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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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歌急急忙忙的打电话给管家寻求帮助。

管家效率很高,很快找来一个胖乎乎的好像圣诞老人一样的医生。

他细细检查一番,还好并不是特别严重,没有骨折。但是也并没有什么特效药能立竿见影的让左承尧好起来,建议休息静养几天。

医生笑眯眯的安慰看起来很着急的高歌,“小姑娘,放轻松,你丈夫没什么大事,别担心,休养一个礼拜他就能再次生龙活虎了。”

这话一说,左承尧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高歌却低下了头,她有些尴尬的说:“他不是我丈夫。”

“哦,男朋友。一样的,总之好好享受你们的假期吧。对了,这里的松饼很好吃,你们可以试试。”

高歌想再否认左承尧也不是她的男朋友,但却不知道如何说。该怎样解释他们之间的关系呢?他不是她的丈夫,也不是她的男朋友,但他们住在一起,接吻上床。她甚至还会为他受伤而担心着急。

她只得当作没听到“男朋友”三个字一样的道了谢,送医生出门。

一直等在一旁的管家贴心的问高歌要不要把午餐送到房间里来,高歌点头默许,随意点了几个菜,然后回到房间。

但人走回房间,心绪却还纷扰着。

这两天快乐的时光令她忘形,医生的一句无心的话将她拉回现实。

他是她什么人呢?他们之间算什么呢?

一场报复,一场羞辱?

他以她的家人朋友相胁,强迫她,给了她终身难忘的伤痛经历,可他也从孟瑶手中将她救出;

他冷冷的要她主动取悦他,狠狠的打击她的自尊,可他也曾在暗夜里紧紧抱着她予她抚慰;

他用利益引诱父亲遗弃她,可也是他告诉她如果她不想去尾牙他来帮她推掉;

他说他与高乐诗有染,可他在最后也向她解释;

他说他要她过一个孤苦伶仃的年,可他陪她滑雪玩乐……

高歌觉得有时候自己都迷糊了,这场报复,真的是一场单纯的报复吗?

左承尧是否并非他自己以为的那样强硬,那样厌恶高歌,他也会有心软时分?他也会慢慢放下过往放下仇恨放过她?

而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他不再恨她、讨厌她,彻底放过她——高歌想到这里,心底突然没来由的一酸——她会感到高兴吗?觉得解脱吗?

如果,当他们之间连仇恨都没有了,是不是也就意味着什么都没有了?而那是她希望的吗?

什么都没有,没有仇恨没有爱,从此陌路。

高歌觉得自己没有办法从这一团乱麻中理出头绪,索性继续鸵鸟,想不明白的事就不想吧。从来她和左承尧之间就轮不到她来思考,从前她仗着对他的爱只知道埋头往前冲,直到撞到南山,她的世界崩塌。现在,经过这许多,她还爱他吗?她无法否定,也不想肯定。走一步算一步吧。正如她对顾思源所说的,她还有什么好失去的呢?

她与他,走一步算一步吧。她也只能作此打算。

而在高歌神思恍惚的时候,左承尧却一如既往的若无其事的半躺在床上,就好像他没有受伤,也对“丈夫”或“男朋友”的称呼毫无感触。

高歌在心底振奋了下自己的心情,不想破坏这两天两人的“友好和平”度假氛围。

她半是责怪的对他说:“医生说你昨天白天脚就受伤了,为什么一直忍着不说,昨晚还……”

高歌一时没想那么多就脱口而出,她在这方面脸皮一向很薄,说到一半也只得硬生生的把后半句吞下去。不过也不用说完整了,反正两人都心知肚明。

左承尧没有抓住高歌的失言逗她,他无所谓的说:“又不是什么大事,昨天以为忍忍就好了。”

“哪有受伤还乱忍的,拖严重了怎么办?”

左承尧笑笑,“不用大惊小怪,以前比这严重的伤病多了去了,如果每次都着急着看医生,还哪来钱吃饭?”

高歌想起当年他住的那间小破屋,和他拉着她在那里说的那一番关于穷困的话。对贫穷的认知,她从来不足。

她有些心疼的说:“但是你现在有钱了,何必呢?”

“习惯了。”

高歌还想再说两句,左承尧却已经转开话题:“对了,中午吃什么?你点了什么送过来?”

高歌张口欲答,却突然发现之前管家问她的时候,她正胡思乱想早忘了点了些什么。于是她只得搪塞道:“送过来你就知道了,身为一个病人,好好养病就是了,问那么多做什么。”

左承尧可有可无的一笑,反正他对中午吃什么也并没有那么大的兴趣。

只是高歌应答完他之后,两人之间暂时沉默了下来,一时间房间内的气氛有些僵硬。

他们并没有多少正常交流的经验,雪是肯定滑不成了,突然这样意外的一起被困在这房间里,他们可以做点什么说点什么呢?

