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你就当我暗恋你好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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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笙不知道乔谨则要带自己去哪里,一会看看窗外一会刷刷微博,顺便拍了两张乔谨则的英俊的侧脸以及驾车的英姿发到朋友圈:富二代的我,又招聘了一名助理司机,知名犯罪心理学家乔谨则思密达,开车技术不错,话少人帅,就是年纪有点大,现在是小鲜肉的天下。

曲儿第一个回复:司机还是老的好。

怀君封:年大小姐,申队看到要撕你的,怎么偷跑出去了?

顾祁:我猜她把申队屏蔽了,不然就她平时发的那些状态,怎么还会在我们组,早去整理档案了。

下面还有一些羡慕嫉妒恨以及求联系方式的花痴少女少妇,阿笙捧着手机兀自开心的大笑,“哎你要不要征婚啊,我这朋友圈里面有不少美女,从萝莉到御姐,从女神经到女神,各种款式应有尽有,估计愿意给你当后妈的人也不少。”

“???”乔谨则莫名其妙的扫了她一眼,“什么?”

“我说估计愿意给你当后妈,哦不对,是愿意给你儿子当后妈的人也不少。”

“……”乔谨则有些不想理她,“我儿子从不缺后妈。”

也对,就乔谨则这个条件,她操这多余的心还不如多发两张自拍,给自己多拉点人气,早日找到如意郎君。

如意郎君。想到这四个字,阿笙心里忽地一痛,郎君遍地都有,如意的,那又有几个呢?连她自己都不相信,这辈子还会爱上哪个男人会像爱聂京远一样。

毕竟不是所有男人,都会像京远那般可以真正的为她做到奋不顾身。也许很多男人都说过“假如全世界不喜欢你,我便与全世界为敌”的这种话,能做到的,又有几个?

她好命,遇到一个聂京远,可谁能保证,她一生好命。

阿笙举起手机给自己拍了两张自拍,左半脸,右半脸,斜视天空45度角,然后是俯视手机。她发现自己最好看的角度居然是俯视,“诶,专家,懂摄影吗?”

“不懂。”

“没文化。”她又拍了两张,打开修图软件加上滤镜,“想我这种360度没有死角的美少女,当警察真可惜了,我应该当模特的,扎个马尾改一下年龄信息,就说自己是新晋大学生嫩模也不会有人怀疑的。”

“你很自恋。”

“跟你一样。”阿笙说。

“我是自信。”

“噢,跟你一样。”她又举起相机,回答的心不在焉,做着可爱的表情跟乔谨则合了一张影,“我看起来比你小20岁。”

“……”

“超级嫩模。”

乔谨则有些听不下去了,“九流野嫩模吗?社交软件上的那些个女的长得不都跟你差不多。”

虽然这也是变相在夸她长的漂亮,但阿笙还是不乐意听,“那又怎样?现在看起来一样不要紧,将来生了孩子就一分高下了,我生的宝贝长得肯定和我一样美,她们生出来的就不一定是什么土豆南瓜样了。”

乔谨则笑了笑,“是吗?其实你的气质还挺多元化的。”

阿笙没懂,疑问道,“什么叫气质多元化?”

“时而萝莉,时而御姐,时而女神,时而女神经。”他说。

“这不挺好的,总比你的气质好些。”阿笙立马切换到嘲讽嘴脸,撇着嘴道,“闷/骚老男人。”

“……”

乔谨则也不跟她搭话,直到开到目的地,停好车,他才对吝啬的对阿笙挤出两个字,“下来。”

阿笙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跳下来,江风徐徐,江面波光粼粼,视野极开阔,偶尔有几艘大船缓慢驶过,一江之隔的斜对面尽是这座城市里最惊艳的高楼峻宇,而他们所在的地方,却安静和谐的像一处被人遗忘的世外桃源,只有缓缓的水声,身后偶有车行,带起一阵阵风声。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殉情吗?”

