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2 偷窥(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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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眼拧动的吱嘎声音,让我身子发紧。

“谁在那儿呢?”我壮胆子喊了一声,却没有人回我。

除了我愈渐浓重的呼吸和外面呜呜的风声,屋子里一片肃静。甚至,连钟表的滴答声都被减缓了。

“喂,杜健生,你在哪呢?”我有些慌张的在电话里叫他:“你在你屋子里吗?”

拿下手机一看,信号全没,仅限紧急呼救了。

我跑过去将杜健生刚关上不久的电视打开,瞬间头皮炸开,遍体生寒。

刚才的午夜广告已经不见,电视里现在放着的正好是我屋子的镜头画面……而电视中的我,正在背对着镜头看电视。似乎有什么人,真在我的身后,而我,正在从他的视线里看着我自己。

背后的凉风突突的往上窜,我打着冷战回头。身后一人高的镜子亮的诡异,却还是没有人。

我小心的拿起桌子上的电水壶,背后往墙上靠,镜子照映着电视的画面,画面里的我也不断的在往后退。

难道说,这是……

我攥紧手里的电水壶,一点点的朝着镜子走去,电视里的景象也是我一点点的靠近镜头。距离不断的在缩短,似乎在近一些,电视里的我就会走出画面。

走到镜子面前,我看着里面的自己,紧张的呼吸都要滞噎了。我尽量保持指尖平稳的去触摸镜面,等指尖触到镜面的刹那,我就像被电击般猛的抽回手!

我的指尖和指尖的影像之间竟然没有间隙!我的指尖竟然能直接触碰到指尖的影像!这么说,美周家所有的镜子都是单面透视镜!那么说在浴室的时候,也是有人在镜子后面偷窥着我!

想起当时在楼上的,除了我和美周,还有就是上楼来推电闸的迟先生!

可是迟先生和迟太太出去了没回来,那镜子后面偷窥摄影的……又是谁?

屋里的灯瞬间全部熄灭!外面闪电一闪,人高的镜子里似乎是有人!

灯灭的太突然,我吓的连连倒退!小腿撞在椅子上,摔倒在地上。我的左手碰到麻筋,手臂变的酸软无力。纵然如此,我右手的电水壶却还是抓紧,这是唯一能自保的武器,就算是死都不能丢。

我没过多的询问美周家里的事情,因为我一直觉得,每个人都都有自己不想诉说的过去。像是堂口之于我,像是迟先生之于美周。我能想象的出,美周一定是受过很多委屈。不然的话,高中的她就不会说出被亲人出卖最痛的这种话。

可是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迟先生不是在身体上欺负美周,而是在心理上折磨着她。而迟太太的性格,注定不会为美周出头。她担心迟太太受不了打击,也只能一再的容忍。

难怪,高中的时候美周会因为秦双的一句“介绍给你一个超级挣钱的工作”,美周就傻了吧唧的跟她走。难怪,美周会这么喜欢李晓艺,她家这种情况,她确实很需要一个强大的男友来保护她。难怪,来的时候美周不想让我上楼来洗澡。

她会叫我们来,应该也是想让迟先生看看。她林美周是有朋友的,不是死了没人会替她说话出头的。

我躺在地上,雷电将我的眼前照的忽明忽暗。玻璃后面是不是有人我不清楚,是不是只是有摄像头,我也不清楚。我连眼睛都不敢眨,死死的盯着镜面看,真的想要透过镜面看到后面的一切。

那在夜间忽然闪现的鬼鬼魅魅,那人心的肮脏与**,那扭曲的人格和变态的思想。

我真的想要努力的去看清。

就在我精力最集中的时候,外面突然有人在砸大门。

是……杜健生吗?

我担心从镜子突然蹦出个人来,也担心外面的杜健生着急。眼睛盯着镜子,我不断的倒退着去开门。精神高度的紧绷着,我额头上似乎都在往外渗着细密的冷汗。

“杜健生?”我在门边上叫他。

这个屋子的隔音极好,外面的声音我一点都听不到。而外面除了敲门声,也什么都传不进来。

要是我一开门,不是我认识的人在外面,那我该怎么办?这不是前门进狼,后门进虎了?

