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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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酒吗?”雪痕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大坛酒,像变戏法一样拿出两个海碗,自己率先倒了一大碗,一饮而尽,那酒顺着他的唇边滑落下来,他也毫不在意。现在的他看起来,不像是一个被深宫里束缚住的太子,而是一个翩翩浊世的公子。

“当然,必须要喝。”南宫绯月接过碗,眉头也不皱一下,一碗下去,也丝毫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她在前世就是酒量特别好的人,没想到这副身体也不差。

“好。”雪痕再次往两个人的碗里倒满酒,酒碗发出碰撞的清脆响,在这夜里显得格外美好,好久没这么放开过自己了。

“其实,我以前就想做个调酒师来着,可是被狠狠地骂了一顿。”南宫绯月再次一口气喝干碗里的酒,脸上的嫣红就像是雪山上的彩霞一样美丽动人。

本来想说爷爷,可是想起来这具身体的爷爷早就死了。她原本不想做个制毒师,可还是按照爷爷的意愿留在了唐门,她的天赋让爷爷和唐门所有人感到震惊,可有的时候,自己还是感到很落寞。

“其实,我也不想做皇帝,可是为了母后,我不得不争夺。我们说起来,还真是同病相怜。”雪痕再次往她碗里倒酒,南宫绯月嘴角抽搐了一下:“雪痕,我是女子。”

大晚上陪你喝酒也就罢了,毫不客气地次次倒满是怎么回事,真当她是男人,好兄弟吗?虽说她也有这个气质。

“我相信,你不会是普通的女子。”雪痕眼里含着一丝揶揄,南宫绯月再次一笑,任由他,喝酒喝吧,反正明天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喝上这么美的酒了,明天她在哪里,她都不知道。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来,今晚我们就喝个痛快。”她再次豪气冲天地举起酒碗,一口气喝干。

雪痕眉间似乎有一丝惆怅:“是啊,世事无常,也许以后再见,我们就是敌人,南宫绯月,我答应你,如果我们在战场上相见,我一定会记住今天。”她选择嫁给容夜陌,嫁去南陌国,注定会与他是敌人。

今晚的夜似乎格外迷人,南宫绯月连接不断地往自己嘴里灌酒,仿佛永远都不会醉一样,也许,她知道自己不会因为酒而嘴,却已经自醉了。

“别喝了。”雪痕皱眉,他实在不知道,这个女人一喝起酒来就跟疯子一样,拼命地灌,不过,她既然想喝,那他奉陪到底。

南宫绯月的眼睛开始变得迷蒙起来,她大概永远不会知道,也永远不会相信,像她这种女人也会醉酒。眼前的人变得越来越迷糊了,好像还出现了两个影子。

“咦,雪痕,你怎么变成两个了?你的衣服,怎么变色了?”喝醉酒的她就像一个好奇宝宝一样,一只手毫无顾忌地伸出抓住了他的衣襟,似乎想将他看清楚。一只手覆在她手上,却带着一种异常的冰冷。

“你喝醉了。”一股很熟悉的气味传进鼻子里,南宫绯月愣了愣,突然抬起眼睛笑了一下,“我跳舞给你看好不好?”

这句话一出来,他明显感觉到周围有一股冷气飘来,她皱眉,缩了缩身子,这八月份的天气怎么变得有些冷了。

“还不走吗?”她听见耳边传来一句很冷淡的声音,那声音很熟悉,可她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雪痕看着容夜陌怀里那个醉的不省人事的人,突然挑眉一笑:“这里的夜色这么美,还有没人相伴,我为何要走?”也许真的是夜太美了,他突然有点不想走了。

“不想走,那本王送你一程。”说刚刚落地,也没见他动手,袖子里射出多跟银针,就像暴雨一样朝雪痕袭击,雪痕眉头也没眨一下,宽大的袖袍一动,所有的银针都落在地上,插进了屋顶上,还发出叮叮的声音。

雪痕看了眼自己的衣袖,有一根银针稳稳地插在自己的袖袍上,他眉头微微一皱,看来这件衣服是作废了,真是可惜,这可是他最喜欢的一件。

“我现在终于知道绯月为何要逃跑了,你这么野蛮狂妄,还有家暴倾向,要是我,也得跑。”雪痕叹息,脸上还露出可惜的表情,容夜陌冷声一笑:“太子殿下怕是误会了,如果本王不纵容,你以为她逃得了吗?”