乔谨则优雅的点燃一支香烟,与阿笙并排站着吹江风,“那也要先有感情才能殉,就我们两个的关系,最多算同归于尽。”

有人牵着两条巨大的阿拉斯加散步走来,两条毛茸茸的大型犬像保镖一样走在主人前头,阿笙羡慕极了,只是家里住的楼层太高,自己的工作时间又不稳定,人都照顾不来更别说狗,她趴在江边的石栏上扭头看着阿拉斯加渐行渐远,心里忽然变得很安静,许久都没再说话。

一支香烟抽完,乔谨则走到不远处把烟头扔进垃圾桶,回来时,跟阿笙一起趴在石栏上,修长的手指交叉在一起,大衣袖口下露出半块表盘,时间显示下午3点45分。

阿笙偏头盯着他看了半天,乔谨则却只顾着看江上的行船。

“爱上一个人,失去他,确实很令人难过,可是你还有勇气和胆量开始下一次。”乔谨则的声音混淆着江水与江风,朦朦胧胧的很难听清,阿笙不得不往他身边靠过去。

他说,“我爱上过三个女人,失去过三次,我对开始下一段爱情已经失去了兴趣,可能也是年纪不小了,不再憧憬年轻时憧憬的美梦。”

“你爱上过三个人?那你妻子是第几个?”

“第三个。”

阿笙有些惋惜,“她终结了你的爱情。”

“并没有,在过去的六年里我也遇到过有好感的女人,但也止于好感,或者应该说,止于新鲜感,最后都会不了了之,等你经历的够多,你就会发现这世上从来、根本,就没有什么感情是拿得起,放不下的,无论多么惊天动地的感情,都会被时间打磨得模糊不清。”

“道理我都懂,我缺时间。”

乔谨则对她淡淡的微笑了一下,“对于偏执狂而言,需要的不是时间,而是医生。”

阿笙语气平缓的说道,“此情此景这么美好,我不想展现自己暴力的一面,要是你不想被我扔到江里去喂鱼,就说点好听的。”

“你不会扔我下去的。”他自信道,“首先,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其次,毕竟你万千备胎之中像我这么优秀的不多了,我死了,你会觉得可惜。”他兀自说完,留下咬牙切齿干瞪眼的阿笙一个人朝车的方向走去,留给她一道修长潇洒的背影,“不是想出来活动吗?这里空气好场地宽,随你活动。”

空气是很好,场地也确实很宽,陆地上不够宽,还有江面,阿笙一个人插着羽绒服口袋来来回回踱了两圈,看了看坐在车里专心致志玩手机的乔谨则,猜他十有八/九又是在玩弱智游戏。

她站在马路边视线沿着遮天蔽日的巨大绿树伸展向远方,一直到马路的尽头,心情也随之悠远开阔,除去这冬日的江风有些湿冷,这里真是个散心的好去处。

她去便利店买了两杯咖啡,走到车窗前敲了敲,乔谨则放下车窗,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她手里的咖啡杯,冷漠的拒绝,“我不喝咖啡,换杯茶。”

“你残疾啊?自己买去!”阿笙没好气的端着两杯咖啡转身,哪来的娇生惯养的大少爷,白送喝得还嫌弃。

阿笙以为,这世上一切挑食挑喝的人都该拉出去枪毙一百次。

她刚走没几步,就听到身后汽车引擎启动,转头去看,乔谨则竟在慢悠悠的倒车,退出停车位后缓缓驶上马路。

阿笙错愕不已,几步追过来,“喂!你要去哪!”她试图打开车门,发觉被他锁住,便狠狠在他车屁股上踹了一脚,“乔谨则!我还没上车!”

乔谨则再次放下车窗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你残疾吗?自己走路。”

“你是不是个男人!”

“晚上给你试试。”他留下自信满满的一句话,将油门踩到底,车子飞快蹿了出去。

男人啊,果然都是不靠谱的,备胎之所以是备胎,不仅仅是颜值的问题,肯定在某些方面有缺陷!

