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章 若水出逃,顾琤相救 合更(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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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幼宁一听,登时不屑的冷笑一声,“顾三姑娘真是好大的口气啊。

‘长兄如父’,你不光不听父亲的教导不说。还要跟顾大公子断绝关系?

我真是同情顾大公子啊,怎么会有你这样惯会弄性尚气的妹妹?

也庆幸我和哥哥尽早得知了你如此不守规矩。

免得我们住进来,还有受不尽的冷言冷语……”

顾宝笙轻笑一声,抬头看她,眼里含着凉薄的笑意。

“敢问幼宁姑娘,你姓什么?”

“你明知故问做什么?”徐幼宁撇嘴道:“我徐幼宁自然是姓徐了。”

“徐姑娘既然心知肚明,知道自己姓徐,为什么要来管顾家的事情?”

顾宝笙是文雅女子,不会骂什么“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话。

但是在场的人,怎会听不出她的弦外之音?

顾琤见自己的心上人和妹妹起了矛盾,心里是又气又急。

气的是自己早年没将顾宝笙教导好,让她如此飞扬跋扈。

急的是生怕顾宝笙口不择言,把幼宁和徐白都气走了。

因而,他立马开口,试图打圆场道:“宝笙,幼宁姑娘也是为了你好。

若是旁人知道你在家里对着客人大发脾气,别人还指不定要怎么说你呢!”

为她好?

顾宝笙有些被气笑了,顾琤哪一只眼睛看到自己在对徐幼宁发脾气了?

难道不是顾琤自作主张,自以为是,把徐家兄妹带进来惹出的事情吗?

不过见顾琤一双眼珠子都黏在徐幼宁身上了,眼里又时不时对徐白流露出愧疚之情。

她便也知道了。

或许在顾琤眼里,他是对自己和姜徳音有愧,然而毕竟他和姜徳音还有自己当了十多年的亲人。

远近亲疏有别,对自己的亲人,自然可以随和一些,心中有愧,无论什么时候都可以道歉,都可以报答。

可是徐幼宁和徐白却不同,他们来者是客,报答客人的恩情,顾琤自然是恨不得拿出十二万分的热情来。

何况其中之一的徐幼宁还是他一见钟情的人呢?

他若是此刻留不住人,还得罪了人,恐怕那两人便也只是他人生中的匆匆过客。

他也娶不到徐幼宁了吧?

可惜,顾琤不知道的是,再温热柔软的心,一味被泼凉水,终究还是要凉薄冷硬下来的。

顾宝笙对顾琤仅有的耐心,在知道他做了那么多错事后,几乎可以说是消耗殆尽。

因而,她将水墨蝴蝶风筝放到半夏手里,不带一丝感情对顾琤道:“娘去世前,曾找顺天府尹和薛御史做过公正的。

陛下赏赐的整个顾府,连同她所有的嫁妆都是留给我的。

所以,顾大公子你现在看到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是我顾宝笙的所有物。

按道理说,顾府来客,自然是住在顾府里,可是既然顾大公子之前早已下定与我断绝关系。

我此刻也答应下来了。

那么,顾大公子若是带着好友住在宝笙的地盘上,难道不该付租金吗?

亲兄弟尚且明算账,何况宝笙如今还和顾大公子不是亲兄妹了呢?”

秦池才刚刚被贬到锡明山,若是顾家此时和徐淑妃的侄子侄女扯上关系,难道不会被景仁帝盯上。

她顾宝笙倒是并非想保全顾家。

只是,一旦被景仁帝盯上,她顾府、崔府翻案的事情,便难保不会处处受阻。

她只能再活着一次,无论如何也要抓住一切机遇,不能有一丝差池!

而听完她话的顾琤,脸色顿时愈发惨白。

是啊……他和顾宝笙,根本连血缘关系都没有。

只是姜徳音留了他的性命,让他多活了十多年。

他连住在顾府的资格都没有,又凭什么让顾宝笙这个主人给了他一席之地后,再给徐幼宁和徐白好院子呢?

