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章 奸计败落(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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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萧山王府花厅

正中设着一张香案,三把椅子,案中香炉高竖三支,案旁火盆各放两个,桃木剑,八卦镜分放香炉两侧,俨然是等着得道高人前来捉鬼驱邪。

元戎太后坐在上首细细的捻着佛珠,两眼底俱是乌青,脸色蜡黄,气息也不大顺畅。

开口说话的语气更是不善,“宝笙,虽然哀家念你是德音的女儿,一向爱重你。

不过这次,你晦气附体,着实……着实让哀家再爱重你不得了呀!咳咳咳……咳咳咳……”

秦萱儿见元戎太后咳嗽得厉害,连忙过去提她顺气。

转头见楚洵有些心疼的看着跪在地上,淡定自如的顾宝笙。

忍不住的,秦萱儿抬脚走过去,忧心道:“三姑娘,你来萧山王府不过几日。

院中的花草树木全部枯萎,便是杂草也无一根存活。

太后娘娘也因为你晦气附体不吉利,胸闷气喘,夜夜失眠。

此番请青城山毛道士来捉鬼驱邪,实属无奈。

也希望你切莫护着你身子里头的晦气,再让太后娘娘身体不舒服了!

太后娘娘上了年纪,可禁不起你的晦气这样折腾啊!”

秦萱儿一脸忧心忡忡,杏眼也是委屈巴巴的。

好似顾宝笙若是不答应便是欺负了她一般。

然而,顾宝笙却十分清楚。

秦萱儿此番,不过是在用激将法,希望她不停为自己辩解,说自己无辜。

毕竟,对于一个未及笄,未出嫁的闺阁女子来说,送去家庙已经是一件影响出嫁的事情了。

若是再有什么邪祟作怪,晦气附体的名头在,恐怕更是不能出嫁了。

可顾宝笙更清楚,若是她现在一味辩解,只会让愈发让元戎太后不满,愈发让自己处境艰难。

因而,她低头温顺道:“萱儿姑娘放心,宝笙从来敬重太后,来云州自然也是事事以太后娘娘为先。

如今太后娘娘身体有恙,宝笙自当全力配合毛道士捉鬼驱邪。

以盼太后娘娘早日康复!”

没等到顾宝笙像个泼妇似的大呼小叫为自己辩解,反倒让她说了这样一番得体的话。

说实在的,秦萱儿打心底不高兴。

然而看着元戎太后舒缓的神情,她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退了下去。

“既然这是宝笙你答应下来的……”元戎太后叹了口气,似是可惜道:“那届时,道士若是要焚晦气之身……你……”

“宝笙自然绝无怨言!”

顾宝笙抬头,望向元戎太后道:“宝笙只盼着毛道士能让太后凤体痊愈!除此之外,别无所求!”

楚洵握了握手,对上顾宝笙安抚的眼神,又松开。

小姑娘让她切莫轻举妄动,全凭她的安排。

可是……他仍旧忍不住的揪心。

青城山毛道士……一听便是招摇撞骗的骗子,若用一些障眼法可怎么好?

正在楚洵担忧之时,那灰衣老道便慈眉善目的一笑,抚着花白长须仙风道骨的进了花厅。

“贫道元德,拜见太后娘娘,拜见世子殿下!”

楚洵没搭理他,元戎太后见他眉目清远,瞧着便是个得道之人,心里的便有了七分的满意。

眼下万事俱备,只欠这毛道士的东风,某些讨厌的人就能烟消云散。

元戎太后自然是高兴的。

她便微微颔首道:“毛道士起身吧,哀家这病,可就全靠你了!”

毛道士微微弯下的腰慢慢站直,瞧着地上面戴薄纱的纤细女子,再对上上首那微微点头的女子。

便笑了一笑,“太后娘娘放心,贫道一出手,那些妖魔鬼怪,晦气邪祟自然无所遁形,灰飞烟灭……只是……”

元戎太后见他面带为难之色,便不由问道:“只是什么?”

“只是,若这晦气厉害,轻则需用破相之法来解除,重则……重则需处死或是远离太后娘娘千里之外才行啊!”

元戎太后朝顾宝笙看一眼。

她方才是答应了元戎太后任凭处置的。

此刻自然也不能反悔,将方才的话与毛道士又说了一遍,毛道士这才点头抚须应下差事来。

又道:“姑娘放心,若是晦气邪祟在你身体内,这桃木剑自然会对着你的!”

说完,那毛道士便将那案上油灯一点,符纸一贴,桃木剑便滴溜溜的转起来。

毛道士左手执三清铃一摇,右手一抬,大喝一声:“起!”

