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惊采绝艳(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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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台临水而建,背靠岷江,其余三面都用红绳围住划出空地当作会场。云天倾赶到时,只见会场内人头拥挤,喧嚣震天。容凌经过调养,身体好了大半,带着面纱和云天倾坐在参赛席上,出席的名义是随从家属。

鞭炮声霹雳啪啦,台下人都安静下来,伸长了脖子张望,看了半天千里台上始终空无一人,正议论是否发生变故,只听得缥缈的箫声引了个头,琴筝琵琶齐鸣,随之而来的是清越的啸声。清雅中只有风骨。接着,岷江上划出一艘画舫,画舫上十八个女子轻纱薄衣,在一层帘帐后起舞。十八个舞女中,一名女子端坐,面前摆着一把古筝。众人听她说:“柳如是在此献丑了。”

一片哗然。柳如是。潇湘楼的当红头牌,千金难见其一面。

柳如是命人把帘帐掀起,款款走出,“今日担任公子竞选的评委,甚是荣幸。”她话音刚落,云天倾明显感到周围人的看向柳如是的目光变了。云天倾悄悄对容凌说:“有这样的美人做评委,即使一文不值,也算是养眼了。真不知这举办方是何许人,有这样的经营头脑。”

容凌看着千里台的木栏上绑着大红花,别扭地遮掩着自己的身形,听到云天倾的话,重重的“哼”了声。

云天倾失笑。只要看到容凌不自在的表情,云天倾心情都会很好。她捏捏他的脸颊,“没事,反正带着面纱,别人看不到你的。”

容凌怒目而视。

二人在说笑间,一个翠绿衣服的小女孩走到他们面前,“云清公子,比赛开始了。”

云天倾回神,果见台上站了十七八个男子,正摩拳擦掌准备大战身手。云天倾问:“要上台吗?”

女孩一愣,脆生生回答:“没这样的规定,只是上台就能让更多人看到。

云天倾挥挥手,“知道了。”然后又问:“第一回合比什么?”

“唱歌。限时一炷香。若能让画舫里的任意一位姑娘出场,就算胜出。”

云天倾看向千里台,十几个男子吹拉弹唱,顿时如魔音入耳,捂住耳朵。容凌掰开她的手,“怎么,这就受不了?要不你上?哦,对,你没乐器。”

云天倾翻个白眼,“我唱不了歌,你好像很高兴。”余光瞥见燃了半截的香,随手拿起筷子,“明月几时有……”慷慨击歌豪发生,云天倾声音穿透性太强,众人“唰”地把目光一起移到她身上。

云天倾毫不在意自己吸引大众的注意,慢悠悠喂容凌喝水。容凌不可置信看着云天倾。他知道这个女人秀美的容颜下掩藏着豪气的内心,没想到她竟能把一首情意缠绵的歌唱得这么轰动。

“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真是好词。公子好气魄。”一个声音,引起惊呼,“看,那时柳如是。”“竟然是柳如是。出来的竟然是她,不是别人。”

柳如是鼓掌从画舫走出,“不知公子可否以小雨为题,现场作诗一首?”

云天倾捻起一颗葡萄,喂到容凌嘴里,“你怎么不吃?”

容凌吞下葡萄,“美女问你话哪,让你以小雨为题做首诗。”

云天倾又给容凌剥了个樱桃,漫不经心,看都没看柳如是,“作诗,好说。”擦干净手,站起身,走到台中央,一步一句诗,“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柳如是因为云天倾一直忽视她,脸色有些难看,看到云天倾朝她走来,眼睛发直,“公子忧国忧民,如是佩服。”说着,俯身行礼。

应付完差事,云天倾又坐回席位,还和之前的神态一样,不急不慌。柳如是再次行礼,“公子行事举重若轻,胸中丘壑自如,是如是见识浅薄。如是私以为,金陵再无人有公子风度。金陵第一公子,公子当之无愧。”

云天倾只专心喂容凌吃东西,风卷残月般把桌上的水果吃完,又开始喂容凌吃糕点,容凌举手阻止,“撑着了。不吃。”

千里台寂静无声,无言地看着情意绵绵的小夫妻。柳如是出声提醒,却被一道声音打断,“千里台的比试才刚刚开始,怎能随意做决断?”

