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2章 林青晚挽回婚事vs延琛以色侍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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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阁老府

屋里屋外,俱是一片惨淡愁云。

景仁帝倒台了,萧山王登基了,镇国公府沉冤昭雪了。

若林府还是从前镇国公府的亲家,听闻此事,自然该是阖家上下皆大欢喜,可偏偏,林家先前却在镇国公府一出事后,就与苟家定了亲事。

这样迅速翻脸无情的一面,虽然当时众人不说什么,只当是情有可原。

可如今镇国公府的世子爷还活着,林家人的无情无义,还有林青晚如今的悲惨处境,便成了彻头彻尾的笑话。

闺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林夫人眉头紧皱,端着一托盘清粥小菜,放在桌上,见女儿仍是面容阴鸷,瘦削蜡黄的模样,不由叹了口气。

“青晚,你都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还是用些饭菜吧。

你外祖父这人,一向刀子嘴,豆腐心,再说……这事儿,也不能怨你一个人呀!”

当初镇国公府倒台,林家上下是没有一个人不赞同林青晚嫁给如日中天的苟家的,何况,这原本也是在他们一早的计划之内。

谁知后来计划生变,苟家落魄贫穷,镇国公府的世子却还活着。

那场仗,竟还是打赢了,连黑铁骑的兵符,还有一山洞的宝藏都找到了呢?

林夫人一想到自己的父亲林阁老一大把年纪上朝下朝还要被不少人耻笑,女儿先前又被景仁帝下令“封阴”,林夫人便觉心口一阵堵得慌。

见女儿还是不说话,林夫人便端起盛了小米粥的碗,用汤匙舀了一勺凑到林青晚的嘴边道:“青晚,喝点儿粥吧。

娘明日送你到水月庵去散散心,唉……镇国公府这事儿,咱们就当从没跟他们家里定过亲就是了。”

如今只要萧山王登基后,不把顾、崔两府的事情牵连到他们林家人身上,林夫人便只觉阿弥陀佛了,哪里还敢奢望别的。

毕竟,林青晚失身林锐的事情,京城中不少簪缨世家和王公贵族都是知道的,林夫人可不敢让林青晚去骗顾延琛什么。

林青晚闻言,缓缓转过头来。

原本白嫩娇美的面容上,脸颊凹陷蜡黄,先前高雅的诗书气质也荡然无存。

血丝满布的眼睛里,不甘与阴鸷几乎要溢出来,仿佛废弃阁楼中,被关押许久的疯妇一般,浑身上下都想冲出去,毁掉世间一切。

“哗啦”一下,林夫人手中的汤碗便被林青晚打翻在地。

“青晚,你……”

“凭什么?你们凭什么这么对我?”林青晚满眼含泪,不甘的质问道:“要我和顾延琛在一起的人是你们!

要我抛弃顾延琛的人也是你们!如今要把我送入庵堂,毁掉我一生的人还是你们!

娘,我是你的女儿,外公的亲外孙女儿啊!我是堂堂林阁老府上的嫡女啊!

我为林府付出了一切,可林府到头来却半分好处都不给我!

你们扪心自问,你们对得起我这么多年对林府的付出吗?!你们对得起我这么多年帮林家带来的好处,带回的消息吗?”

“啪”的一声,林夫人抬手打了林青晚一巴掌。

“娘……”一滴豆大的泪珠登时从林青晚眼眶中滚落出来,“你打我……你竟敢打我!”

“青晚!”林夫人有些心疼,更多是怒其不争道:“你还要任性到什么时候。

咱们林家不比从前皇帝在位的时候,新皇不日登基,林家人必须得处处谨慎,事事小心。

若被新皇抓住了什么小辫子,别说你这一条命,整个林府都要跟着一块儿死。

再者,青晚你莫忘了,你和那新封的笙笙公主,从前还有些不和之处。亏得你整日整夜都在林府待着,不曾见过她,她也不曾想起你和苟嫣儿从前对付她那些事儿。

若是她哪一日想起来林府还有个你来,你以为,你还能跑得了?”

林青晚喉头一哽,抿着嘴没有反驳林夫人的话。

当日大觉寺,还有在街上,她……的确是欺负过顾宝笙两回。

可顾宝笙什么事儿,什么伤都没有啊!