乔谨则的缺陷就是禁不住赞美,每次阿笙刚发觉他有一点可爱的苗头,他立马一棒子将自己打回讨人厌的原形。

两杯咖啡,喝一杯,另一杯摆在手边的石栏上,片刻后,阿笙伸手去摸了摸放在一旁的咖啡杯,已经没有刚买来时那般温热。

她扬了扬眉头,打开咖啡杯的盖子,舔了舔,对着清冷的空气笑了笑,“生日快乐,阿远。”

一阵风吹过,把她的长发拂起来,缱绻至极,就像情/人温柔的手掌。

身后传来汽车鸣笛声,阿笙望过去,发丝被风卷到睫毛上挡住她的视线,阿笙将长发撩开,看到乔谨则的车再次停到刚才的位置,然后拎着两杯热饮下了车。

阿笙很意外,以为他是故意把自己扔在这地方,公交地铁都离得老远,又不好打车,没想到他还会再回来。

“什么东西?”她问。

“蜂蜜柚子茶。”

“你怎么喜欢喝小女孩爱喝的东西。”

乔谨则拿出一杯放到她手边,从她手中抽走喝了一半的咖啡,浅浅的微笑着说,“不知道,可能我有一颗玲珑少女心,喜欢吃甜的,喜欢可爱的小东西。”

“是吗?”阿笙扬眉,“这么高的个子还少女心,也是让我大开眼界,哎你是不是有胸毛啊?就那种……”她用手在胸前比划两下,边说边笑,“金刚芭比。”

乔谨则下意识的摸向自己的胸口,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笑了笑,“所以我喜欢天真单纯的女孩子,蠢萌一些,乐观一些,跟那种人待在一起,我也会很轻松很愉快。”

“女学生喽。”阿笙说,“现在这种女孩很多,一抓一大把,随便去哪个大学都能翻出一群天真无邪的小女孩,正好,现在的天真无邪的小女孩也喜欢大叔,刑警这个职业是避免不了危险的,你回来参与的第一宗案件就见识到了吧?”

乔谨则眉头轻蹙,等着她的下半句话。

阿笙说,“与其在这里亡命天涯,不如去学校教书,顺便写写书发表一些论文,体面又安逸,重点是……有天真无邪胸大无脑的小丫头片子排队等你。”

“很酸。”他客观的点评了一下她的态度。

阿笙拿起手边的柚子茶喝了一口,一脸赞同,“是有点酸。”

两个人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的在江边闲聊着,直至天色发青,再彻底暗下来,对岸的灯火辉煌映在粼粼的江面上炫目至极,横跨江面的巨大吊桥上变换着五彩灯光,也是这座城市最迷人的夜景之一。

阿笙指着遥远处的一处高楼说,“看到那个上面带皇冠的高层没有?我爸妈就住那,顶层,夜里可以看江景,很美。”

“还是我爸妈住的地方好一点。”

阿笙正想说你爸妈不是都去世了吗?敢情还有干爹干妈,就见乔谨则用手指了指天上,“我爸妈,在上面,想看江就看江,想看海就看海,想看沙漠就看沙漠,腾云驾雾,不分节假日,不用加油,不交过桥费。”

“噢……”阿笙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应答,吸了吸鼻子,说,“那还是你爸妈厉害一些……”

“走吧。”乔谨则把几个空杯子摞在一起扔到垃圾桶,叫阿笙上车,“带你去吃点东西。”

阿笙确实已经饿到要趴在地上了,一直不开口回去,就是怕乔谨则再把她送回医院,然后吃那些白的青的只能看却淡得让人怀疑自己味觉失灵了一样的食物,她还是想放纵的大块吃肉大口喝酒。

她并不觉得乔谨则会惯着自己,给她理想中的晚餐,毕竟他没有那个义务,可是事实却总是不按着她预料的方向发展。

乔谨则开车拉着阿笙直奔附近的沃尔玛,下车后,阿笙一言不发的跟在乔谨则身后,羽绒服摩擦发出有节奏的沙沙声。

超市门口有两种采购车,大的手推车和小的手拉筐,乔谨则直接拉出一辆大的手推车,阿笙在后面忍不住开口了,“你弄这么大一车,要买多少东西啊?”

