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柳溪嫉妒(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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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晚饭,容凌出去处理事务,云天倾坐在软榻上下棋。房间迎来一位不速之客。

云天倾左手执黑子,右手执白子,双手博弈。对站在房间发呆的人说:“既然来了,就进来吧。桌上有水,自己招呼自己。”

柳溪把手中的食篮放在桌上,从怀中掏出一方小镜子,整理仪容,确定无碍后,坐下,给自己倒茶,“总使大人一直住在睿王房间,是不是不太合适?”

“不会。”妻子不住夫君房里才不合适。云天倾勾起嘴角,漫不经心放下棋子。“柳溪郡主不请自来,是不是不太合适?”

“不会。”柳溪原话照搬,“当初本宫照顾受伤的睿王,曾毫无保留地坦诚相待。一个请用在我们之间,未免客套了。”

落子的手一顿,随即恢复如常。云天倾想按住胸口,那里一颗心隐隐作痛,但柳溪就在旁边,她不能丢人。“你们之前的事情,我不关心。我关心的,只有我和他会如何。柳溪郡主,难道这么多天偷窥之后你还不明白,我和你们睿王之间,没有任何人能***来。”

柳溪咬紧下唇,狠狠瞪着云天倾,但云天倾云淡风轻不理她,她唱了半天独角戏,泄气。从食篮里拿出一碟莲子,一壶薄荷茶,一碗莲花羹,对云天倾炫耀,“瞧,本宫给睿王带来的莲花全宴。这可是睿王最喜欢的吃食。”

手捏着棋子盘桓在棋盘上方,云天倾咬牙,居然有一子下错了。叹息一声,默不作声把棋子挨个收回到盒中。柳溪摆弄着她的吃食,得意洋洋,“总使大人,自古讲究阴阳调和,照顾自己男人的日常起居,是做女人天经地义的职责,你身为男子,恐怕很多事情不知道。做女人,除了传宗接代这一项任务……”

“恬聒。”云天倾赤脚下地,打开门,给柳溪留下后背,“说完就出去。你的吃食留下。”

“哼。好嚣张的家伙。你不过是大周区区一个臣子,敢在泽西的行宫对郡主用嚣张的口吻说话,真是不知所谓。”

云天倾口舌凌厉,在朝堂上一般人说不过她,但她性格清冷,懒得和不懂事的丫头计较。但柳溪却将云天倾的沉默当成软弱,一直喋喋不休,吵得她耳膜疼,实在心烦。

“你要再多说一句,我把你揍成猪头,保证你爹娘认不出你。”一根插到柳溪面前的桌上,打颤儿的针尖闪花柳溪的双眼。柳溪惊恐瞪大眼睛,没声息。用暴力手段解决问题的云天倾揉自己刺痛的耳朵,柳溪突地尖叫起来,“救命呀。杀人啦。”

一直蹲在拱门外等自家郡主信号的青螺第一个冲进来,身后跟着泽西的护卫队,进门指着云天倾鼻子大骂:“大胆狂徒,要对郡主做什么?来人,将这小子绑了。”

一群人点着火把,拿着大刀虎视眈眈围住云天倾。云天倾倚在门口,看着门里门外一群人,咯咯一笑,“呵,深更半夜这是闹哪出呢?在下可是你们睿王的座上宾,是接待泽西的总务大人,说来说去也是身份算是尊贵,你们在大周国对大周的官员示威,是为哪般呢?要公开挑战大周国威?”

柳溪站起来,甜甜一笑,“总务大人何必牵扯两国邦交,这不过是你我之间的事情。我们,争得可是同一个男人。”

云天倾怒极,“争男人?和你?你够格吗?从男人的角度看,你这种女人倒贴我都不要。真不知道你们睿王当初眼睛是糊上浆糊了,还是脑子里装满豆腐渣了,竟然和你拍拖。难怪你在他身边,他总是噩梦连连,原来是被你吓的。”

不知谁“扑哧”笑了一声,柳溪脸胀成猪肝色,“总务大人,你要杀我。我的侍女叫来侍卫不过保命。你为情杀人,桌上的银针就是证据,你还有什么要说的?没有了吧。带走。”

柳溪一口气说完一大段话,一口气没喘。云天倾差点拍手叫绝。待到侍卫上前拿人时,云天倾真的拍手称赞,“不错,牙尖嘴利,挺好。但是,在下为情杀人,杀什么人了?你吗?可是你现在活的好好的,这不是睁着眼说瞎话?还是你想污蔑我?”

侍卫看出是两人争风吃醋的戏码,全都睁大眼睛。素来只知道女人之间是非不断,没想到风华倾天下的金陵公子战斗力一点都不逊于女人。哎,难怪人家能在三国的漩涡中全身而退,果然是有一番本事的。

柳溪气得快哭了,“你一个大男人,欺负我一介小女子。真是不要脸。”

云天倾换只脚蹬在门上,还是又坏又痞的模样,“唯小人和女子难养也。你是女子,我是小人,不过半斤八两。再者说,脸是什么东西,多少钱一斤,我买你的。”