反倒是她的右手,当日被那疯马一踩,伤了骨头根本。

到现如今,每逢阴雨天气,右手都疼痛难忍,仿佛针扎,更别说像个正常人一样,灵活执笔描画了。

若她原本目不识丁,不会写字作画,也就罢了。

可她从前,那是顶着京城第一才女的名头啊!

如今呢,虽然能用左手,到底差了太多。

此事于她来说,简直是莫大伤害,奇耻大辱!

林夫人见女儿抿唇不语,也不知她到底是想通了还是没想通。

只是在旁又劝道:“行了,青晚,此事到此为止。

顾延琛既是要娶那什么西戎的端阳公主,让他娶就是了。”

只要别想起林家抛下他的事前来报仇就好。

“端阳郡主?”林青晚眼神呆滞,喃喃的重复了一遍。

顾延琛回来了……顾延琛回来却没有看她,反倒要娶别人?!

林青晚豁然站起身来,尖叫道:“他怎么能娶别人!他只能娶我!

只能娶我呀!”

即便当初跟苟家长子定亲,她心里最喜欢的,也还是顾延琛啊。

她都记着顾延琛,顾延琛怎么能忘了和她的点点滴滴,怎么能忘了从前对她的好呢?

“青晚。”林夫人皱眉道:“婚事是顾延琛自己主动提出来的,说是当日在西戎多亏这位端阳公主对他有救命之恩。陛下也同意了,你莫要胡来。”

“主动提出来?呵……”林青晚笑了笑道:“他既然能主动娶西戎什么端阳郡主,就不能主动娶我吗?

比起端阳郡主来说,她跟顾延琛感情更深厚,情意更久远啊。

林夫人不知该怎么劝了,”青晚,你这名声……“

”娘……延琛这人最是重情重义了,你难道不知吗?“林青晚面露怀念道:”当初延琛以为他酒后失德,欺负了我。

第二日便亲自上门提亲的……

他这样有情有义,又对我心软,您又不是他,您怎么知道,他现在不爱我,现在不愿意娶我呢?“

林夫人沉思片刻,脑中开始不断回想起顾延琛和林青晚的相处来。

这一想,倒着实是这么个道理。

若非父亲林阁老从一开始就站在了景仁帝那头,和苟家一同帮忙对付镇国公府。

平心而论,顾延琛这女婿,她是着实中意的。

若是能通过女儿和镇国公府搭上关系,让新帝开始重视他们林家,这也不失为一桩好事。

至于名声坏了这事儿,林夫人也自有打算。

活了小半辈子了,她什么事儿没见过呀?

当初顾明远娶郑绣莲那生了两个孩子的同窗孀妇,这京城中人,议论着议论着,不也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吗?

在南齐呀,甭管有什么丑事,只要他们自己个儿是有权有势,高高在上,受人尊敬之人。

那些流言蜚语,识趣之人,自然不会在他们跟前提起了。

再说,镇国公府和崔太傅府两家先前都被景仁帝株连九族了。

顾延琛现在府里没有长辈,娶亲这回事,全凭他自己一个人就能说了算。

只要她和女儿想到了好法子,不怕顾延琛不心软回头,主动跟新帝提出求娶林青晚的事来。

林夫人想了想眼下的情况,便说道:”青晚,你说得也不无道理。

只是如今,咱们就这么明明白白的上镇国公府去,这林家的面子实在不知道往哪儿搁啊。

倒是,不如想个法子,约他出来,陪你说说话才好呀。“

若人多嘴杂的,这事儿倒还不好办。

林夫人倒是没指望凭林青晚的身份和名声可以和那西戎的端阳公主平起平坐,可做个贵妾,以后抱一个孩子在膝下养着,升为平妻,还是有可能的。

母女两人想了一回,想不出个好法子来。

倒是林青晚想起了顾宝笙被封为公主的事儿便轻声道:”您说……顾宝笙被萧山王封为笙笙公主。

既然是公主,便该胸怀宽广,待人仁慈才是。

您昨儿不是在说,从前的顾相府被改为公主府,眼下她已经住进去了。

只等过几日,新帝登基后,府里还要热闹一番,京城中的大臣、贵女、贵公子们都要前去为那新府邸庆贺吗?