“买肉。”他言简意赅的回答。

阿笙冷笑,“你这买头猪都可以了。”

“噢?”乔谨则的步伐突然顿住,转头回来仔细的看了阿笙几秒,二话不说也不费吹灰之力,直接将人抱起来放进购物车里,阿笙紧紧抓住他的领口,满眼惊讶。

“你说的对,装一头猪刚好。”他说。

阿笙莫名其妙的脸红起来,将小腿缩回车里抱着,有些害羞的迎接着路人的注目礼。

乔谨则真的是来买肉的,他推着阿笙来到生鲜区在冷柜面前短暂逗留,买好肉又推着她去买了一小袋大米和蔬菜,最后来到调料区,找到酱料货架仔细的挑选起来。

“你在看什么酱?是给我买的吗?我不吃黑胡椒。”阿笙抻了半天脖子没看到乔谨则手里拿的是什么,索性从购物车里站起来,“诶你给我看看,是照烧酱吗?”

她弯着腰抻着手臂去拉乔谨则肩膀,车身突然失去平衡,车轮向前滑动了一块,阿笙没有防备,眼看就要从车里扑出来,乔谨则一回头就看到阿笙无措的向自己栽过来,飞快张开手臂,一把将人接住,抱个满怀。

阿笙以奇异的姿态摔在乔谨则的怀里,好像他们多亲密似的,手臂紧紧勒住他的脖颈。

乔谨则把她放回车里,不理会她的面红耳赤,修长的手指仿佛带着一股神奇的魔力一般在阿笙的额头上重重点了一下,义正言辞的施起魔咒,“老实在这里坐着,不然马上送你回医院。”

阿笙抱着两颗洋葱安静下来,扬着头看他继续在几种酱料中纠结,挑选了好半天,拿起其中一罐扔到她怀里。

是照烧酱料,日本进口的。阿笙看完后心里竟有些感动,“你要自己做饭给我吃吗?又不是什么特别的东西,我们可以去餐厅吃。”

“你在提醒我多此一举吗?”

“……”

***

乔谨则就住在这附近,从超市一路开车过去不过几分钟的路程。

非常高档的小区,这个地段并非不够繁华,只是繁华的比较低调,再加上临江,房价也是很惊人的。

乔谨则的家很大,装修简洁配色干净,看样子,白天没有钟点工来打扫过,沙发上搭着他的两件外套,地毯上凌乱的撒着几本书和两个抱枕。

大概是这些东西的质感看起来都很好,并不显得脏乱,只是有些慵懒。

“鞋柜里有拖鞋。”乔谨则提醒。

阿笙自己翻出拖鞋穿上,见乔谨则打开空调,就脱掉了羽绒服,在家里四处转转,“你很赚嘛,这房子不错,这杯子也不错,《来自星星的你》同款。”

她举着一套爱马仕的茶杯对刚刚换上居家休闲服出来的乔谨则调皮的笑。

虽然没懂《来自星星的你》是个什么鬼东西,但乔谨则也笑了笑,“房子是我姐给我买的,杯子也是我姐给我买的。”

“你怎么什么都让你姐买?你没断奶吗?”

开放式厨房与客厅相连接,乔谨则把食材一股脑的搁在流理台上,抬头瞪了阿笙一眼,“我就算没断奶,也吃不着我姐的。”

“呦,专家,您这是在跟我开黄腔吗?”

“不,在给你讲人文伦理。”

阿笙拿着茶杯晃到乔谨则对面,手肘杵在台面上笑盈盈的说,“你不觉得,有手有脚的大男人就不应该用女人的钱吗?”

“我不用女人的钱。”他说,“我姐对我来说是超越性别的家人存在,她给我的东西没有哪样是我开口要的,是在她条件允许下,想给自己家人一些礼物而已,对我们来说,没有贵重廉价之分,亲情无价,我姐姐是有一百块愿意给家里人花完100块的人。”

“100块都给你,那她花什么?喝西北风吗?”

