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绝色美人光环[快穿] 第328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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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颜一向知晓,府中的景色是美丽的,尤其是初春和冬雪。就连他自己,也在此处做了不少画。久而久之,司颜熟悉这幅画中的所有景色。

但今天,这幅画中,却不期然地闯入了一抹身影。女子穿着一身青衫,天青色,很淡,完美地融入了湖心的世界。

她坐在石凳上,一只手支着下巴,另一只手随意地端着白玉杯,露出一截纤细白皙的手腕,姿态闲适。微风拂过,她的衣衫轻轻飘荡,又带上了几分洒脱,仿若下一刻便会飞走一般。

相比其他女子,她的身姿有些赢弱,但远远看去,青衫女子那含笑的侧脸,却显出一种气度。

她融于景,又超脱于景。

有了她,这幅画,便达到了永远不曾到达的境界。

司颜突然生出了强烈的创作欲。

他几乎想要立刻转身,将眼前的一幕绘下来。但理智制止了他,他只能深深地看着眼前这一幕,连眼睛都不曾眨一下。他想要将这幅景色,记入心底。

许久,还是知鱼推了推司颜,他这才回神。

“公子,那是苏状元呀,你、你莫要失礼了!”其实看见湖心亭的青衫女子后,即便只是一个侧脸,但包括知鱼在内的所有小厮也都失神了。

闻言,司颜一怔。妻主……?

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此番前来,便是尊母亲之名,和那苏状元见一面。但他太过痴迷于创作,一时间竟忘记了这一茬。

独自走向湖心亭,走在那条他无比熟悉的廊道。看着不远处,亭中的女子,司颜突然发现,自己的心好像有点失控了。

跳动着,似乎想要蹦出来。

无法制止。

苏墨墨喝了半杯茶后,那传闻中的司家二公子这才姗姗来迟。来之前,苏墨墨也打听过这司颜的名声,自是知晓了他皇城第一公子的美名。

此番得见,看着那自远处缓步而来的男子,苏墨墨感叹,传言倒也不虚。

男子穿着月白色的长衫,腰间坠着一串碧色玉珠,轻灵的声响间,视线便不由自主地被吸引,随即,便看见了男子那纤细的腰肢。不是纯粹的瘦,而是柔美中带着一种柔韧的力量感。

男子乌发束起,两鬓略微垂下几缕。他的肤色极白,便衬得那唇格外得红。

单论容貌,司颜算不得绝佳。但他的一言一行,皆带着莫名的韵味。走到湖心亭后,司颜便垂着眸子,轻轻地行了一礼。

“司颜见过苏状元。”他的声线微凉,尾音绵软,很是独特。

苏墨墨浅笑道:“无妨。”司颜便站起身,坐在了她的对面。即便仪态挑不出错,但他仍是不曾与她直视。苏墨墨也不曾接触过这般正统的官家男子,便也不知这举动是否有何特殊含义。

她索性直言:“司颜公子,我此番前来,便是与你商谈这赐婚一事。”

司颜顿了顿,随即,他轻轻抬眸,那浓密的睫毛便掀开,极黑的瞳孔盛在狭长的眸子里。他直视着眼前的女子,眼下的泪痣似乎也活了过来。

“不知苏状元,意欲如何?。”

苏墨墨开门见山道:“司公子,于我而言,岚朝、百姓更为重要。我出身乡野,和你未必合得来。你我二人成亲后,不会是你想象中的模样。抑或可以这般说,我不是一个负责任的妻主。”

司颜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看着眼前的女子,他抿了抿唇,轻声道:“司颜不怕。”

“你嫁于我,只是个虚名。我们甚至不会有夫妻之实,这般,你也愿意么?”苏墨墨皱了皱眉头,索性说得更明白了一些。现阶段而言,她不觉得她想要孩子。

穿着月白色长衫的男子与她目光直视,他声音依旧很轻,却十分坚定:“司颜不惧。”

眼前的女子,比司颜幻想过的妻主好上太多。哪怕是做梦,他也无法幻想出一个这般完美的人。

能够嫁给她便是极大的福气,他又怎会奢求过多?且比起那些整日流连青楼楚馆,娶二十个夫侍、养无数外室的女子的正君,司颜觉得,自己已经无比幸运。

司颜知晓,即便她的话说得如此重,却更表明了她的温柔。换做别的女子,娶回正君,那便是自家的人了,想如何处置都不会在意,更不会提前告知。

她虽是在告诫他,但司颜却更沉溺于表层下的温柔,难以自拔。

见司颜格外坚定,苏墨墨便也不再多言。顿了顿,她又道:“倘若她日,你遇上心上人,或是生出悔意,我们随时可以和离。我还会为你准备一份嫁妆。”

