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7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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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嗖”、“嗖”两声。

玄空看着前胸插着箭矢倒在自己面前的两个人,微叹了口气,缓缓的闭上眼,收敛了自己目中的悲悯。

很快,除了张二和张二身边那个面色虚浮的,奴仆模样的人,余下的都被突至的箭给射死了,尸体散落一地,面上犹自带着惊恐和毫无防备。

接着,同样是十多个,但却穿着藏青色对襟衣服的人快步走到杜清远的面前,为首的人低下头,神色恭敬的喊:“爷。”

虽然面上平静,但那些人不自觉的都为自己捏了把冷汗。他们,来晚了……想到刚刚的画面,所有人将头埋的更低。

然而令这些人意外的是,这回杜清远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就没再说什么了。

这十七个人非但没有感觉到放松,心反而被高高提起。这位爷,一向是喜怒无常冷漠无情的,他们这次恐怕要领的责罚会超乎异常的重。

玄空看着众人如丧考妣的模样,忽然就知道了杜清远往日到底是如何作派。

杜清远踱步走到已经吓的跌坐在地上的张二面前,一脚将他踢的老远,语气也是充满了森然,“劫杀爷?”

又是一脚,“谁借你的胆子?!”

张二的仆从抖如筛糠,拦都不敢拦。张二捂着肚子,发出惨叫,再也没有了刚刚的趾高气扬,“杜大少爷,我知道错了,求求你快停手,快停手……”

无意看这种场景,玄空扶着墙往院子的另一边找自己的轮椅去了。

因为刚刚的动作,他的左腿这个时候已经痛的没有了知觉,连脑袋都变得有些混沌。

估摸了一下,他这脚恐怕是彻底废了。

杜清远虽然一直在对张二动手,但玄空移动的第一时间还是被他捕捉到了。刚想问他要干什么去,茅屋外忽然传来了疾驰的马蹄声。

“杜清远,手下留情!”远远的,有人急匆匆的喊。

是张廖。

尽管在脑海里得出了这个结论,但杜清远却没有理会的打算。

张廖好歹和杜清远相熟了许多年,自然知道他什么脾气。咬了咬牙,张廖不得已再次开口,“看在我们多年的兄弟情分上,他好歹是我二叔。”

杜清远撩起眼皮,不咸不淡的看了快速下马的张廖一眼,“这可是你说的。”

张二对他下的是可杀手,还是因着张廖的关系,他才中的计。现在张廖为张二求情,无论出于什么目的,他们两个的关系到底是多了几分疏淡。

张廖也清楚这一点,但他毫无他法,还得尽力保住张二。谁让他现在没有掌权,家中宗族那关他没办法交代。

张廖恼恨的看了张二一眼,接着冲停手的杜清远抱拳,“多谢。”

“先别忙着谢我。”杜清远摆手。

张廖的心陡然一提。

“刚刚是不是你阻了我的人?”除了这个可能,杜清远想不到别的。

张廖没看到杜清远眼中一闪而过的幽光,他只是看了看一旁站立的十七个人,然后无奈的说:“我是跟他们交代了,可……”

可那些人根本就不理会他。

忽然,张廖就住了口,他到现在也看到了杜清远身上的血迹。本来张廖以为杜清远身上的血是别人的,但仔细一看,那血还在往外渗,如此他就知道是杜清远本身受伤流出来的。

看到了张廖眼中的歉意,杜清远不为所动,只是道:“我饶张二一条命没问题……”

“只要他活着,其他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张廖截住杜清远的话。

等杜清远点头之后,张廖就看到他不停的往一旁搜寻着什么。

张廖还没反应过来,那边杜清远就已经找到了自己的目标。大步跨上被那些人带来的马的背上,接着一拽缰绳,杜清远连人带马转头就挪步到了院子的另一边。

这个时候张廖才注意到玄空的身影。

这个和尚,有些眼熟……张廖暗自思衬,自己到底在什么时候见过他。

玄空看着眼前伸过来的手,不自觉皱眉,“施主想做什么?”

杜清远看着不肯动作的玄空,挑眉反问:“你准备留在这里饿死吗?”

房子被烧了,白术和杜仲爷孙两个也会在清江城里住上几天,一个腿脚不好的人留在这山林中,恐怕只能饿肚子了。

显然,玄空也想到了这些。然而还不等他再开口说什么,一只手臂就伸到了他的面前,一阵大力袭来,接着他就落到了马背上。

杜清远感觉到眼前这个和尚的背贴上了他的胸口,莫名的,他小幅度的勾了勾唇。

看清了玄空的脸,张廖有些愕然,“这不是原来被刘氏买通的那个和尚吗,你带上他干什么?”