乔谨则立马露出一副不解的表情,“她可以花她老公的。”

“也是,怪不得别人都说,女人啊,干得漂亮不如嫁的漂亮。”

她想自己动手洗杯子,无奈手上缠着纱布不能沾水,乔谨则看到了帮她洗好,指了指贴墙而立的颇为壮观的双开门冰箱说,“很多喝的。”

“这冰箱也不错啊!”阿笙凑到冰箱跟前彻底忘了自己要喝东西这回事,手指在控制面板上戳来戳去,冰箱发出哔哩哔哩的操作声,“都是英文啊……进口货呢……我也想买一个,不过又没什么用,我的冰箱几乎都用来装面膜了……”

她一个人在后面嘀嘀咕咕,乔谨则开始为她的晚餐忙碌起来。

这样的阿笙让他想起自己死去的太太,总是喜欢自言自语自娱自乐的女孩,也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弟弟,那个一直纠结于自己明明已经是大学生了却还要叫“乔小宝”的男孩,他对任何事情都会好奇,什么都想摸一摸。

莫不是他真的太老了吗?所以看谁都像个孩子?

作为一个单身父亲,做饭是必备的技能之一,乔谨则的动作很麻利,丝毫不见手忙脚乱的迹象,阿笙倒了一杯橙汁回来站在他对面看他切菜。

“洋葱为什么有紫色的还有白色的?”阿笙问。

“上帝的安排,就像有白种人和黑种人。”

乔谨则利落的几刀下去,将洋葱切好,转头去干别的,阿笙一个人趴在菜板上盯着洋葱看,没一会儿,就泪流满面的抬起头,“怎么办,我睁不开眼睛了……”

她带着哭声的求助让乔谨则很是意外,抽了两张纸巾走过来拍在她脸上,“你摸洋葱了?”

“我没有,我就仔细研究了一下它的颜色……”阿笙继续眯着眼睛哭,鼻涕都流下来了。

“我儿子都知道大人切洋葱的时候要离的远一些,洋葱里含有一种叫做蒜氨酸酶的物质,一旦被切开,就会转化成一种气体状态的化学物质释放到空气中,眼角膜受到刺激会流泪。”他一边做着详尽的解说一边把她拉到沙发上坐下,用两个拇指按住她的泪腺,过了一会,阿笙的睫毛颤了颤,睁开哭得像兔子一样的眼睛,委屈的盯着他,“好了……”

“行了,你别去厨房晃。”他扔掉纸巾起身。

阿笙又开始一个人默默念,“我又没切过洋葱,这种粗活重活怎么轮得到我做,我在厨房干过最累的活就是烧水了好吧?”

“你不要碎碎念,躺着休息一会,或者睡一下,醒来就有东西吃。”

有人伺候自然是好的,反正阿笙打从有记忆以来就一直被人伺候着,所以心安理得的在沙发上躺下,随手拿起一本乔谨则的书,发现是英文的又扔回地上,抱着抱枕闭上眼睛休息。

什么时候睡着的不知道,却是被饭香馋醒的,眼睛都来不及睁开她便一骨碌从沙发上坐起来,“阿姨!饭!饭!拿大勺子!”

她闭着眼睛活动脖子,听到窸窣的脚步声靠近,睁开眼时还被吓了一跳,乔谨则正把做好的猪扒饭放到茶几的餐垫上,摆好餐具,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我不介意你嫌弃我老,叫叔叔可以,阿姨就不要了,我是男人。”

阿笙懒得和他解释自己是没睡醒头脑不清醒,她压根就忘记自己是在乔谨则家这回事,还以为安稳的睡在自家沙发上,一觉醒来有阿姨帮她做好饭。

茶几离沙发有点距离,阿笙不喜欢吃东西费劲,干脆坐到地毯上趴在茶几上开吃。

她的吃相一点也不淑女,一勺子挖走一大块肉一大口饭,把嘴巴塞得满满的,黑黑的眼珠滴溜溜的转,像极了小孩子,鼓着腮帮口齿含糊的问,“你不吃吗?”

乔谨则抱着膝盖坐在她旁边张开嘴等她喂。

阿笙眼睛瞪得老大,激动的白米粒都快喷出来,“你就做了一份吗!两个人吃这一份吗!”