女儿虽然和她是有些不和,可她如今已经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了,想必也不屑和女儿计较从前那些事的。

只要女儿事先求了她,到时候,让她允许女儿也去,同延琛相处那么片刻……所有的事,都不在话下了啊。“

林夫人想了一回,便点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

大觉寺和那街上疯马的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没道理,身为高高在上的公主,还要去计较从前那些没有伤害到自己的事啊。

新帝要仁慈宽厚,身为公主,也自然不能斤斤计较的。

若是为了从前的事,那顾宝笙要处置林青晚,处置林家,那才会遭人诟病,被人说心眼子小呢。

母女俩打定主意,倒也没藏着掖着,径直便告诉了林阁老。

谁让上门拜访公主是件大事儿,偷偷摸摸的去了,怕人发现,大张旗鼓的去了,怕人笑话呢?

林阁老听女儿和外孙女儿有意做这事儿,虽有些犹豫,但想到,当年顾延琛的确对林青晚好到极致,全天下再找不出这样一个英俊风流,又对林青晚体贴入微的男子了。

这样想着,林阁老便没有拒绝此事,只是嘱咐女儿林夫人道:”青晚的身份,现在不宜张扬出去。

你若是带她去公主府拜见那笙笙公主,便让她先扮做小丫鬟,等到了公主府,你与公主相熟之后,再好生跟她说说林家的困境。

她生来是个没爹养,没娘疼的,最是容易感动了。“

林夫人见林阁老答应下来了,自是高兴,忙点头应史,下去张罗着准备礼物了。

至于上门的理由,林夫人也想好了,只说是先前顾明远官位被贬之时,家中入不敷出,便将一些书画低价卖给了林府。

那时顾家的东西还是顾明远的,林家人为了照顾同僚之间的情谊,便买了些。

如今顾府所有都充公,成了笙笙公主的东西,这些林家买来字画又怎么能私藏呢?

驿馆

北堂离裹着被子趴在床上,一边翻着底下人送上来的密报,一面撇嘴。

顾延琛从净室内出来,发梢吧哒吧哒滴着散发薄荷青竹香气的水珠。

见北堂离闭着眼睛,眉头微皱,顾延琛眉头一拧,忙用内力将头发烘干后,走过去坐在床边,将北堂离连人带被子抱在怀里。

”怎么了?“顾延琛掀开被子,准备检查检查北堂离的身子,瞧瞧是不是方才他伤到了人。

”啪“的一声,北堂离没好气的把顾延琛的手打下去,扭头哼道:”你自己不会看?“

顾延琛迷茫一瞬,待看到北堂离枕边的一叠信纸上,都落了一个”林“字,这才不由一笑。

”你还笑!“北堂离气得拧他的脸,”好你个顾延琛啊!你这个假未婚夫还做得挺称职的啊!

从送衣裳料子到钗环首饰,吃的、穿的、用的,你一样没落下。

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林青晚的未婚夫是吧?“

便是她知道顾延琛是同林青晚做戏,最心爱之人还是她,但看到这些信件,看到林青晚对她娘洋洋洒洒说的几大篇顾延琛从前对她的体贴照顾,温柔细致,她还是忍不住会介意。

想到顾延琛同林青晚当了那么久的未婚夫妻,北堂离更是眉头紧皱,”顾延琛,你老实交代,你跟林青晚以前…你…你有没有为了取得她的信任,做什么以色侍人,跟她卿卿我我的事儿?“

要是有…看她不打断顾延琛的狗腿。

顾延琛无奈一笑,”阿离,先前我们第一次同房,你不都知道了吗?“

”我问的是你有没有亲她!抱她!“

顾延琛低头吻下去,声音沙哑又亲呢道:”阿离,这世上不是谁都能让我心甘情愿俯首称臣,以色侍人的…除了你…“

不用北堂离再问,顾延琛便从头到尾,原原本本的交代了出来。

北堂离听完脸色倒是好了不少,”这么说,送的东西都是你下属选的,你啥的没做?“

”可满意?“

北堂离点头,”嗯,还行。“

刚点完头,头上便盖下一片阴影来。

”既是还行,那便是不够满意了?“

”嗯?“

”阿离…我要以色侍人了…“

话刚落,重重帐幔便盖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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