柳溪直接气哭了。“云清,你等着。”跺跺脚,带着一大帮人走了。

云天倾看着一群人消失在夜色中,心中没有打败柳溪的喜悦。反而残留浓郁的伤感。放在平常,这种人她看到不看,华而不实,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和她说话纯属浪费时间,但今晚,她竟忍不住出口反击。是她的品味下降了,还是她对自己对手的要求降低了?云天倾问自己,脑中一遍一遍浮现某个清晨,她在一棵花树下看到屋内的场景,那时的容凌很冷淡,装着不认识她,却和那个柳溪那么亲密。就在这个房间,就在这个位置……或许,他们做过最亲密的事情。

忧郁的云天倾很不爽,她认为她的不爽不应该自己一个人承担,容凌要付很大的责任。所以容凌回来时,云天倾甩给他一句“我出去走走,别跟着我。”便扬长而去。

深更半夜,云天倾在深宫里晃悠,巧妙躲开宫里巡逻的士兵,不知不觉走到涟漪公主的朝霞殿。想到密室里深情的独孤涟漪,云天倾总是有愧疚的。她若是男子,定会被独孤涟漪打动,但可惜,她是女人,无法回应她的感情。云天倾站在朝霞殿外犹豫要不要进去,却看见出来的舒夜。自从密室一别,他们好像很久没见面了。云天倾不是小气的人,主动打招呼,“晟王,好久不见。”

舒夜佝偻着身体,由小怜扶着,听到云天倾的声音,抬头淡淡一笑,好像是久未谋面的老朋友,恍惚又亲切,“是啊,很久没见面了。但日夜都会想起我们独处的静美时光。”

二人在寂静的夜再次相逢,没有针锋相对,没有刀光剑影,对视后又视线又移开,云天倾说:“密室事件是我的意外,从此以后我不会再让你伤害独孤涟漪。”

舒夜摇头轻笑,神情狂狷而怜悯,“云天倾,你轻易不会把自己的信任交给别人,这么这个独孤涟漪受了些伤你就紧张到这种地步?就因为你觉得她对你好?呵呵,云天倾,世上事无绝对。现在她对你好,那以后呢,你能保证她以后不伤害你,或者你身边的人吗?”

云天倾报以同样的神情,“舒夜,像你这种人懂什么?以后的事情自有以后操心,现在我认定她,就一定会护着她。”

“愿你时时刻刻能记住今天的话。记住今天的自信。我等着……”

云天倾揣摩舒夜没说玩的意思。他等着,等她后悔自食其果的那一天。云天倾不相信。她做事从来都不后悔。若真是错了,极力弥补就是。后悔只是浪费时间的蠢货行径。她不是。

云天倾在院外站着,始终没进到院里。朝霞殿主屋灯光熄灭,云天倾才举步离开。她离开容凌的房间,不想到钟室,反而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夜黑风高,凉风习习,不如,去御膳房偷酒喝。

凭着记忆摸着宫里的小路,云天倾来到御膳房外。御膳房随时有人盯着,以防宫里哪位主子突发奇想要吃东西。云天倾趴在房顶上,撬开一块瓦往下瞅,只见一排小炉子上熨烫着小锅,锅里冒出的香气瞬间勾起云天倾的馋虫。她好像从下午到现在一直没吃东西。云天倾揉揉肚子,趁御厨出去的功夫,操纵手中的银丝,从正下方的锅里吊起一只肥鹅,大快朵颐。回来的御厨发现本来盖好的锅盖被人掀开了,里面的肥鹅不翼而飞,吓得面无人色,哆嗦着跑出去,“救命啊,肥鹅显灵了……”

云天倾啃完肥鹅,在房顶笑得前俯后仰。没想到御厨也是个有趣之人,她以后倒是可以经常光临。

一阵轻响。云天倾笑声戛然而止,“道上的那位朋友,何不现身一见。”

“半年多不见,阁下武功精进,可喜可贺。”

云天倾站起,看着房脊上白衣胜雪手挽长弓的男人,“百步穿杨?”宫灯昏暗,云天倾还是能看清百步穿杨的身形。他脚下的琉璃瓦连绵不绝,身后青黑色的山峦隐藏在黑暗中,使得他像是出现在梦里,很不真实。对云天倾而言,眼前的一幕太过于熟悉,那晚在贺兰山的一切好像刚刚发生。

“难为你还记得我。更了不起的是,你居然还活着。”百步穿杨说着,隔空架起长弓,冷风带起房顶的琉璃瓦的碎屑,纷纷扬扬像冬日的初雪。

“时至今日,你还想杀我?正好,你不来找我,我也要找你。”云天倾双手负后,指缝见准备好银针。两股气流撞击在一起,碎屑自二人身边飞扬。

“我只是个杀手,那人钱财,替人消灾。要怪,就怪你运气不好吧。”百步穿杨的声音平静无波,弓弦铮然,他一把将弓拉满,搭上一支白羽箭,对准云天倾。

云天倾抿抿嘴,敛下眸底所有精光,纵身飞起的瞬间,长袖飘扬,轻飘飘的布料像一朵彩云,将她身形掩去,跳到另一个房檐上时,白羽划过黑夜,直直射向飘荡的衣料……

“铿……”衣料被定死在房檐上。百步穿杨放下弓,转身,惊愕,“你怎么?”立马回头,果见白羽箭钉着的衣料在风中飘了两下,却只是衣料而已。“我怎么还活着?你想这个。”云天倾长袖曳地,衣袍被风鼓起,头发朝前飞扬,像从身后伸出的千百只手。百步穿再次拉弓射箭,云天倾抬起手,按在眼前尖尖的箭上,“对方出了多少钱,我出双倍,我要那人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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