我咬咬牙,迟先生知道曹爸爸的事情,应该也不会太难为我。他知道曹爸爸对我好,要是我有什么事,迟先生他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而变态的大部分心里,他想怎么着你还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他喜欢看着你惊慌失措的尖叫,他喜欢看着你暴漏自己内心深处的恐惧和不安。你越是害怕,他也越是开心。

想到这,我倒是冷静了许多。我对着镜子呸了一下,在尖凉的雷电光中对着镜头的方向竖了下中指。

打开门,外面站着气喘吁吁的人,果然是杜健生。看到他,我的心也瞬间归位了。

杜健生身上就穿着工字背心四角裤,估计他已经躺下准备睡了。而现在又是跑的太匆忙,连鞋都没有穿。

看见他,我心里一阵委屈,刚才的惶恐似乎都释放出来了。我压抑住想哭的感觉,站在地上直勾勾的看他。

杜健生赶紧瞧瞧我的脑袋:“受伤没有?我们新凉是不是吓坏了?”

“你怎么这么晚才来!”我气势恢宏的对他吼:“你他妈的知不知道我都要吓死了!”

杜健生搂着我的脖子将我抱住,安抚的拍拍背:“摸摸毛,吓不着,没事了没事了……啊,乖,新凉听话。”

他侧身指着回廊给我看:“我不是故意来晚的,美周家的房子太古怪,你自己看看。”

经杜健生这么一说,我才注意到,为什么我和曹子夜都觉得美周家的布局这么让人不舒服。

美周家房间排列的是回字的正方形不说,而且里面所有的摆放布置,都是完全对称的。也就是说,她家的房子,正如带着对称花纹的正方形,无论怎么折,还都是可以完全重合的。

我问杜健生:“你住在哪个屋子?”

杜健生用手一指:“那面角落的,美周说,他继父就开了几间屋子给我们,其他的都上了锁。”

电光一映,杜健生高举的手上鲜血淋淋。

“你手怎么了?”我大惊:“怎么伤的啊?”

杜健生不甚在意的将血抹在墙上:“我怕转晕了,这样在门上做好记号,找你还快一些。”

我心里实在是内疚,他为了找我不惜咬破自己的手指,我居然还责怪他慢,真是太不应该了。

内心的歉疚和被压下的恐惧,瞬间变成滔天的怒意。我拿着电水壶,气势汹汹的进屋。雷电照着镜子,将镜中的我显现的更为阴郁。

我举起电水壶,狠狠的往镜子上砸!一下一下,又一下!伴随着雷电声和呜咽的风声,声音让人胆寒。

“新凉!”杜健生拦腰将我抱起来往后拖,我虽然距离够不到,可是手脚还是不甘心的挥舞着。杜健生趴在我耳边劝说:“没用的!这个镜子……”

他话还没说完,手里的电水壶就被我砸了过去。正好壶嘴尖头的位置砸在镜子上,出现了缝隙的镜面又被笨重的壶身砸中。整个镜面就如同是瀑布倾泻一般,哗啦啦的掉碎在地上。

我俩一起抬头去看,镜子后面竟然是道门!

此时我突然庆幸杜健生在身边,不然的话,我很难保不吓的昏过去。

我挣开杜健生,打开手机的手电筒,赶紧走过去查看。

门是被锁上的,也不知道会通向哪里。我弯腰看了一眼地上的玻璃碎片,碎片的背面上上了哈气,而且还有黏液状的东西。

果然,刚才门应该是开着的,镜子后面是有人的。

被偷窥的恐惧,瞬间勾起了我的回忆。

我小的时候在堂口,也经常会担心被人偷窥。

那个时候住的房子没有室内厕所,要是拉屎撒尿,都要去街口的公厕。那种公厕很简易,就是挖个坑,中间束堵墙将男女隔开。男女厕所上扑的木板都是对着的,时常对面有人踩上来上厕所,另一端的人会被晃的忽悠。

冬天寒冷,厕所下面的粪便都会被冻住。经常会有些变态的男人下到厕所底部,在下面抬头看着女人蹲下尿尿。半夜碰到猖獗的变态,更是直接的从下面伸手去摸你的私处。

我在堂口住的那几年毕竟岁数还小,只是偶尔被人偷窥过。但是那种恐惧的感觉,却依旧让人记忆犹新。尤其是偶尔我上完厕所后,不经意的看到下面有双黑黝黝的盯着看的眼睛,总是让我恨不得想杀人。

我只是上厕所会碰到,而美周是时时刻刻都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下。美周的爸妈离婚了这么多年,她没发疯,我真的觉得她是坚强的。

杜健生看我半天没说话,有些担心的问:“你说这事儿……美周知道吗?”

我声音一冷,淡然的问他:“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杜健生看我的情绪不好,他很谨慎的选择措辞,说:“美周叫我们来,是不是就为了将你带来,给他们家里人偷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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