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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  秦志华自然陪着进去, 瞧见屋里干净整洁, 心里松了一口气。

周靖看到床上那被褥挑了挑眉,他今天看见秦志军的床, 草席下铺的是厚厚的稻草, 寻思了半天那稻草里能不能藏跳蚤, 顾家倒是给他备了被褥。

再看桌子上摆了个崭新的搪瓷茶缸, 釉面光滑细腻,杯身上是伟人头像和红色语录, 旁边放着个红色大铁皮开水壶。

他冲顾金盛谢道:“屋子收拾得这么好,叫顾叔顾婶费心了。”

顾金盛一张老脸笑开了花,高兴的道:“就怕你住不惯, 你看着行就好,一会儿我让你婶子给你拎桶水来, 你洗脸洗脚用,今天来得匆忙你先将就用用, 明天再去给你买两个新的盆来。”

顾金盛又再三说了有什么事喊一声就行, 这才留了周靖休息, 自己回屋去了。

秦志华走了后, 顾家人陆续回房, 不多久灯都熄了。

夜色静谧,月色透过薄薄的窗帘钻进屋里。周靖躺在顾家新铺的床上, 空气中有丝丝缕缕似兰非兰的淡淡香气。

他嗅了嗅枕头和被子, 是太阳晒过的味道, 并没有那种似兰非兰的幽香, 却不知那香气到底从何而来。

一夜好眠,次日在鸡鸣鸟叫声中醒来的周靖脸色僵硬耳根通红的往停在秦家门口的车子走去,打开后背箱拎了自己的行李匆匆的回了房间,悄悄换了裤子。

把脏衣物塞进了行李袋里,他以手捂眼,竟然做了一夜那种不可描述的梦,还有了丢人的反应,偏偏梦里有些什么却是半点想不起来。

坐了许久,直到耳根的红潮褪了,他才洗漱了关上门往秦家去。

昨天就和秦志家说过,今儿他陪他去省人民医院看一下腿伤恢复情况。

顾婉今儿的任务除了做饭带好牛牛和晒谷子,再就是去村里的供销社买两个搪瓷脸盆,早上顾金盛掏了三块钱给顾婉交待她买脸盆的时候,王水英背了顾金盛小声嘀咕。

“爹这可真是大方啊,咱家可就我们结婚时有两个搪瓷脸盆,一家人都用的木盆子呢。”

顾超横了他媳妇两眼,“不懂事儿别瞎叨叨,能叫周靖跟咱共用这些东西吗,城里人可讲究的。”

虽然他也不知道具体是怎么个讲究法。

确实是大方,今年分田到户后不计公分了,男人靠打点零工赚钱,女人就是做点家务活带带孩子种种地,零工不是天天有,顾金盛这样的师傅工一个月不过十几块钱收入,顾超现在还是学徒,一个月到手不过□□块钱。

家庭月收入不过二十块左右,他一下掏出了三块钱买搪瓷脸盆这样的奢侈品。

青湖村算是个大村,村里就有供销社,逢着谁家杀猪了扣除上交食品站的份额,余下的肉也是摆在这供销社门口卖的。

六十来平方的一间平房,靠墙摆着高到顶的木柜货架,中间留了两米宽的富余,然后是一排玻璃货柜。

乡下人也没那么多闲钱添置物品,所以整个供销社就一个售货员,是支书家的大儿媳妇,叫王春香。

顾婉进去的时候,王春香正埋着头织毛衣,瞧花色是件男式的,她隔着柜台笑着喊了声春香嫂子。

王春香听这软娇娇的声音,抬头见是老顾家的闺女顾婉,笑着道:“是小婉啊,这是要买点什么呢?”

