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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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承尧并没有马上接话,他从高歌身边走过,边走边用一根大毛巾擦拭身上残留的水迹。

就在高歌以为他要对她的问话置之不理的时候,他冷冷的开口了:“我要不要再来一次,或者再来很多次,都是我的问题,轮不到你来置喙。”

高歌像是对他的伤害免疫了,只继续问道:“那你现在到底还做不做呢?”

左承尧正打开柜子拿衣服穿,听到高歌的话,顿时怒气丛生。他猛的从衣柜里扯出一套女装,劈头盖脸的就狠狠的甩在了高歌脸上,“把你的衣服穿好再来和我说话!”

高歌也不躲不避,不挡不接,就任由这套衣物打在了她的脸上。她从盖在她头上的衣服中伸出个头来,继续没皮没脸的说:“叫我穿衣服,那就是不做了。那好,左先生,我可以回家了吗?”

“家?”左承尧嗤笑一声,“你早就无家可归了。从今往后你就住在这里,随叫随到,不要忘了,你现在是我的女人,我的玩物,在我没有玩腻之前,你没有资格离开。”

“那我至少可以回去拿点换洗衣服吧?”

说着她扯了扯身上破烂的棉质睡衣,“你看,这种保守款式,一点都不性感,恐怕难以取悦你。你知道吗?我有一件黑色蕾丝的透明吊带,他们都说我穿起来比不穿还诱人……”

左承尧以为高歌至少要抗议两下,但她却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惫懒模样,对左承尧所有刺伤她的话都置若罔闻,安之若素,仿佛你捅了她两刀,她也不喊痛,还笑嘻嘻的翻开流血的伤口给你看,说:“嘿,你看,流血了。”左承尧不知道为什么她这样的行为可以如此准确的令他愤怒难当,他只知道他宁愿她与他争锋相对、大吵大闹,或者哪怕哭泣着向他求饶都好过这样。

他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人扯住揪紧了,他恨恨的说:“高歌,不要试图激怒我。”

然而,他却从未有一刻有如现在这般深知这句威胁毫无震慑力。

正如他总能拿捏住她的七寸一般,她也总能精准的惹怒他。

高歌还在喋喋不休:“哦,原来你不喜欢成熟性感女人风啊,那我还有一件化装舞会的兔子装,扮嫩装小萝莉我也可以……”

左承尧看了看墙上的时钟,果断打断高歌,“我给你三个小时时间,凌晨十二点之前我要在这里看到你的人。现在,你给我住口,然后滚出去。”

说完他走到卧室门口,拉开门就想要先走出去。

可是还没跨出门口,他就又回转头来,“还有,把你这该死的手伤处理一下,我不想花钱买到的是一个残次品。麻烦!”

高歌低头看了看床上那件被左承尧扔下的女装,某当季大牌的成衣。她抬头望了望尚敞开着的衣柜,里面还有一整排各式女装,连内衣裤都有。都是这季那几个主流大牌的衣服,看来左承尧果然是早有预谋,连衣服都给她预备好了。当然这本来也不是一件复杂的事,交代秘书助理,拣几个牌子随意各拿几件主打款就可以了。

可是她还是该感恩吧,为他能为一个宠物、玩具做到这个地步,让她至少不至于穿着这身被撕烂的睡衣出门。

高歌拾起衣服,忍着手掌的痛准备换衣,这时卧室门再次被打开了,是之前那位帮忙她吃饭的李妈进来了,她站在门口恭谨的说:“高小姐,左先生吩咐我进来协助您穿衣。”

高歌点了点头,也不逞强,示意她进来。

在李妈的帮助下,高歌换好了衣服,她走出卧室想要马上回家。

左承尧也早就穿戴整齐的坐在了客厅里,他的面前摆着一台笔记本电脑,显是在处理什么公事。他见高歌出来了,也没有怎么搭理她,只继续盯着屏幕,头也不抬的对李妈说:“你叫司机送下高小姐。”

高歌亦沉默不语,默默的穿好鞋子就迫不及待的逃出了这间恶梦般的公寓。

李妈把高歌送到车上之后,自己也坐了上去,呆在高歌身旁。

高歌忍不住冷冷嘲讽:“怎么?你还要跟着我去取行李?一个司机监视我还不够,还要再加上一个人?左承尧未免太高估我了,他的势力早就今非昔比了,我哪里跑得掉,又哪里敢跑。”

李妈急急解释:“高小姐,你不要这样说,左先生只是关心你,他担心你的手伤不方便,让我来帮下手而已。”

高歌也只是讥笑一声,听过就算。

她木然的看着车窗发愣,从那个冰冷的去往高家大宅的早上开始,到现在她终于暂时逃离左承尧的身边,这一幕幕仿佛一场蹩脚的恐怖电影,没有鬼怪,可是似乎人人都是鬼怪。

玻璃窗上映照着这个城市的霓虹路灯,车子掠过,光影随之流动,像幻觉一样美。

让人不禁发问,这世界是真实的吗?她是真实的吗?这一两日的遭遇是真实的吗?