徐幼宁自然不知道顾琤和顾宝笙不是亲生兄妹,只是见顾宝笙说了这番话后,顾琤竟如失魂魄一般,登时心里不高兴极了。

其一不高兴的,自然是同样身为女子,她比顾宝笙也大不了几岁。

可是,顾宝笙的嫁妆之多,竟然富比石崇,她连个零头都赶不上。

其二不高兴的,自然是顾琤让她丢了脸。

原想趁此机会,好好儿的羞辱顾宝笙一番,抢了她的好院子,让她有苦说不出。

可到头来,竟是自己还要被灰溜溜的赶出顾府去。

她心里不悦至极,再看顾琤竟还有意思朝她愧疚的道歉。

徐幼宁立马扭过头去,状似没看到,实则眼底一片轻蔑厌恶。

身为男儿,是个瘸子便罢了,可半点儿堂堂的男子汉气概都没有,遇着事儿只会道歉往后躲,这算什么事儿?

她徐幼宁可是半点儿瞧不上这样没才没干,又没担当的男子。

于是,她立马过去拉着徐白的袖子撒娇道:“哥哥,既然顾三姑娘瞧不上咱们,咱们也不留在这儿给顾三姑娘添堵了。

这便回去,自己找地方住吧。

也省的在这里,让顾大公子不好做人。”

徐白警告的看了徐幼宁一眼,暗示她不要再挑拨离间了。

堂堂的相府大公子竟然在自己家还要受妹妹的制衡,做人都憋屈,徐幼宁就是想让顾琤听明白这个道理,让他日后最好跟顾宝笙做死对头,欺负死她!

可惜,顾琤没想那么深,只是听到徐幼宁为他着想的话,心里被感动得一片柔软。

恨不得自己腿上的伤立刻痊愈,他好上徐家提亲。

他倒不担心顾明远不同意,毕竟之前在顾家,他本来就贪玩不好学。

顾明远重视的郑绣莲生下的几个儿女,一言一行都恨不得亲自教导。

前头有明珠夺目,他这废砖不能上墙,自然做事都是由着自己来了。

丰城徐家,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但到底也是有底蕴的书香世家。

徐幼宁又是淑妃娘娘的亲生侄女儿,身份不低,想来,他的亲事也是很好说的。

见顾宝笙头也不回的进了屋子,徐白停在原地发呆,徐幼宁抱着那一束栀子花低头闷闷的样子。

顾琤心里难受极了。

只是顾宝笙反正都在家里,他一会儿回来,再好言好语的道歉便是了。

天色渐暗,也不知一会儿有没有风雨。

徐白兄妹低调进京,他总该尽些地主之谊的。

便是他们不能住进顾家的好院子,他也把他们送到京城稳妥舒适的客栈里去。

这样一想,顾琤便立刻一脸歉疚提议道:“徐兄,幼宁姑娘,此事是顾琤考虑不周,让你们受累了。

不过,其实宝笙她平日不是这样的。

或许是春日的病又犯了,她心情不好,这才于你们说了重话。

你们千万别怪她,也别把这些事说出去,省得人家笑话她啊!”

徐白眼前,还停留着白衣少女,手持水墨蝴蝶风筝的清雅脱俗模样。

比起几个月前,在丰城的样子,少女虽然还是那么纤细柔弱的一副身骨。

但个子似乎长高了些,精致的五官内敛风采渐渐绽放开来,像娇艳多姿的花儿,虽未盛开到极致,但艳压群芳已经势不可挡。

徐幼宁见哥哥还站在原地,对着顾宝笙的方向,低头便是恨得咬牙切齿。

这个狐媚子,就会不知羞耻的勾引她哥哥,玩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

等到时候姑姑召见她,她一定要把顾宝笙做的这些丑事都说出来,让姑母好生收拾收拾她!

她心里气了一回,便拉着徐白的袖子摇了摇,让徐白出神的思绪都飘回来。

“哥哥,幼宁肚子饿了,咱们赶紧去找住的地方,歇会儿好好儿吃点儿东西吧!”

