上的神仙,和他说句话都觉得是对他的亵渎。果然,神仙只有在临时的时候才能见到。上次是在见到姐姐尸体的时候,这次是她将要死的时候。绿绮嘴角勾出一丝笑,闭上眼睛。

舒夜惋惜地走到绿绮身前,手覆盖在她眼睛上,遮住她尚未阖上的双眼,轻叹一口气,“真是个可怜的傻孩子。”

云天倾潇洒行事,最见不得装腔作势假惺惺的人,看到舒夜的举动,被容凌挽着的手握成拳头,低声询问,“害死柳溪的人是他吧。挑拨离间的人还是他吧,为什么他害死一个又一个人,一点愧疚都没有,还穿着善心人的外套,怜悯看着这些苦命的姑娘?难道这是上位者的恶趣味吗?”

容凌听出云天倾对上位者的不满。其实他也对这种地方生出厌倦之心。带着面具假装哭与笑,所有的温情都是假象,活着很累,他不止一次想过离开可,但最后还是选择留下。一双手巧妙地把离开朝堂的二人再次拉回,也许,这就是命运。

九王爷是中立党的领袖,此次弄出人命,明面上文党吃亏,他要是包庇容凌,便是和文党作对,意味着站在武党阵营中,若是袖手旁观,那容凌和云天倾今天肯定在劫难逃。御前行刺,杀害郡主,逼死证人,数罪并罚,肯定能让他们在牢里带上很长一段时间。

百官沉默,鲜有地愤慨。在场诸人对柳溪之死都有所耳闻,知道这是有心人设计的一场的局,大家都抱着一种可有可无的观望的态度。而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绿绮的死太惨烈,血腥味勾起泽西百官骨子里残忍的一面,他门内心疯狂呼喊“搏斗”二字,就像是他们曾经每一次坐在高高的斗兽场上看着奴隶和野兽颤抖,血流满地的场景。

九王爷无力扶额。这种局面他实在不愿看到。虽然他对容凌产生一些兴趣,虽然他有心护住容凌,但百官被血腥勾起的野心是强权无法压制的。为今之计,只能通过血腥来解决。小云太了解这种味道。这种生与死纠缠不休,相伴相生的味道。小云看着百官,持刀的侍卫,甚至是不远处拿着乐器的彩衣歌妓,眼中泛出一层血雾。在他眼中只有两种人,一种是要打到的人,另一种是不需要打到的人。而云天倾的出现,让他知道还有第三种人,那种人带着所有的光明冲到他昏暗的世界,然后照亮他阴暗的内心。那样的滋味很美妙,而且会上瘾,就好像她亲手交到他手上的糖葫芦,又酸又甜。一开始让人忍不住皱眉,但只要尝过,就再也忍不住吃下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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