南宫绯月听到耳边隐隐传来的声音,手一下子打在他身上:“你好吵,别吵了,再吵把你舌头拔了。”容夜陌一愣,差点被把怀里的人掀开,居然敢说他吵,他眼底有一丝不悦。

他都没有和她赏过月,没有和她喝过酒,看来,自己真的是太纵容她了!现在还说他吵,他都没有找他算账。

“好好照顾她,现在她是你的,以后就不一定了。”这句话说得隐晦,容夜陌看向他的眼神更加尖锐,这雪痕是什么意思?

“好了,我走了。”雪痕站起来再次看了一眼天上的月亮,“今天的月色格外地美,王爷觉得呢?”看着容夜陌逐渐难看的脸色,雪痕只是淡淡一笑,没错,他就是故意的。

南宫绯月没有听清楚耳边的谈话,眼前只感觉到一抹黑色的影子飘忽过去,已经罪死过去的这只死鬼还伸出手想拉住那抹衣角:“喂,雪痕,你去哪里?喂,不是说好不醉不归的吗?丫的你这小子是想逃吗?看来你酒量也就那么回事,居然还敢跟我千杯不醉拼酒。”看来南宫绯月这回事真的醉了,还在醉酒中给自己取了这么个名字,要是真的千杯不醉,现在还醉成了这个死样子?

容夜陌这回事彻底是黑了脸,一把拉过她的手,怎么,她还想让这男人留下,他就有这么好吗?他突然有种想一把掐死她的感觉。

“很好玩吗?”南宫绯月这回听清楚了,扯了扯他的头发,他的头发就像绸缎一样滑在肩上,很长。南宫绯月像是玩上瘾了一样,咯咯直笑。现实中的南宫绯月,才不会有这种表情。容夜陌现在可以肯定,这丫头是真的醉了。

“好玩,雪痕,你是个很好玩的人,有意思。”

有意思吗?容夜陌觉得自己的牙齿都要酸掉了,她居然觉得那人有意思,她怎么从来都是对他一副无感的样子,面对那个雪痕就觉得有意思?明明在他怀里,却口口声声地含着别人的名字,这感觉真是太不爽了!

“看清楚你眼前的人是谁?”容夜陌抓着她的肩膀,恨不得把她摇醒,南宫绯月星眸微睁,很不耐烦地推了他一把:“喂,你够了,喝不赢就别挣扎了,我没醉好吗?你就是变成两个头,我也认得出来。”

容夜陌嘴角一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都满嘴胡话了,还说自己没醉?看样子是醉的不轻。

“我们来跳舞吧。”南宫绯月不由分说,一把抓住他的手,自己自动地转了一圈,很久没有这种自由的感觉了。容夜陌记得,这舞是墨画和轩辕绝殇跳过的,南宫绯月绝对在这之前就学过。

“这是什么舞?”他很好奇,这样奇特的舞蹈他还是第一次见,不过他天资聪颖,很快就学会了,现在想起来,那舞蹈还是很优美的。

“笨,连华尔兹都不知道。”南宫绯月拉开他的手,笑得花枝乱颤,等到她第二天想起这些事情,后悔得想撞死。

“华尔兹,你以前是不是和其他人跳过?”容夜陌也没有拒绝,而是任由她带着她跳动,手里的触感让他低下头,刚好撞进她的眼睛里,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她这么纯净的一双眼睛,里面干净得让人心疼,他睫毛微颤,南宫绯月突然凑得很前,眼睫毛甚至刷上了他的眼睑。

“没有,不,和一个人跳过,那家伙聪明得要死看了就学会了。”似乎感觉到不适,她将脸拿开,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你和他跳舞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容夜陌的眼睛带着惊人的亮光,他很想知道,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这辈子这么在乎一个人的感受,也就是她了。

