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章 火烧眉毛(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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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每惹师姐生气,我就会感觉胆战心惊,极为害怕她会疏远我,不再教我内门武功;所以每都跟在她身后,怯生生的说我错了...

“师姐我错了...”这次也是一样,我踏进天刍门前在师姐清冷的背影后,低声道。

师姐手轻触门环,也不推开,不紧不慢的问我“你总是说错了,可你到底错在那儿了?”

“应该错了很多...见你生气,我就更加确定我错了。”我身后还拉着唐婉菇娘,总不好说是因为救人一命所以错了。

“永远都不知道错在那儿,那就永远都不会去改,你这样认错有用吗?”师姐家长式的话,让我哑口无言。

师姐见我像个孩子似的沉默,手指推开一条门缝,又道“那你知道我为什么每次都原谅你吗?”

视如己出四个字只敢留在心底,我断然改口“师姐所宽恕的,是一名天刍门的弟子。”

“因为...你总将师姐两个字,放在话的前面...”师姐话音未落,便欲言又止的推开大门。

听这话,我还以为她宽恕了我,不想刚踏进门庭半步,却发现,师姐的神情依旧清冷,不带怒,不带情,手掌轻轻抵住我的胸膛,唇齿轻起,又沉吟半晌后,娥眉一凝,下定很大决心似的说“让那客人先进,你就等爹爹回来...再说吧。”

“惠仙姑娘...师姐请你先进去...”我拉过唐婉的衣袖递给师姐,神情绝望的看着她垂头避讳我而去。

师姐是个心软的人,她是怕见师父罚我,便将我留在门外,眼不见心不烦。

我枯坐在石阶上,等到亥时,一睹了千家万户的灯火如豆般熄灭殆尽,师父的脚步声才临近而来。

只见他一手抱瑶琴,一手握绒鞘寒剑,面色铁青的看着我“人定已过,何不进门?”

“徒儿身犯大错,不敢进门,甘愿受罚。”我八字跪地,拱手朝天。

师父一脸冷漠走来,扑噔一声,将瑶琴弃与我脚边,低沉道“惩罚明日再说,现在托举这琴,不等天亮不许放下。”袖袍一甩,推门而去。

“反正明天也要受皮肉之苦,这琴我才懒得举。”将瑶琴抱在怀里,擦了擦,长叹一声后,既没心思睡觉也没心思举琴,就这样盼着长庚星化为启明星,再淡去之时,已是日上晷竿。

“咚!咚!咚!”

山下西面,亚努门一声锣响,彻醒苗寨、紧接着是东面古蝶门、北面九黎门...皆传来往常没有的铜锣齐响。

师父被惊动,提着戒鞭匆匆赶来。

大门吱呀一响,我赶紧举起瑶琴,师父望了望山下“该来的还是回来。”声音倒也平静“徒儿,你知道你错在什么上了吗?”

“错在救了不该救的人。”我斩钉截铁道。

“不止!你还错在不该自杀杀生!啪!”师父虽没用劲气打我,但手劲却也凶狠实在,第一鞭便让我背脊一阵火辣辣的生疼,我一个不慎便咬破舌头,咽气憋声,直将满口鲜血呛入腹中。

“不该心怀不满!”第二鞭打得我背衫褴褛,我紧闭双目,痛的整个人都快喘不过气。

“不该怨望师门!”第三鞭打得我皮开肉绽,撑不起身。

“不该重蹈覆辙!”第四鞭师父换至别处轮回一遍。

“师父,大事不好了!”梯阶下传来师兄模糊的呼喊。

“不该...”师父的振振有词,为之止住,我咬牙切齿的支开一片眼皮,看去,师兄一脸焦作,托着四尺凤纹苗刀匆匆而来,再一细看此刀,无刀鞘,未开封,通体斑斑却又泽光,非比寻常,乃是千户寨历代受蛊母之血洗礼过的蛊母凤仪刀,能辟毒虫。

“师父,昨晚寨中长老连夜商讨师弟搅黄祭祀一事,我和父亲难堵一方处心积虑之人的悠悠之口,今晨他们便要召集千户门所有族人铲除我们天刍门。”师兄说得十万火急,师父却一脸镇静“那就等他们上来再说吧。”

“师父我劝您还是去避避风头吧,要不回中原也行。”非我生死关头,师兄见我挡道,不起丝毫怜悯之心,用脚抵着我的肩膀将我顶开两尺,后道。

“避不了的,我早已与人有诺在先,此生此世再不出苗疆半步。”师父想也不想一口回绝。

“师父他们人多势众,再不走可就来不及了...”师父迂腐的性格我们都清楚,蒙卯也急得一跺脚。

“你带着怡儿和川儿走,其余的事你别管。”师父一脸正色,似乎准备独挡一面。

“哎呀,都是你这蠢猪的错。”师兄气汹汹的踢我屁股一脚,再将我抗在肩上。

“这小子是罪魁祸首,休得离开!”门旁松针中惊鸟纷飞,一道黑影冲天而起,落在门头上。

“滕胡镖头,怎么会是你?”蒙卯面情凶恶指他一问。

“哼,掌墨师猜准了你小子要来天刍门通风报信,便在昨夜安排了我跟着你。”鹰钩鼻的滕胡镖头,一脸狡诈的笑道,然后又阴厉的瞪着我“小兔糕子,我早说过你杀我兄弟,迟早是要数倍奉还的。”

“卯儿别管,我拖住他,你带人走。”师父的一叶梯快得惊人,几乎一眨眼的功夫便无声无息的站在滕胡身旁。

但没想到的是,滕胡临危不惧的笑了笑“贺兰掌门,你倒说说站在这里都看见了什么?”

