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闷骚&妖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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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闷骚&妖刀

看得出,胡姓医生是名顶级的外科行家,对于思寻的右手伤口处理的非常精细妥善。

“最近一周好好休养着,三天后我再给你换药。”包扎完伤口后,胡医生转身看了看余鱼,脸上自信的笑道:“好了,两边都搞定了。已经七八分钟了,这位小姐差不多就快清醒了。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那么我先告退了。”

“麻烦你了,苏菲,代我送胡医生。”

站在浮生的身后苏菲,优雅的做出请的手势,与胡医生走向门口。

房间顿时安静下来,浮生端着盛入了三分之二红酒的吊脚杯,在眼前轻轻晃动着。

思寻颇有些不习惯的用左手揉了揉脸,略显无奈的问道:“你们俩,搞什么幺蛾子。”

轻缀一口后,浮生摇着头,坦然轻笑道:“还能有什么,知道我除了她还有其他女人,所以闹腾呗。”

“……”思寻皱着眉头,不说话。

“有句话是怎么说来着,哦,对了,说不管多么精明的女人,在两种状态下会糊涂。”浮生看着依旧闭着眼,但睫毛却在微微触动的余鱼,补充道:“恋爱和嫉妒。前者憨痴可爱,后者惹人生厌。”

“嗤~!”思寻不置与否。

“小鱼儿,醒了就别装了,趁着今晚有时间,有些东西也该坦诚一点了。”

话声刚落下,思寻便看向了余鱼。

也不觉得有何不对,余鱼睁开那双已经清明的双眼,将遮眼的一小捏头发拢到了耳沿后,径直站起身来,不温不火的说了句,我头还有点晕,借用下洗手间。

浮生把玩着酒杯,头也不抬说道:随意,又不是没来过这里。

余鱼抿了抿嘴角,径直离开偏厅。

“哼~!”浮生嘴角轻撇,语气带着三分不屑道:“熊哥你信不信,她其实纯粹是补下妆容。”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浮生一口喝下了酒杯里的酒,反感道:“我有点看不惯,太做作了。”

“一种生活态度而已,女人精致些有什么看不惯的。”

放下酒杯,浮生靠在沙发上,打量着思寻,突然开口道:“你还喜欢着她?”

莫名其妙的看着浮生,思寻想了想,深呼吸一口气后,说了句,朋友之上,情人之下。

“朋友有余恋人不足?这算什么关系。”

“在她来襄樊之前,我跟她算是谈得来的网友,之后成了游离与现实之外,知道对方存在,但是不会去戳破那层窗户的知己。如果没有今晚的意外。”

“她和我说过你,不过估计是清楚我和你的关系。

不过熊哥你知道吗,我对这些一点都不在乎。不是因为自信,更不是因为相信她,而是因为相信你。然后就是我这人永远都是不近人情的,在我看来,钱永远都比女人可信;当然,钱要掌握在自己手里才真正可信。

纯粹的爱情只适合于混沌未开和炉火纯青的人,而我,什么都不是。”

“你唐浮生要还不够炉火纯青的话,那这个世上还有哪个男人敢称情圣?”

人为至,声先临。

余鱼脚下迈着小猫步,在两个男子的注视下,好不怯场的走入客厅,坐在了单人沙发座上。

一如浮生之前所言,此刻的余鱼,整个人一扫之前的萎靡不振,举止间散发出一种不可思议的优雅精致。

两个大男孩面面相觑,最后默契的笑了起来。

“难得一切都摆在桌面上来说,而且正好你们俩人都在。”余鱼夹起两支吊脚杯,一直摆在思寻方向,一支放在自己面前,拿过那瓶被刚浮生开启的那瓶标注着hateaurayas字母的葡萄酒,为思寻倒上。

“谢谢,不过我不喝酒。”思寻轻声强调着。

“思寻可是个典型的好男人,烟酒都不沾的。”浮生笑着解释着,径直站起身,拿了瓶纯净水过来,拎开放在思寻面前。

“男人称不上,只能算是个大男孩。”余鱼将倒好的酒杯端起,修长的右腿搭在左膝上,更口说道:“倒是你浮生,虽然比思寻还小一点,却是个成熟的让人难以招架的准男人。”

“是吗?有区别?”浮生为自己倒上酒,举杯遥遥向余鱼邀酒。

“就和你当初说的那样,你是属于早熟状态,他是属于早慧范畴。不同于其他同龄人那样,你们两人则处于两种情形的极致。”

“嗯哼~!一直都没机会听你评价我,这次机会难得,你可以尽情说说你眼中的我,还有熊哥。毕竟,也只有你,有资格将我俩拿出来做个对比与评价。”浮生颇有兴趣的端坐着,对面的思寻也放下了搭在膝盖上的右腿,显然也对这个话题有些兴致。