说归说,她还是不吝啬的用勺子挖了一块肉送到乔谨则嘴边,不过乔谨则并没有吃,而是闭上嘴巴站起来走开了,阿笙只好喂进自己嘴里。

阿笙含着勺子跟着他的背影看过去,乔谨则端庄的坐在餐桌前,优雅的端起红酒杯对她示意,“小孩子才坐在地毯上吃饭,大人都要坐在椅子上。”

阿笙送他一个白眼,想了想又问,“为什么我没有红酒?”

“因为你身上有伤口,还在吃药,不能喝酒。”

阿笙低头看了看自己碗里的猪扒,煎得很嫩,没有裹面,配菜都是水煮的不是油煎的,味道很棒,算他花了心思,暂且不跟他计较。

她端着瓷盘走到乔谨则面前一边吃一边问,“乔叔叔,我问你,你为什么对大家都很友好,就喜欢处处针对我?你就那么不待见我?”

“我有针对你吗?”乔谨则挑眉反问,他的吃相优雅极了,好似养尊处优多年的大少爷,“我要是真不待见你,出任务完全可以不跟你一组,也不用在医院里陪chuang,更不用冒着被领导和医生批评的风险把你接出医院还带回家来,甚至担心外面的餐饮不够健康所以亲自给你做饭吃。”

阿笙抿着嘴不说话了,乔谨则又说,“不待见你还为你做这些,你看我像脑子有坑的人吗?”

“像。”她老实的回答,“你要不是不待见我,那就是暗恋我,但你这人傲娇,像偶像剧里的大总裁,一定要跟我唱反调看我崩溃你才开心。”

“那你就当我暗恋你好了。”他无所谓的撇撇嘴。

阿笙不再理他,默默的把饭吃完,把盘子放到洗碗池里,在厨房附近转来转去,一会又转到客房书房,好半天不出来。

乔谨则也吃完了饭,收拾好一切,去书房找阿笙,刚推开书房的门,就被眼前的情景震惊了,这小丫头,什么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的偷了一瓶酒藏在这里喝上了。

阿笙举起酒瓶晃了晃,大半瓶洋酒就只剩两口, 她脸色绯红,得逞的笑着,“咋着?我还没有个偷酒的本事了?”

乔谨则有些生气,正要去伸手夺她怀里的酒杯和酒瓶,阿笙便灵巧的用脚尖在地上一蹬,椅子立即旋转起来,阿笙好像逮到什么好玩的东西,一直转一直转,一直笑一直笑。

“等下你会晕,你要是吐在我家,我就把你扔下去。”

阿笙猛的一顿,将椅子停下来,不服气的仰头较真,“您也太小瞧我的酒量了,知道我能喝多少吗?”她伸出一根手指在乔谨则面前晃了晃。

“一杯?”他猜测问。

“放!p!”阿笙将小腿收起来,盘腿坐在椅子上,继续晃手指,“人送外号‘一直喝’。”

“吐过吗?”他又问。

阿笙不屑的哼了一声,“怎么可能,从来不知道吐是什么感觉。”

乔谨则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噢……听起来是很厉害,你手机在客厅响了好几遍,你不去看看吗? ”

他说完这句话转身就往外走,阿笙双脚落地,刚说了一句“我去看看”就身子一斜,撞到一旁的书柜上,磕到了膝盖和脚趾,痛得她直咧嘴。

乔谨则扶着门框转身,似笑非笑的揶揄道,“一直喝?一直喝水吗?走稳一点,这个书柜可是我姐夫送的古董。”

“姓乔的!”

乔谨则充耳未闻,悠哉的晃出书房,等阿笙跌跌撞撞的走到玄关处从羽绒服口袋里摸出手机看了一眼之后,恨不得一砖头扔到乔谨则脸上。

她一瘸一拐的跳到坐在沙发里换着电视频道的乔谨则身边,举着手机都快贴在他的鼻子上,怒气冲冲的理论,“你给我看看!你给我好好看看!谁给我打电话了!有人打电话吗!什么叫响了好几遍!你是耳聋还是眼瞎!你给我看看!好好看!”