”从画舫走出来一人,衣带当风,白衣飘飘,“大公子。”

在金陵,能被所有人异口同声称为大公子的只有一人,那人出生鼎剑山庄。金陵对公子尊敬,一为才华出众,或为出生高贵。鼎剑山庄的大公子,属于后者。

那人走出画舫,脚步轻移,越过水面,落地无声,站在云天倾面前,折扇一摇,“鼎剑山庄,万俟无双。”

眼神逼来,云天倾抹抹手,起身,点头问好,“京都,云清。”

对视间,风起,云涌。

柳如是自觉失言,“既然大公子以为不妥,不知大公子有何见解?”

皮球踢到万俟无双这儿,万俟无双“啪”地合住折扇,转身,“当然是让我这上一任金陵公子亲自考核。”

柳如是微微一笑,“这位公子不过崭露头角,就让大公子出手,未免过于慎重。不如,就按着规矩一场场进行吧。”

柳如是给云天倾找台阶,云天倾嫌麻烦,“不用了,你直接上吧。”

没想到云天倾这么不给面子,柳如是恼怒,“你真不识好歹。”

“小子,你还没资格挑战大公子。想赢过本少再说。”

画舫中,又走出一人。桃花色的衣衫,披散的长发,赤足,足上系着金铃,随着他的走动发出清脆的响声。“金陵,姬蒙。人送外号十三杰。”

云天倾一愣。她之前以为十三杰是是三个人的合称,没想到是一个人的外号。

“十三杰,琴棋书画,文韬武略,弓马骑射,数算阵法,无一不通。你若能赢得了我,才能和大公子比试。”遮住脸的头发被风吹开,露出一张华丽精巧的脸。

“好。”云天倾答应,场下一片欢呼。

因为云天倾纯属例外,这一年的公子大会改变规则,原本举办七天的竞选缩短成三天,千里台不对外开放,云天倾和十三杰的比试由柳如是派出侍女转达。

客栈。云天倾因为名声大噪,躲在房间内不敢出去。店老板为了提高客栈知名度,让店小二悬挂横幅,“预祝云清公子大战十三杰胜利归来。”

云天倾在房内欲哭无泪。容凌坐在床上老神在在,“云清公子,一场公子竞选大赛,直接名扬天下喽。”

云天倾苦笑,“是他们太激动了,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第二天,在容凌的陪同下,云天倾早早来到千里台。她以为她来的早,没想到十三杰来的更早。看到他们,妖娆一笑,“云公子,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出招吧。”

今天比试的是阵法。二人面前摆了十几个棋盘,棋盘上都是上古残局。正中间是一个香炉,拇指粗的香点燃,比试开始。

人群围在千里台四周,纷纷议论,“不是比的是阵法吗?怎么还要解开棋局?”

有人解答:“这其实是两场合一场的比试,我估计,那棋局不是简单的惨剧,而是像珍珑那样具有迷幻兴致的残局。”

众人默然。传言,有两位棋界高手约战华山峰顶,面对面下了一盘棋,二人不分胜负。后世的棋圣再登华山,看到残留下的棋局,发现竟是无解。苦思敏想不得解,竟从峰顶一跃而下。从此,珍珑棋局一举成名。

一局珍珑逼死一代棋圣,若是十几盘珍珑一起来呢?