听张廖的话,杜清远才想起了之前的事。这才不过短短几天而已,他竟然已经快要把那些给忘了……

杜清远顿了顿,皱眉说,“不一样的。”

至于什么不一样,他也没有解释。

扬起马鞭,杜清远只留下一句“张二你们自己看着办”给自己的侍从,接着就带着寥寥几个人打马离开了这里。

玄空坐在马背上,被路上的颠簸折腾的够呛,脸色苍白的宛如未经渲染的棉帛。杜清远看不到他的脸,也就不知道他如今的模样。

玄空想了半晌,然后问出了自己一直想知道的问题:“贫僧之前……到底在杜府做过什么?”

听玄空这样问,杜清远甩了一下马鞭,避开这个话题,“你真不记得了?”

玄空仔细寻找许久,依旧没有找到原身遗留下的半分记忆,于是他摇了摇头,“不记得。”

“既然忘了,那跟你就没关系了。”杜清远有些随意道。

原来那个假和尚或是谄媚或是跋扈的样子,明明是同一张脸,他竟然也没办法跟眼前这个人对应起来。

玄空见他没有要给自己解惑的打算,也就没有再追问下去了。

“劳烦带贫僧去找白术施主。”玄空道。

杜清远目视前方,“跟我回杜府。”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不喜欢这个和尚离开他的视线。想来是因为之前几天给喂药喂饭的,他习惯了。

“找白术施主。”玄空的声音有些低。

杜清远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儿的地方,微微扳过玄空的肩膀,下一瞬就看到了他现在的脸色。那一双眼睛里现在只剩下星星点点的清明,余下的都是低迷的迟钝,杜清远下意识的试探向他光洁的额头。

触手,满是汗水过后的濡湿。

杜清远大惊,他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的眸中一闪而过的慌乱。仔细摸了摸玄空的全身,杜清远并未探查到什么伤口,下意识的,他一把将包裹着玄空左腿的粗布裤子拉上去了一些。

接着,杜清远就看到搭在马腹上软哒哒的左腿那里不自然的弯曲。

“又断了。”玄空也低头看了一眼。

杜清远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冲紧紧跟随上来的随从阴测测的说:“你回去,给我废了张二!”

为首的人心中一颤,话都不敢多说,当即就调转了方向。

杜清远拉紧缰绳,马儿感觉到了背上人的指令,一声长嘶过后,它的速度几乎翻了一倍。

到了清江城杜府,杜清远让人把胆敢来拦的仆从都打昏,直接骑马进了自己的院落。

“你!”指着自己院子里脚程最快的小厮,杜清远飞快的说:“去请城里最好的大夫来。”

将玄空抱起搁在自己的床铺上之后,杜清远健壮的身躯不禁摇晃了一下。愣了愣,他往自己后背伤口处摸了一把。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伤口也裂开了。

他似乎,对这个和尚过于上心了,哪怕他对之前的事没有印象,也不该……

很快,大夫就来了,这下子杜清远没就空琢磨自己刚刚一瞬间抓到的思绪。

不过短短小半个时辰,整个杜府上下就知道大少爷回来的消息了。

刘玉莹原本在对着铜镜试试自己新买的簪子,杜文江倒了,杜清远也不知所踪,整个杜家现在是她一个人说了算。

想到杜文江这几年越发苍老的面容,刘玉莹犹如夜庭芍药一般妖娆的娇容里露出几分厌恶和不屑。

果然,对于男人来说,女色是最大的利器。就像她,不需要绝顶聪明的头脑,只需要会撩拨男人就够了。

莫名的,刘玉莹想到了自己之前找来的骗子。可惜了对方好好一副皮囊,她还没来得及享用,就被杜文江打断了腿扔出去了。

“不好了夫人,大、大少爷回来了!”丫鬟眼中还残留着惊魂未定。

“啪”的一声,刘玉莹手中的玉簪蓦然掉到了地上,摔成了两半。

——

山脚下,茅草屋。

一身藏青色衣衫的男人一把踢断了张二的腿,冲张廖拱了拱手,没有多余的交谈,男人就要带人离开。

这个时候,被杜清远交代过的人去而复返。

张廖心中顿时涌起了不好的预感,很快,他的预感就成真了。

那人竟然一脚踢到了张二属于男人的特征上面!

这回张二脸喘气都没有喘气,直接就翻了白眼,撅了过去。

张廖看着一地的狼藉,忽然苦笑。这么一动手,还不如直接杀了张二呢。也不知道张二到底做了什么,让杜清远气成这个样子。

深吸一口气,张廖一把将张二扔到自己的马背上,带着他就回了张家。

很快,张家也炸开了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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