不得不说村里售货员的态度可比乡里和县里的好太多了,顾婉指了指摆在靠墙货架上的搪瓷洋脸盆道:“麻烦嫂子给我拿两个脸盆。”

王春香心说这读过初中的女娃子就是不一样,讲话斯文又好听,声音都是细声细气的。她放下手中的毛衣,起身拿了两个脸盆摆在玻璃柜台上给顾婉看,一面问道:“买一对,有亲戚结婚吗?”

这时候卖的洋铁盆大都是白色搪瓷底漆着大红双喜字和大红花,一块四毛五一个,着实不便宜,乡下人大多用的木盆子,买这搪瓷脸盆的多是亲眷结婚添个嫁妆。

顾婉笑笑,只说是自家用的,看了看俩个脸盆没有磕碰掉漆的,从口袋里掏出那三块钱递给了王春香,王春香接过钱从柜子里翻出一张一毛的找给顾婉。

回到家里扫地洗衣忙活了一会儿牛牛才醒,顾婉喂他吃了锅里温着的蛋花粥,这才抱了他往晒谷场去。

顾超已经到了晒场,独轮车停在一边,他拿了大扫帚把铺在地上的竹编晒垫来回扫了两遍,见足够干净了才把谷子往晒垫上倒。

见顾婉来了,顾超把空筐子放上独轮车,逗了逗自己的宝贝儿子就推着车走了。

这一片铺着好几家的晒垫,牛牛摇摇晃晃的满场跑,倒不用顾婉管。

她拿了大木耙把堆成堆的谷子推开,又反复耙了几遍直到谷子均匀的铺在晒垫上才罢。

接下只用在晒场这看着粮食别叫鸡鸭鸟雀偷吃了就行,这时节麻雀很多,不过站了几分钟就有五六只麻雀落到了自家地头,她发出呼喝声去赶,那麻雀胆儿肥得扑棱几下翅膀挪开十几二十厘米重又落下来继续吃谷子。

牛牛看到麻雀群兴奋得歪歪扭扭就往晒垫上冲,麻雀被他惊得四散飞起,有几只就落到了顾婉两米开外的地方。

顾婉当时也不知自己是怎么想的,抓起脚边的扫把就掷了过去。原只是想把麻雀赶走,却不曾想三四只麻雀就那么被她扔过去的大扫帚给拍晕在晒垫上了。

顾婉有点懵,瞧了瞧自己的手又看了看横躺在不远的大扫帚。两岁多的牛牛已经兴奋的冲到了扫帚处,拉开扫帚露出歪在垫子上的麻雀。

小孩子没有不喜欢鸟儿的,平日里大的孩子掏岛窝掏到还不会飞的幼鸟总是稀奇的捧着到处显摆。

牛牛小小的手一把捏住一只麻雀的头就拎起来打量,把顾婉吓得赶紧过去从他手里把那麻雀接了过来,就怕那只是一时晕的麻雀被他捏疼了捏醒了回头琢伤抓伤他的手。

新玩具被抢了牛牛自然不干,踮着脚儿的要拿回来,顾婉举着手躲过,把地上另三只麻雀也拎了起来,哄牛牛道:“姑姑回家拿个东西装好再给牛牛玩好吧,这么玩回头它醒了就飞走了。”

