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典礼变葬礼（1 / 1）

老镇长还在为典礼致词，却不料他身后的神像突然被一道白芒拦腰砍断，上半部分坠落，石块碎落一地。老镇长刚回头，还没来得及看清来人的面孔，头颅就已经和他的身体分离。等到老镇长倒下后，高台下惊愣的人群才看清那几名渐渐浮现而出的黑袍暗杀者。

这些暗杀者身高是人类的两倍以上，他们的面孔全部被头盔遮盖，一身黑袍更让人无法揣测他们的身份。

不过，台下的那些镇上居民们已经顾不了这么多，赶紧逃啊！

霎时广场上人群疾奔，庄严的典礼变得一片狼藉，呼救声如顿然轰炸般，而在那些逃窜的人群中，暗杀者已如同狩猎般，沉迷在追捕猎物的乐趣中，散发着白芒的巨剑不一会就覆上了一层猩红的鲜血。

不到几分钟，整个广场陷入死寂之中，看不到一丝生命的气息，暗杀者才满意地消失，留下一具具沉默的尸体和地上流淌着的那些散发着热气的鲜血。

少年赶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原来，加办典礼的目的，就是为了将大家聚集在一起，然后一次姓杀光?呵呵，他凄然地笑着，突然觉得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如果不是我将送信的小怪物关在井里，大家或许不会死。”两行属于男孩的热泪才刚夺眶而出，就被惊觉的他立即用手拭去，嘴角微微抽搐着说道：“不行，母亲曾说过，她最讨厌眼泪！”

他的母亲在杰克才六岁的时候就已经离开默斯镇，至今杰克对于母亲的相貌都已经模糊，但是在她离开前留下来的这最后一句话，成为关于他母亲的唯一清晰记忆。

颤抖的愧疚和自责有什么用，换不回那些鲜活的生命，可他能做的又有什么？

少年抽搐之余不禁深吸了一口气，浓浓的血腥味，很快就涌到他的心底，不断翻腾着，脚下也就在这时突然有了力气，少年不再思索，立即起身。

烈曰烘烤了整整一天，终于开始疲惫地倚向远山的肩膀，广场的东边不远处，有一片荒地，在夕阳余晖的映照下，却是显现出一抹凄凉之象，尤其是荒地中间的那一个巨大土坑，坑中填满的不是土壤，而是一堆散乱的尸体，在距离土坑十米不到的地方，一名少年正驮着第三百三十二具鲜血淋淋的尸体，走向土坑，等到卸下背后之人，沾满血液的衣服已经与他的汗水融合，紧紧地贴在他身上。

厚厚隆起的黄土将所有尸体掩埋后，少年无力地坐在地上，仅仅一天的时间，默斯镇再也无法回到昨曰的光景，仅剩他一人，或许那些家伙还会回来，将最后的漏网之鱼处理掉也说不定。但到底是为什么？他想不通，他的小镇从来都是安居乐业，根本不可能得罪外界，究竟是什么原因惹来这场灾难？对了！那个小怪物，或许他知道什么！早晨的失信，可能会引来小怪物的一顿打吧，不过再怎么样，他也必须弄清，究竟是谁将杀戮带到默斯镇！

想到这里，少年顾不得疲惫，立即往学院跑去，庆幸的是，他还有力气。

玛利亚学院，比早晨安静得多，吵闹的小怪物怎么这会倒是不叫喊了，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少年立即加快了脚步。

他刚踏进偏西弃园，脚下就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一低头，整个身体顿时惊愣。

“果然……”

在他脚下的，正是那名陌生地精的头颅。再看这附近，若隐若现的黑雾时而缭绕，时而消失，显露出一番诡异之景。

“出来！”少年对着那些黑雾喊道，果然只见空中的黑雾开始朝着一处汇聚，很快变成一个身披黑袍的人形。

对于这个家伙，少年并不陌生，他不正是早晨还在老镇长边上、那名鼓动镇长加办神颂典礼的黑袍男！

黑袍男身后长袍一甩，身子便已经转向了少年，微微抬头，一双黑瞳对上少年褐色中泛着红光的眼睛。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黑袍男不等少年说话已经先行发声，嘴角两边向上微微一斜，“你叫杰克.维尔，我说的没错吧？”

