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大事化小(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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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天倾还有些话没说:比如云若依这个妹妹在她不知不觉中变成了一个情深意重的人,比如南风玄在最后关头竟然神智清醒过来,比如云若依竟会心甘情愿帮助她,比如云若依最后以身殉情。

二人没在钟室后院多停留,站了一会儿,走出后院。云天倾回头再看一眼曾经住过的地方,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南风玄的场景,他把自己当成小太监,想方设法撒谎,就是为了出去看一眼外面的景致。那个骄纵任性,像太阳一样璀璨耀眼的少年,终究不应该承受太多事实的无奈,所以上上天安排他变得痴傻,从此不知世事。却又在他离世时,让他恢复清醒,看到这世上还有一人始终陪伴他身边。他是何其幸运,又是何其不幸。

“怎么了?魂不守舍的!”容凌搂着云天倾走到荷塘边,觉察到云天倾的一样,轻声询问。

“没事,只是看到凋零的残花败叶,一时忍不住伤春悲秋了。”云天倾挑起一抹笑,把所有的心事多小心掩藏起来。宫里的人动作很快,刚才壮烈的拼杀已经打扫干净,好像血雾迷茫的场景从未出现。四大鬼刹在他们走出钟室时来请示过,云若依和南风玄的尸体已经处理好,旁观的官员也保证三缄其口,不随便乱说。大周事情已了解,是时候该走了。

容凌和云天倾回到房中。桐笙还坐在最初的椅子上,见到二人,说:“茶已换了三四回,还以为你们不会来了。”

云天倾坐在她身边,到了两杯茶,一杯递给容凌,另一杯窝在手里,不着急喝,只是盯着碧绿幽静的水面发呆。苏樱端着饭食走进屋里,对屋中三人说:“主子从起床到现在都没有用膳,已经日上三竿,小人让厨房做了些爽口的吃食,主人暂且用一些吧。”

容凌看眼门外,“不急,一会儿还有人会来。”

同时,一群朝臣穿着官服来到行宫外面,喧哗着要见总使大人。大门和舒夜的屋子挨得近,正好赶上舒夜用饭的时辰,小怜气匆匆从屋***来,拿着鸡毛掸子赶人。舒夜随后出来,笑着阻止小怜,问明情况后自告奋勇带领一众朝臣来到容凌的寝室。

跟着舒夜的还有清欢和纳兰雪夜。一见云天倾慢条斯理吃饭,清欢率先开口,“小天倾,你吃饭怎么不叫我?哎呀,不能吃这个,女孩子吃这个会长肉的……哎呀,小天倾……”

容凌余光瞥见纳兰雪夜脸色苍白,转头对舒夜说:“纳兰公子气色不好,不会是和病秧子呆在一起久了,被传染了?”

舒夜避而不谈这个问题,对云天倾说:“云公子,本王在屋中听到大周朝官喧哗,好像是大周皇帝有要事寻你,你现在这般悠闲用饭是不是不妥当?”

“是否妥当我说了算,你就不用操心了。”云天倾放下筷子,又说:“你刚才说……朝官?来了很多人?”

站在一旁的小怜插嘴,“可不是嘛,好多人哪。七嘴八舌乱说话,嗓门个顶个的高,要不然也不会吵到我家主子用饭。”

云天倾眼皮不抬,手边的茶杯飞出。舒夜拉了小怜一下,茶杯在他眼前飞过。云天倾弹弹手指,“主子说话的时候,下人也能说话,你家主子就是这么教导你的?”

小怜的脸一时红一时白,“啪!”跪在地上,“主子,小怜给你丢人了。”

舒夜温和摸着他的头,“不会。你想如何就如何,反正都是本王惯出来的。”

被舒夜打断的清欢见到舒夜和小怜的相处模式,眼中放出闪闪精光,暧昧把脑袋地凑到他们中间,悄悄问,“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如果他摆出光明正大的姿态还好,偏偏话说的隐晦,表情激动万分,不让人想歪都难。小怜愣了一下,掐住清欢的脸颊,“不许你诋毁我家公子。”

这方的波涛暗涌并没有勾起云天倾的注意,她看向门外,一群穿着朝服的官员排着队站成三排,齐声说道:“总使大人,大周需要你。”

竟然用这招留下云天倾,倒也算是个中策。容凌看眼门外,开始用饭。苏樱不知发生何事,唯恐门外的喧嚣打扰几人用饭的清净,赶紧出门和大周众官员商量,有事等午饭过后再商量。众官员就是趁着吃饭时候来堵人,见到有人支应,吵闹声音更大。云天倾放下碗筷,走到门口直接关上门,又默默回屋吃饭。

桐笙见云天倾和容凌吃的津津有味,问道:“平常人都是一日两顿饭,你们现在吃了饭,晚上莫不是要饿着肚子?”

