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所有人都要给她陪葬!(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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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战和反战的两方长时间僵持不下,落日后营帐中仍是燥热难耐,赫连司不知怎么了,今日整日里他总是心神不宁。他虽没有明确表态,但思量过后,暗中已经认定大梁朝不会无缘无故的出兵,是以并不太忧心。

那是因为什么呢?

多年未着铠甲,这玩意真热。赫连司一抬手,不小心碰到了佩刀,刀柄撞上甲片,发出一声清脆的“叮——”。

赫连司突然顿住,神色一凛,尖锐视线直指角落的小兵,“你方才说在哪发现了影卫?”

小兵吓了一跳,稳了稳心神上前行礼答复,“启禀”二字刚说出口便被帐外一阵哭求声打断。

方才在王上张嘴的当口,帐内便安静了下来,这显得帐外的声音格外的明显。

赫连司皱眉,只听得似乎是有人在求什么。侍卫得了王上的示意,正要撩开帐门前去查看,然而他一开门,一个身影就滚了进来。

来人手脚并用,对着上首案后的男人磕了一个响头,哭喊道:“王上,姑娘丢了!”

————

话说先前,先布善发现文易不见了之后,先是回后殿找了一圈,后又在园子里文易常去的地方找了,都不见小姑娘的身影。

他当时最怕是哪位夫人又找了文易的麻烦,将给人绊住了。可夫人们虽说只是夫人,但也是各家的贵女,不是他仅凭怀疑就能去搜宫的。正待他犹豫要不要去军营找王上请旨时,有侍卫来报——文易上了宫墙。

先布善派出的小内侍自然快不过士兵,进了军营大门后就被反超过去。小内侍连滚带爬的下了马,却被两个士兵拦在了营帐门口。

“兵大哥,求求您,奴才是宫里来的,十万火急!求求您二位通融通融放奴才进去面圣吧!”

“不可!王上有令,闲杂人等不得打扰!”

在军遵军规,军中军情最大,其他都要靠后。若非看他身着宫装,在进军营大门的时候就会被一刀抹了脖子。

门口士兵一人一杆长枪,挡住了闲杂人。

小内侍绝望的一屁股摊在地上,直扇自己巴掌,要是他骑得再快一点,是不是就能见到王上了?

万一姑娘有个好歹,他们也活不成了。

小内侍抹泪的动作突然停住——救星来了!

石忠冷然被抱住大腿,险些将人踢了出去。

“是你?”他在后殿见过这个人。

小内侍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大人求求您,求求您让奴才见见王上吧!姑娘她…”

不待他说完,石忠一把拎起他扔进了大帐。

……

众人还未明白过来,只见面前一道黑影飞出,上首的桌案被掀翻在地。

赫连司瞬移到小内侍面前,戾气乍起,一把抓起他的脖领子提溜起来。

“你说什么!”

小内侍身材瘦小,此时同赫连司双目齐平,脚根本挨不到地,全身的重量都倚靠王上掐着他脖子那处。

“咳咳,王咳咳咳…”

鲁尤见状赶紧去拦,“王上,您快松手,他要被您掐死了!”

赫连司将人摔在地上,“快说!”

差点就见了阎王,小内侍可不敢耽搁,眼前粘了汗和泥也顾不上擦,直接道:“姑娘、姑娘不见了!布善公公和侍卫找遍了整座王宫都不见姑娘的身影,有人说见到姑娘上了宫墙。但墙下护城河水流湍急,姑娘…姑娘她…布善公公已经派人去…捞了…”

心惊胆战说完最后那两个字,小内侍扑通又跪下了。

眼前遂然罩下一片血色,赫连司腿上一软,身形猛地晃了晃。

石忠及时上前将王上扶住。

怎么会…怎么会…他才出宫了不到一天的时间。

待眼前可以视物时,他推开身边围上来的人,奔出了军营大帐。

“王上!”

“王上!”

……

众军将领拦他不住,纷纷跟了出来,大敌当然,王上这是要回宫不管了?

可没人敢真的上前拦王上,没有人不害怕那个周身散发出凛冽杀气的王上。

鲁尤敢!

大不了一死,也算是进了忠臣的本分,为国捐躯了!

鲁尤挡在赫连司面前,跪下,“王上!梁军不日便要打来了,一个女人而已!您不能走啊!”

赫连司以迅疾之势抽出身边侍卫的长刀,没有一丝迟疑的逼上鲁尤的喉颈。

“鲁尤孤王告诉你,文易不是’一个女人而已’,她是老子的女人,她是老子的命!滚开!”

鲁尤被一脚踹翻在地,眼睁睁的看着赫连司上了石忠早已准备好的马。

咬咬牙爬起来迅速吩咐一番,跟了上去。

一个时辰后,赫连司在宫门口见到黑压压跪着的一面人影。

天色太暗,只凭几个火把便能看清他们个个浑身湿透。

前几日暴雨,护城河水位高涨,一个浪花打高,暑气就这样被卷走,将王上的心冻透了。

王上疾马狂奔回宫,想见到的必然不是这群人。

他们所有人,这座王宫,这座城,这个国家,所有的人,所有所有的人——都比不了他的崽儿!

“找!给孤王找!找不到你们所有人都要给她陪葬!”

王的怒席卷了王宫的夜,又一个浪花跳起,裹着红色的发带砸向宫墙,瞬间摔个粉碎…

十日后。

赫连司负手立于宫墙之上,手指间露出一小片红。

护城河水位褪去,安静乖巧的模样像个待字闺中的小姑娘。

但肯定不是他的小姑娘,他的姑娘平日里胆子极小,可却敢跳河。

他王宫的宫墙极高,赫连司只是向下看上一眼,都要晕上半天。她那样丁点大的人儿,怎么敢,怎么就敢,跳下去了?

崽崽,你怎么敢,你怎么忍心,扔下叔叔一个人!

男人的眼圈几不可见的红了,他痛苦的闭上眼,两腮肌肉频频抽搐,咬紧牙关极力压制着唇角的抖动。

手心的那条发带轻的几乎没有存在感,只有紧紧的攥住,他心爱的女人唯一留给他的东西。

十日间,先布善也似老了几岁,他不忍见王上这般,轻声问道:

“王上,可还要继续派人…打捞…?”

男人深吸一口气,嘶哑道:“捞。”

河水太冷了,叔叔带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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