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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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三哥你在说什么?左承尧的九州不是和高氏一起合作航空城吗?如果高氏出事,左承尧的利益也会受损,他什么要这么做?”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有太多的迹象令人怀疑,我想来想去,实在是觉得他的嫌疑最大。”

“什么可疑迹象?”

“第一、在航空城项目上,九州有太多可以选择的合作对象,其中有许多都比高氏实力雄厚,可最后他却选择了高氏,不仅选择了高氏,而且还让高氏占了大股份,这样做是为什么?对九州对左承尧有什么好处?

第二、高氏出事之后,航空城既然是两家的合作项目,但现在所有的矛头却都指向高氏,不仅九州一个人没被连累,就连网络上的水军都有意识的被引导,脏水全部泼向高氏,九州完全撇清开来,以一个受害者的角色出现。要说这背后没有人刻意为之,太不现实了;

第三、高氏的银根被缩紧,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那些银行是提前收了风还是怎样,为什么会突然这样行动一致?谁最了解高氏的财务状况?谁又知晓高氏命门?除了我们自己人,就只有合作伙伴了。事实上,就连那份记者写的九州涉嫌贿赂、造成新机场选址出现重大错误的报告,最开始都是左承尧提供给高叔的。如果有人能第一时间借题发挥,要整高氏,他无疑是最有能力一击致命的人。

第四、左承尧本来就是以金融起家的,成名战就是做空某中概股。看看高氏最近的股票走势,放任甚至推波助澜高氏股票走高,然后猛然一击,造成市场恐慌,一日之间竟然可以令高氏股价跌去一半,这不是他惯用的手法吗?”

高歌在动车上心中的那点不安持续扩大,她害怕自己稍微再想一下,就会把某层窗户纸捅破,就能看见残忍的真相,她勉强说道:“但这些都只是推测,并没有切实的证据。左承尧为什么要这么做?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顾思源意味深长的看着高歌,缓缓的说:“也许,是因为报复。”

“报复什么?我?不,顾三哥,他要报复我有太多方法了,何苦设这么大的局来整垮高氏呢?更何况,其实我这次飞去意大利,是我们两人说好了的。”说到这里,高歌的声音暗哑了几分,她顿了顿,然后说道:“所有过往,我们互相亏欠的都一笔勾销,他不会再报复我,我也答应他永远不再回来。”

“什么?小歌你之前飞走竟然是答应他永不回来?左承尧怎么能如此霸道蛮横?”

“顾三哥,如果我走就能让所有恩怨抵消,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不是吗?现在也不是为谁抱不平的时候,我告诉你我和他的这个约定,只是想说,他不是那种出尔反尔的人,他不会为了报复我而这样整高氏、整我爸。”

顾思源定了定神,他看着高歌说:“如果,不是为了报复你,是为了报复高叔呢?”

高歌的心猛然一惊,仿佛手已经放在了那扇黑暗的真相之门的把手上,只要轻轻一推,就能进入。只是,那真相是她可以承担的吗?

她问:“爸爸?爸爸和他会有什么深仇大恨?”

“我不知道。我所说的这一切也仅仅是推测而已。小歌,其实有一件事,我一直在犹豫要不要说给你听。”

高歌突然很想时光停止,她害怕听见顾思源接下来要说的话,但她没有办法,事到如今,爸爸还被关着,如果连敌手是谁都不知道,连事情的原委都不知道,又如何对症下药,拯救父亲与高氏呢?

她听见自己苍白无力的发问:“你说,顾三哥。”

“小歌,答应我,你听完之后不要太激动。这件事我也没有确凿的证据。”

高歌的手不自觉的握成了拳,她说:“好,你说,我听着。”

顾思源似是横下一颗心,他说:“当年,夫人的死,也许不是我们以为的那样。大概一个多月前,我接到一个陌生电话,是夫人以前的家庭看护刘姑娘的打来的。你还记得她吧?胖胖的,一脸和气的样子,见谁都笑咪咪的。”

高歌点点头。

“她在电话里情绪很激动,说让我想办法救救她。她现在被关进精神病院了。她说因为当年她丈夫贪污公款的事情被人抓住把柄,那人用送他丈夫坐牢来威胁她,让她把夫人随身携带的心脏病急救药换成了维生素,这才导致夫人失救去世。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受到良心的拷问,很后悔很害怕,可没想到那人却还不放过她,时隔多年后,还把她弄进了精神病院。她实在受不了被关在疯子堆里受折磨了。她想尽办法偷跑到医生办公室打电话给我,希望我能帮她。只要我能救她出来,她愿意出庭指证当年那个真正的凶手。”

高歌震惊的大喊:“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小歌,你先别激动。我还没说完。我第二天马上就赶去了那家精神病院,可惜还是晚了一步,在我去之前几个小时,刘姑娘跳楼自杀了。”