她才不要哥哥心里想着那个病秧子的狐狸精,她得让哥哥好好儿陪着她!徐幼宁如此想到。

但回神的徐白已经将袖子从她手中抽出来,温柔里带了一丝凉意的开口道:“幼宁,你是大姑娘了,要注重自己的身份。

不要拉拉扯扯的,让人看了笑话。”

之前在丰城,徐幼宁还小,自然是不需要怎么避忌,可是如今她年纪渐渐接近及笄,这又是在京城,自然该注重礼仪。

但徐幼宁却以为,这是因为徐白被顾宝笙勾了魂,想做给顾宝笙看的,当下便一生气道:“哥哥既然不想管我吃饭睡觉,那幼宁自己去便是了。”

说完,将栀子花塞到婢女手中,转头就想自己冲到顾府门外。

顾琤连忙让听风拦住她,十分愧疚的对徐白道:“都是我的不是。

既然幼宁姑娘饿了,徐兄你对京城也不熟。

那我这便带你们过去吧,你们也好早些休息!”

徐白见天空中一片乌云渐渐过来,隐隐有盖住金乌的意思,点头道了谢,便带了徐幼宁随着顾琤一同往顾府门外去了。

*

风辞小筑屋内

顾宝笙正在水墨蝴蝶风筝上写诗。

“‘可怜白雪曲,未遇知音人。恓惶戎旅下,蹉跎淮海滨。

涧树含朝雨,山鸟哢馀春。我有一瓢酒,可以慰风尘。’”

翠荷在旁研墨完毕,便小声一字一句的念了起来,见顾宝笙听她念诗,并没有不耐烦,让她闭嘴的样子。

她便也禁不住很轻声的问道:“姑娘是在怀念哪位人生坎坷的知音么?”

怀念么?顾宝笙微微垂眸,她自然是怀念哥哥的。

哥哥顾延琛曾说,可恨她不是男儿身,却有男儿精忠报国,驰骋沙场之心。

也恨天下虽大,她却不能骑马走天涯,将大好河山尽收眼底。

哥哥答应过的,待他得胜归来,在她成亲生子前,要带她去西北看雪,带她去塞外牧羊,带她看大漠孤烟,长河落日,带她看人间烟火,世间繁华。

尝最美味可口的菜,喝最浓烈醇厚的酒,看最明亮的星。

可是哥哥食言了,一生戎马只为保家卫国,可到头来,尸骨无存,魂魄游离边疆。

就算她备了再美味可口的菜,再浓烈醇厚的酒,又与谁喝呢?

见翠荷还等在一边,似乎在等顾宝笙回答。

顾宝笙便收了神思,搁下笔笑问道:“翠荷,方才我在门外,让徐姑娘和徐公子出去。

你不会怪我绝情吧?

毕竟……之前我还受过徐老夫人恩惠的。”

翠荷是徐老太太给的照顾她的丫头,徐府重视诗书,徐老夫人自己也知书识字。

得脸些的丫头,跟着主子自然也会写会念。

只是,诗书个中意境,也能明白的丫头,可是少之又少了。

可是翠荷,不光看得懂,领会得到诗的意思,还猜测出她在怀念故人,这一点,可不是徐老夫人随便赏赐的一个丫头都鞥呢做得到的。

翠荷听出顾宝笙疑心她,立马焦急道:“姑娘,奴婢虽从前是服侍老太太的丫头。

可是自从老太太把奴婢给了姑娘,奴婢对姑娘便从来是一心一意,再没念着从前的主子了。

方才也只是见姑娘不开心,奴婢这才多嘴问了一句。

若是姑娘不喜欢奴婢多嘴,奴婢日后绝对不会再多说一个字!

只等姑娘开口准许奴婢说话,奴婢再说!”