从前他们这样孤男寡女共处一屋的时候,要不就是争锋相对的吵架,要不就是做|爱做的事。

而像现在这样,既不想吵架,也不适宜做某项床上运动的时刻,几乎从未有过。难道就这样大眼瞪小眼的窝在房间里一起看雪山看几天吗?

左承尧可能也觉得这样的感觉太过怪异别扭,他说:“你自己出去滑雪吧,我只是一只脚有点小扭伤而已,不用你守着。”

高歌却连连否定,撇开一切前尘恩怨不说,两个人既然一起出行,从哪个角度来说她都不应该不讲义气的抛下他自己一个人去玩。

她想了想,然后拿出ipad,有些犹豫的说:“要不,你要不要和我一起看视频?”

其实房间里有大电视,酒店也提供ipad,左承尧还带着他的笔记本,两个人完全可以各玩各的,但这两日两人同进同出,高歌不知不觉间已经把两个人绑定在一起当作一个缺省默认选项了。

左承尧却也浑然不觉的欣然同意,“好啊,你有什么想看的?”

“我?”高歌有点赧然的说:“我喜欢看的都是些谈恋爱的,无厘头搞笑的,你应该都没有兴趣。你是病人,还是选你想看的吧。”

左承尧眉毛一挑,“高歌,我再说一遍,我只是踝关节有点小扭伤而已,其他所有部位都很健康,你又想那个……”

在他说出更多之前,高歌急急阻止,“好好好,那就看我喜欢的吧。”

左承尧满意的拍了拍大床他身边的位置,“过来和我一起躺床上吧。就看你自己老看得笑的那些吧。”

“有吗?我看视频的时候会老笑吗?”

“是啊,你睡觉还打呼磨牙呢,你都不知道吗?”左承尧没好气的逗她。

高歌嗔怪的白他一眼,她想,不和病人计较。

她听话的和左承尧并排躺在一起,“《万万没想到》你看过吗?可以吗?”

“没看过,你说看这个那就这个吧。”

左承尧自然的伸出手将高歌揽在怀中,虽然不是第一次被他怀抱,他们做|爱的时候比这亲密得多的时候也多得是,但此时此刻,却似乎格外的温馨,就好像一对真正的情侣一般,在寒冷的冬天一起窝在被子里看无聊的电视节目。高歌觉得连自己的心跳都漏了几拍。

就躲在这里不回去了吧,雪山静谧不言,没有认识的人,没有孟瑶,没有高氏,就停在此刻,他们一起看无厘头的喜剧。

“我是王大锤,万万没想到……”

虽然已经看过一次了,但随着王大锤那标志性的声音出现,高歌还是傻呵呵的笑个不停了。

看完几集之后,左承尧下了一个结论:“你笑点很低。”

“不是啊,真的很好笑啊,你看刚那集,王大锤演小牛妖怪那集,‘要死啦要死啦’哇哇叫着的样子真的好好笑,你不觉得吗?”

“不觉得,只觉得你真的笑点很低。”

“这都不好笑那你觉得什么片子好笑呢?”高歌不服气的说。

“我不觉得什么片子好笑。”

“《东成西就》、《唐伯虎点秋香》还有那个《泰囧》,都不好笑?”

“我都没看过。”

“什么?怎么会有人没看过这些?”

“没时间,没兴趣。”

高歌不可置信的说:“看一场电影需要多少时间啊?这都没有?”

左承尧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大概属于他的年少记忆都是不太开心的,他抿紧嘴唇,一时没有说话。

高歌察觉到了他心情的低落,假装咋咋呼呼的说,“没看过就没看过吧,那我们现在来看《东成西就》吧,超搞笑的,我担保这绝对不是我笑点低。”

……

他们就这样窝在房间里过了三天。看各种视频,补齐各种经典喜剧。

高歌还恶作剧似的带他看各种恋爱剧,她放古老的《sexandthecity》的最后一集,她花痴的说:“你看mr.big多帅,他说的时候,没有人能抵挡得住吧。”

左承尧也任他胡闹,她放什么他就看什么,连她一脸花痴的刚说完赵寅成好帅,又接下来表扬霍建华帅到没朋友,下一秒却又高喊吴亦凡似笑非笑的样子简直倾倒众生也完全纵容,没有嘲笑她精神分裂。

高歌还带着他玩游戏,各种无聊的小游戏,什么连连看消消乐对对碰,左承尧也学得津津有味。只是高歌也就只能刚开始的时候赢他几盘,他很快就会掌握窍门,然后令高歌输得自己都觉得自己真是人头猪脑……

**

快要离开雪山的前一天晚上,很晚了,他们都没有睡。

并不是有什么事做,也没有玩什么,只是没有睡。也许只是舍不得。

高歌还记得那一天,窗外的月亮分外的亮,清辉洒落一地,仿佛有灵性一般,能将人心洗涤干净。

他们都没有贸然开口,似乎怕打扰这一刻的宁静美好。

隔了许久,也许是即将离去,回到那属于他们的污浊尘世,高歌鬼使神差的问道:“左承尧,和我说说话吧。”

“好,你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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