云天倾和容凌忙着吃饭,苏樱代为回答,“回禀主子师父,主子一向吃的都是三顿饭,前主子为了配合主子的生活起居习惯,也改为一日三顿饭。”

桐笙多看了容凌两眼,眼中神色明灭不定,容凌眉头动了一下,随即恢复如常,放下碗筷说:“泽西出使天辰时日已久,礼物也已经带到,泽西的心意也到了。是时候该回去了。”

舒夜身体病弱,由小怜扶着站起身,“本王最近身体不爽利,早饭还没吃饭,看你们吃的香,才想起我房中还有没吃完的饭。先告辞了。”

舒夜在清欢深情款款的注视中离开。推开门走时,门外的官员毫不客气冲进房间,把坐着的几人围城一圈,七嘴八舌说:“总使大人,圣上颁下罪己诏,说自己无德无能,留不下贤能之人,还下令若是今后在听到有人说总使大人的闲话,罪同欺君,总使大人,陛下对你重情重义,你不能一走了之。你这样,置陛下与何地?”

一个人说完另一个人接着说,云天倾一顿饭吃完,几人的唠叨还没停。清欢的兴趣被官员们吸引,兴高采烈看云天倾的每一个反应,桐笙清净惯了,见不得吵闹的场面,借口有事先行离开,纳兰雪夜跟着离开。

云天倾说:“你们的意思我都懂了。但是我留下就是死路一条,我又不是傻子,为何要把小命交代在这儿?”容凌眼中泛起淡淡的宠溺。他认识的云天倾一直是行动快于言语的人,现在和这群人磨嘴皮子,无非是看这群人严谨端庄,起了逗弄之心。

其中一个满头白发,手持护板的红色官府的官员说:“云大人何出此言?众所周知,云大人是陛下最宠信的臣子,大家巴结都来不及,怎敢对云大人不利?再者,云大人至交遍天下,上能登天揽月,下能入海抓鳖,可不是我等所能招惹的人。云大人莫要妄自菲薄。”

云天倾作古高深摸着下巴说:“可是,我听说长乐宫里死了个刺客,太后不小心死在安乐宫中,所有人都很欢快地把罪名按到我头上。众口铄金,我是百口难辨,实在感觉仕途艰难。”

另一绿色官服官员说:“云大人说笑了,没经过刑部组织专员调查取证,没经过大理寺开堂公审,怎么能确定谁是真凶?云大人听到的风言风语,都是小人没事找事说着玩的。云大人胸襟傲岸,应该不会和目不识丁的下人计较吧。”

云天倾再次叹息,神态悠闲,“可是,我还听说,有人抬着棺材以死明鉴,非要证明我就是通敌叛国的奸细,要把我抓起来。你看,我都让谏官以死相谏了,实在不愿再出任大周官员,最终落个遗臭万年的结果。”

一白色官服的官员说:“云大人定是误会了。这是,这是从来没有的事,对,从来没这回事。”

容凌忍住笑意,看云天倾装作单纯好奇的样子逗弄这些一本正经的官员,再看这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官员陪着笑小心翼翼对云天倾点头哈腰,心情变得很好。

同样觉得好玩的还有清欢。清欢挑起邪魅的眼睛,嘴巴张开一个缝儿,看看官员们笨拙的反应,看看云天倾鬼灵精怪的模样,脸上的笑容慢慢变大。

云天倾继续装样子,“哦,原来我和陛下存在这么深的矛盾呀。真是想不到,既然是误会一场,解释开了也就好了。你们也真是,不过小事一桩,被你们闹得战战兢兢,害的我饭都没吃好。”说完,云天倾嘟囔着嘴,傲娇地翻个白眼。容凌大笑着搂她入怀,“你们来还有什么事?若是没了就离开吧。饭都被我们吃完了。没剩余的招待诸位。”

云天倾嘴角抖抖。容凌更狠。两句话把官员们所有的退路堵死。官员们脸色都不好看,尴尬站了一会儿,最先说话的红衣官员说:“今晚陛下举办一个家宴,邀请泽西贵客出席。陛下还特地交代,总使大人务必出席。”

不等二人答话,清欢欢欣鼓舞,拍手道:“好,到时我们一定参加。各位大人已经折腾了很长时间,快快回去休息吧。我们会打扮得漂漂亮亮出息的,你们拭目以待哦。”

桐笙离开房间后,脚步飞快,直接飞到房顶上飘到宫外,纳兰雪夜紧跟其后,最后在九重山山底追上桐笙。桐笙背对九重山,面向锦江站立。江风吹起桐笙衣袍,长发覆面,看不清表情,感到纳兰雪夜追上,桐笙说:“你说的不错。天倾那孩子和泽西的睿王感情很好,不是一般的好。”

纳兰似是叹息一声,没说话。

桐笙继续说:“早在之前我就知道他们感情很好。有次天倾对我说,谁也不能把他们分开。我的小公主,有想法也有实力了,要想改变她的主意,真是难上加难。”“如果改变的不是公主,而是另一个呢?”纳兰问。桐笙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看着纳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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