顾宝笙见翠荷一脸焦急,生怕她生气的样子,不禁摇头一笑。

“我并未疑心你。”顾宝笙笑着解释道:“你从丰城回来,待我的好,我心里都知道的。可是,翠荷……”

顾宝笙的语气突然有些发凉道:“‘世间除了财帛动人心’之外。

权势、地位、美色,甚至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妒忌,都会让人沉迷在争夺之中。

我这个人,生来睚眦必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我不要求谁对我要一辈子忠心耿耿,毕竟物是人非的事情太多。

若是有人出金山银海要从我身边带走人,只要他们你情我愿,不伤害我身边的人,都没有关系。

可若是……为了他自己的一己私欲,要害我,害我身边的人,那我便断不能容忍。

我可以接受离开,却不接受背叛,你明白么?翠荷?”

顾宝笙的笑容依然温软,只是眼底是不容置疑的认真。

翠荷双手紧张的相互捏了一捏,抿了抿嘴,也认真的点了点头,“奴婢明白!”

等翠荷出门后,半夏才担忧道:“姑娘,翠荷……翠荷不会是那样的人的!”

顾宝笙浅浅抿了一口茶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是不是,你我说了都不算。”若是徐白投靠秦沐之,谁知道秦沐之会怎样利用翠荷来对付自己呢?

她不知道,所以必须事先筹谋。

*

空翠街

道旁成荫绿柳下,顾琤和徐白还有徐幼宁正慢吞吞的走着。

倒不是脚步慢,而是这街是上坡,推轮椅的听风和扫雪有些吃力。

而街上坡那一处,正是顾琤向徐白和徐幼宁推荐的禅寂客栈。

“徐兄,幼宁姑娘,”顾琤笑咪咪的介绍道:“这一处空翠街周围种了不少果树,春日里空气清新好闻得紧。

一片儿都是老字号的后堂屋,没什么人打搅你们的。

这西面儿是达官贵人住的中月街,还有一处六皇子殿下的宅院呢。

平日官差巡逻严密,你们住这儿啊。

又清净又安全,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徐白点点头,见那客栈青瓦白墙,门口挂着两幅对联。

“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切莫放年华虚度。

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可晓得脚步留神。”

他见那字迹圆润,笔力虬劲,恰像是世外高人看破红尘所书一般,顿时不禁心生好感。

转头便笑着感激道:“多谢顾大公子帮忙了,改日徐某定会备薄礼,以谢顾大公子!”

顾琤自然是愿意多和徐白、徐幼宁多接触的。

见兄妹二人都面露感激,徐幼宁还朝他温柔一笑。

顾琤没看到徐幼宁眼底的嘲讽,只觉得看她对自己暖暖一笑,他整颗心都像泡在蜜糖罐子里,甜蜜极了。

他见天色有些暗,便忙道:“既然徐兄和幼宁姑娘都对这儿满意,那便赶紧进去歇息吧,我便不再多加叨扰你们了!”

等徐白和徐幼宁道了谢,顾琤又将轮椅顿在原地,直到徐幼宁的背影消失好久,连一丝一角也看不到了,他这才让听风、扫雪推着轮椅送他回顾府。

他还没忘记,宝笙正在气自己把好房间给人家住呢!

“真是的……”顾琤抓了抓脑袋,犯了难。

他只知道孟宝筝喜欢戴绢花儿和金银珠宝首饰,穿好看的衣裳。

只知道孟云遥喜欢一些名家大儒的山水字画和文宝斋的珍藏笔墨纸砚。

可是宝笙喜欢什么呢?

顾琤不知道。

他也从来没送过。

听风和扫雪听了顾琤的苦恼,便道:“三姑娘平日喝苦药的多,奴才觉着吧。

倒是可以到前面儿的金香果铺儿里,买一大车子的蜜饯回去。

横竖这面儿是店铺后堂屋,或是装马车,或是讲价钱,都不耽搁人家做生意,回去也方便,

三姑娘嘴里吃的甜,心里也就甜了,定然是不会生公子的气了!公子您说呢?”

顾琤一想,也觉得十分有道理,当下便笑道:“快推我过去吧!”

他没看到的是,金香果铺旁的一间屋子,关上的门板后露出一双阴狠的眼睛。

“娘娘!”云雀催道:“您这会儿若是再不走,一则怕赶不上出云河岸那边儿接应的人,二则,若是碰上巡逻的官兵可怎么好?