牛牛闻言这才乖乖点了头,顾婉抱了他回家找了个买苹果时附带的网兜,把四只麻雀往网兜里一扔,束紧了口子拎在手上抱着牛牛又回了晒场。

牛牛这一上午就跟那网兜里的麻雀对上眼儿了,而顾婉一个多小时拍晕了三十多只麻雀,快、狠、稳、准,无一失手。

到现在,顾家晒谷场俨然成了麻雀们口耳相传的修罗场了,再没有不长眼来送菜的了。

顾婉盯着远处的大青山想,能避免妖化的话,半妖血统其实挺好的,想吃口肉容易啊,要知道不是年节不来客的话,农村人一个月也难得吃上一两回肉的。

至晚间周靖和秦志军回来时,秦顾两家的餐桌上都多了一道肉菜,焖烧麻雀。

听这麻雀是晒谷场上拍的,一帮年轻的稀奇得很,周靖这是头一回知道麻雀也能吃的,还挺鲜,直说明天也要去晒谷场逮麻雀去。

秦志军却是怎么也想象不出柔柔弱弱的顾婉是怎么拍麻雀的,可惜还不好外出。

一家人吃过饭,无人注意时他喊了秦晓妹推他回房间,打开五斗柜的抽屉拿了一大包大白兔奶糖出来递给秦晓妹。

秦晓妹还真认得这个,她看供销社的王春香吃过,说是上海买的,是个稀罕货。

她一双眼中都是惊喜,抬头问道:“哥,这,大白兔奶糖啊,都给我吗?”

秦志军刚要说的话叫秦晓妹噎住了,脸上就有些尴尬,另一只空着的手掩饰的揉了揉鼻梁,道:“我寻思着这甜食也就是小姑娘才爱吃,你把这包糖拿去,跟顾婉一人一半分了吧。”

秦晓妹听到这话先是一愣,后就噗的笑了出来。一脸打趣的瞧着她大哥,秦志军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叮嘱道:“悄悄送过去吧。”

秦晓妹呵呵笑着应了,把糖背在身后走了出去。

秦志军见她出去了才松了口气,林春华昨天夜里就把周靖带来的东西都塞进了他房间的柜子里,当时看到糖他就想起顾婉低血糖的毛病来了,只是天色太晚当着人也不好送,今天一早又去了省城,到这时才找到了机会,倒真是没想到给自家妹妹也留些尝一尝。

秦晓妹拿了那糖到了顾家,直接进了顾婉房间。

把来意一说,笑着道:“我哥绝对是对你有意思,你是不知道,我一开始以为这糖是给我吃的,结果他是让我跑腿的,听我问是不是给我吃的,他自己也愣住了,说是让我跟你分着吃,我是看出来了,见色忘妹的,压根就没想起我。”

顾婉却是红了脸,他以为她是低血糖,上次还嘱咐她随身带糖块。

她让秦晓妹把那糖拿回去,秦晓妹却是怎么也不肯的,笑着打趣道:“我大哥给自己准媳妇儿的东西,我可不能昧了,拆开我拿几个尝个味儿就好,其他都留着让你甜蜜蜜去,好吃着糖就能想着我大哥。”

趁着秦家人外出时,把行动不便的秦志军堵到了床上。

然而她的勇气仅止于此了,真正站在一个陌生男人的床边时,顾婉慌了。

想要退却,却发现自己挪不动脚……

因着靠近秦志军,顾婉只觉身周都是他的气息,身体的那种异样再度袭来,心怦怦跳得飞快,是本能,又是窘迫和慌乱,脸胀得通红。

秦志军因着腿伤需要休养,原本靠坐在床头看军事杂志,此时杂志被他在手中攥得有些变了形,只他面上仍旧撑着镇定。

“你是,顾婉吗?”

顾婉此番来是为了弄清楚和秦志军多接触是否能对她觉醒血脉有助益,此时筋酥骨软已是站立不住,却不敢让秦志军瞧了自己的丑态。

唯有一手撑在架子床的床沿,尽量神情自然的坐下,虽然一个女子坐在男子的床沿这行为极为不妥,却也好过软倒在地。

只是这一坐下,与秦志军俩俩相对,秦志军对她的影响就更大了,心中哀叹失算。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她眼中不自觉已带出了一丝媚意来,胸口因喘息而微微起伏。看着眼前的男人,竟觉得口干舌燥,饥渴难耐。

顾婉将唇紧紧抿着,坐在床沿的屁股竭力往后挪了挪,这才把和秦志军之间的距离稍稍拉开了一点点。

“你怎么了?”

秦志军觉得此时的顾婉,与那天在大巴上的情状颇为相似,记得那日她似乎说是低血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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