苏墨墨自认为她已经做得很好了,将一切都考虑在内。但于司颜而言,仅仅是听见“和离”二字,他便觉得心痛到无法呼吸。

他不愿意和她和离。

哪怕是在后院孤独终老,他也要死在她的后院,死在苏府。嫁给了眼前的女子,他便是苏家人了。那么,他便永远无法接受离开她。

浅浅地呼了口气,缓解这难受的情绪后,司颜便又听对面的女子道:

“既然如此,你以后唤我子墨便是。司颜公子,不知我该如何称呼你?”

“妻主”有点奇怪。他们目前算是假成亲,直呼其名更加自在。说完后,苏墨墨便看向了对面的男子,等待着答复。

谁知司颜却怔怔地看着她,喃喃道:“子墨……”

苏墨墨:“?”

随即,男子说出了后半句话。

“……先生?”

第217章

猝不及防之下,苏墨墨的一个马甲便掉了下来。

当年米大人将她做的两幅画献给了女帝,很是博得了女帝的宠爱,一幅挂在寝宫,一幅挂在书房。因此,朝臣们便也见识了一番,知晓了这“子墨先生”。而司颜,因着他超然的地位,以及素来对书画的爱慕,也有缘得以一见。

那幅画再出色,听闻画师未曾出现,朝臣们便未曾记在心底。因此,即便有知晓苏状元字“子墨”的,也不会联想到几年前无意中见过的画的落款。而女帝却又并不知晓苏墨墨的字。

而且司颜不一样。

他对艺术的追求到了痴迷的地步,因此才能在12岁时,便在外有了“颜澜先生”这个名号。倘若被皇城众人知晓他便是颜澜先生,无疑,司颜的名声又会更上一层楼。但他并不在意,才会一直隐瞒此事,甚至只有知鱼知晓。

他的画技从12岁到现在的18岁,六年间,坊间对颜澜先生的进步都无比夸奖。但司颜却知晓,他已经进入瓶颈期了。可惜他难逢敌手,男子的教养又让他做不到男扮女装去与陌生女子交谈。

因此,看见挂在女帝书房,那落款为“子墨先生”的画时,观摩后,司颜便牢牢地将这个名字记在了心底。

这个人,无论是画技、感情,还是艺术造诣,都远胜于他。

倘若她愿意走出来,那么“颜澜先生”四个字,必定会被“子墨先生”所取代。

司颜知晓自己未来的妻主是连中三元的状元,也知晓她夺得启蛰宴头名,堪破了万拢棋局。但他再有想象力,也无法猜到,那让他视为知己、老师的子墨先生,竟然也是她。

她的字是子墨。她那般出色,子墨先生倘若便是眼前的女子,仔细想想,似乎也并不奇怪。

奇怪的地方在于,司颜根本没想过,自己竟会如此幸运……

他司颜何德何能?上天未免太过偏爱于他。

女子的声音唤回了司颜的理智。

“既已如此,告知你也无妨,子墨先生确实是我随意想出的名号。那时有些缺银子,便做了几幅画。”女子浅笑着,洒脱大方。即便说起“缺银子”,却也并无丝毫窘迫以及市侩。

心中的猜测被证实。

他司颜真的这般幸运。

深深地吸了口气,司颜的手几乎有些颤抖。他端起茶杯,但素来仪态极佳的公子典范,却忍不住洒了几滴水出来。

放在过去,父亲便是要打他板子的了。哦,或许还要加上一天不许吃饭,让他站在墙角,顶着筷子,培养良好的仪态。司颜经历了太多的汗水与苦难,才能成为如今的皇城公子典范,他的情绪,也逐渐变得平缓,仿若被禁锢在一个圆融的模具中,成为女子喜欢的模样。算一算,他已经十年不曾如此失态了。

勾了勾唇角,司颜想,辛亏父亲不在。但倘若父亲知晓练了十几年教养的儿子,却在和妻主的第一次见面便出了差错,或许也会气到不行吧。

这时,对面递过来一块手帕,边角绣着一朵米粒大的蓝色小花。这是府中统一制作的手帕,随着茶水一同端上,供客人擦手。

“擦擦吧。”女子声线有些低,便带了几分慵懒。

司颜缓缓地伸出了手,接过了那块手帕。

那一瞬间,他接过来的不单单是一块手帕。漫长的、自幼时便被苛责的时光里,突然便照进来了一缕光。

他接过手帕,便也自愿握住了那束光。

司颜想,幸好,幸好他还有握住光的勇气。

……

下午分别时分,见二公子也亲自来到门口相送,司府上下的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气。看来,这件事便真的成了。苏状元,很快就要娶二公子了!