不约而同,所有人看向千里台。

云天倾看着十几个棋盘围在自己周围,她走一步,棋盘的位置就变一次,明明正中间的香炉近在咫尺,她却偏偏到不了跟前。站定,只见对面的十三杰立在一局棋面前思索,云天倾猜测只有破解棋局,那个棋盘才会消失,但问题就在于她根本不懂什么琴棋书画,还有什么数算阵法。这次真是被逼到死路上了。

看台上的容凌握紧拳头,紧张地盯着云天倾。云天倾或许不知,他在旁边看得清楚,每走一步,惊休死伤的背后,都是杀阵。很明显,设计阵法的人要云天倾的命。“云天倾,输了不打紧,可千万别冲动,丢了性命。”

云天倾不懂阵法,也不会下棋,看着十三杰一步步接近香炉,心中郁闷,这不典型欺负她什么都不会吗?难道会那些东西很了不起?云天倾心底怨念盘踞,看着棋盘上的黑白二字觉得万分厌恶。突然灵机一动,比赛的规则好像是说最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走出棋盘阵,拔出那只香,并没有说用什么方法……

云天倾嘿嘿一笑,抓起大把黑子白字往棋盘上添,只要看到有空格的地方都落下棋子。若是因为遇到打眼的地方无法落子,就放下另一色棋子,不一会儿,十几个棋盘都被她下满。她身边的棋盘也随着她的动作一个个消失,一路从棋盘阵走到香炉前,云天倾再往回看,只见原先自己站的地板上画了九宫格,而现在,九宫格上密密麻麻画上了斜道。

十三杰眼前一花,只见云天倾飞速走到香炉前,拔下燃着的香,视线一下子开阔,不可置信喃喃自语,“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有人破解了八卦阵?不可能的。”

昨夜,他思忖没有人会像他样样精通,边翻出古书找到上古时期流传来下的八卦阵。但八卦阵实在精妙,他看不破,用了些小手段改变八卦阵,虽然只是皮毛,但他自信绝大多数人肯定会被困在里面,无法强行突围。但为何,这个男子轻易就从里面出来了?

得知云天倾出阵的消息,围观千里台的人再也按耐不住激动,吼叫着“云清公子”冲上千里台,期间发生踩踏事故无数。

终于盼到云天倾安全从阵法中走出,容凌大步上前狠狠抱住云天倾,云天倾一直关注棋盘,被他拉扯,回神,看到他不安的神色,问:“你怎么了?”

容凌捏着她的肩膀,吁了口气,“你没事就好。”

台下的叫声引起云天倾的注意,“他们怎么了?怎么突然间怎么疯狂?”

容凌笑,“没事,他们把你当神了。”

十三杰失魂落魄拉着云天倾问,“你是怎么破阵的?”

云天倾随手把剩下的棋子扔给他,“随便就出来了。”

十三杰下意识接过棋子,怔怔看着手中的黑白子……

千里台上三人无话十三杰从闻到从身后岷江飘来的水汽,他能感到千里台下众人的视线,他脑中甚至回想起公子竞选最开始时玄天的鞭炮声,那时,他还在画舫和柳如是抱怨,每年都是这些东西,实在无聊……现在,他觉得一切都离他远去。

沉默中,容凌猜出前因后果,顾忌自己女子的装扮,捏着嗓子嘲讽,“机关算尽,焉不知最简单的就是最有效的。真是聪明人毁于谋。”

十三杰咀嚼容凌的话,突然仰头大笑,“机关算尽,哈哈,真是机关算尽太聪明。哈哈……”一口血喷出,人直直朝后栽倒。

“姬蒙。”万俟无双一直在场下注视比赛进程,他没想到姬蒙会输,更没想到姬蒙会吐血昏迷。飞奔上来接住十三杰的身体,万俟无双狠狠瞪着云天倾,“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四字咽下去,万俟无双瞳孔放大。

姬蒙手中的面纱缓缓飘落在地,容凌的面容暴露在万俟无双面前。花容,月貌,这世上竟会有这样美的人!