师父也不吭声,站在门头上环顾一圈后,天刍门中隐约传来摔碎东西的响动,和师姐的动武轻喝。

“爹爹欢兜人在我们后院放了好多蛇和惊蛊蜥,都爬进我们屋里了。”杨怡黛眉冷怒走出门时,风沫剑上有着极为粘稠的暗红色液体,想必是斩首了不少蛊物。

“哈哈哈看清楚了吧,贺兰掌门,你们被包围了,交出你的弟子任我们宰割,再把你昨日所用剑法给我们苗族,自会放你们离去。”按藤虎所言,想必是有一帮苗人觊觎我师父的承影剑法。

师父并未动怒,师兄却按捺不住自己的火气,一把将我丢给唐婉,蛇纹苗刀长啸一声,一记顺风托鞭从地面刺向屋顶,直捅滕胡脚底。

身为镖头反应倒也不慢,跃身便用飞蛇伏地,凌空一丈,与蒙卯苗刀互绞七八招。

“蒙少爷你对苗人同室操戈,是想投敌叛族吗?”滕胡轻笑道。

给旁人扣大帽子这种事情,师兄身为大祭司之子,可比一个镖头懂得拿捏,蒙卯轻哼一声,一本正经的说“藤虎镖头你好大的胆,常年勾结苗疆匪流不说,又与掌墨师结党营私,而今试图毁去我山门重地,想必是要处心积虑想要搞个里应外合,篡夺盟主之位,我蒙卯今日便是为族除害,留你不得。”

听蒙卯说话一套一套的,藤胡神色稍显慌乱,似以为祭祀家对自己有偏见“你小子别胡道乱诌,我镖门不和其他门匪帮打好关系还怎么押镖。”

“如此说来,你们镖门押镖还要靠匪寇帮忙咯,这样的话,我们千户门的人直接找匪寨押镖不就完了。”师姐唇角讥讽,含笑道。

“妇人之见!你这贱蹄子别以为随随便便就能让匪寇让路!那是我们镖门凭借武艺和匪寇定了契约在先。”滕胡竭力反驳道,实在有种欲盖弥彰的感觉。

“哈哈哈,镖门果真与匪寇关系亲密。”我甚感好笑,也对着师兄捅破的洞中喊了一声“是不是匪徒劫镖也是你说了算,分赃也会有你们镖门的一份?你就是一个老土匪对不对!”

听我们一唱一和,滕胡脑袋甩了甩“你们在玩儿我?我看你们这些一丘之貉,就该一并铲除。”

“那就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蒙卯闻见他骂了杨怡一句,青着个脸,出手变得更加狠辣。一招顺风伏魔割向滕胡软腹;后者青山列眉绕去一刀,袭上蒙卯额头;少门主的苗风刀法远比三清剑用的精妙,捏着刀背铤而走险贴在自己脖子上,这还不算,他毫不犹豫的冲脸迎合对手刀刃,就隔着薄薄一把刀的距离,后脖颈在对手刀刃上滑动一尺时,食指一松时,卯足劲的苗刀硬生生将滕胡弹开五步。

“祭祀少爷你差点玩大发了!”滕胡深吸一口气,心有余悸的说。

“卯三岁!还请你别开这种愚蠢的玩笑。”师姐见他玩命,一脸冷厉,蹙着眉黛,口气霜愤。

卯三岁是师姐生气时才会对他的称呼,蒙卯有意耍帅,冲杨怡抛飞眼说“那我就听师妹的。”

他忽的抛飞苗刀,双手十指纠缠出一道手诀,刀柄诡异悬空在双掌之间“小镖头你不是想要承影剑法吗?我现在就给你。”蒙卯闷哼一声,掌间刃气如雷,脱形而出。

蒙卯大吼一声“就看你要不要得起”滕胡瞳孔为之一绽,双掌死撑苗刀,脚裸旁瓦片咯咯咯的碾碎,被这锐不可当的一招直接顶出门头,倒飞三丈,刷哪一声落入树丛中。

凤仪刀盘绕门头三圈后回到蒙卯手中“我说滕胡镖头,我天刍门的承影剑法你还想要吗?”

“不止剑法要,天刍门的上上下下我都要...。”树荫的盲区中赶来一支滑竿轿,轿上一脸白粉掩盖老态者正是盟主。盟主意态慵懒的咯咯一笑,又带着漠视一切的鼻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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