分别看了两人一眼后,余鱼摇晃着杯中的红酒,似乎是在思考这个。

片刻后,余鱼闭上美目,鼻尖靠近杯沿,优雅的轻嗅着酒香,深深地呼了口悠久的气息后,檀口轻启,道:一个是闷骚,一个是妖刀。

思寻双目一动,随后摇着头,笑而不语;而浮生嘴里重复了一边后,再度虚势举杯。

“狗熊,抱歉,网上聊天时,这个昵称叫习惯了,一时改不过来。狗熊就是个闷骚男,那种感觉就像是一只焖烧锅,外表冰冷平静,内里却沸腾着滚烫的汤汁,那种灼人的炽热和丰富内涵,让人心脏狂跳不已。

闷骚的人,都拥有一种特质,就是看起来无伤无害,可异性真要是靠近了,就会接触到一种表里不一的,源之骨髓里散发出来的性感信息。这种刺激,时间越长,侵害性越大。而狗熊你几乎已经将这种闷骚美的精髓凝练到了一种隐忍而不失优雅的性感,所以才让我在选择了浮生之后,还能在心里将你至于蓝颜知己的位置,而难以遗弃。

我大学宿舍的几个姐妹,在讨论闷骚男女的时候,归纳出了闷骚通常会具备几个必要条件:匹配的经济基础,高度的品位与格调,丰富的人生阅历,浓郁的文化艺术底蕴,有自己发烧级别的情趣爱好。五种都有的,那是绝品闷骚男,只是我们想象中的存在;而具备四种,就是妙品,像大熊猫一样但还没濒危;拥有三种的,就是高手,我们身边就藏着不少;而仅有两种的话,就算不上闷骚了,那是属于明骚,别人一眼看出来。

上海有很多闷骚的男人,有一点规律就是:只有好男人才闷骚,坏男人不发飙就发骚,没工夫也没能力去闷骚。

狗熊就是个妙品闷骚男,外表通常比较低调、不见锋芒,与任何人相处都带着似有似无的距离感,当然,像狗熊这样的,只要不遇上同等级别的闷骚的女孩,通常都能闷住,可真要是碰上了,随便一个契合点,双方都会原形毕露。”

一番话,说得思寻屈指磨蹭着自己鼻尖,颇有些不自在。而浮生却忍不住抚掌大笑不已,连连说着很靠谱。

“那这家伙呢?怎么个妖刀?”思寻冲着浮生努努嘴,转移话题。

余鱼接连饮了两口红酒,润了润喉后,凝视着浮生,眸子里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色彩,自嘲说道:

“我余鱼自认不差,在美女才女层出不穷的华东师范也能拔得头彩,唯一一次初恋对象也是位父亲是区长、母亲是两家上市公司董事的家伙,而最后仅仅因为对方母亲言语间表露出一丝看不起我是孤儿的意思,转身我就将对方甩了。

上海是一座妖异文化弥漫的城市,在这座城市生活长大的人,骨子里都会隐匿着一种妖夭不明的因子,而女人尤为显著。

我所谓的妖,是一种处在正统与异端之间的无形存在,它不像闷骚那样还有迹可循,却又偏偏存在着。以浮生为例,他一个若离若即的摩擦,就能擦出暧昧的火花;他一个漫不经心的眼神,就能放出旖旎的气息;他一个擦肩而过的背影,就能带出诱惑的韵味。

暧昧不是妖,但妖的人总给人一种暧昧的感觉。随意不是妖,但妖的人总给人一种有意的暗示。刻意更不是妖,妖是一种暗香浮动的气质,暗香是基调,浮是协调,动是那种骤然间的烁烁其华。

没有见到浮生之前,我一直都以为最妖孽的人,绝对是女人,而且一定是我们上海的女人,因为我所看到的,不管国内还是国外的人,只有上海的女人,深得这种与众不同的因子。

比如一袭贴身的黑色吊带裙,只需带一只不大、却切割得很精致璀璨的钻戒,女人便熠熠生辉:皮肤的白皙细腻、头发的柔滑、颈部的光洁、腰部的纤细等等全部跳出来了。这是一种很高的境界,不同于艳、媚等,那样太烟火气,俗了;也不似鬼魅、仙子等,那样太不食烟火,清高了。

而这些只不过外在的装饰,真正精髓的却是内蕴。

暗器、阴谋、百转千回的心机,这些都是妖女妖男必备的伎俩,不光要有,还能将这些全不经意地消融在举手投足、一颦一笑之间。

金钱、权利、姿色等等,这些就是最致命的暗器;而对欲望的驾驭,以及对自身资本的利用,就是最恐怖的阴谋;而对人性的洞悉,就是最有效的心机。所以没有底蕴,没有沉淀,非但妖不起来,反而作茧自缚。而浮生从头到尾,由里及外,全部样样都具备。

如果说闷骚是一种慢热的升华,那么妖就是一种冷感的明诱,能将目标的欲望从脚底、头皮生生地勾到小腹,把能量统统撩拨起来,集中到一个敏感点上。而诱惑配上疏离,才是加倍的妖,让人有种欲罢不能的身心煎熬。