她的私|处还在灼烧发痛,也许已经破皮流血了也未可知。她从不知性|爱也可以作为一种惩罚,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做,哪怕那个男人曾是她最爱的男人,也一样令她片体鳞伤。

突然,她像是看见什么了一样,大声喊道:“停车,停车!”

司机被高歌的突然发声惊了一下,刹车有些急,高歌的头一下子撞在了前排座椅的头枕上。她也不以为意,迅速的拉开车门就跳了下去。

李妈在身后高喊:“高小姐,你要做什么?等等我。”

然而事发突然,李妈到底是慢了高歌一步。

高歌跑得很快,不顾头上的痛,手上的痛以及私|处的痛。她冲进了路边的一家药房,买了一盒事后避孕药出来。接着又从隔壁的24小时便利店买了一瓶纯净水。

李妈气喘吁吁的跟在高歌后面,见她没有再要跑的意思,才稍稍安心。

高歌也没有回车上,她就那样坐在了这个寒冷的冬日夜半的街头,就着纯净水把药丸吞下。

吃完药,做完这一切,她也突然有些茫然了,像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身在此处,坐在路边一样。

她的手中还傻傻的拿着艰难打开瓶盖的纯净水和药盒,积聚了一整晚,或者说一两日的泪水终于止不住的大颗大颗落下,她不知所措的放声大哭。

为什么?她当年不过是全身心的爱上了一个男人而已,为什么会走到今天呢?她犯下的错误到底还要用多少时日多少代价才能赎清呢?

也许是因为事后药的副作用,没一会,高歌开始干呕,胃酸翻涌着,难受不已。她连连灌水下去压制吐意,怕把刚吞下的药吐出来,失了避孕的效力。

折腾了好一阵子,好不容易才止住干呕。

她禁不住对自己笑了起来,你看,高歌,就连哭,老天也不让你尽情的哭一场。

此刻若有人路过,看见这个坐在街边又哭又笑的女人,一定会惋惜的想,长得好好的,可惜是个疯子。

而或者,此刻正好有一个男人也在想,不,我才是那个疯子。

他坐在一辆黑色bmwi8里,车就停在高歌他们后面不远处无人注意的阴影里。他眉头紧皱,嘴唇抿紧,手狠狠的捏着方向盘,用力如此之凶而不自知,指节泛白,仿佛那方向盘是全天下最可恨的事物……

**

视线回到高歌这边,这时李妈从旁递过来一杯热饮,显是刚刚在一旁看见了高歌的这一系列举动之后去便利店买来的,“高小姐,喝点热的吧,天气转凉了,喝冷水对身体不好。”

高歌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她推开李妈的手,恢复一脸冷漠,“不用了,上车吧。我们接下来先去哪里?是回家拿东西,还是去医院为你家主人修补他的玩偶?”

“高小姐……”

“随便你们吧,到了叫我。”高歌上车坐好,她摆了摆手,似是疲累不堪,闭上眼睛不再言语。

**

这一天晚上高歌回到左承尧的公寓之后,他并没有再碰她,事实上,高歌根本就没有再见到左承尧的人。他把主卧让给了她,而他自己一个人在书房工作到很晚,最后随便在客房睡下了。

后半夜的时候,高歌生病了。她觉得很冷很冷,然而身上却烫得吓人。一度她清醒了一阵,她想她大概发烧了,但却提不起一点力气起身。于是她就这样在被单里蜷缩成一团,继续放任自己昏睡不醒。

迷迷糊糊中,她做了很多梦。

梦里面她似乎回到了十几岁,正是一朵花跃跃欲试想要盛开的时节,她在她最美好的年纪遇见了左承尧,爱上了他。

这个梦好长好长,是美梦,也似乎是噩梦。

她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她看见年轻的自己向左承尧走去,她高高的抬起头颅,傲娇的对他说:“喂,你就是左承尧吗?我是高歌。我来是要告诉你,从现在开始我要追你,我要你做我的男朋友。记住,我叫高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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