被一个男人用吃人的眼光盯着看,容凌恼怒,“哼!”撇过头。

十三杰被人抬走送到医馆,万俟无双丝毫没有在意,只是一直盯着容凌看。目光实在太强烈,太明显,甚至连云天倾这样不敏感的人都发现不对劲儿,扯着容凌后退,挡住万俟无双的视线,“你想做什么?”

万俟无双被云天倾喝问,脸烧红,嘟囔,“我只是,只是……”

千里台被人肃清,只剩台上几人。正好是中午,日头大,云天倾觉得晃眼,伸手遮在容凌的额头替他挡太阳,“若是大公子无事,我二人先告退了,明日再领教大公子的高招。”

“哎……”万俟无双伸手阻拦,却恍然不知用怎样的接口留下二人,脑中只剩容凌凌厉又明艳的面容。

回到客栈,二人面对的是夹道欢迎的百姓。云天倾这才知道,云清公子大败十三杰的名声已经走红。云天倾躲开人群进入客栈,关上门,吩咐店小二,所有拜帖一律推掉,他们要休息。店小二不敢违背,果然二人过了个清净的下午。

晚饭时候,店小二拿着一张大红的拜帖敲开云天倾的房门,谄笑,“云清公子,一般人的拜帖我能推辞,但这人的拜帖就是给我十个胆子我都不敢推掉。”

云天倾看了眼睡得正香的容凌,示意店小二安静,拿过拜帖关好门。走到窗户前看了两遍,知道是万俟无双邀请他们二人到柳巷一聚。拜帖中特地提及是二人,她出席,要带上容凌。云天倾阖上拜帖,玩味看着睡着的容凌。

容凌在店小二敲门时就醒了。但他喜欢云天倾为他打算的这种感觉,一直在装睡,后来听到关门外再无动静,用脚趾头都能猜出来云天倾定是知道他醒了。真不知道这女人为什么总是这么机警。有时候真是不够浪漫。不过,好像云天倾这个不解风情的女人从来都不知浪漫。

云天倾走到容凌身边,拍拍他的脸,“走吧。该你出场了。”她做了这么多,就是为了吸引这个大公子的注意,一般地投名贴上门拜访都是弱爆的,肯定还没出场就被人顶替掉了,要是当街拦人,不说她不知道万俟无双的长相,更不知他的行踪,若是真的拦住人,她说要解药就能随随便便拿到解药吗?一番思虑过后,最终决定缓缓图之。借用公子竞选大会引起那人注意,再借机接近他。没想到第一次出场就太引人注目,不仅吸引到万俟无双,也吸引到了其他人,甚至不得不和十三杰比试。可是,她又把他的助手十三杰气得半死,她以为这条路彻底被封死,没想到那人见到容凌的相貌,竟然在晚上就投上拜帖,看来……

容凌在云天倾异样的目光抖了抖,忍不住会想,最近他好像没招惹她。怎么她一副神经兮兮的样子。疑惑中,容凌被云天倾带到目的地,柳巷。

柳巷,顾名思义,是一条载满柳树的小巷子,巷子的尽头是岷江。云天倾和容凌到达时,万俟无双坐在树下,面前摆着青石案,独斟独饮。他身后,粼粼的水光中荡漾着皎洁的月色。四周,翠柳轻抚过河面。冷风暗走,环境清幽。

云天倾丝毫不客气,拉着容凌坐在万俟无双对面。容凌今天在云天倾强烈要求下穿了一身白色的对襟襦裙,虽然身量较高,但因为受伤中毒,比平时消瘦了不是一两个等次,一身白裙在他身上,就像刚刚开放的玉兰花,和同样一身白衣的万俟无双遥遥相对,就像穿了情侣装。云天倾越看越满意,止不住点头。容凌被她弄得一头雾水,不明白她一个人傻乐呵究竟是因为什么。

片刻,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的万俟无双回神,对着云天倾拱手,“云公子,有礼了。”

云天倾也拱了拱手,“大公子有礼。”

按照花花公子追女人的手段,云天倾猜测万俟无双一定会在良辰美景营造温馨的氛围,给美人留下一个好印象,然后再施展手段把人搞到手。果然,万俟无双沏茶,送到云天倾面前,“最新的雨后龙井,云公子尝尝。”然后顺手递给容凌一杯茶,眼睛看着云天倾,“不知这位小姐如何称呼?”