“是谁?”关于母亲的死,高歌完全无法保持平静,她声音冰凉的没有温度,虽然她还在发问,但潜意识里已经有了答案。

顾思源沉着一张脸,终于吐出了那三个字,“左承尧。”

高歌打开了那扇黑暗的门,她仿佛看见了左承尧就站在里面回头对她阴狠的一笑,他说,高歌,我要让你家破人亡,一无所有。

她整个人木然的呆坐在椅子里,一动不动,所有散落四方的可疑碎片直到此刻终于拼成一张完整的拼图。

顾思源急忙上前握住她的手,“小歌,你不要这样,那个刘姑娘的话也不一定是真的,可能只是一个疯子的疯言疯语。我说了,到目前为止我所有的想法都只是推测,没有任何确凿证据。所以我一直很犹豫,不敢告诉你。你千万要挺住,不要吓顾三哥。”

高歌却幽幽的吐出一句话,“不,顾三哥,你的推测都是对的,所有的这一切都是左承尧做的。”

“但你也说过,他没有道理这样心狠手辣的对高家。”

高歌摇了摇头,喃喃自语,“他有的,我知道的。在雪山上,他给我讲了一个故事,一个小男孩的故事。那不是故事,那是真的。他就是那个男孩,爸爸就是当年那个背信弃义、私吞赃款、杀死他妈妈的坏人。所以,他是来报复的,从一开始就是来报复的。所以从我们第一次开始,他就处心积虑拍下了那些视频,放上网,害我身败名裂。他还调换了妈妈的救命药,害妈妈被我气死;令爸爸妻离子散。但这还不够,高氏有钱有势,他没有那么容易撼动,所以他又卧薪藏胆七年,终于,到今天,可以让高氏倒台,爸爸入监。这一切,全都是他做的,他是来报仇的。顾三哥,他是来报仇的。”

顾思源看着眼前这个像似失了魂魄的高歌,他心疼的说:“小歌,小歌,你振作点,什么小男孩的故事?就算一切都是左承尧做的我们现在也无能为力,你千万要坚强,高叔出了事,你可不能再出事啊。”

高歌无力的推开顾思源,她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她说:“顾三哥,我没事,相反,我比任何时候都清醒。我瞎了眼,瞎了七年,原来我一直爱着的都是一个想方设法要报复我们家的人。就算爸爸有错,可我和妈妈有什么错?妈妈是无辜的不是吗?为什么要害死妈妈?怪不得当年他就那么讨厌我,可恨我还那么蠢,一直送上门去,是我,是我给了机会让他害死妈妈的。”

顾思源见高歌的精神状态不对,他一把抱住她,“小歌,无论如何都怪不到你头上去,你也是受害者。你坐下来喝杯水,镇定点。我们从长计议,商量下怎么找最好的律师尽量帮助高叔脱罪。”

“没有用的,他那么厉害,从七年前到七年后,步步为营,我们玩不过他的。我真傻,以为他到底对我还是有一点点真心的,他肯放我走,不是怜悯,是因为所有的局已经做成,留我在身边玩弄也没有意思了。是了,他说过,那个小男孩终于报了仇,从此以后和他十几岁就爱上的人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他早给我说过了,他报了仇,是时候回到孟瑶身边了。”

高歌埋首在顾思源怀中良久不语,顾思源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安慰她,他只能无比温柔的轻抚着高歌的长发。

半响之后,高歌轻轻的挣脱顾思源的怀抱,她说:“顾三哥,你不用管我了,我很累,我想睡一觉,你也一夜没合眼了吧,你也去休息吧,有什么事等睡醒了再说。你放心,我没事。真的。”

说完,高歌就打开门往外走去,她甚至还笑了笑,“顾三哥,你送送我吧,送我回妈妈留给我的公寓。下午你醒了就来接我,我们一起和律师开个会,看接下来怎么办。”

顾思源见高歌言谈举止似是恢复了正常,但仍是有些不放心,“要不,我陪你一起吧,借你沙发将就一下,也可以照顾下你。”

高歌却娇嗔的拒绝了,“不,人家到底是女孩子,怎么能留一个男人回家呢?妈妈在天上看见了要责骂我的。”

顾思源不知有多少年没见过这样对着他娇笑的高歌了,那一瞬间,他就像鬼迷了心窍,点头答应了。

他们走出书房,不理会高乐诗守在门外的纠缠叫喊,一起上车,送了高歌回公寓。

那时天已经大亮了,高歌上楼的时候,顾思源看了一下表,是上午九点三十七分。

他也很疲倦了,勉强开车回家,倒头就睡。

九点五十一分,高歌再次出现在公寓楼下,她扬手招了一辆出租车,她对司机说:“师傅,麻烦你了,我去九州投资大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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