到时候那屋里吊死的人可就瞒不住了啊!”

那人慢慢的转过头来,一身浅色不显眼的宽大衣衫,蒙着面纱,包着头巾,像是得了风寒,出来看病的女子。

——正是被打入东宫冷宫,被景仁帝命令堕去胎儿的余若水。

她额角有一块不明显的疤痕隐在头巾下,眼神沉沉的像是要吃人喝血。

“你慌?呵呵,你慌就回去啊!到时候余家扶持本宫肚子里的孩子当皇帝,你可别说你如今帮了忙!”

云雀不敢说话了。

余若水却冷笑一声道:“你们这些人,就是这么的口是心非!

明着说是为了本宫好,可实际上呢?

呵,你们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们的打算。

不就是看中我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吗?

不就是想让推这个孩子当皇帝,再把本宫和沐之除掉吗?

本宫不傻,只是如今受制于人,也不是自己父亲的对手,逃不出你们的手掌心儿,只能从密道里被你们带出来罢了。”

“娘娘!”云雀觉得自己真是冤枉,“不管大人对您是怎么样的,奴婢却是打心底儿愿意对您好啊!

若是您刚才真的回去跟殿下道别,被殿下知道了,抓住了,不光是小殿下,就是您,那也是保不住的啊!”

“你闭嘴!”余若水压低了声音,怒斥道:“本宫和沐之情比金坚,就是因为你们,一次次要本宫去替你们争夺什么兵符。

这才让沐之渐渐对本宫失了情谊!

本宫肚子里的孩子,沐之是亲口答应等他登基,便立他为皇太子的!

你们呢?你们只是想把本宫的孩子当成个傀儡去争夺帝王之位罢了!”

云雀久劝她不听,也只得作罢。

眼见外头天色越来越暗,渐有狂风大作的样子,云雀不禁心里着急道:“娘娘,您快些走吧,早日跟着大人的人到了安全之地,您也好休息休息,喝安胎药啊!”

余若水可以不顾及自己,却不能不顾及自己肚子里的孩子。

听到孩子二字,她的神色微微松动。

只是,外面那人……

余若水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她不会认错的,坐在轮椅上,在金香果铺后门那儿买蜜饯的,是顾宝笙的亲哥哥——顾琤。

从前她听说兄妹两人关系不好,顾宝笙在家里受尽欺辱,她还很是高兴。

可眼下呢,顾琤竟然讨好起顾宝笙来?

可见顾宝笙在家中定然不似先前那样,是无人问津的野草一根,而是家里备受宠爱的掌上明珠了。

她如今什么都没有了,可是顾宝笙从前没有的东西,如今都有了。

她出门连身份地位都不敢露出一丁点儿。

可是顾宝笙呢,日渐长大,楚洵想娶她,她的沐之为了那一笔嫁妆也想娶她做侧妃。

那她这个曾经的京中第一才女,还是艳压顾眠笙的名门贵女算什么?

她是真的不甘心啊!

若是真如父亲所打算的那样,拿到兵符便起兵造反,那她的沐之是一定要死了。

余家那对母女,她又不是不知道她们的心思。

她们定然会怂恿父亲杀母立子,将自己除去。

到那时候,她才是真的一无所有了!

但,若是她拿到了兵符,再自己偷偷藏起来,献给沐之,届时她和肚子里的孩子都是沐之当上皇帝的功臣。

她还怕余家那对母女么?还怕不能母仪天下和沐之相伴一生吗?

怎样才能藏起来,不被她的父亲找到,不被其他人发现呢?

余若水看着外面买了一大车果脯蜜饯的顾琤,登时有了主意。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若是她藏在顾琤那里,就是顾宝笙也是绝对想不到的吧?

届时,她不仅能对顾宝笙动手,就是见沐之,或许也会容易许多。

“云雀!”余若水忽然面露感激道:“本宫是对父亲生气,并非你啊。

你对本宫有多忠心不二,本宫是知道的。

眼下,本宫要逃走,更是需要你的相助啊!”

