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结局(一)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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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墨黑迷离了方向。

医院走廊里的灯发出惨淡的光,若水般倾泄下来,没有温度。

病房里十分安静——

病床上的人儿依旧沉睡着,已经五天五夜,仍未有清醒的迹象。

沉睡着的殊曼,意识却非常清明,对周遭的一切混乱有清晰的感知。

期间几家的家长轮番来看过她,离开时都是哀戚的叹息连连——

爷爷一声声疼惜的无奈凄叹,母亲在病房里的声声哽咽痛哭,父亲不时劝慰母亲的声音,大哥在病床前的沉默凝视的视线,那几个男人几日几夜寸步不离的守候,温柔的呢喃——

殊曼可以在脑海里准确的描画出他们每个人的表情——

彦艏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走进病房。来看望他心里日夜不曾停歇,惦念、爱恋的女孩儿。

入目的,病房里的几个男人,只是几夜间已瘦的形销骨立,眼暗淡无光,死寂消沉,仿佛没有焦距,一刻不离的凝望着病床上的人儿——

他的“小劫数,”她此刻那般安静的沉睡,可那张漂亮的小脸依旧展现着她内里的寡淡无情——

彦艏没有开口和几个男人说话,直接走到病床边坐下,微笑着伸手抚摸人儿苍白的小脸儿,细细的,一遍遍描摹她干涸的唇,温柔的把她抱在怀中。

一直以来,她是知晓他对她的念想的,也知道他的感情并不需要她的回应。他们在一起独处的时间不多,加起来也不足两个日夜,但分秒都是愉快和谐,不存在任何间隙,非常坦诚真挚。

有已经认识了几辈子的熟悉归属感!

那是一种别样的相处方式,他们的每次亲吻,从未有**出现,只是亲昵的依偎,有微风温暖干燥的质地。

她和他相处时是特别的,不是她和那些男人们在一起时的任何一种方式,那是一种“贴近灵魂”的韵律。

还记得她恢复所有记忆后来找他,他们如第一次相见时一样,在院中微笑对望良久——

他是她眼中“纯净如莲”佛性中生长着魔性的男子。

她是他眼中沉睡在莲花中,醒来微笑着看百花盛开的“魔鬼”!

她望着他的眼睛晶亮黝黑,眼底满是璀璨的流光——

他走过去温柔的拥抱她,低头亲吻她的唇,说:我的小劫数,我每天午夜站在窗边,对着黑夜学着你的模样抽烟,惦念你,并且每晚梦中有你的身影,与你缱绻拥吻。

她浅笑着回吻他,眼神坦荡,说:彦艏,我没有时间惦念你,他们的聒噪每日填满我的生活,只是踏上这个国度的土地时,才会想起你,所以我来看你。

他当时笑着回答:没关系的,你总归是记得我的,这就好!

她浅笑点头,轻柔的拥抱他,细长的指尖儿钻进他的发间,一下下梳理他的发,身上散发着微甜的茉莉香。

这个女人,是老天怜悯赐予他这辈子最后的死守,不愿放弃的依恋与执念,他身体器官的一部分。

那时她已经怀孕五个月,蜷缩在院中的摇椅上晒太阳,懒懒的像一只鼓着肚皮的猫,慵懒中带着显见的妩媚。

彦艏知道,当时自己看她的眼神,一定是非常痴迷专注的,并且心里扩散出拥有全世界般得满足感,只因能这样安静的看着她的睡颜。

还记得——那天,她在傍晚离开时对他说:彦艏,你来做我的影子吧,影子等同于一缕灵魂,到死也不会被分割。我们那么相像,无耻、黑暗、贪婪、残忍,所以需要彼此舔舐伤口,这是一种落魄中的牵连!

他当时笑着回答:好,等你下次回来,我就去往你身边,以后是你的影子,成为你的一缕幽魂。

可现在,彦艏知道,她也许不需要他了,刚降临到她身边不足一年的幸福,还未来得及细细品味,已经被摧毁成灰,她的灵魂再一次死去。现在怀里的只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虽然还有呼吸。

彦艏唇贴在殊曼耳边,轻声的呢喃,像是不愿吵醒她——他说:我的女孩儿,很疼吧?我知道你已经生无可恋,如果真的不想醒来,那便跟他去吧!

那次和他交谈,他微笑着和我说,他刘斐然这辈子都要对殊曼执着的尽忠!尽忠在对你的执念里,“生生世世!”现在,他真的做到了,所以他死了,无怨无悔!

殊曼,你是知道的吧?你就像一只来自外星,拥有一对巨大隐形翅膀的蝴蝶,来得快也去得快。现在房间里这几个男人,这些爱你的男人,他们会跟随你而去,但彦艏不会。

我的一双手里捧满对你的依赖,我的一双眼,在看你离开。就象蝴蝶飞不过沧海,你的任性没有谁忍心责怪的。我会孤独的活着,执着的一直守着心中的怀念,你的笑颜。彦艏这一辈子,都在送你离开。

如果你们都死了,我会把你们葬在一起,念足七七四十九天大悲咒,只是祝福,不为超度!

