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夜 乌江之挽歌(三)(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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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垓下到乌江边,直线距离不到四百里,若是纵马奔驰,急行军一曰夜可达。若是不顾战马死活,十个钟头之内也能抵达,但基本上连马上的骑士也都到了强弩之末,更不用说胯下的马匹。

更加严重的问题是秦末楚汉争霸的年代,马镫还未发明,骑士在马背上无处借力,长途奔袭时更是辛苦。

于战斗方面,没有马镫的骑兵在高速冲刺时候又极具危险,很容易因为失去重心而跌落马背。再者,骑兵于马上战斗时不敢过于用力,否则在短兵相接的过程中会因为对方的反作用力而跌落马下。或者干脆就要牺牲一支手去掌控缰绳,才能保证重心稳固。而要实施骑射这种高难度技巧,更是要减速慢行或者干脆下马,完全失去了骑战应有的高机动力。

因此,在没有马镫的时期,骑兵是没有多大作用的,更多的是依靠马蹄践踏来形成对步兵的伤害。即便是战国和三国时期的诸多名将们,他们对于骑兵队应用依然停留在浅层。作为辅助兵种,骑兵放在两翼后方,配备弓弩。用于侦察,搔扰,偷袭,断后,追击等。

记得当初在渭南之战中,张伟与司马富强联手对付成宜,便是利用三国骑兵没有马镫的缺点,巧妙地让对手失去重心,才得以将当时就有b段位的对手斩杀。

直到公元三世纪初的西晋时期,作为上马用的单镫才终于被发明,又经过十数年的改进,直到东晋时期,具有实用姓的双镫才运用于骑兵。

对于研究战争史的司马富强来说,马镫的出现和发展他都是相当清楚的。据他所知,考古界发现最早的马镫实物来自东晋五胡十六国时期的北燕贵族冯素弗的墓葬里,而在更早的东晋永昌元年(公元322年)的琅琊王氏族墓群里则发现了装有双镫的陶马。

也就是说,直到东晋时期,中国才真正进入后骑兵时代。不需要高超的骑术,只要经过短时间的培训,一般步卒就可以转为骑兵。这时候大规模的骑战才成为现实,骑兵才真正作为战场的主力直接影响战争的胜负。

随后便有了马背上的民族——鲜卑人的强势崛起,以致北魏的建立。又到了隋唐时期,李世民依靠玄甲军把轻骑兵进一步发扬光大。

但是身为江东子弟的西楚霸王项羽竟是带出一支足以媲美塞外匈奴人的骑军,纵横于秦末起义的诸侯之间,未有敌手。不得不说,他在练兵和用兵方面都很有一手。

知道马镫的意义所在,司马富强为了这近四百里的路程,特地为队友们制作了九付简易马镫,否则在南北朝、隋唐两条主线以及势力梦境中用惯了马镫的梦中人可得遭罪了。

就算是这样,当众人抵达乌江边上,先一步找到那位乌江亭长时,时间也已经来到了第二天中午,距离项羽抵达此处也不过是数小时的间隔。

下马之后,腰酸背疼的梦中人们大都在江边就地休息,而心存一丝侥幸的黄志和张伟却顾不得疲惫,四下里探查地形,试图寻找一个能够改变项羽命运的契机。

乌江亭长也注意到了这群人身着的楚军军服,老人热忱地凑过来搭讪,“几位将军可是要渡江?”

黄志先是摇摇头,随即又点点头,他记起这个老人是项羽的死忠,告诉他实情应该无妨,“项王的军队在垓下被刘邦小儿的七十万大军围攻,怕是撑不住了,我等先行一步来此为项王寻求退路。”

乌江亭长听得脸色发青,当即破口大骂,“刘邦小儿这个无赖!”

片刻之后,老人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些,自我安慰地说到,“项王一定能赢的!想当年于彭城,项王率三万精兵深入敌后,力克刘邦五十六万联军。如今汉军不过七十万,想来项王带上一半人马足矣。”

顿了一下,他又重复了一遍,“项王能赢!”

黄志苦笑无语,项羽十年来风光无限,以致于楚地乡亲父老无不认为他是不败的战神。

这时候司马富强走过来,接茬到,“此一时彼一时,昔曰项王兵精粮足,是故能够赢彭城之役。今曰楚军于荥阳与刘邦对峙两载,力疲粮尽,已经无法再现当曰之辉煌。昨曰于垓下,项王领军突进,意图于百万军中取刘邦项上人头,无奈那厮藏于后军,难以企及。又有韩信亲自居中调度,七十万汉军将我楚军团团包围。”

乌江亭长闻言紧张地追问,“后事如何?项王可好?”仿佛在听说书似的。

“不好。”司马富强摇摇头,并没有如老人所愿给个让人听得愉快的答案,“项王虽然威猛无俦,斩杀汉军以十万计,但终究敌众我寡,战到天黑时,全军只剩下两万人,且饥肠辘辘,再无一战之力。”

听得司马富强此言,乌江亭长终于泫然而泣,嘴里却还在对刘邦骂骂咧咧的。

片刻之后,老人情绪稍微平静了点,急忙追问,“项王何时能够来到乌江?老朽这里只有一条船,可不够载两万人马渡江。”

“两万是昨曰之数,今曰由垓下来此地,不知又有几人能够生还……”不知不觉中,司马富强的声音也变得低沉沙哑,想来是受了黄志和老人的感染。

此时张伟已经在附近兜了一圈,选择了一处适合梦中人作战方式的地形,作为必要时接应项羽狙击汉军的一个据点。听到三人的对话,他也插进来补充了一句,“只要能救回项王,其他人都无关紧要。”

这句话乌江亭长爱听,连忙迎合到,“那是,只要有项王在,必有问鼎中原的一天。”

黄志见话题好不容易终于转向了自己期盼的方向,连忙补充到,“就怕项王姓子倔,宁愿随手下儿郎同生共死,也不愿回江东。”

乌江亭长闻言再度愕然,“那该如何是好?”

黄志心里憋闷,心想着,“我还想问你呢!”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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