能称之为妖的人是亲而不狎,得不可拥;暖昧到了冠冕堂皇,撩拨到了随心所欲,这就是真正的妖刀。

浮生是我见到的第一把男性妖刀,所以在他身上我栽的很彻底,最后差点玩火自焚了。”

很诡异的两种状态,余鱼却诠释的很到位。而最后一句话,余鱼说的更是毫不掩饰自己的怨念,让浮生与思寻,一个端着酒杯假饮,一个握着纯净水瓶细抿。

一时间,客厅里再度陷入一种诡异的静谧之中……

余鱼显然真的非常心烦意乱,将杯中的酒水一口饮尽后,又接连倒了两杯,就这么痛饮着。这种有失风度气质的事情,思寻估计,很可能是她的第一次。

以至于到后来,整个似乎真有些醉意了,开始毫不避讳的发泄起来:

“你难道真不明白,我之所以继续留在襄樊,其实仅仅为了呆在你身边。如果我在上海,或者去国外,那么我与你之间的这场恋情,很可能在这中跨国的异地恋里,彻底变成一场青春期最后的欢爱。我作为一个注重实际的小女人,对我来说最重要的还是一个温暖的拥抱、无微不至的呵护和切切实实的有温度的身体。但是我若出国了,这些都没有了。”

“狗熊之前和我说过一番话,他说异地恋就是一场不顺理成章的爱情,恋的已经不仅仅是爱情,更是一种坚持。他说间隔两地的恋情缔结出好结果的只有23%的概率,而异国恋更是只有不足1%的几率。而成功的必要条件就是必须有一方付出绝对代价,而另一方也能明白对方的付出。”

“我自问可以付出任何代价,但是,你能明白吗?如果浮生你能不断的给我力量给我希望,哪怕仅仅是语言上的,就算跨国四年不见,我也能坚持下去。可是,你能明白我的坚持与付出吗?就算我们俩都在襄樊这么大一点的城市,我不说你能主动去找我,甚至到现在你几乎很少主动和我联系。我知道,女人在你眼中只是无关紧要的东西,你更关注自己的事业与利益。你知不知道,这样的话,我真的坚持不下去的。”

“呜呜呜呜……”

“呜呜……我知道,喜欢你的人很多,各个都是绝色佳丽,风华绝代,不缺我一个。可是,我爱的人真的很少很少啊,除你就真的没有别人了……呜呜……”

······

不知不觉的,场上就处于一种几分哀怨几分苦闷几分理不清说不明的氛围中。

余鱼就这么敞开怀倾述着,将自己内心所有压抑的委屈,当着思寻的面,全盘倾泻给浮生。

而浮生也始终都是沉默不语,脸上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哀乐,一口接一口,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

至于思寻,最开始还一脸兴致十足的看着眼前的两人,现场观看这场精彩十足的情感剧目,可不知不觉的,越到后面,就越觉得有些别扭,起身离开不妥,坐在这里当个旁观者看着也不是个味儿,于是就这么有些尴尬的坐在那里。

“铛铛铛铛……”

十二道脆而不锐的古钟声,从墙壁上那座古老石英钟的摇摆箱里传出,回荡在整个客厅之中。

被打断倾述的余鱼,仿佛一口气全部吐完后,便接不上下一句的情况,又或者是被这突如其来的钟声清除了头脑中癫疯的魔障,整个人突然安静下来,端坐在那里,给人一种异常诡异的宁静感觉,似乎之前那个幽怨难平的痴女,和她压根就不是一个人一样。

据说,顶级的葡萄酒初始酒劲平滑,一直喝着不会觉得醉熏,很让品者尽兴;但是,当放下酒杯之后,片刻的功夫,酒性便会沸腾,渐渐澎湃的后劲会充斥入每一个细胞,每一根神经上,不多时便会让人彻底晕眩。

浮生起身,将余鱼拦腰抱起,抱进了一间卧室中,随后便再度返回。

依旧坐在思寻对面,脸上也有些红晕,看着正在拨弄着受伤右手的思寻,无端问了句:熊哥,你感觉,她刚才说的那些话,几分真心?几分假意?

停下手,思寻抬起头,看着浮生那双不知道是迷离还是清明的桃花眼,轻声答道:“是不是真心实意我不会也不想去揣测,但是情绪却毋庸置疑。醉酒未必吐真言。其实很多时候,人在酒醉、愤怒或者快乐时与别人沟通所说出来的话,只是在当时的那种心情状态下的一种宣泄。对于在这个时候和我交谈的人,我向来都当在说话的不是本人,而是心情。就比如你现在这样。”

“呵呵~!呵呵呵~!”浮生笑了,笑得很妖,让人捉摸不透,提起酒瓶,冲着思寻遥举着,笑道:“说得好!拥有是实在的,也可能是虚幻的,但是即时的心情却是真的。熊哥,敬你一瓶,我倾尽,你随意。”

思寻摇了摇头,举起还剩三分之一的纯净水,哭笑不得的说道:“干,冲着心情。”

两人各自倒举着瓶子,悬在大张着的嘴上,一举倾尽。

有点闷骚,有些妖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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