乔谨则不气不恼的伸手挥开,她又固执的把手机贴上来,故意挡住他的视线,不让他看电视,等到把他折磨烦了,乔谨则便拉住她的小臂一把将她拉过来扔到沙发上,像丢布娃娃似的,“老大不小的了,老闹什么……”

阿笙心里一酸,拿着手机安安静静的回到书房里,把最后两口酒灌进去。

书房很宽敞,灯光足够明亮,也正因为屋子里太明亮,窗外的万家灯火才会从她的视线里彻底消失。书房连接着小阳台,落地窗锁着,她拧了半天发现需要钥匙,所以只能额头抵在chuang上看着窗外的夜景。

她不是矫情的小女孩,但乔谨则刚刚那副略显嫌弃的语气,让她心里不好受,不是怪他不够耐心,他没有责任和义务对自己耐心,她是想起曾经的那个人,无论她怎么折腾怎么闹,他留给自己的,从来都只有幸福的笑容,仿佛他最开心的事就是有她围在身边笑着闹着,哪怕是发脾气哪怕是吵架,他也从不用嫌弃的语气批评她。

乔谨则不是聂京远,这个世上没有第二个聂京远,她再也找不到那样真性情又无与伦比的爱着自己的聂京远。

明知世上所有的“倘若当初”都不会实现,可阿笙还是忍不住去想,倘若当初,她没有擅作主张离开申特的视线,那么聂京远也不会冒着生命危险去寻找自己,倘若当初他们能平安归来,她愿意拿20年的生命来换。

后悔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后悔了,却没有挽回的余地。

她用手掌罩在太阳穴两边,遮住房间的光,可以更清楚的看到外面的夜色,黑洞洞的一片天,对面的建筑零星的亮着几盏灯光,大家都活得自在平安,唯独她的京远不能感受这平平淡淡的普通人生活。

乔谨则从外面进来,手里拎着医药箱,看到她像个小孩子一样趴在玻璃上,无奈的挠了挠鼻梁,“阿笙?”

“嗯?”她的鼻音有些重,听起来像哭了。

乔谨则把医药箱放在写字台上快步走到她身边,按着肩膀把人转过来,忽然一愣,“哭什么?”

“我没哭。”

乔谨则勾起手指刮掉她脸上的泪珠,轻笑着说,“那你这是吐了?”

“我没吐。”

“嗯。”他点点头,“怎么,因为我刚刚对你态度不好了吗?”

“我不是。”她被乔谨则按着肩膀推到贵妃椅上坐好,胡乱的抹了一把脸。

乔谨则拉过一把椅子坐在她对面,抓着她的脚踝将她的小腿拎起来放在自己膝盖上,动作轻柔的脱下她的白色棉袜,看到刚刚被撞过的趾甲缝隙里渗出一点点血丝,脚趾也肿了起来,“我说的话你别急着否认,你忘记我是干什么的了吗?没有人能在我面前撒谎,除非我愿意装作不明白。”

“我说了不是!少自作聪明。”

“我当然不是全部原因,你在我的书房里趴在我的玻璃上想别的男人,我知道,但是。”他拿出棉签沾着药膏在她的趾甲缝隙里轻轻涂着,“你也在想,乔谨则这个人可真奇怪,一下对人处处体贴好的挑不出毛病,一下又好像看人一眼都讨厌的不行。”

阿笙撅着嘴不悦至极。

“我们每个人,都希望对自己好的人,永远不要改变/态度,希望陪在自己身边的人,永远不要离开,但这不可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脾气个性无法做到永远的无私,每个人也都有自己命定的劫数,老天要带走的人,谁都留不住。”

好吧,阿笙承认了,她刚刚确实有那么一瞬间在想,这个人怎么说变就变,他不是说没有不待见自己吗?不是愿意为自己做这做那,怎么才闹了一下,就翻脸呢?

乔谨则已经一层一层挽起她的裤脚,小心翼翼的按着她雪白的小腿把裤子往上推,“不要幻想世界上会有第二个某人,没人可以替代他的存在,但你可以去爱上别人,与他完全不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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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上架上的,稀里哗啦的,明天见吧,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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