众人便见那桃木剑霎时从案上立了起来,明明是悬空,却如有人持一般,竟是腾空舞剑,如斩妖除魔,痛杀四方,好似真是满屋妖魔鬼怪一般。

秦萱儿见毛道士如此得力,简直满心欢喜。

姑姑果然是最疼她的!连找来的道士都如此好!

夜晚寂静无声,三清铃的声音不绝入耳,一直传到梅夫人的房屋中。

声声都是愉悦,声声都是庆贺。

梅夫人捧着茶,遥看月夜,不由弯唇一笑。

过了今日,世上再没有与姜徳音相似的那张脸,而那贱种,也永远不可能再来萧山王府了!

睿哥哥啊!不要怪我心狠!我是在帮你夺回西戎皇位,不愿再有那些讨人厌的人拖你后腿罢了!

*

花厅

那桃木剑在空中舞动许久,似乎是那晦气邪祟太过厉害,毛道士显然有些体力不支,一直强撑着。

秦萱儿暗暗着急。

原本说好一炷香时间就能解决顾宝笙的。

然而现在呢,已经两炷香快三炷香的时间了,毛道士竟然还在舞剑。

莫不是姑姑给的银两少了,这毛道士不肯尽心尽力不成?

秦萱儿一着急便忍不住皱眉瞪毛道士。

然而毛道士此时却是苦不堪言,身不由己啊!

那桃木剑全完不听他的使唤了啊!

正在力气用尽之际,再看到秦萱儿那不耐烦的眼神,毛道士生怕自己这生意要泡汤,心一慌,桃木剑吧嗒一声掉在地上。

“怎么样了?晦气邪祟可去除了?”

秦萱儿忙迫不及待的问道,甚至眼底带了十足的兴奋。

然而,地上站着的凛四瞧了一眼,似笑非笑的对秦萱儿道:“萱儿姑娘,这桃木剑的指向,似乎是萧山王府西南边儿的院子啊!”

“你胡说!”秦萱儿脱口而出便开始斥责起凛四来,口内慌乱道:“这根本就不可能啊!”

西南院子是姑姑梅夫人的房间,那毛道士本就是姑姑请来把顾宝笙弄出去的,怎么可能会害到她自己身上呢?

毛道士一头热汗,整个身子都如同如水里捞出来一般大汗淋漓。

他的桃木剑,方才一定是有旁人在舞动的,否则不会这样不听他使唤。

耳听着着金主都要栽在他自己手里了。

毛道士连忙解释道:“那西南院子并非是邪祟作乱的院子。

不过是那邪祟太过厉害,老道一时处置他不得,这才桃木剑歪了方向罢了。

老道有一符纸,只要将那符纸一贴,自有乌鸦鬼火将那邪祟拥护而出的!”

说着,老道便从袖子里掏出一份鬼画符来,扭扭曲曲看不清形状。

他大喝一声:“起!”

那符纸便飞也似的起来了。

秦萱儿眼睛紧紧盯着那道符,心里不断喊道:“快去那个贱人那儿!快去那个贱人那儿啊!”

毛道士心急那纸张不飞出去,用了九牛二虎之力,纸张还是原地打转儿,不由心里着急得要死。

可不等他再着急,西南院子里突然飞进来一大群乌鸦。

且蓝绿幽幽的鬼火登时从那院子里四下散出来。

秦萱儿的眼睛惊讶的几乎要掉出来,“这不可能啊!”

元戎太后有些不悦道:“萱儿,那院子里住的,到底是你什么人?”

秦萱儿冷汗连连道:“回太后娘娘的话,那……那里住的是臣女的姑母。

可是,臣女的姑母绝不会是……”

“萱儿姑娘!”顾宝笙开口打断她:“方才毛道士已经说过了。

桃木剑所指的方向是邪祟的方向,而乌鸦和鬼火所在之地,也是邪祟所在之地。

为了太后娘娘,宝笙尚且义不容辞,愿意付出性命,只盼着太后娘娘凤体痊愈。

为何……萱儿姑娘的姑母却不能?

还是说宝笙的命不是命,萱儿姑娘姑母的命竟然比太后娘娘还要重要了?”

秦萱儿顿时哑口无言。

比起元戎太后来说,其余人的性命都不值一提。

她若是为了姑母和元戎太后作对,那根本就是在断了自己和楚洵的未来啊!

她,毕竟如此弱小,姑母为她着想也不会怪罪自己把她推出去的吧?

横竖……横竖姑母聪明,自然知道该如何化险为夷的。

秦萱儿在心中飞快权衡好了利弊后,立马跪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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