“你说谁?”南宫绯月转了转眼珠,表情有些迷蒙,容夜陌开始磨牙:“你说谁,那个四国宴和你一起跳舞的人。”

“你今晚话好多,平常你就像一个闷葫芦一样一语不发,怎么现在话变得这么多去了。”南宫绯月不耐烦地推开了他的手,“你不跳算了,我自己一个人跳。”

头好晕,南宫绯月转了一圈,凉风徐徐地穿过,她脚一崴,突然掉下去,落入一个怀抱中,她感觉腿已经完全没力气,一下子瘫在了他的怀里。

“果然没什么分量。”容夜陌叹了口气,一把将南宫绯月打横抱起来,“这么大的人还不安分,也不会照顾自己,要是没有我在你身边,你怎么办?”南宫绯月似乎觉得不舒服,在怀里扭动了一下,他感受到身体的变化,恨不得摔死怀里的人,不安分一点会死吗?要不是这个死丫头逃婚,现在她早就是自己的人了。

酒劲一上来,南宫绯月迷迷糊糊地就要睡去,容夜陌小心翼翼地抱着她回了房间,一路上都没有人,他自然有办法不让这些不该出现的人出现。

门自然开了,他将南宫绯月放在床上,这里的床很软,南宫绯月整个身子几乎都要陷进去,一触碰到柔软的被面,南宫绯月抱着被子滚了进去。

“你睡觉都不老实。”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整个身子低下,将紧紧被她抓着的被子拔出来,意识到有人似乎在抢自己的被子,南宫绯月嘟着嘴,一只手勾住眼前的人,容夜陌没有防备,一下子被她勾倒在床上,压住了她柔软的身体。

“我靠,二狗子,是不是你又踩我身上了,什么时候变得那么重,看来清芬那丫头终于等到可以宰了你的时机了。”

南宫绯月还以为是二狗子那只臭鸟,她感到很奇怪,这二狗子什么时候变得那么重,推都推不开了。做梦,一定是做梦,南宫绯月再次沉沉地睡着了。

二狗子?容夜陌额角一抽,再次感觉到一股醋意上来,二狗子是谁,为什么能在她睡觉的时候压在她身上。远在某处的二狗子还靠着清芬的胸部沉沉睡着,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靠,哪个小婊砸在背后阴它狗爷?

容夜陌无奈地笑笑,想起身离开,却被这丫头狠狠地勾着,他怕吵醒她。他的手尽量撑在床的两边,墨玉般的眼睛看着早已沉睡的她。

他在很小的时候,见过父皇对墨画的母妃曾经这样过,他当时怨恨父皇冷落了母后,经常一个人偷偷地躲在一个角落里,用一双藏着怨恨的眼睛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那时候他太想保护母后,每次见到母后在背地里落泪,都有种想杀了那对狗男女的冲动。

那时候他还只是一个很小的孩子,心里却有了那么深的怨毒。

他不理解,为什么莲妃那么恨他,每次他来莲妃的寝殿,莲妃总要恶狠狠地摔碎一地东西,将父皇赶走,所有的人都说莲妃是个妖怪,为什么能逼父皇不顾礼义廉耻,娶了兄弟的妻子,到头来还是那么宠爱莲妃。

他第一次见父皇落泪,就是因为那个女人,原先不明白,现在却懂了。也许,感情真的像他们所说,是不能控制,不能勉强的。如果爱可以勉强,有多少感情要重新来过?

南宫绯月好像感觉到哪里很不舒服,一只脚丫子蹬了一下,一下子把身上的男人踹回了床下,容夜陌再次狠狠地摔在了地上。他嘴角抽搐了一下,他居然被踹下了床?感觉到身上的重压被踹走,南宫绯月抱着那床被子再次打了个滚沉沉睡去。

容夜陌站起来,无奈一笑,没想到这丫头睡觉还是个不老实的,看着她睡得很沉,他突然舍不得走了,他躺在她身边,细细地看着,好像怎么也看不够,要是被自己那些属下知道,一定会狠狠地嘲笑他吧?

笑就笑吧,谁笑一句,他就为谁指定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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