男人们只是静静的看着彦艏拥抱着他们的爱人呢喃,没有给出任何表情波动,灵魂死寂一片——

他们之间,不需要语言眼神的交流,心里已经有了默契的认定——

男人们知道,殊曼的内心深处,一直拥有一片不被他们窥见的隐秘花园——

此刻,她也许正在夜幕铺陈的花园里独舞,于舞中飞扬,带着靡丽的妖气,眉眼清淡忧伤——没了泪水,没有体温,光影相投中的,她不允许他们靠近,只允许他们远远观望——

此刻,那画面我无法介入,只留下浑身冰凉如水——但没有恐惧——

他们对她炙热的爱,死亦无法隔阻,这是一种相守——虽然无望——

他们深的哀怨浓的情殇,会在下个夜的光与影中奏响一曲“殇”——

凄美的忧伤,令人灵魂窒息,幽幽的曲调如低低的呜咽,诉尽离愁别恨。附和着风的声音久久回荡……

仿佛可以看见自己抑郁的眼神,望断天涯茫茫归路,在眉下凝成一弯解不开的幽怨。

往昔,他们所有的笑泪都幻化成凄美的花朵,消散在尘世。

岁月会冲淡他们离去的悲伤,时光会模糊熟悉的面容。我的家人,请原谅我们的任性,失去殊曼,我们将生不如死——

所以,我们已经无法顾及自己的死会留给亲人的疼痛,也许那时一辈子的不能释怀。

他们细细的回忆着和她曾经的每次缠绵,柔情蜜意、细语呢喃。

如今,人别离、情难留,爱无奈——

那种痛彻心扉的忧伤,就像一张无形的网,纠缠一生的爱,挥之不去的痛……仿佛灵魂被剥离,一种断肠的痛,丝丝缕缕,让我无法挣脱。

我不止一次的质问苍天,为什么我们都逃不过今生的情“殇”……。

这时,病房的门再次被推开,刘斐玄站在门口,眼神平淡的扫视了一圈一屋子憔悴的男人,视线最后落定在抱着那个女人的彦艏身上,心在冷笑——

这就是刚嫁给弟弟的女人,我的“弟妹”么?她到底还有多少个男人我还没能见过?连四九城大名鼎鼎的小佛也是你的裙下之臣么?

这个虚伪肮脏的女人,魅力还真是不容小觊啊!

这样的一个簜妇,怎配成为斐然的“妻子”?

斐然那样年轻,那般优秀——

这个女人太贱,所以不配,不配——

我会等着你的醒来——

像你这样的女人,怎会舍得下身边这些男人?我还等着要折磨你呢,非常迫切,想把你折磨的生不如死,来告慰斐然的死!

如果这次你真的醒不了,那也罢了,我也就大方的给了你这个痛快!

此刻,陷在黑暗里的殊曼,正与另一个自己对峙着——

她听到彦艏的呢喃,笑的浑身颤抖,眼泪肆意,瞳仁儿亮的像宝石——

她笑倒在殊曼肩头,说:殊曼,你真如此期盼死亡么?像前世一样?

殊曼点头,“是啊,我很期盼!”

她蓦地抬头看向殊曼,眼中满是失望,惊讶,抬手一边抹泪,质问:殊曼,这怎么可以?你还有我啊?

殊曼没有理会她,只是冷眼的看着自己的意识和着身体,灵魂被扯碎成一片片,却独独看不见伤口,没有血液流出,没有点滴痛觉?

“为什么?”

殊曼这样问她,“为何我现在不疼呢?”

呵呵——她笑的很讽刺,说:殊曼,你怎么忘了,你早已没有心了,它早已独立了,有了自我的意识,就是我啊!

你把所有疼痛都给了我,怎会还有痛觉?

殊曼浅笑,在黑暗逼仄的角落里,冷冷的凝视着另一个自己,她此刻又在痛哭流涕,仿佛有无法承载的悲伤——

殊曼叹息——也罢,也罢,无论前世今生,她的身体本身就是一座活动的坟墓——

醒来又如何?不还是一具行尸走肉?

我的斐然一茎不在了啊,可我却答应了他要活着,要活着啊!

“现在,让我再睡一会儿,一会儿就好——不要打扰我——我想在梦中见到他——”

殊曼这样告诉她,话落,任意识再次陷入黑暗——

殊曼再次睁开眼时,好似看见的是四月天里的红情绿意,风和日暖。院中的梨花树花开如海,风过的时候,花瓣分落,打在他身上,细碎片片,点滴如雨。

殊曼的斐然站在花雨中,一身白衣长衫,俊雅皎洁,好看的惊人!

殊曼微笑着与他对望,眼中有深情与爱恋,声音轻的象风,“斐然,你到底是回来了?我等了好久啊……好久……”有小小的委屈。

他微笑如以往,走到她身边,轻俯下身,与她拥抱,交颈相拥。

他们像一茎缠枝藤蔓,在茫茫红尘并蒂而生——

------题外话------

文还没有结束,只是冰冷先打上了完结,剩下的陆续上传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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