平时容凌总是带着面纱,头发连着面纱绑在一起,更何况出门在外,束发就简单很多,所万俟无双分不出容凌到底是一位闺阁小姐,还是已经嫁为人妇。万俟无双早在见到容凌时就猜测“她”的身份,最后决定用“小姐”这个保险些的称呼,若是叫错了,还可以说唐突,要是喊“夫人”喊错了,就是尴尬了。

“舍妹云容。让大公子见笑了。”

容凌拿起茶杯,手抖了抖。他不是娘子吗?怎么突然间变成妹妹了?

万俟无双对他很照顾,有递给他一杯茶,“云小姐和兄长长途奔波,一定很劳累吧。”

看着对方殷切的笑容,容凌升起不好的预感。这男的,不会对他有意思吧?手不着痕迹收回,淡淡说道:“还好。”

万俟无双怎么快就和容凌搭讪,把自己撇下。看来很中意容凌嘛。云天倾眼皮一跳,觉得自己功成身退,完成把容凌带到万俟无双面前的任务。但容凌能把握这个几乎吗?她很怀疑。

见容凌对自己冷淡,万俟无双心中狂喜。本以为经常和兄长在外面东奔西走的“云小姐”会是个满面风霜,不知检点的女人,没想到这女人还会害羞。尤其是女儿家的矜持,真是迷人——他把容凌的躲闪看成是不好意思的矜持。

容凌看着云天倾奸计得逞的笑容,心中有股怒气。这个云天倾,把自己打扮成女子成天娘子,娘子的喊就算了,还让他再扮演她的妹妹,而且现在,还被一个男人占便宜。只是侮辱,绝对光明正大的侮辱。

云天倾不想把玩笑开得太厉害,握着容凌的手,“小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了。”

小容?这是在唤那只阿猫阿狗?容凌怒极反笑,“我没事,我好得很。”

万俟无双紧张的问,“云小姐可是身体不好?”

云天倾幽幽叹气,“家中琐事,实在不方便细说,今日天色已晚,不方便逗留,我二人先告退了。再者,明天的比试,云清自动弃权。”

容凌僵硬着身体由着云天倾扶起,听得云天倾说:“在云清眼中,没什么比小妹的身体更重要。最近几日,云清要照顾小妹。”容凌心中冷笑,分明是你嫌麻烦,却把我搬出来。这么拙劣的借口,万俟无双不会相信吧。不想,万俟无双很赞成,“既如此,比赛就无限期推迟吧。”容凌当下无语。自从和云天倾认识,他认识的世界都不按他所料想的发展。

月色下,二人的身影在柳树斑驳的枝叶光影中走远,好像走进一个梦里,那个梦里有甜蜜,有苦涩,但就是不愿让人苏醒。万俟无双一时恍然。

回到客栈,云天倾忍不住大笑,不停说着这两天她做的丰功伟绩,最后,在容凌冰冷的注视中声音慢慢变低,然后,闭嘴。

“云天倾,你很得意?”

低头,冥想,摇头。

容凌一甩袖子,放下床帏。即便是个傻子也知道容凌在生气,云天倾不知道他在气啥,只觉得他很莫名其妙,冲到床帐旁,掀起床帐大声说:“容凌,你这是什么态度?”

“就是把我当成女人看待后生气的态度。你有意见?”容凌的声音不温不火。

清淡的声音与云天倾而言却是火上浇油,“我当然有意见。难道我做的这一切不都是为了你吗?”

“我又让你这么做?”躺下的容凌挺起身子,直视云天倾的眼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云天倾觉得莫大的委屈,扔下一句狠话转身。“容凌,算你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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