少年杰克眉头一紧，上前一步斥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你到底是谁？我们默斯镇，究竟哪里得罪你了？”

看着杰克一副盛怒的模样，黑袍男突然放声大笑后说道：“杰克.维尔，你的这幅模样，让我想起了一位……可怜的老朋友。只可惜，摄取默斯镇所有人族的灵魂，这是神的旨意，很抱歉，杰克，长得像一位故人并不能成为让我放过你的理由，准备接受死亡的审判吧。”

漆黑又深邃的瞳孔突然放大，天空突然暗了下来，杰克发现视线内一片黑暗，完全看不清周围，只感觉到有一股冷风在整个遗弃园林肆虐，被风卷起的尘土不时飞进眼睛，杰克立即用双臂挡在眼前，就在这时，手臂上从他有记忆开始就已经存在的一枚黑色火焰印记发出剧烈又灼热的光线，直接刺向黑袍男的瞳孔。

“啊！”黑袍男突然痛苦地捂住眼睛，身子不住踉跄，仿佛剧痛已经让他稳不住脚步，等他放下一直捂着眼睛的手掌后，杰克发现那双漆黑的眸子下流淌着鲜红的血液。只是，这眼色更现狰狞，突然发狂地朝着杰克嘶声吼道：“可恶的小鬼！”说完如一头黑色的猛兽扑了过来，杰克想起他似乎害怕手臂上的印记，于是将袖子抡起，让火焰印记更加清晰地正对黑袍男。

这招果然有用，火焰印记再次散发一阵赤红色的光芒，丝毫不差刺向黑袍男的胸口。

“这……怎么可能！”黑袍男留下这句不甘心的话，身后黑袍一甩就立即消失在眼前。

“别想逃！”杰克竟然不怕死地追了上去，不过很显然，他追不上黑袍男的速度。

黑雾破开，看来黑袍男的法术已经全部解除，周围弹起的尘土开始沉淀落地，正为让黑袍男逃走感到不甘心的杰克发现左臂一阵灼烧的剧痛，像是被烈火烧烤的感觉，他顿时跌在地上。“嗯……”杰克闷哼着，死死地按住左臂，全身都蜷缩起来，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减轻痛楚。过了不久，痛感慢慢褪去，杰克坐起，查看左臂，这个刚刚救了他的黑色印记竟然在冒着血液一样的红光，这是怎么回事？杰克无法得知，默斯镇也已经没有人可以告诉他黑烟印记的来历，这时候的他开始怀念起自己的母亲，那个九年前突然抛下他一声不吭就离开默斯镇的女人，究竟是死了还是活着……

他一个人回到家中，点起桌角的油灯，那本枯黄的《萨尔莫法典》还在书桌上放着，那是母亲留下来的唯一一件东西。这本书籍记载了亚尔赫兰世界从创始之初到现在的整个历史过程，可是，那些关于神的历史，谁又知道是不是真的？

“摄取默斯镇所有人类的灵魂，是神的旨意。”

黑袍男的那一句狂傲的死亡宣告仍在耳畔回绕，让杰克心底对关于“神”这个字眼产生由衷的厌恶。

“呵呵。”杰克冷然一笑，“关于神的传说啊，你就乖乖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吧！”说完转身离去，油灯已倾倒，舞蹈中的火苗沿着法典，再爬向整个书桌，最后等到杰克往默斯镇西方走去时，在他的身后已经燃起一阵火光，强势的火仿佛要将夜空照亮。

他并不知道西方会是什么光景，只是，脚下的步伐一刻也不停歇，仿佛他的双脚，比他自己还清楚，他的目的地在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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