云雀点头,哽咽道:“娘娘不怪奴婢就好。”

又道:“大人是怕人多上路引人怀疑,这才让人等在出云河河岸,可那儿离这儿虽不远,娘娘也要早些过去啊。

这会儿正是巡逻士兵交接班次的时候,您赶紧的去,别误了时辰!”

“也好,”余若水盯着外面看了会儿,伸手碰了碰不严实的木板,突然道:“云雀,你去后面儿看看,有人跟着没有?

小心驶得万年船,总不能被人跟上了。”

云雀不疑有他,却没看到,在她转身走到地道下后,余若水忽然推开木板,朝顾琤一路小跑。

顾琤买的蜜饯果脯已经被听风扫雪还有金香果铺的伙计装好了。

此刻,扫雪推着顾琤慢慢的往前面走,听风牵着马车慢慢的在后头跟。

方向正是同余若水跑来的方向相反。

余若水眼见他们越来越近,一咬牙,便将包了头巾的额头撞在了装蜜饯的马车上,人也晕在了地上。

听风扫雪,还有正在品尝哪种蜜饯好吃,想回去推荐给宝笙的顾琤登时吓得目瞪口呆,立马停了下来。

“我……我们撞死了人?”顾琤惊怕得手上的蜜饯都掉下去而不自知。

“别……别真是没气儿了吧?”扫雪觉得浑身都冷得瑟瑟发抖。

听风胆子大些,伸手探了探鼻息,摸到还有一丝气儿,连忙给吓得一脸惨白的顾琤解释道:“大公子,她没事儿,就是撞得厉害,晕过去了而已。”

顾琤有些不信,见她一动不动,哪里像是还有气息的样子?

听风便将顾琤的手往余若水鼻息之间一探,顾琤刚要心里静下来,说一声,“果然有气”。

话还未开口,手就突然被余若水抓住,险些一个不稳,连人带轮椅摔在余若水身上。

“救……救救我……”女子声音脆弱得像是空翠街的一阵清风就能吹散,我……我不要去花满……我……我要等木哥哥……

你……你们贩卖良家……不……”

余若水的声音断断续续,但听风还是听明白了。

他立马跟顾琤解释道:“她说的是,不要去花满楼,她要等木哥哥,还说……

是有人贩卖良家妇女……”

“这怎么可能呢?”顾琤一直觉得京城是天底下最安全可靠的地方。

半点儿不信还有人当众贩卖良家妇女。

但架不住,街东头果然有两个穿寻常衣裳的男子朝这边走来。

他们不知道,这是在出云河久等余若水不至的人想过来一探究竟。

只道,这女子说的,果然是真话。

正在此时,余若水却忽然睁了睁眼,蒙着面纱,楚楚可怜道:“公子……公子你救救我和我肚子里的孩子吧!

我……我只要我的木哥哥,不要那些什么劳什子荣华富贵!”

顾琤一听,心内登时酸涩不已。

人家本来就是逃命的,肚子还怀着个孩子,却反倒险些被他的马车害得一尸两命!

若非马车行的缓慢,他岂不是身上就欠了两条人命了?

这个想法把顾琤吓出了一身冷汗。

转念又想,他的马车撞了人,本就该赔偿的。

他将人害成这样,走不能走,跑不能跑的,连人家肚子里的孩子能不能保住尚且不知,自己岂不是更应该好好儿派人照顾好她了?

这么个险些逼良为娼却为了心上人和肚里孩子宁死不从的好姑娘,他是一定要帮的!还必得全力相助!

“快!”顾琤眼见人来,立马道:“趁这树挡着,你们赶紧的把人抬到车上,咱们回去!”

他没看到,被听风扫雪抬上马车的余若水,等那马车帘子刚一放下,嘴角的笑意,便止不住的扬起。

她在暗,顾宝笙在明,她倒是想看看,顾宝笙会怎么死在她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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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实在太忙,更新来晚了许多,很抱歉抱歉啊!今天更新就这些了,还有其他事情要做实在更不了,中秋节会慢慢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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