圣旨也没有眼前的一幕有冲击性,门口的一双璧人同样出色,虽则保持着距离,但偶尔两人也会浅笑地看着彼此,看着最是般配不过。一时间,大家都有些感动,二公子温润纯良,觅得如此妻主,便是一辈子的平安喜乐了。但身为男主子,葛正君显然比她们想得更多。

送走苏墨墨后,葛正君便来到了大儿子的院子里。他首先进了寝室,查看了一番摆设,满意点头后便来到了书房,开始翻看他桌上的书籍,以及书架上的摆设。

端起一侧的砚台,见薄了些许,葛正君便皱了皱眉。恰好这时司颜回来,踏进书房,葛正君便拎着砚台,质问道:“颜儿,你最近又熬夜作画了?”

司颜顿了顿,唇角笑意浅浅,一点未曾改变。但心中,自子墨离开后,便有些低落的情绪,却更加难受。好在生下妹妹后,父亲的状态已经好上许多,他应该高兴才是。

“父亲,司颜知错。”他声线清浅,却是率先道歉。葛正君的眉头松动些许,放下砚台,坐在了椅子上,转而询问起了湖心亭之事。

司颜简单说了几句,关于“子墨先生”“假成亲”之事,自是不曾提及。他了解自己的父亲,倘若让他知晓这些事,也不过是平白焦虑罢了。或者,他还会气得头疼,觉得儿子没做好,会被对方嫌弃。

就像幼时,明明是教习夫子琴的问题,他弹断后,私底下父亲便会责怪他不曾认真学习,如此懒怠,未来必定会被妻主嫌弃。

其实那时,司颜并不知晓妻主是什么。后来知晓了,他却将“妻主”视为洪水猛兽。为了妻主高兴,他便需要整日学习琴棋书画,不曾像隔壁的哥哥一般去放风筝。

因着绘画耽误了时间,父亲还会毫不留情地撕碎他的画纸,指责道:“司颜,你要成为皇城最完美的公子,嫁最出色的妻主,而不是成为一名画师!”

可是,他明明最爱的就是绘画呀。

因此,后来认识了丞相府的宁芝姐姐后,司颜也没有太大的好感,才会在12岁的时候做出了那幅画,那被围在中间的花便是宁芝姐姐,无数人爱慕她,可是自己却是那只蝴蝶,只想离开这缤纷熏人到有些窒息的世界。

想到这里,司颜又想起了12岁那年的事。他的哥哥,朝着宁芝姐姐表达了爱慕之意,众人嗤笑不已,最终他被母亲送到了庄子上。再之后,与人私奔,不知所踪。

司颜和这同母异父的哥哥关系并不亲近。哥哥虽比他大两岁,但父亲从来不许他和哥哥一同玩耍。就连后来的院子,两人都隔得很远。

他对于哥哥的印象,便剩下那无比美丽的容貌,以及有些高傲跋扈的性情了。

从小,他便要学习各种仪态,哥哥却可以肆意玩耍,那时,司颜是羡慕哥哥的。虽然完成了父亲的任务后,他也可以拿到玩具,但那时,他似乎也兴趣不大了。

而一旦懈怠,怒火中烧的父亲还会骂道:“你本就没有司清长得好,倘若再不努力,你拿什么和别人比!你记住,你是司书的儿子,你不可以丢人!更不能输给那司清!”

那段时间母亲纳了几个侍君,还回了祖宅一趟,听说是祭拜什么人,父亲的状态便开始不正常。年幼的司颜不敢反驳,但也深深记下了父亲的话。他便记得,哥哥是美的,不需要努力的。他没有哥哥长得好,他必须努力。

而高傲跋扈,则是因着哥哥总是抢他的玩具。若不是父亲在一旁,司颜很想说,这些玩具他都不喜欢,他可以送给哥哥的。看着哥哥那抢到玩具后开心的笑容,司颜想了想,不说的话,哥哥会更开心吧。

想起流觞曲水宴时,看见的那双熟悉的眸子,司颜也不确定,那究竟是不是失踪了6年的哥哥。那据父亲说,到了庄子后,和路过的俊秀富商私奔的哥哥。

但他不想管这些事了,司颜只知道,现在,他终于要脱离这熏人到窒息的世界了。

他会前往那名修竹般的女子身边。

成为她脚畔的一颗小草,从此,以她为依靠,终身侍奉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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